第50章 第50章
“你没跟我说是这种……”祁桑紧贴着封杨，在他的耳边小声说。
两人进包房之前，他都觉得挺正常的，直到领班给了封杨花名册，封杨随手挑完再递给他。
“养生就要从内而外，”封杨手背拍着花名册内页，“我要从头到尾净化身心。”
“我就不用了吧……”祁桑指尖一推，将花名册推给他。
“我问你个问题，”封杨说，“你和许风之现在是什么关系。”
祁桑皱眉，“这个不是很明显吗？”
“你们有没有正式在一起，不是亲过抱过睡过，他跟你说没说过爱你要做你老公之类的话？”
“……我们心照不宣。”
封杨看他那无措的模样，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那就管不着。”
“也不能这么说……”祁桑往后一缩，贴在沙发夹角里，“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一起？”
“你是不是傻der啊，出来点男模还叫准对象陪着。”封杨被气笑了，翻了两下花名册，指着其中一个混血大汉说，“就他。”
“……”祁桑两眼一翻，声音微弱地说，“我不要胸毛大汉……”
“好，我跟你换好吧。”封杨无语。
他挑的另一个是个170左右的娃娃脸，和185的混血大汉站在一起显得精致小巧。
“你，跟他。”封杨对娃娃脸说。
见此，混血自觉坐在封杨身边给他倒了半杯威士忌，等他喝了一口后，娇柔的夹紧手臂，边鼓掌边说：“哥哥好厉害。”
封杨的酒还没咽下去，听见他的声音猛地呛了一口，混血急忙抽了几张纸巾，风情万种的扭了一下，贴到他身上帮他擦拭酒渍。
祁桑：……
“嘁。”娃娃脸中气十足的哼了一声。
“您好……”祁桑往封杨的方向挪了挪，和娃娃脸拉开些距离。
“这么拘谨干嘛？”娃娃脸逼近一步。
“我社交恐惧，呵呵……”祁桑又往封杨身边一移。
娃娃脸起身，两条胳膊撑在祁桑耳边，话里有话，“社交恐惧，社交了，就不恐惧了。”
祁桑揉揉太阳穴，“我有条件反射，怕不小心弄伤你。”
“别人弄伤要加钱，你让我贴钱也行。”娃娃脸食指轻抚过他的右耳，“我平时可不干荤的。”
“……我是第十三届西成市重拳出击杯武术散打比赛少儿组亚军。”祁桑用指尖把他推回座位上，“我是说这种条件反射。”
“……”娃娃脸无语，“那你来干嘛？”
“你们不是养生吗，”祁桑干笑道，“我理解错意思了。”
“养生也行啊，楼上有按摩，”娃娃脸再度凑近，“我给你按，全身的。”
“……”祁桑手心冒汗，“呵呵，不用了，不用了……”
“你要怕伤着我，可以用固定按摩床，”娃娃脸蛊惑道，“不能动，更有意思。”
此刻，手机——祁桑的救星，准时响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按了接通，许风之的声音传来，问他现在还在拳馆吗，晚上要不要回家。
祁桑抓了抓头发，“哥，我可能回吧，应该要晚点。”
娃娃脸听见他喊那头的人叫“哥”，轻笑一声，“叫你哥一起来玩呗，我们一起，不加钱。”
许风之：……
祁桑：……
封杨：我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屁。”祁桑怒瞪封杨。
“不是，我一想到你和你老公，哈哈哈，一起点男模就想笑，没忍住，自罚三杯。”封杨没让混血来，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连喝三杯。
“你在哪儿？”许风之问。
“我应该可能在你心里。”祁桑紧张的胡说八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哪？”许风之声音如常，但听上去严肃很多。
“秦庙边上的养生会所，”祁桑一咬牙，“我给你发定位，要来就你自己来，别喊别人。”
“你给我等着。”许风之挂了电话，面前的许流之立刻双手奉上车钥匙。
祁桑看时间差不多，进了包房的卫生间里，把少年放出来，紧张的在厕所内徘徊，少年环视四周问：“这哪儿？”
“秦庙边上的男士养生会所。”祁桑在原地绕了几圈，问，“我哥发现我来这儿点男模，但是我没有，会怎么做？”
“……”少年失笑，“怎么做？”
“嗯！”祁桑眉头紧锁。
“就是你说的最后一个字啊。”
“……”祁桑怒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是。”
“那你生什么气？”
“因为我借题发挥。”少年理直气壮地说。
“……”祁桑长吐一口气，“好，一会儿我就这么说。”
少年：……
祁桑洗了把脸，从厕所出来，沙发上，娃娃脸坐在一旁玩手机，封杨靠在混血肩上一根一根拔他的胸毛，拔一根混血哎呀一声，眼角似有泪花闪过。
“哥，救我……”混血颤巍巍朝祁桑伸出手。
“……”祁桑过去坐在封杨另一侧，拉过他的双手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欺负人家，我给你找个沙包好不好。”
封杨不说话，手放在祁桑胸口上重复拔胸毛的动作。
“他喝了多少？”祁桑问。
“一瓶，直接干完的。”混血竖起拇指，“太猛了。”
“我没喝多，你以为我跟你也似的，喝完了被老板潜规则……”封杨哼了一声，“你当初要是少喝点，我也不至于认识那个王八蛋！”
哈？祁桑被他一吼，反应了几秒才发现他说的是许流之，不是张文远。
“怪我，都怪我。”祁桑顺顺封杨的头发。
“别让我看见他，”封杨一拳砸在沙发上，“否则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门嘭的被推开，许风之和许流之站在门外，见祁桑搂着封杨的肩，封杨歪歪斜斜的靠在祁桑怀里，挂在他的身上，一高一矮两个会所工作人员坐在边上玩手机，一时有些混乱。
“挺好的，不会借题发挥了。”少年说。
许风之走到两眼放光的混血和娃娃脸前，“你们两个出去。”
祁桑快速捂住封杨的嘴，生怕他喊出诸如“我花钱买的，你凭什么让他们出去。”之类的话。
许流之上前想把封杨拉下来，手刚到半空，祁桑倏然大喊：“别。”
但还是晚了，下一瞬，封杨左手攥住许流之指尖往下一掰，一拳直冲他的胸口。
祁桑：……
许风之：……
少年：……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听见吗，”祁桑颇为无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师哥。”许流之可怜巴巴地揉揉手指，半蹲在封杨身边。
封杨离开祁桑怀抱，十指交叉叠放在膝盖上，口齿清晰，字正腔圆地说：“没听清吗？”
“师哥，对不起……”许流之低着头道歉。
“我说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今天见了，也打了，你可以走了。”封杨指着门，“我数到三。”
许流之：“哥，小祁哥，你们先走，一会儿我送师哥回去。”
封杨转过身瞪着祁桑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祁桑：……
“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封杨又问。
祁桑：……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封杨冷笑一声。
祁桑：“你的……”
他说的不够坚定，封杨又是一巴掌想拍他后脑勺，许风之眼疾手快赶紧将人扯进自己怀里，后退几步。
封杨抽了个空，脸上浮起悲哀，“你长大了是吧，知道帮着外人了，呵，中年丧妻就算了，儿子还投敌了。”他猛地起身，用力挤了许流之一下走出门外。
“杨啊——”祁桑从许风之怀里弹出来想追出去，但许流之更快，霎时包房里就剩俩人一魂了。
许风之搂住祁桑的腰说：“我们跟在后面。”
“干嘛带你弟来。”祁桑抱臂瞪着他问。
许风之强行给他扯出个笑脸，“你想没想过，为什么小流对封杨这么执着？”
“一见钟情？”祁桑如梦初醒，“他俩不会早就认识吧……”
“我猜是，但封杨已经忘了小流了。”
“……走，快去结账。”祁桑快步跑到前台，看见账单的一瞬间，他有那么几分钟想拨通物价局电话。
两人沿着秦庙街找封杨和许流之，祁桑问：“现在物价这么膨胀吗？”
“行情就是这样。”
祁桑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笑眯眯地说：“你怎么知道？”
“啊，听说的。”
“呵，什么场合会有人聊这个？”祁桑冲着他一挑眉。
“项深说的。”许风之赶紧祸水东引。
“男人，出了什么事就会互相推卸，互相包庇。”祁桑哼了一声，“你甩锅的样子真像楼下卖印度飞饼的大师傅。”
“你无风起浪的姿势还像楼下卖炒饭的颠勺大师傅呢。”少年无语。
“我发现，你故意的是不是。”许风之右手贴在祁桑脖颈，左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拉到一辆车的后面，“嘘，看前面那颗松树下。”
祁桑望过去，封杨和许流之，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就在树边。
“师哥。”许流之喊。
“对不起。”封杨扶着树起身，朝他一鞠躬。
许流之：……
“我不是冲你啊，喝多了没忍住。”说完二鞠躬。
许流之往前一步，封杨跟着也往后退了一步，没料到一脚踩空，眼看就要仰面落地，被许流之抓住手带到了怀里。
封杨翻了个白眼说：“你别逼我对你三鞠躬。”
“师哥，咱们先回去，你听我解释。”许流之不松手，“解释完你想给我上坟都行。”
封杨：……
他右手往前一扫，挣扎的很无力。
“行，你说，你说。”
“年前黎州漫展，张文远来要我的联系方式，真的当时我都没留意他是谁，但回来之后认识了你，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觉得要是第一时间就把一切告诉你，你肯定不信我，而且张文远的真实目的也没暴露出来……”
“嗯，所以你就给他下套，等他钻进去了，再想办法让我撞破，毕竟亲眼看见的和听别人说的不一样对吧。”
“嗯……”许流之收紧双臂，点点头。
“所以你没错，你的计划很顺利，你现在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你怪我，我就有错。”许流之委屈地埋在他颈间，“师哥，你忘了他，看看我呢。”
“是我的问题，看见你，我就会想起昨天晚上，张文远自以为是的攀上了个大小姐。”封杨哽咽道，“我跟你本来就不熟对吧，认识也是因为小祁，也没什么事，必须把我跟你绑在一起，见不见面也无所谓。”他挣了挣，许流之还是不松手，“放开，我喝多了但你未必打得过我。”
“师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该记得你吗？”封杨猛一抬头，撞在许流之下巴上，许流之吃痛松开。
凑巧路边出租车下客，封杨迅速坐上副驾驶远去。
看了全过程的祁桑和许风之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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