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微博私信。
言文行远:太太你回西成了吗?
陆希尔:嗯。
言文行远:朋友托我照顾一条小金毛,刚出生没多久特别萌。
言文行远:[图片]
陆希尔:挺可爱的。
言文行远:要来看看吗?长大了就没这么好看了。
陆希尔:太晚了,家里有门禁,改天吧。
言文行远:好,等你。[玫瑰]
张文远将手机放进白大褂,把客人寄存的小金毛放回笼子里,随后对照群里的教程,计划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干。
果然用小动物当道具,她的态度比以前软化了不少,前人的经验也不像网上那些人声讨的一样一无是处。家里还有门禁,呵,他还在感叹第一次捕猎的质量居然就这么高。
医院里。
许流之起身给封杨和许风之各递了一杯水,从昨天下午收到消息到现在,两人就一直这么一左一右守在祁桑床边,医生说人没事,可祁桑就是不见转醒。
房间内开只着一盏壁灯,窗帘一直关着,许风之不知道祁桑什么时候能醒,怕光线太强他不愿睁眼,所以房间内一直没开太亮。封杨赶到这里之后只和医生交流了几句,便安静坐在那里没有理过任何人。
许流之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回病房内的沙发上,袁思年和项深也占据了病房里的一个角落。
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仅有加湿器和空调敢放心嗡鸣。
“怎么,都在……”祁桑眼睛眯成一条缝扫视周围,声音微弱,“啧,还挺热闹的。”
许风之立即按响床头铃招来时刻待命的医生,把温水递到祁桑嘴边,喂了他一口。
“你怎么这么叫人操心啊。”封杨用稍显冰凉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嘴上埋怨,眼中的心疼却不比许风之少半分。
祁桑反握住他道歉,“对不起嘛……”
医生赶来先给他量了体温,382°c,随即叫身边的护士去拿药,然后把许风之叫到门外。
祁桑开玩笑般说道:“幸好不是电视剧,不然我八成凶多吉少。”
封杨无语,又不能上手打他,叹了口气说:“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睡了几个小时了?”祁桑眼皮酸痛,睡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梦到,只觉得一片黑暗之中,眼睛闭起来,睁开,眼前就多了这么多人。
“一天多了。”封杨把手放在祁桑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
“祁桑,对不起,”袁思年愧疚的走到祁桑身边,“我以为……”
“小袁别自责,这事不怪你,”祁桑打断她的话,笑了笑,“你要是过意不去,就重新给我买一大包零食吧,越麻越辣越好,我特想吃辣条和炸串,对了,别让我哥看见。”
“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理那个人了,”袁思年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胸口,“无论他说什么。”
“嗯,”祁桑看袁思年身上的衣服和昨日一样,想她应该是一直没走,便说,“先回家,明天带着零食悄悄来。”
袁思年拉着项深的手和祁桑道别,祁桑和项深聊了几句,点点头目送他俩出门,心想这俩人居然真成了……
人一走,他就向许流之递了个眼神问这什么时候的事。
“曲折离奇,”许流之说,“病好了再跟你说。”
“嘁,”祁桑又哼了声,“发烧不影响听八卦。”
“你给我消停点吧。”封杨看了眼许流之,许流之及时闭嘴。
“饿。”祁桑头晕眼皮也疼,“想喝热水。”
“有皮蛋瘦肉粥。”封杨说。
“扶我起来……”祁桑往他的方向伸出两条胳膊。
封杨半抱住他,慢慢让他靠坐在床头,紧接着许流之给他盛了一碗粥递到他手上。祁桑喝了几口之后看了看房门问:“他干嘛去了,怎么这么半天。”
“我去看看。”封杨说。
门外,许风之靠在走廊尽头,点了根烟看向窗外,封杨走到他身后问医生是怎么说的。
许风之按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问:“以前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情况。”
“嗯。”封杨点头,“他爸爸去世那次,身体没什么事,精神损伤严重,这次比上次症状轻一点。”
“……”许风之的手机响了声。
“好好照顾他,有问题随时找我。”封杨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刚问你来着。”
两人一起回到病房,祁桑听到声响睁开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封杨上前问:“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赶紧回去吧,都这么晚了。”祁桑说,“放心我没事。”
“嗯。”封杨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许流之也跟祁桑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也先走了。
“师哥。”许流之跟着封杨走出病房门,“这么晚了不好打车,你送我吧。”
“嗯。”
病房内终于只剩两人,许风之坐到床头和祁桑隔着半臂的距离,相对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哥。”祁桑朝他伸出双臂,许风之向前移动缩短两个人的距离把他抱在怀里。
祁桑:“病号服……”
许风之:“换了。”
祁桑:“谁换的?”
许风之:“我换的。”
“那就行。”祁桑用指尖顺着许风之脊椎滑动,“棒棒糖都浪费了,下次买一小包我慢慢吃。”
“好。”
“房间是不是也换了。”祁桑问。
“嗯。”
“医生说是怎么晕的?”
“受惊过度……”许风之话音未落,祁桑惊叫一声,将顺着他后背划着玩的手抽出来,垫到臀下,“诶,不疼啊……”
许风之:……
他把祁桑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中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我真被……”祁桑不敢相信。
“没有。”许风之知道,祁桑在刻意用这种不着调的语气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他只怪自己没有早点把那个人揪出来。
祁桑在医院晕倒时,他正好把车停在车位上,背后不远处就是被保安扔出去的王时琛,等调出监控弄清原委后,再想找出王时琛,他已然不知所踪。
许风之隐约查到王时琛的父亲是西成大学经管学院的王建齐,母亲刚去世没多久。王建齐早年在滨海只是普通高中老师,与王时琛母亲结婚调到西成后才开始平步青云,他外貌算得上出众,在学生中风评也普遍不错,但王时琛母家的资料却像被人划去一样,许风之费了大劲也查不到。
“现在不都没事了,”祁桑往许风之颈窝蹭蹭,“上次你说能把疤去掉,我想还是去掉吧。”
“好,都听你的。”许风之在祁桑后颈上印下个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吻。
祁桑调笑着说了声:“今晚,你要陪我睡吗?”
“我在隔壁,随叫随到。”
自祁桑调换病房后,许风之就在病房隔壁空出一间房,打算在他住院期间一直陪着他。
此时,许风之虽说着道别的话,却没往外走一步,祁桑似有所查也把双臂搭在他的肩上抱紧他的脖颈。没有在一起的约定,但彼此都把对方划入最接近自己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许风之去了隔壁,祁桑也将刀币贴在胸口把少年放了出来。
“出事了?”少年声音焦急,一出来他就发现祁桑的病房换了,这一层平时几乎是空的,根本没人来。
“没事,心力交瘁,受惊过度。”祁桑手臂交叉垫在脑后说,“刚吃了退烧药,头晕。”
他知道许风之在隔壁,不敢大声说话,指了指身后的墙壁说:“你就在隔壁。”
“怎么发烧了?”少年将手贴在祁桑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
“王时琛,不说了,反胃。”祁桑说,“反正就是他过来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没有正事。”
那能把你气成这样?少年无奈,默默和他对视。
“真没事,我那是气我不能站起来踹他。”祁桑眼皮发热,眼眶酸痛,快速眨了几下眼,想缓解下眼中的不适,不料眼睛迅速变红,和他的脸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连忙换了个话题,“吃了药还不睡。”
“睡多了。”祁桑不自觉想起上一次发烧时发生的事,想起那张照片,他把被子盖过头顶,脑海中将自己熟悉的脏话循环几遍,仍然不解气。
退烧药有助眠的成分,祁桑又身体虚弱,现在纯粹是意志力的抵抗。少年明白他的心结,“难受就骂出来吧,心里会舒服点。”
祁桑摇头,少年又说:“要不,我去帮你看看我现在在干嘛?”
“别,你就在这待着吧。”祁桑将手糊少年脸上,“你说陈九星会不会什么远程诅咒的招啊,或者远程洗脑。”
少年想了想,“她再厉害也得遵循客观规律。”
“你出现在这,有什么客观规律可言吗?而且她能将你放刀币里,也不早说。”祁桑头晕脑胀,“现在不怕回不了家了,要是能把猪蹄子抱过来就更好了。”他哼了声,又说:“托梦也行,让他无限循环做离我一百米内就会横死的梦。”
“一百米不够,至少一公里,不然便宜他了。”少年说,“你放心,有隔壁的人在,一定会顺利解决的。”
西成城东,林园别墅。
王时琛把bmwx7倒进车库里,透过后视镜,他看见隔着一个车位处停着辆小幅度震动的黑色车。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大力推开车门,走到那辆车前,使劲拍了几下车窗,震动稍停,车窗打开一条缝,他靠在车门上没往里面看,但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刺鼻气息。
“有事?”里面的人问。
“没事。”王时琛说。
“没事就滚。”车窗被里面的人关上,片刻后又是一阵晃动。
王时琛怒不可遏,回身踹了车一脚后上了电梯,来到别墅四楼。
四楼被打通成一个房间,布置成大型画室,他按开指纹锁,走进画室,墙上挂着近百幅大小不一的画作,油画、水彩、素描等等……都是同一个人。
他径直往里走,到一块比双人床还要大的画板前,一把将上面盖着的白布拉开。
指尖划过那片泛光的白,他闭眼吻过其中的一寸又一寸。
画室门没关,此时楼梯上若有人,一定能听到他在喊另一个人的名字,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很久后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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