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妈妈的圣诞礼物
允浩帮妈妈伴着大包小包上车，海美这种充满仪式感的人，圣诞这样的日子即使不在家里也会布置妥当再走。
“妈妈约了朋友，先送你回家。”海美关上车门准备出发。
“妈妈送我去老师家吧，今天要去补课的，早上出来的时候把书带上了。”
“补课？徐老师吗？”
“不然呢？还有哪个老师愿意给我免费补课？”
“那为什么徐老师就愿意为你免费补课呢？”允浩终于承认他一直低估自己的妈妈，在海美眼皮底下讨生活的这18年，自己过得着实不容易。
“我英语拖后腿，老师看不下去。”
海美想起允浩生病的那天徐老师的神色，当时没觉得，现在想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不过看允浩的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海美提醒自己表明态度就行，不要过度干涉孩子。
“妈妈慢走！”
“喂李允浩，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三倍零花钱，不够再问妈妈要。”
“嗯？为什么？”允浩的惊恐大于喜悦，海美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给好处的那种妈妈。
“我们家的男人约会，不能总让女人付钱。”
允浩看海美的车子开出了小区，留下潇洒的发动机的声音，他曾经确实有时候对妈妈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否认，自己的妈妈是多么的酷，这么多年，他得到的母爱，冷静大于温情，此刻，他却无比感激这样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见到敏静，很想很想。
此时的敏静正在做早饭，担心着允浩今天会不会来——他昨天走的时候还气鼓鼓的样子，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敏静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暗火，觉得自己有点丢人。
“怎么又不锁门啊？和老师说了多少次了？”
门口传来允浩的声音，虽然是数落，敏静听了却顿时安心很多。
“允浩，吃早饭了吗？”
“嗯吃过了，妈妈带我在外面吃完过来的。”允浩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厨房洗手，熟练地接过敏静手里的汤勺。
“给老师带了礼物，去看看吧。”允浩支开敏静。
“礼物？给我的？”看来允浩今天心情不错。
“嗯，妈妈给你准备的圣诞礼物，她马上要和哥哥去美国一段时间，所以提前准备了。”
“什么？妈妈为什么要给我准备礼物？”
敏静很震惊。事实上，自从上次她偷听到海美与罗振义的对话后就惴惴不安，她不了解海美，怕海美对允浩施压，怕她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学校，更怕她把允浩换去别的学校，这样她回首尔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说是，感谢老师照顾我。”允浩当然不会告诉敏静今早的母子对话，这对于他们此时的关系来说，压力太大了。
“真的吗？”
以前海美虽然也时不时送一些东西过来，但都是日常用品，加上申智是她的室友，很多时候就两人一起送了，但是只要简单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海美都没有理由送她礼物。
“既然妈妈送了老师就收嘛，去吃饭吧，我帮老师开。”
允浩已经把早饭放在餐桌上，从敏静手里接过了礼品袋。
“先别开，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收呢！允浩！”
敏静站起来想从允浩手里抢回礼物，奈何允浩把东西高高举起，怎么跳也够不到，正气急败坏时，允浩已经拆了盒子，一件裸粉色的衣服掉落到敏静头上。
“这什么？裙子吗？”允浩展开衣服扫了一眼，觉得哪里不对。
“啊——啊——不要看！”敏静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地拉扯着允浩的手臂，试图截下他手上的衣服。
“这，这是吊带睡裙？”允浩尴尬地看向了一旁，敏静一把抢走睡裙跑到卧室。
妈妈也真是的，送这么暧昧的礼物，转念一想，正是这样的礼物才符合妈妈洒脱的风格了。
敏静过了一阵子才从房间缓缓走出来，一步一步挪到餐桌上开始吃早饭。
“那个，等我吃完早饭开始上课。”
“哦。”允浩庆幸客厅里还有台电视机，原来每个家里的电视机都承担起了缓解尴尬的重任。
敏静知道，允浩聪明学得快，但是语言类的学科重积累，他基础太差，短时间的冲刺无法弥补那么大的差距。她把这次考试卷子分析完，又针对允浩平时容易出错的重点难点格外细心地强调了一遍。
“这个回去消化一下，有不明白的再问老师，现在开始默写。”
敏静拿起允浩的书，熟练地翻到单词表，无意间一张卡片从某一页滑落，敏静看到卡片的颜色心情就莫名变差。她从桌上捡起卡片，上面是几行清秀的字迹，果然。
“老师，还不开始吗？”
允浩握着笔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抬眼就发现敏静的异样，他接过她手中的卡片皱着眉头看完内容，看了眼敏静，轻轻把卡片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怎么扔了？不给人回信吗？”敏静有气无力地揶揄。
“老师觉得我应该回信吗？”昨天一样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来，不能确认敏静心意的焦灼感让他变得像只刺猬，一碰就蜷成防御姿势。
“你想回就回，问我干什么？”敏静脸上有一丝愠怒，站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微微背对着允浩。她这样一副快来哄我的样子反而让允浩安心很多。
“老师，是生气了吗？”允浩坐到她身边。
“才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敏静把头又扭过去一点。
“是吗？可是，我有点。”
允浩又习惯性地轻轻叹了口气。敏静总是觉得这种叹气的方式不符合他的年龄，每次他叹气的时候，她都有点心疼。她转过头，忍不住问：
“你生气什么？”
从昨天开始敏静就觉得他莫名其妙，一会儿不开心一会儿又开心，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允浩没有回答，走到垃圾桶前把卡片捡了回来，坐回沙发拿出手机，敏静更疑惑了。
“你做什么？”
“不是留了电话号码吗？给人回复啊。”允浩输入了电话号码。
“回复什么？”敏静有点好奇，她知道平时这种程度的示好允浩都是不予理睬的。
“就说，我要不要见面看老师同不同意。”允浩已经在开始编辑短信。
“什么？不可以！李允浩，手机给我！”
两人为了抢手机在沙发上扭打在一起。敏静其实很清楚，允浩不会真的这样回复，他只是在哄她开心而已，而每次他哄她，都很奏效。
正当两人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老师的手机。”允浩提醒怀里的敏静，可能因为怕她从沙发掉下去，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揽着她的腰，此时他们才发现这是多么危险的距离。
“哦？啊——”
敏静踉跄地从允浩怀里挣脱出来，一路小跑到餐桌接起了电话，允浩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喂妈妈——”
“哦不回去了，就放两天假，学校有活动，还有同学聚会，来回太麻烦了，新年再回水原。”
“哦好的，妈妈再见。”
敏静结束了简短的对话，妈妈提出圣诞要来看她，敏静感到一丝异常，每年圣诞妈妈都会操办盛大的party，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是她决定不回去的原因之一，没想到妈妈会来陪她过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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