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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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程雪菲回奥南市出差，沈佳珞一早收到消息，便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开心地计划着和闺蜜好好玩一天。
周日的中午，位于市中心的这家著名的火锅店门口，排起了长队。
沈佳珞捏着排队小票张望着，看到电梯口出现推着行李箱的程雪菲，连忙冲上去给出一个大力的拥抱。
“珞崽！放开我！勒死了~快勒死了！”
“程妈我好想你啊！”
“那你就快放开我！放开！”
程雪菲把沈佳珞的胳膊从脖子上使劲扒下来，战术后退了几步。
“说！有什么阴谋诡计！打扮这么漂亮？”
“哈哈哈，为了见你啊！”
“你竟然洗头了！这小裙子，还挺好看……等等，贴了假睫毛？”
沈佳珞凑上前，故意在程雪菲面前快速眨巴着眼睛，炫耀着自己今天颇为满意的妆容。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公司有人欺负你？他们pua你了？”
“程妈你说什么呢~”
“太反常了，珞崽你老实交代，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
“别怕，不行我陪你去派出所。咱们找警察叔叔~”
“哈哈哈，程妈，我看你才是反常。我很正常啊！”
“这不科学，我之前走的时候，你还蔫头耷脑的。”
“那就不允许我这一个多月，深刻反思，重新做人啊？”
“36号小桌的客人到齐了吗？”火锅店门口的服务员冲着人群喊到。
“来了来了！”沈佳珞连忙举手示意领位员。
两人被带到店里最里面的角落，双人小桌空间有些局促。
沈佳珞拿过菜单勾选着两人平时喜欢吃的菜，而程雪菲则是迫不及待地一直追问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能眼前这人在短时间内就改头换面。
“唉~别提了，现在的小孩，可真是不好带，我可是被他们给坑了好几次了。”
“之前不是还吵着要辞职的嘛？怎么又想着留下来了？林逸没找你麻烦吧？”
“你之前也说过嘛，我好歹也是通过招聘进入公司的正式员工，凭什么他在我就得走，何况他也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合作方而已。”沈佳珞把勾选完的菜单递给服务员，拿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手。
“而且，我接触到的球员，都是非常努力的，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的人。他们那种积极的态度，就很打动我。”
“你什么时候这么理智了？”
“你就不许我成长那么一丢丢啊。”
“这么说，上次的约定还算数？打算好好干满至少一年？”
“那肯定的呀。”
“这么有自信？”
“说不定明年开始，我就可以带着球员满世界打比赛了，想想还挺期待的~”
服务员端上锅底，把装着食材的小盘子依次摆在桌上，端上两杯夏日特饮，“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程妈，其实吧，这段时间，我尽量不去多想什么其他的。既然还没有被命运毒打到非放弃不可的程度，那就继续往前走呗。”沈佳珞把程雪菲喜欢的几样先推倒锅里，“能走多远算多远。”
程雪菲咬着吸管，一脸怀疑地看着沈佳珞：“珞崽，我好像有点跟不上你成长的速度了。”
“哈哈哈，那要不要给你点一副脑花，补一补？”
“啊！！不要！那个太恶心了！你走开！”
说说笑笑地吃到一半，沈佳珞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屏幕显示是王教练打来的，她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程雪菲把桌上的几样素菜倒进锅里，“周末还要加班？”。
“有种不好的预感。”沈佳珞说完接起电话。
王教练语气急促地让她赶紧到学院一趟，说有点棘手的事等她去处理。
沈佳珞看了眼程雪菲，想着最好是能在电话里就把事情解决，免得把难得聚在一起的闺蜜晾在这，便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王教练也不多说，只是催促她赶紧过去。
看着沈佳珞一副为难的表情，程雪菲从她的回应里猜出了大半。她掏出手机把单买了，又安慰沈佳珞着说工作要紧，待会晚上再联系也行。
难得的闺蜜周末之约，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
-
一进学院办公室，沈佳珞就看到刘斯礼正低着头坐在角落，头上缠着纱布，嘴角淤青，脸上还有几道血丝。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一个男生，看样子手上也受了伤，裹着厚厚的冰袋像戴了个超大号的拳击手套。
两个人这么一声不吭地面对面坐着，王教练抱着胳膊靠在办公桌边缘，运动鞋在地板上规律地踏出声音。
“你可算来了，看看吧，这不到现场怎么解决？”
“呃……他们，怎么了？”
“来，让他们自己说！呵呵，这俩小子，出息了啊！还敢动手了！”
沈佳珞看看一直低着头的刘斯礼，明显，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而望向另一边，那个男生一脸嫌弃的撇过头，也不打算说话。
“都不说是吧，那行，我来说。这两个人，在球场打架！不但打架，还用球杆互殴！用球杆~！”王教练生气地大声说道，抬手一巴掌就拍在刘斯礼对面那个男生的头上，“你们是运动员！高尔夫球是绅士运动，不是流氓互殴！”
“教练您先别生气，他们俩，到底因为什么…才闹矛盾的？”
“我哪知道！从医疗室回来两个兔崽子就在这儿装哑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今天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谁都别想走！”
听到这句话，沈佳珞心里暗叫不好，要是一直这么拖着，自己的周末就算是废了。说不定明天还得被曹组长骂一顿然后又让她写什么说明。
“这样吧，王教练，我能单独和刘斯礼谈谈吗？”
沈佳珞打算主动出击，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给教练一个交代。至于其余的事情，明天上班再解决也不迟。
王教练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的小屋子可以用。沈佳珞微微点头说了句谢谢，便拉起刘斯礼往小屋子里走。
“说吧，怎么回事？”
“……”
“你俩发生了什么矛盾，闹到需要动手的地步？”
“……”
“谁先动手的？这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
刘斯礼一反平时那副能说会道的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手指反复抠着裤子上显眼的破洞。
看着眼前不愿意配合的少年，想着自己的周末假期就这样在一点点地流逝，沈佳珞心中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
“刘斯礼，不说话解决不了问题。不管谁对谁错，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刘斯礼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撇了沈佳珞一眼，“关你什么事？”
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烈抵触情绪，沈佳珞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刘斯礼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在候机楼里冷漠的少年。
“关我什么事？我是你的经纪人，你是未成年球员，我现在就是你的临时监护人。你跟别的球员打架，还打成这样，你说关我什么事？”
“切~你也就是个执行经纪，还真把自己当个家长了，呵~”。
“你！！”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里的火：“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说原因，又不认可我的身份，那我现在就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解决，这样总可以了吧？”
转身刚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刘斯礼突然站起来，一把夺过手机：“不准打！”
没想到会被突袭，沈佳珞吓得连着退了好几步，心脏突然剧烈跳动的声音直冲耳膜。
或许是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刘斯礼呲着牙闷哼了一声，捏着她的手机坐回椅子上。
等了几分钟，看到他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沈佳珞控制住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强装镇定地说：“好，那我们交换，你告诉我实情，我不通知你家长。”
刘斯礼抬头看着沈佳珞，眼中满是警惕。
虽然沈佳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权利，之前入职收到的公司的经纪人应急事件处理手册里，她也不记得有相似的案例处置方法。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好壮着胆子说：“那做个交换，你先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去跟学院的老师协调。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而且情有可原，那就不通过你的家长。”
刘斯礼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低着头小声说：“他先骂的人，我先动的手。”
“他骂你什么了？”
“……”
“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骂起来了吧。”
“他骂我妈，话太难听，我就揍了他。”
等了一会，见没有下文了，沈佳珞问道：“没了？”
“没了！”
“呵呵，刘斯礼，你搞什么！！两句话就想糊弄过去？”
“这就是全部。”
“不是，那他为什么骂你啊？骂了你什么啊？你又为什么要动手啊！这些你都得告诉我~”
“不想说！”
“不想说？？”沈佳珞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少年，气得快要说不出话。
“好，你不想说，那我也不想管了，手机还给我，我通知你家长来解决。”
刘斯礼把沈佳珞的手机放到了背后，再次用装满愤怒和质疑的眼神看着沈佳珞。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赶紧把事情经过讲一遍，一个细节也不许隐瞒！要么我现在就出去，和学院说这个事情公司管不了，是球员个人行为。鉴于你是未成年人，请他们直接让家长来解决。”
看着沈佳珞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些来，刘斯礼叹了口气，他皱了皱眉头，开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沈佳珞听完，心里有了底。
开门走到外面的办公室，正好那个男生的经纪人也刚好进来。
两个经纪人加上教练和学院的老师，几个人把各自从球员那里获得的信息做了个交换，商量着解决办法。
“老王，明天安排两个人，测试一下系统更新后的……”
正在讨论的几个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向门口望去。
“这么多人？集体加班？”
“两个球员闹矛盾，处理一下，你不着急的话，先等会儿。”
林逸快速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沈佳珞这里。
“哟，沈经纪人也来了。打扮地这么隆重，来看热闹啊？”
“……”
“怎么，难道是跟你有关？”
“……”
果然今天真的也是不曾被厄运遗忘的一天！沈佳珞苦笑了一下，既然被安排得如此明白，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和刘斯礼相关，自然是我来处理。”
“呵~那小子还真选了你啊？他也是……够倔的。”
“选我怎么了？我难道不配做他的经纪人吗？”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感慨一下，小孩儿经验不足，眼光太差，而已。”
眼看着球员的事还没处理完，沈佳珞和林逸又在一旁杠上了，王教练赶忙出面制止。
“唉唉唉，干什么呢！有矛盾，你俩去公司处理，我这里只管球员的事儿。”
“是他先……”
“小沈，先把这俩孩子的事解决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再慢慢沟通行不行？”
沈佳珞瞥了一眼林逸，翻了个白眼。
“谁要跟他沟通。”
“我跟她没什么好沟通的。”
打架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毕竟是见了血受了伤，冲动就要付出代价，接受惩罚。
在各自经纪人的威胁下，还在敌对状态的两个男生被迫面对面站着，相互道了歉。握手言和之后，按教练的要求，写下保证书，绝不再犯。
刘斯礼接受了加练和取消未来一个月周末假期的惩罚，沈佳珞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通知他的家长，而是以代理监护人的身份给他在处理意见书上签了字。
事情处理完毕，已经是晚饭时间，婉拒了王教练和对方经纪人一起吃饭交流球员情况的邀请，沈佳珞拎上包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没多远，后面突然有人叫她。
“沈姐姐！”
沈佳珞回头，刘斯礼两三步走上来：“给，手机。刚才一直有人打电话找你。”
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来自一个【程】字的四个未接来电，想到程雪菲难得回来一趟，还要担心自己，沈佳珞觉得有些对不住闺蜜。
明明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拍着胸口还说，要好好干下去，信守一年之约。可是现在，想要辞职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刘斯礼偷偷盯着沈佳珞，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她刚抬起头的时候，开口问道：“今天……耽误你约会了吧？”
意识到这孩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沈佳珞正要开口解释，刘斯礼低下头小声地说：“……欠你个人情”，然后迅速转身跑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沈佳珞无奈地叹了口气，而看到办公室门口依着的那个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男人，瞬间又是莫名烦躁。
虽然知道自己在暗处，林逸应该看不到，但沈佳珞还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冤家路窄，扭头往学院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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