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放假，萧霁又去了公司。
谭倚云依旧是在公司闲着摸鱼，看见萧霁来上课，有人陪了，比谁都高兴。
她年轻的时候带过很多人，甚至包括现在圈内比较有名的歌手，后来被几岁娱乐挖墙脚，跳槽到这边来养老了。
虽然一样带人，但是这么多年来清闲，也没遇到什么很有天赋的苗子，她现在遇到萧霁，心里不可谓不高兴。
萧霁倒也是天赋+努力。
她性格本就如此，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嗯，那些被迫上班摸鱼的不算。
又是没日没夜的一通上班，萧霁在公司把谭倚云给送下班了，自己还要一个人坐在琴室里唱到筋疲力尽。
她会乐器，谭倚云本来还以为是小提琴、钢琴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她会的全是些古乐器。
古琴、古筝、竖琴、笛子……总之看起来像极了十项全能。
谭倚云还跟她打趣：“你就这还跟小康说你不会唱歌啊？”
萧霁：“……”
但公主殿下是真的不会。
她当时学这些乐器全都是父皇说的“公主的自我修养”，本身没什么兴趣，现在全都是唯手熟尔，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而至于为什么会乐器，但是不会唱歌。
则是因为她父皇觉得，她是公主，学些乐器是高雅，但她又不是街边酒馆卖唱的，所以不准唱那些曲。
但公主殿下本身也不想唱歌。
没想到一朝穿越，她还真就从公主成卖唱的了，只好在这个时代没有职业歧视，不然她真的会纠结到死。
康岫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态。
近年来，整个娱乐行业下沉，有无数怀揣着梦想的少年人削尖了脑袋要进来，然后又有无数人喊着血泪要出去。
也不能说他们没天赋，也不能说他们没毅力，他们只是在舞台之下十年如一日，却终究难以看到道路的尽头。
有这种恒心和毅力，破釜沉舟般去做一件事，他但凡是选择一条别的路，十几年也早就熬出头了，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顶尖。
但是娱乐圈不是、舞台不是。
有些人命里可能就差那么一点运气，于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优秀，他也难有出头之日。
而余念念，她可以说是光凭营销，就做到了圈内的三线，抛开口碑这种虚拟的东西不说，她确实已经靠自己赚到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更别说，她经历了这种没成本的爆红之后，还愿意从头开始、重新努力，这绝对是许多人所不能及的。
这也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带的那个艺人。
于是康岫对萧霁莫名生出了一种类似于老父亲的慈爱心。
再一转头看栾魏，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不行，这种人不应该被栾魏困在家里洗手做羹汤、给他洗臭袜子。
可恶啊，得想个办法拆散他们。
萧霁就是有这种敢十年如一日的勇气，也没觉得自己耐不住寂寞，每日规律得打卡比谭倚云还积极。
半个月下来，都把公司住成了第二个家。
这种日子过了不短的时间，康岫来找她，说节目取消录制了。
一听这个结果，就知道导演经历了何等心酸的心路历程。
嘉宾接二连三的出事，一个接一个地退出，现在就算续拍，也只剩萧霁、栾魏、秦无和燕可可四个人——这他妈还拍什么啊？
于是导演痛定思痛，决定及时止损，节目就直接叫停不拍了，后续的补偿和各种协调，那就是经纪人们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萧霁倒是没什么意见。
她此时正跟着谭倚云学钢琴，坐在凳子上，不知怎么，脑子里忽然闪过了燕可可的脸。
“怎么了？”谭倚云没见过她走神，问。
萧霁缓缓地眨了眨眼，说：“没事，继续吧。”
康岫坐在旁边看手机，和恋综节目组的制片人正在约时间见面。
再想到最近一连串发发生的事，他就来气。
他一边觉得带到了萧霁，怎么都能算鸿运当头，但一边又觉得八字不够硬，镇不住这个女人。
看看，这才几天，她就在节目里接二连三搞出这种事，这热度确实是上去了，名字也没有从热搜上掉下来过，但是能不能整点好的啊！
康岫大声地叹了一口长气，但是立刻被钢琴声给盖过去了，果不其然地被忽略了。
“差不多了诶。”谭倚云看着萧霁，笑着说，“你可以试着去参加节目了。”
萧霁有些讶异地挑眉。
这一个多月以来，萧霁就是跟着谭倚云唱歌，压根儿没往外去注意对比自己的水平如何。
她本来还做好了大概一年左右的准备。
谭倚云就笑，笑得格外温柔。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笑起来的时候自带几分不谙世事的温柔和天真。
“你再以这种勤奋的程度呆在我这里，进步也不会特别明显了，所以不如直接去找个节目参加一下，在舞台中、在实际中成长，肯定比拘在这里有用得多。”
她说完这话，萧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康岫就凑上来了：“这样啊，也可以，谭老师幸苦了，这段时间真是多谢你对余念念的照顾。”
谭倚云到底年纪大，在凳子上坐久了腰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康岫继续在旁边笑：“眼看这也到饭点了，刚巧大家都有时间，不如我做东，请您吃个饭？”
谭倚云被他说得眉开眼笑，说：“你怎么还跟我搞这一套啊？我本来就是公司的人，带小孩儿不是应该的么，太客气啦……”
萧霁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
这练习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夜以继日地练了三十天，现在就算让她去节目里唱歌，她也丝毫不怂。
最终在康岫热情的邀请之下，谭倚云同意出去吃饭，而萧霁当然得作陪。
康岫选的是家日料店，就开在他们公司旁边，平时来来往往很多艺人，也全是包间消费，完全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饭桌上，余念念话不多，不多两位都是和她熟悉的人，也并不介意，康岫又惯是会说话的，几个人气氛也算不错。
“谭老师，音乐这个东西我也不懂，你要不帮念念看看她适合什么节目？”
康岫把他近期整理的音乐类综艺节目的名单递给谭倚云看，谭倚云虽然不在圈里混，但是这些节目还是有所关注的。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可别跟我这么说话。”谭倚云笑着把手机接过来看，然后准确无误地选中一个，“这个吧。”
康岫拿回来一瞅：“《蒙面歌手》？”
《蒙面歌手》是从韩国引进的一档音乐综艺，全封闭录制，制作方与所有歌手及工作人员都要签订严格的保密协议，参与录制的歌手不透露身份，仅佩戴面具演唱。
比赛氛围四个小周，每周有四位选手参与，最终决胜出“本周歌王”，在第五周的时候又由四位“周歌王”两两对决，决胜出“本季歌王”。
而且该节目还规定，输了的人必须取下面具，证明他来过，而胜利者，一直要到第五周拍摄的最后一场，才可以取下面具，加冕“本季歌王”的荣耀。
这是国内老牌的音乐节目了，如今做到了第八季，一直被众人关注且认可。
因为节目组的规定实在霸道，输了的人必须取下面具，而且没有复活赛，凡是能够拿到“本季歌王”的人，都是一场都没有输过的人。
实力绝对过硬。
“念念网上的口碑不好。”谭倚云说，“唉，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她以前没遇到好的公司，现在口碑要想找回来，难呀。”
余念念自从被贴上了“交际花”和“花瓶”的标签，这几年下来简直根深蒂固，谁提到她不会是厌烦的？
就连她参加《我们恋爱吧》，都有人说她是因为以前的路走不通了，现在想换一种人设。
“有道理。”康岫听完，点点头。
余念念一直被嘲没有业务能力，那她现在就应该去参加这种“不歧视”的节目，没有人自带粉丝，也没有人一开始就被歧视。
“只是……”康岫有点犹豫，“念念她毕竟才学了一个来月，而且节目组要求输的人必须取下面具，她……”
他害怕余念念输在一开始，到时候面具一取下来，更要被网上的那群人嘲讽。
谭倚云说：“高风险，高回报，这个道理你也懂。而且吧，我看念念最少能闯进第五周。”
康岫有点惊讶：“真的？”
谭倚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前途这种东西，有些人是自己争来的，而有些人是老天赏饭吃的。”
她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康岫稍稍安心了一些，就去看萧霁，争取她本人的意见。
萧霁说：“可以。”
反正，处境都已经烂成这样了，就算真的输了，也不过是多几个骂她的人。
萧霁并不在乎这些。
她自心若顽石，无坚不摧，面对别人的恶意更是轻蔑。
于是康岫舒服了。
他忍不住，就在吃饭时就骚扰起了《蒙面歌手》的制作人。
这个节目热度高，虽然惩罚也比较残酷，但是每年都有许多经纪人去争取，他也不能落后。
这是同为经纪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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