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我们恋爱吧》节目停播，把它的热度又往上推了一个层次。

        之前因为是直播的形式，很多人都没有时间看，都是追的都是每期两小时的剪辑。

        但是因为栾魏自带热度，余念念又因为和施志义的事情在网上讨论度极高。

        接着节目里孙修齐和尹子墨接连出事，关注度更是攀升。

        现在节目一经停播，在广场上的讨论度直接拉到了顶点。

        ——怎么说？导演赶紧回家烧根香拜一拜吧，怎么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啊？

        ——他们没有在搞笑，但是他们好好笑

        ——真的有点心疼参加节目的姐姐们，怎么遇上的全是渣男啊？四个男嘉宾出事一半，节目组导演当时选人的时候没长眼睛吗？？？

        ——现在只剩栾魏和秦无了，希望他们好好的，虽然很不喜欢余念念，但也算我磕过的cpl了

        ——忽然就没有下饭综艺看了，还有点遗憾

        ——前面的没看吗？只是长时间停播，又不是说再也不拍了，希望导演能好好洗眼睛，这次选的嘉宾不要再出事了

        ——我不喜欢秦无，看他和燕可可的相处模式怪怪的，还不如栾魏和余念念来得有意思

        ——呵呵，你们女生就是喜欢被人舔，显得很有自我优越感是吗？

        ——前面的有本事去栾魏的广场和评论区去说啊，我不信你不被冲[微笑]

        自上次康岫说帮她去联系新工作的之后，萧霁就真的拿公司当家了。

        因为反正要学，所以不如更艰苦一些，用最高的效率去完成这种事。

        谭倚云倒也不忙，整个公司就带她一个人。

        这期间栾魏都没有来找她，大概是他自己也有工作，萧霁偶尔会想起这个人一瞬间，但绝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在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沉心静气、不骄不躁，连谭倚云都觉得她有一种这个时代年轻人稍有的沉静感，不被浮华遮了眼睛。

        时间大概又过了半个来月，康岫带着他的好消息回来了。

        也就是，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把节目组的选人导演给聊烦了，答应见见余念念。

        萧霁觉得挺不容易的，他俩都不容易。

        毕竟曾经余念念在圈内的名声实在太臭了。

        虽然最近播出的《我们恋爱吧》有一定的洗白作用，但圈内的人都知道这种更多情况是在节目里立的人设，节目这样播出来，只能说明余念念这次的立人设操作很成功罢了。

        萧霁没有问题，于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康岫带着她去见了选角导演。

        在路上的时候，康岫就跟她叨叨：“我觉得应该给你选个小助理的，选个女孩子，不然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你觉得怎么样？”

        萧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说呢……其实她之前一直都是拿康岫当公公的，压根儿没考虑过什么男女有别的问题。

        嗯，但是这种话她能说吗？不能。

        于是萧霁安安静静地听着，平平静静地说：“好。”

        康岫完全没察觉到问题，继续说：“那回头我在公司里给你挑一挑，你有什么要求吗？”

        对萧霁来说，助理=宫女，她没有要求。

        以前的时候公主殿下就不喜欢用宫女，更别说现在，连洗澡都可以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热水了，还要侍女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说：“好的。”

        康岫很满意她的省心，又说：“一会儿见到导演，对人家态度好点，别一天冷着个脸，像谁欠你几百万似的。”

        萧霁有些诧异地一挑眉。

        “……”康岫看着手机，半天才缓缓把头抬起来，正对上萧霁审视的目光。

        康岫静了三秒钟之后，大声道：“你想哪儿去了？！人家选角导演是女的，你当我巩丰茂呢？？？”

        萧霁满意地收回目光。

        陪笑？怕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这件事。

        到了约好的饭店，康岫率先走进去，萧霁穿着一身高领的薄款冲锋衣，拉链拉到遮住下巴，完美遮住了自己的脖颈。

        而且因为这次见的是《蒙面歌手》的选角导演，害怕到时候有照片流出去，她和康岫都是口罩墨镜的打扮。

        康岫率先推门进去，奚从梦就抬起眼睛来打量。

        和康岫倒是老熟人了，之前她一直试图挖康岫手上的艺人来参加节目，一直都被拒绝。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康岫换了个人带，反而开始求她了。

        所以她这打量更多的，是看萧霁。

        余念念的口碑她在网上早都了解，这还是第一次见真人，虽然捂得很严实，但还是给她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做这个节目是从第一季做到第七季的，见过戴面具的人太多了，所以相比起看脸，她更能看到人身上的气质。

        就算是用最挑剔的目光来看，面前这个丫头也绝对算得上优秀。

        没有那种刻意端出来的做作，见人也丝毫不露紧张，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立在那里，浑身上下露出一种慵懒的气质，但又绝对不流里流气，跟棵站在那里的小白杨似的。

        奚从梦眼皮一跳，默不作声，跟康岫说道：“赶紧坐吧，我叫他们上菜了。”

        三个人外带一个奚从梦的助理坐在包间里。

        康岫二话不说就给奚从梦倒酒，被她一抬手全都挡了：“少来，跟我耍什么心眼啊？我从来不吃这套，不然节目名声都得搞臭了。我告诉你，这是看你家艺人的，能上就是能上，不能上你今天跟我说破了嘴皮子也不好使。”

        康岫直接愤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奚从梦要他的艺人参加节目，还不是没少给他倒酒？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又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奚从梦咳嗽一声，就看向了萧霁。

        此时萧霁已经取下了口罩和墨镜，不过冲锋衣的领子没拉下来，为了挡住她的脖颈。

        “果然名不虚传啊，这张脸真是没得说。”奚从梦笑着说，“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料。”

        奚从梦说这句话，果不其然，大众、甚至圈子里对余念念的最后评价就是——“只剩脸能看了”。

        估计奚从梦除了夸这个，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夸的了。

        “余小姐，我也不跟你说虚的，我们这节目的口碑你也了解，还是需要自身实力过硬，不然你就算让康岫跟我撒泼打滚都没用。”奚从梦笑意不变，“还是按照规矩来，你说是吧？”

        萧霁根本就没打算走后门，微微点头。

        看见余念念这么配合，奚从梦也小小松了一口气。

        虽然来之前康岫跟她说，余念念一点大牌的脾气都没有，但她在圈内听八卦听了这么多年，对余念念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的。

        倒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配合。

        康岫给她递了一个“我就说吧”的小骄傲又小谦虚表情。

        奚从梦就问：“那现在菜还没上来，不如你先随便唱首歌给我听听？”

        萧霁当然没问题。这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内，谭倚云教了她不少歌，现在肯定信手拈来。

        于是萧霁就连拍子都不数，直接清唱了一首最近比较流行的情歌。

        原版是男生唱的，基调很悲伤，但是谭倚云跟她一起改，最终用女声唱出来，就往里面多加了一股洒脱之意。

        奚从梦一开始还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只打算随便听听，但是没想到萧霁一开口，她就完全沉进去了。

        直到萧霁唱完，康岫一胳膊肘杵在她身上，她才回过神来。

        于是萧霁眼睁睁看着她的目光从平淡变成了如狼似虎。

        萧霁：“……”

        奚从梦伸手去打算握萧霁的手，被她一端杯子假装要润喉给躲过去，奚从梦就转头拉住了康岫的手。

        “小王，快把合同拿出来。”

        小王是她助理，实习生，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学本科是读金融的，根本搞不懂什么音乐。

        觉得虽然好听，但自家boss也太夸张了。

        但他只是一个助理，能做的事情只有听话，忙不迭把合同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了。

        奚从梦把合同直接塞进康岫手里。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本来都不想带合同的，压根儿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怎么，又忽然扭头回去带上了。

        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

        康岫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假模假样的拿起合同，翻来覆去地看。

        奚从梦任由他去，懒得理他。

        继而又转头看向萧霁。

        其实她这么兴奋，是因为节目已经做到了这个季，很多嘉宾都被她邀请完了，要么就是最近全没有档期，想参加也没办法。

        而新一代又都青黄不接的，她去几个公司的练习生里都看了一圈，但挑来挑去，也没挑到满意的。

        她正愁这事呢。

        余念念算刚好撞上了。

        一是她的唱歌能力还算不错，不会配不上他们的节目；而是因为她是个极具话题度的人物，要是到时候她真能夺个冠军，对节目组来说就是双赢的局面。

        而且在节目开始之前，又不用公布参赛的嘉宾名单，面具一戴，谁也不认识谁。

        这笔买卖怎么看，她都稳赚不赔了。

        萧霁觉得现代人真是热情。

        嗯……让她有点想家了。

        康岫提笔把合同一签，然后又给余念念，看着她低头写字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妈的，这种熟悉的，鸿运当头的感觉。

        真是让人久违了又好爽啊。

        这顿饭吃得谁都很开心，然而其中最开心的，还是要数奚从梦。

        她看着萧霁，简直越看越顺眼。

        一时间还觉得有点愧疚——早知道圈子是这样，就不应该人云亦云的，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现在都是第二次被打脸了。

        只好在萧霁从小就是不怕人看的，面对如此灼热的目光，也能保持良好的仪态。

        出门之后，萧霁走在前面，奚从梦就悄悄伸手去拽康岫，低声说：“你老实告诉我，你上哪儿培养的啊？形体老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呗。”

        “啥啊？”康岫一脸懵。

        奚从梦就“啧”了一声：“少来，她跟之前那位，这走路、这坐姿、这吃饭动作，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你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康岫木着一张脸，“这真的是巧合。”

        说完，他又压低了点声音，往奚从梦那边凑了点：“你也觉得像是不是？”

        奚从梦挑眉，示意这不废话么。

        康岫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几秒钟，说：“所以我觉得她会红的，而且是爆红。所以我是命中注定的暴富人选，紫微星照顶，你不服不行。”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奚从梦只好咬着牙认了，目送他们离开。

        没让司机来等，康岫自己开车，萧霁出于礼貌，就坐在了副驾驶上。

        康岫让她到后面去休息，萧霁摇了摇头。

        于是康岫就兴致勃勃地聊：“不错啊，你这业务水平，省了我好多事儿，今天居然连一口酒都没喝。”

        娱乐圈里为了工作机会，经纪人、艺人和人喝酒的不算少，更有甚者，还有女孩子要被迫表演才艺，唱歌、跳舞，或者被开点擦边的玩笑。

        曾经余念念就遇到过不少这种事。

        对面的都是业内比较有人脉的导演和制作人，看见余念念的脸，都很喜欢。

        但是余念念誓死不从，以至于没什么导演愿意用她，甚至还多加掣肘，她的名声也逐渐臭了。

        只能说，余念念很可怜，而巩丰茂明知这种情况还拉皮条的，罪加一等。

        康岫斜着瞟了萧霁一眼，看见她那张冷淡的脸，明明没什么情绪变化，但康岫就是看出来了点什么。

        想到她以前的那些遭遇，康岫说：“别想那么多，你已经和星月娱乐节约了，都过去了。我们老板和我都是好人，你以后就放心吧。”

        萧霁：“……”

        萧霁冷冷道：“我没担心。”

        康岫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示意他都懂，他都明白。

        萧霁：“……”

        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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