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轻缓
李妤苿看着乔易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地上完了一节晚自习，心里有点慌。
他越是平静，越是生气。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她解脱了。
李妤苿转过头看林落汐一眼，示意她“一起跑”。林落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成了“你先跑”。
教室的人走了大半，林落汐站在第二排隔空朝乔易来挥了下手，离开了教室。
乔易来自然是笑着跟她再见。
李妤苿：……
啊你个猪队友。
她一旁的男生还站在原地，红着脸看她。
男生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喜欢你。
乔易来几步走过来，一把将李妤苿捞过去，“我知道你目前还不想谈恋爱，我会教训她的，以后她再也不敢乱撩人了。”随后看她一眼，“嗯？”
李妤苿嘴巴张了张：“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撩人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举起了三根细细的手指。
男生：“……”
-
停车场。
乔易来一路拎着李妤苿的衣服后领子把人扔进副驾驶，夺走她手里的钥匙，坐进了驾驶座。
李妤苿现在是有气不能撒，有火不能发，但不影响她悄咪咪冒一下爪子。
她肩膀缩着，头发些许凌乱，脸颊微红，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我的车，凭什么要你开……”
乔易来系好安全带，睨她一眼，“我开，你待在副驾驶反省。”
李妤苿闷闷声应下，吓得收回了爪子。
车开出b大一段路后，遇上了红灯，乔易来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规律的敲着，“反省好了？”
李妤苿情绪不高：“没有。”
乔易来点点头。
到了高速入口的收费站，乔易来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车，“反省好了？”
李妤苿鼓鼓嘴巴，“没。”
看前面队还长着，乔易来将脸转过来问她：“你有没有在认真反省？”
“有啊。”
“那乱撩人对吗？”
“我哪有乱撩人？”
“像刚才那种情况，你撩完后会负责吗？”
“我……”
那你还亲完就跑呢，虽然挨了我一巴掌。
不过对乔易来，李妤苿一直都是骂不过就不骂了的心理，她撅着嘴转过头，不说话了。
回到公寓，乔易来开始准备晚餐，问她想吃什么。
李妤苿说随便，转身跳上了厨房的工作台，问他：“你喝醉了以后有什么癖好吗？”
乔易来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香菇清洗，一脸认真：“比如？”
“见人就亲。”
乔易来切香菇的手顿了顿，看她一眼，“没有。”
“……”
他爷爷的，还真给忘了？
之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道：“我又不像你。”
听出乔易来话里的调侃意味，她十分别扭地把屁股从工作台上挪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我说你呢。”
他又将切好的香菇装盘，说道：“我……也许吧。”
“什么？还真有这癖好？”
乔易来从一旁拿起解冻好的鸡肉，切条。
“不一定啊，我上次喝醉还抱着你唱歌呢。”
“……”
这就叫自己挖坑自己跳。
李妤苿讪笑道：“那你忙着，我不打扰了。”
乔易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过来，在她面前扔了一块土豆。
“洗。”
“……”
行吧。
吃过了一顿朴实无华的小鸡炖蘑菇后，李妤苿边收拾碗筷边说：“明天我不去学校，要去工作室。”
乔易来闻言，点头道：“我也不去学校，明天要去补办驾照，证到期了。”
李妤苿“噢”了一声，没再多说。
-
“哥，您喝水。”
“给我老婆。”
“哥，您热吗？”
“我老婆应该挺热的。”
“……”
化妆间里，林星知旁若无人地要给姜恩忆揉肚子，见她不好意思，林星知清了清嗓子，叫全部人出去。
一众人连带化妆师和服装师全部离开，只剩下他们二人。
姜恩忆这才让他给自己揉。
“疼吗？”
姜恩忆摇摇头，手摸上他的脸，“我生理期不怎么疼，你不用这么紧张。”
林星知心疼地看着她，想要去亲她的脸，又看到她化着妆，改为吻她的脖子。
“你骗人，刚才难受的妆都画不下去。”
姜恩忆：“……我那是困的。”
林星知在她脖子上种下一个可爱的小草莓，满意地抬起头。他装作听不懂：“为什么困？昨晚没睡好吗？”
“……你滚。”
摄影棚内，李妤苿和导演商量着待会儿的拍摄细节，看见两人过来，挥了挥胳膊。
姜恩忆也笑着和她招手。
李妤苿几步跑过来，“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两人确定了一下动作后，就上了场地，开始拍外封。
林星知穿着黑色衬衫，纽扣解开了几颗，领带松松垮垮系着，露出一大片胸膛。他坐在黑色的椅子上，双腿分开，身体向后倾斜带动椅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口红印，嘴里叼着支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的黑色玫瑰，而剩下的，则全洒落在姜恩忆的头发上。
姜恩忆站在林星知对面，她的头上洒满了酒红色的玫瑰花瓣，长发本该及腰，此刻却松松地盘了起来，几缕碎发搭在她的侧脸，艳红的唇角被抹开，她将口红涂在了林星知的右脸上，黑色的羽毛分叉长裙席地而撒，她的右脚穿着高跟鞋踩在林星知的双腿之间，逆天的长腿随着动作露了出来。
拍摄的前一秒，姜恩忆右手按住椅背，左手轻拉他的领带，林星知嘴角扯着，手要扶不扶地搭在她的腰间。
“咔嚓——”
在娱乐圈封神的照片在李妤苿手中完美定格。
-
李妤苿拍照定位很快，要求也不多，外封很快就拍完了。
林星知和姜恩忆和她聊了几句后，去换了另一套服装。李妤苿则是将原图保存了下来，去了修图师那里。
导演走过来，关了对讲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音量对李妤苿说：“我是真的没想到，李老师你竟然能请到林星知和姜恩忆来拍封面。”
李妤苿笑笑，“是我的朋友，所以会过来帮忙也不算意外。”
导演给她竖了个拇指，“在圈子里，真的没人能请到他们，我看啊，这次的杂志，要爆！”
李妤苿谦虚道：“杂志本来就很火，如果爆的话，那也是影帝夫妇的热度带起来的。”
导演微瞪双眼：“再怎么也有你一份功啊，杂志拍得好，主要原因就在摄影师。”
李妤苿笑了笑，没再多说。
第一组封面很快开拍，李妤苿是打算用这个做内封的，所以详细的讨论了两人的姿势。
林星知站在一堆黑色气球里，帮姜恩忆整理耳边的碎发，没怎么仔细听。
“要不让星知单膝跪下，然后恩忆附身搂着他的脖子，我们拍近景，怎么样？”李妤苿说道。
姜恩忆点头，去看林星知，他还在玩她的头发，没应声。
她叫他：“林星知，你发什么呆？”
林星知回过神来，“嗯？”
姜恩忆无语：“让你跪下。”
林星知无神的双眼放大两倍，“啊？不是，老婆，我又怎么了？”
“快点。”
然后众人就看着他们的影帝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双膝。
姜恩忆捂脸：“……”
不是家里那套跪法。
场面一度尴尬。
林星知，卒。
李妤苿一度想挽回一下气氛，还是放弃了。
她看见周围有三台摄像机开着，所以……明天的热搜就交给林星知吧。
-
乔易来补办了驾照后，看到了几个小时前，手机里林星知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上，李妤苿扎着半丸子头摄在调像机。
小小一个侧影，都看不到脸。
可他还是按了保存。
喜欢吃鱼：谢谢。
几秒后。
派大星：兄弟
喜欢吃鱼：？
派大星：答应我，不要看明天的热搜
喜欢吃鱼：好
喜欢吃鱼：我一定看
派大星：……
派大星：你再这样嘴欠，我把你未来女人扔山里了
喜欢吃鱼：你们在哪儿？
林星知抬头，看向周围，除了树，还是树。
最终，李妤苿还是打算在原始森林公园拍内封。
林星知缓缓打字，告诉了他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随后起身，对李妤苿说：“我受够了，这次又要让我做什么鬼动作？”
李妤苿调好摄像机，套在脖子上，觉得好笑：“你这次站着就行，内封本来就只拍脸。”
“行吧，那个……照片不会流出去吧。”
李妤苿抿抿唇，“不会，但花絮肯定要放，不然哪来的热度。”
林星知听完竟少见的没有反抗，只“嗯”了一声后离开了。倒是姜恩忆告诉她，少剪一点花絮。
内封开拍时，林子里就起了大风，导演叫大家快点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林落汐拍了一张林星知的侧脸和被树挡住了半个的姜恩忆的脸。
这次的不好拍，ng了好几次，拍完已经是旁晚。
收工回去的路上，因为下雨，姜恩忆让李妤苿来他们的车上坐，里面有热茶。李妤苿欣然同意，只是他们进的比较深，又逢下雨，走得很艰难。
李妤苿看了眼手机，没有信号。
-
乔易来回到公寓，被张笙逸叫着打游戏，他笑着应下，并真诚发问：“你很闲？”
然后他就听到房间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也闲。”
“哟，郑总不是被老婆管着不让玩吗？”
郑言柒微笑，“所以你们别告诉她。”
张笙逸贱兮兮地截了他们匹配游戏的界面屏，扭头就发给了李紫年。
配文：你看这个id眼熟不眼熟。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言柒在拿下了buff后还欢呼了一声，刺得乔易来耳朵生疼。
一把游戏结束，郑言柒是胜方svp，乔易来点了个赞，截屏发给李紫年。
配文：你老公打的很好，一看就天天玩。
傻白甜郑言柒还想继续玩，被乔易来拒绝了。
外面在下暴雨，李妤苿还没回来。
他正打算给李妤苿打个电话，就收到了李紫年的回信：
年年子：别担心，他以后再也不会上线了
乔易来看着信息，勾唇笑了笑，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下去了。
年年子：不过b市是不是下暴雨了？
年年子：据说很严重，还有路方塌陷的情况
年年子：好像是什么原始森林公园
乔易来锁着眉。
喜欢吃鱼：你确定？李妤苿就在那儿
年年子：当然
年年子：什么？？？苿苿在那儿？
年年子：那她怎么回来？
乔易来低骂一声，捞起衣服冲了出去。
他给李妤苿打了十一通电话，给林星知打了三通，都没有接。
他慌了。
乔易来开着车逆行在公路上，直奔高速。
-
李妤苿一路坎坎坷坷，终于出了森林公园，山里下的是小雨，她将手伸出窗外，接了几滴雨水，和姜恩忆闲聊道：“冬天竟然还会下雨欸。”
姜恩忆看了一眼肩上睡着的林星知，轻声道：“是啊，我很少见。”
前排的司机突然说：“有信号了。”
李妤苿眼睛一亮，“是吗？”她打开手机，“看看谁給我发了信……我靠！”
姜恩忆把头探过来，“怎么了？”
“47个未接来电。”
“你妈……”林星知半醒着说。
姜恩忆掐着他的脸，“你说什么？”
林星知握住她的手，“老婆我错了。”
他怨恨地看了一眼吵醒自己的人，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不是吧，乔易来这狗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林星知骂骂咧咧地打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林星知还没说什么，乔易来就焦急地问道：“李妤苿呢？”
林星知：“她在我车里。”
乔易来怒骂了句脏话。
“你还真把她绑了？”
林星知无语：“你胡说什么，在回去的路上呢。”
“到哪儿了？”
林星知不确定道：“快到市区了吧，看见高速口了。”
乔易来转了个方向盘，“你把电话给她。”
林星知“嗯”了一声，将电话递给李妤苿，继续靠在姜恩忆身上睡觉。
李妤苿沉默几秒：“喂？”
乔易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你工作室门口等你。”
“好。”
电话挂断，她将手机递给姜恩忆，对司机说道：“麻烦开快点。”
-
乔易来把车停在路边，撑开雨伞，几步走到李妤苿的工作室门口屋檐下。
他的眸匿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一辆车驶来，停在他的车后面，从里面下来一个人。
“乔易来。”李妤苿隔着重重雨幕喊道。
他抬起头，向她走来。
林星知在车里笑着对他说：“你女人送到了，我们先走了。”
随后，车又重新离开。
乔易来沉默着掰开她的手，将伞柄塞进她的手中，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李妤苿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轻缓地将自己拥入怀中。
虽说轻缓，可李妤苿感受到了沉重的力量，他的脑袋无力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万幸。”
李妤苿听见他呢喃。
这会儿，李妤苿才感受到暴雨有多大，她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托着乔易来，重新走到了屋檐下。
她看着他，将伞重新塞回他的手里，给他拍了拍肩上的雨水。
乔易来拿开她的手，握在手里。
李妤苿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万感交集。
李妤苿挣脱他的手，搂上他的脖子，冰凉的唇贴上了他的。
乔易来睁着眼睛看她，默许了她做的一切，扔开雨伞，双手环住她的腰。
他们在暴雨中拥吻。
在这一刻。
乔易来彻彻底底地，坠入名为李妤苿的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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