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所以他不光有精神病，还有中二病。
物种多样性而已，包容，要包容。
祝高兴闭了闭眼睛，忍了下来，把答案错到离谱的题都给他讲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带上注解。
顾不尚听的倒是认真，学的很快，目前看起来他的脑子没什么大问题。
讲题讲了一个多小时，祝高兴合上本子，揉了揉额角，“明天开始好好听课，周末再说赚钱的事。”
顾不尚站起来在屋子里瞎转悠，随口道，“那当保镖的钱明儿个就退回去，也不用跟着上厕所了。”
祝高兴眯眼，“你们该不会，是在厕所认识的吧？”
顾不尚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祝高兴思索片刻，“别退，毕竟是答应好的事，不能食言。”他舒眉展眼，“我特别支持。”
顾不尚靠着桌子，一脸奇怪，“你刚不是还让我好好学习吗。”
祝高兴一一分析，“只要不影响上课，课间或是放学都没问题的，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能把每天作业写完就行。”
顾不尚盯着他，“好吧。”
已经是凌晨一点，再怎么冷酷无情也不能把人撵出去睡大街，祝高兴给他拿了个毛毯，让他睡另一半床。虽然穿成了gay，还是个受，但他的灵魂直的很彻底，一点不觉得跟一个小弟弟睡一起有什么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小弟弟竟然是裸睡的。
祝高兴：“你不用脱这么干净。”
顾不尚扯扯身上仅剩的四角裤，“我在家什么都不穿的。”
祝高兴：“这是我家。”
顾不尚轻轻叹气，“好吧。”
正要关灯钻毛毯里，祝高兴出声制止，“等会儿，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
顾不尚停住动作，看着他，“什么什么，”他面无表情，“虫子吗。”
肉眼可见他的皮肤开始冒鸡皮疙瘩。
祝高兴：“别动。”
他凑近了些，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全是五颜六色的纹身，不规则的遍布在他的胳膊肩膀还有小腿上。
胳膊上是皮卡丘和绿色小怪兽，腿上有三只大白鹅，还有个粉嫩嫩的宝可梦。
画风怪诞，诡异的萌感。
祝高兴：“不是虫子。”
顾不尚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关了灯，他往毛毯里一卷，只露个脑袋，在黑暗里眨眼，深夜的静谧里，他小声说，“我最怕虫子了。”
祝高兴闭着眼酝酿睡意，“嗯？”
顾不尚：“小时候有段时间住在地下室，那里好多蛇和蜥蜴，它们的饭就是虫子老鼠，密密麻麻的一堆，很恶心。”
祝高兴问，“为什么住在地下室？”
顾不尚沉默了会儿，“记不清了。”他顿了顿，“你以后要是生气了，会不会也把我关起来。”
祝高兴困意弥漫，声音越来越低，“不会，囚禁是非法的，不符合社会主义和谐观，我不会干那种事。”
顾不尚语气愉悦，“你真是个好哥哥。”
祝高兴：“好弟弟，晚安。”
这一觉睡的。
简直腰酸背痛。
果然旁边有人，还是顾不尚，再困都睡不好。
早上五点多祝高兴就醒了，看着睡的很香的顾不尚，他眼底的黑眼圈更沉重了。
简单洗漱后，他靠在床头看下一章胡编乱造的剧情，刚看第一行，就忍不住想撕书。
「繁星点缀的夜空似乎洒满了上帝悲悯的泪珠。
祝高兴质的变化影响了整个世界，他的出现，究竟是悲剧，还是让人哄堂大笑的折纸戏？」
攥紧纸张后，油腻的字眼终于变正常了点儿。
「剧情出现了裂缝。
祝高兴竟然把顾不尚弄回了学校，还要教他读书学习。
大量的笔墨因为他的任性全转移到了顾不尚身上，本来一个渺小的反派配角，竟出现了别样的闪光点。
这有违原著的初衷，引起了作者不满。
无奈之下，索性将他变成重要角色，把不确定因素全部扼杀。」
祝高兴挑眉，不确定因素，应该就是自己了。
笔下的角色掌控不住，就干脆换人？这狗作者又扯又狂的，离谱得很。
祝高兴拿笔在书上写，「如果主角换了，那剧情呢，祝高兴是不是不用死了。」
下面回复。
「答案：no。祝高兴逃不了必死的命运，不管在哪条故事线里，他都是个短命鬼。」
祝高兴面无表情，接着写，「不照原剧情走，也得死？」
破书回复：「是的。」
「能活多久？」
「因多次改变原作剧情，导致十年寿命减少八年，两年后就会死。」
祝高兴沉默了会儿，拿出顾不尚送给他的打火机，拎着书就点，火苗烧了一个角，然后像被风吹动般不停摇晃，挣扎着想要逃离。
祝高兴一点不心软，烧的更狠了。
他嘴角勾起笑，眉眼的温和逐渐变成了森然的恶意，“怎么，一本书还会觉得疼？给了我新生还想再夺走？凭什么？凭你长的像纸钱？欠烧？”
任这本破书再浮现什么字，祝高兴也不打算看了。
金手指？金了个寂寞。小说写的果然都是假的，什么打脸虐渣改变一切，穿进来啥都变不了不说还把死期提前了，玩儿呢？
眼看这本黑皮书就要烧毁，顾不尚醒了，揉着眼睛问，“什么味道啊。”
祝高兴头也不回，“死亡的味道，香吗。”
顾不尚探身过来，伸手就把书抢了过去，扑灭边角的火苗，语气很无奈，“哥，你都多大了还玩火？屋子里全木头，着了怎么办？”
祝高兴看向他，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啊，我就是有点冷，想烧个东西暖暖手。”
顾不尚一脸认真，“那也不能烧书，这是不尊重思想文化的行为，会折寿的。”
祝高兴：“你说什么？”
顾不尚：“哥，你表情好可怕。”
祝高兴扯了扯嘴角，“有点起床气而已。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顾不尚摇头，“不睡了不睡了。”他看向手里的书，“这是什么名著啊。”
然后顿住。
封面上的字怎么看都不像名著，“救赎我的少年？”他眼神古怪，“哥，你还看言情小说啊。”
祝高兴：“这是耽美。”
顾不尚愣了一下，“什么是耽美？”
祝高兴端起杯子慢悠悠喝了一口，“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方厉行给我打电话，我还没说对方是谁，你就问，男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我谈的是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我很像同性恋吗？”
顾不尚沉默两秒，“我听出来了。”
祝高兴挑眉，“这么聪明，那怎么连什么是耽美都不知道？”他渐渐逼近，“该不会，你从一开始就是认识我的吧？”
顾不尚乖乖把书递过去，“对不起，你烧吧。”
被命名成破书的金手指最后还是没烧成，沦为废纸进了书包角落。
两人起的都早，提前两小时就出了门。
天光微凉，清晨的霞光带着雨的气味飘散在空气里，闻着这味儿，躁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祝高兴买了十二个包子两杯豆浆，和顾不尚两人边走边吃，走到了学校。
祝高兴：“你的教室在左边。”
顾不尚：“为什么咱俩的教室是分开的？”
祝高兴语气温和，“如果你能把《静夜思》背正确，这些教室全是你的，想去哪个去哪个。”
顾不尚张口就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醉酒吐满天。床上明月特别光，谁知裤兜里藏枪。”
他眼神轻蔑，“我早就会背了。”
祝高兴：“你脑子有什么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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