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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戏弄


萧容听完后呆了许久,  从未想过她的母妃还会有这般离奇的经历,就好像在看话本子,尽是天方夜谭,没有一件是真的,  可它居然切切实实发生了。

        “容儿,  我在南撷院时见过一次你的玉坠,  但那时我不能确认,回到大楚后我才确认你的母妃当真是肃王妃。”

        他曾见过永定王的玉坠,  可只是瞥了一眼,看不真切,  再者他那时也不知道陆绮曾去过大梁,  根本不敢相信。

        “明日入宫,  你母妃也会在,  所以今日我必须将此事告诉你,你愿不愿意认亲,  选择权交给你。”楚淮搓了搓萧容的手,给予她温暖。

        这件事连他都消化了许久,  想来容儿会更加难以接受。

        萧容咬了咬唇,  脑中一片混乱,  尽力捋清其中关窍,“我母妃现下不记得在大梁的事了吗?”

        “不记得,许是因为那段岁月对她而言也是痛苦的,  所以她不愿回想,  她并不是不要你,  只是忘了你的存在。”

        陆绮身为郡主,  与肃王情投意合,  分明可以顺顺利利嫁入王府,  得一良人,厮守终生,可却飞来横祸,也是极其不幸。

        虽说后来也嫁给了肃王,可即便失忆,过去的那些事,也是存在着的,若不是肃王对陆绮心意坚定,怕是陆绮一生的幸福就此断送。

        萧容眼眶红红的,“我母妃好惨啊。”

        她本是郡主,金枝玉叶,却被人卖去千里之外,更是在失忆的情况下成为了武德帝的妃嫔,萧容将此事搁在自个身上想一想,便痛不欲生,恨不得死了算了,这也难怪他们说忘了这件事比记起更好。

        若是记起,这对母妃而言是多大的打击啊。

        楚淮捧着她的脸,狭长的黑眸中惧是心疼,“傻丫头,你才是这件事中最惨,最无辜的,若是陆家愿意再多打听一下,兴许你就可以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这件事陆家的确大意了,不过他觉得比起陆家,他的那个皇叔肃王问题才是最大的,别看肃王这么多年对陆绮很好,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下过一个孩子,他不信肃王没有丝毫的触动。

        也许对于肃王来说,萧容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所以他才会草草下了这个定论,掩耳盗铃,好像将这件事掩埋,这件事就没有发生一样。

        他巴不得陆绮永远也不要想起这件事。

        不仅仅是肃王,也许这件事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希望有这么一个结局。

        人非圣贤,总是有私心的。

        可这私心用到了萧容的身上,楚淮却不能理解,因为他护短,即便肃王不想养萧容,完全可以交给陆家养着,哪怕将萧容送去远离陆绮的地方,也好过让她在梁宫受苦。

        “可我就是萧盛的女儿,我是大梁公主啊,我在梁宫长大,是我的宿命,不是母妃的错。”

        母妃并不是心甘情愿和萧盛在一起的,帝王看上了一个婢女,显然那时的母妃没有选择的余地,兴许她的母妃也不爱她,甚至厌恶她的存在,她不能强迫母妃去接受她。

        萧容这样说,让楚淮更是心酸,皱着眉头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容儿,你别总为他人着想,为人要自私一点。”

        就像陆家与肃王将那件事掩埋一样,还有肃王如今的犹豫,何尝不是自私?他们没考虑过萧容的感受。

        萧容靠在他怀里,抽了抽鼻尖,感受着楚淮的温暖,眼眶被泪水打湿,似小猫般呜咽,“阿淮,我若是不认亲,对你有影响吗?是不是就不能做你的太子妃了?”

        永定王在大楚地位超然,肃王也很受隆安帝看重,如果她认亲,有了陆家与肃王妃做靠山,便再也无人敢说她配不上太子妃之位,有一位家世出挑的太子妃,楚淮的太子之位也会更加稳妥,萧容心中明白。

        “没有影响,”楚淮毫不犹豫道:“你想认亲我支持你,你不想认亲我更喜悦。”

        楚淮巴不得萧容只有他一人,只全心全意的依赖他。

        他也是怕她回到陆家后会生出许多变故,所以才在陆家人见她之前就将两人的亲事定了下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容儿都是他的妻,与她的身份无关。

        “那我不想认了,阿淮,我不想认母妃了。”萧容闭上眼,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楚淮的肩上,打湿了外袍。

        “既然母妃已经忘记我了,那是她的选择,我不想干预,而且那段岁月,对于任何女子来说,都是痛苦不堪的,我不想让母妃再承受一次痛苦。”

        萧容从小就想,若是她母妃还在世,是不是她就不用活的那般辛苦,可如今母妃还活着,她却不能相认了,因为在母妃的心里,也许她的存在就是耻辱,她不该去打扰母妃平静的生活。

        楚淮心里像坠了一块大石头,拉扯着他的心脏,顺着萧容的后背安抚她,若是早知有如此坎坷的事,他就该对陆家三缄其口,即便永定王询问,他也不该多嘴。

        可是世事无常,阴差阳错,这些谁又算得准呢?

        “容儿,你当真想好了吗?你不是一直想要母妃吗?陆家也表态会认你。”

        “我想好了,我是想要,可是现在不相认才是最好的,将十几年前的旧事翻出来,母妃会难受,肃王会难堪,陆家会被人议论,你也会受到影响。”

        这件事里母妃是无辜的,萧容不想强行将伤害加诸在母妃身上,母妃现在过的好就行了,至于肃王和陆家,本就是陌生人,她也并不在意。

        一旦挑明这件事,她与阿淮都会陷入舆论漩涡,她的身份本就敏感,阿淮为此付出良多才得以让两人在一起,没必要为了认亲折腾这一场。

        “傻容儿,你怎么总是为旁人考虑,你要多为自个考虑,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想不想认母妃?你若是想认,即便这件事会掀起腥风血雨,我亦能护你周全。”

        这件事的确十分棘手,可也并非毫无办法。

        “不要,我觉得现下挺好的,干嘛要去掀起腥风血雨,阿淮,我不要那些亲人了,我只要你好不好?”萧容紧紧地环住楚淮的脖颈,语气可怜兮兮。

        楚淮眉峰紧蹙,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好,不要就不要,咱们不要了,别哭,当初陆家若是多留心,你也不用受苦,现在想白得一个漂亮的外孙女,想得美,我们不认他们,容儿乖。”

        不要也好,现在萧容身为大梁公主,就已经够引人注目,再被人得知生母是肃王妃,怕是这几年大楚权贵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有了。

        更重要的是,容儿说了不要,那往后容儿就只是他的容儿,与陆家无关,他也不必再担心容儿会离开他,这个结局甚好。

        萧容扁着小嘴,抽噎着,“他们也未必真的愿意认我呀。”

        无论对于母妃、陆家还是肃王来说,她的存在,都只会让他们陷入尴尬的境地。

        “谁说的,”楚淮扶起她的肩,双手捧着她泪汪汪的小脸,“你如今可是大楚的太子妃,旁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该是他们求你的时候,他们想认咱们也不要了。”

        萧容破涕为笑,抬手擦了下眼泪,“你就会逗我。”

        陆家和肃王都是大楚重臣权贵,不是寻常人家,哪里至于为了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太子妃就巴结,更用不着求了,阿淮是想让她开心点。

        “我说真的,快别哭了,哭的我心疼,”楚淮用指腹抿掉她脸上的泪珠,“容儿,你决定好了,我就派人送信出去,往后你就与他们没有瓜葛了。”

        “好,”萧容吸了吸鼻子,将方才阿淮还给她的玉坠从脖颈间取了下来,“这个,你还给陆家吧,没了这个,就没有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了。”

        既已做了决定,那就不必再犹犹豫豫,母妃历经艰难,如今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不容易,她不去打扰。

        过去十七年更为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她身为大楚太子妃,又有阿淮呵护,也不是非得要那些亲人。

        楚淮接过玉坠,“好,还给他们,往后容儿与他们没有干系,容儿还有我,我便是你的亲人。”

        这样大的事,她能尽快做下决定,足见容儿并非软弱之人,楚淮也可以稍稍安心了。

        萧容扑到楚淮身上,“嗯,容儿只要阿淮。”

        若是从前,她兴许会执着于亲人吧,可如今有了阿淮,好像也可以放下执念了。

        “虽然阴差阳错,可若不是这样,我也遇不到你,阿淮,我不怨他们,你也别怨他们,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两相安好。”萧容的小脸在楚淮的脖颈间蹭了蹭,满是依赖。

        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非人力所能扭转。

        楚淮的喉结上下滚动,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容儿太过心善,这越发让他想多疼容儿一些。

        “好,我会处理好此事,明日入宫,无论谁提起你与肃王妃相像之事,你只说巧合罢了,我会陪着你,莫怕。”

        世人千千万,长的像也不算稀奇,即便怀疑,可只要他们不认,也没法子。

        “嗯,我知道了,”萧容擦了眼泪,不再哭了,“她也是可怜人。”

        “世人多可怜,有人疼就不算可怜。”他的容儿又何尝不可怜。

        “照这样说,我也不可怜,我有阿淮疼,”萧容顿了顿继续道:“阿淮也不可怜,我疼阿淮。”

        “好,我们都不可怜,心口疼吗?”楚淮拍了拍她的肩,明日从宫里出来,便得找大夫来给她瞧瞧。

        萧容摇了摇头,“不疼,也不是什么坏事,好歹她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盼头。”

        “那就好,我让人传水给你洗把脸,我现在派人去送信。”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免得陆鸿和楚瑞将此事说了出去。

        “好。”萧容乖乖地起身。

        “楚洛,你给我站住,你才几岁,就敢背着我偷溜去喝花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楚瑞一进肃王府,大老远便听见绮娘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洛儿又惹她生气了,楚瑞皱了皱眉,洛儿越发不省心了。

        “啊,父王救命!”一个穿着红袍的十四岁少年从长廊那端跑了过来,瞧见楚瑞像看见了救星,连忙躲到他身后,“父王救我,母妃要打死我了。”

        陆绮一路跟了出来,手中握着根鸡毛掸子,气喘吁吁,脸色红润,一看就是被气的。

        她出生将门,性子直爽火爆,这些年身子不大好,太医说要注意休养,便温柔了许多,可若是楚洛惹了她生气,立马能变成河东狮吼。

        “你别急,身子本就不好,要打他不会让人捆了打,你别跑的这般急。”楚瑞上前拍着陆绮的后背,顺着她的气,生怕她难受。

        身后的楚洛见状哇的一声跳了起来,“父王偏心,你太过分了!”捆起来打还不得被打死啊。

        陆绮缓了几口气,脸色好了些,“你是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做了什么,才十四岁啊,居然和他们去喝花酒,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我不打他不行。”

        “我没喝花酒,我就是去看看,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看看怎么了。”楚洛忙往后退,躲在柱子后面,生怕被他们抓住。

        “你还敢顶嘴,你过来,”陆绮板起脸,手中的鸡毛掸子指着楚洛,“过来说清楚。”

        “我不,你会打我,”楚洛做了个鬼脸,“我不过去,我去找六堂兄玩了,母妃消消气,我明日再回来。”

        说完少年一阵风似的溜走了,追都追不上。

        陆绮气的不轻,“这个臭小子,气死我了,我怎么生了个这么能气人的儿子。”

        “好了,别气了,洛儿本性不坏,就是爱玩,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楚瑞宽慰着她。

        陆绮嗔了楚瑞一眼,埋怨道:“他十四岁了,不是四岁,还玩呢,太子十四岁都孤身一人去梁国为质子了,俪娘的儿子这般英勇,怎么我生的儿子这般混账,气死我了。”

        提到楚淮,楚瑞的眼神微闪,有些不敢看绮娘。

        陆绮往回走,没注意到楚瑞的不对劲,“对了,阿淮回来了吧,你可瞧见了,也不知他的太子妃长什么样子,阿淮都要成亲了,若是俪娘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说到太子妃,楚瑞就更心虚了,哪敢承认,“没。”

        “没有也没关系,明日两人要入宫谢恩,届时我便能见到了。”

        “你身子不好,还是少奔波。”楚瑞几乎是下意识开口,他的内心是抗拒绮娘见到萧容的。

        他现下有妻有子,家中和谐美满,一旦那件事被揭开,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知道萧容是无辜的,那个孩子受了多年的苦,肯定也盼着认回娘亲,可到底萧容不是他的骨肉,比不上绮娘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即便是洛儿,也没有绮娘重要。

        “入宫怎就是奔波了,你若不想我劳累,还是好生管管洛儿,唉,可惜我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要不然生个女儿多好,可比儿子听话多了,洛儿就安生不了几日,真是气死我了。”陆绮拍了拍胸口顺出心里这口气。

        满京城都说陆绮三生有幸嫁给了肃王,得肃王一心一意,哪怕她身子不好,只生了一个儿子,肃王也没纳妾。

        陆绮自个也觉得楚瑞待她好,也算是如意,只是没能生个女儿到底是遗憾,她更为喜欢娇娇软软的姑娘家,想当初还和俪娘约定过,她要生个闺女嫁给俪娘生的楚淮,结个儿女亲家。

        可惜她和俪娘生的都是儿子,俪娘不幸早逝,如今俪娘有了儿媳妇,她自然得替俪娘去瞧瞧。

        陆绮自顾自的说着,走着走着就比楚瑞快了几步,楚瑞抬头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的似化不开的墨水,他当然晓得绮娘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当初怀洛儿时也总说自个怀的是女儿,来日要和俪娘的儿子结亲。

        俪娘便是楚淮的母妃姜俪,与绮娘是手帕交,也是当年京城最美的两个小娘子,人称“楚京绮俪双姝”,提亲人都要将陆、姜两家的门槛踏破了,最终他娶了绮娘,俪娘入宫为妃。

        因为那三年,绮娘成亲比俪娘晚了几年,绮娘怀楚洛时,楚淮已经五岁了,绮娘便和俪娘说,要生个女儿给楚淮当皇子妃,俪娘满口答应,说谁家的女儿都不要,就要绮娘生的女儿。

        可惜她生产前俪娘陡然去世,多年手帕交之死,让她痛苦万分,生产时再一次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才将楚洛生下来。

        第一次生萧容时便是难产,生楚洛时又是难产,肃王着实是怕了,便买通太医告诉绮娘她伤了身子,日后不能有孕了,与此同时,肃王饮下了绝子汤,不肯再让绮娘生了,比起孩子,自然是绮娘的性命更为重要。

        没能生个女儿和楚淮结亲,成为了绮娘心头遗憾。

        可是阴差阳错,这个约定又成了真,楚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上天戏弄还是成全。

        “阿瑞,你怎么了?走的这样慢,用晚膳了,你不饿我都饿了。”陆绮絮絮叨叨,一回头才发现楚瑞离她好远。

        楚瑞压下心中神思,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绮娘的手,“饿了,走吧,去用晚膳。”

        还是先用了晚膳再和她说吧。

        陆绮甩了甩手,嗔道:“你攥这么紧做什么,不热嘛。”

        “天气冷。”楚瑞又握紧了几分,这样的温情,他不知还能延续多久。

        若是绮娘得知萧容的存在,她会不会生他的气?

        陆绮撇了撇嘴,随他握着了,继续道:“你一会用了晚膳去将洛儿逮回来,大晚上别去折腾旁人。”

        “好,知道了。”

        楚瑞心事重重的用了这顿晚膳,喝了半盏茶,到底还是得开口,要不然从别人嘴中得知,绮娘更会生气。

        “绮娘,我有事与你说。”

        “什么事?你先去把洛儿给揪回来吧。”

        “我先说了再去。”免得被楚洛得知,那个小子藏不住事。

        “行,你说吧。”陆绮坐了下来。

        楚瑞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心中百转千回,薄唇翕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说呀,”陆绮狐疑,“怎么吞吞吐吐的,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你别是想纳妾吧?”

        楚瑞哭笑不得,“不是。”

        陆绮松了口气,“不是就行,快说吧。”

        “绮娘,我……”楚瑞提了一口气,才说了几个字,便被来人打断了话。

        “王爷,有一封急信送到。”

        “可是军营里有事?你快去瞧瞧吧,回来再说。”陆绮从不干预他的正事。

        楚瑞也好像是有了借口一般起身,“那一会再说。”

        走出屋子时,楚瑞像是暂时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接过侍卫的信,楚瑞展开一瞧,是楚淮的字迹,他看完信,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萧容不想认亲,那绮娘便永远也不会得知过去的事,忧的是心里对萧容的愧疚,他的确是欠了那个孩子的,来日只能从旁的地方弥补了。

        楚瑞将信收起,“绮娘,我去找洛儿了。”

        陆绮出来时见楚瑞已经走远,自言自语道:“不是说有事与我说,真是奇怪。”

        楚淮将信派人送了出去,回到瑶光院,萧容呆坐在榻上出神,屋内没有一人随侍  ,这一幕看的楚淮心中酸痛。

        他走了过去,从身后拥住萧容,“容儿,天色不早了,梳洗了早点歇息吧。”

        萧容回了神,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去吧。”

        “我今夜睡在这。”

        “啊?”萧容猛地回头,惊诧的望着楚淮,“你、你不是说睡前院嘛?”

        两人还未成亲,睡一个屋子,让萧容有点招架不住。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楚淮挑了挑眉,唇角挂着笑,“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权当先适应一下。”

        “可是我我还没准备好啊。”说起这个事,萧容哪里还有心思想母妃。

        楚淮捏了捏她的下巴,“和衣而卧,不做坏事,你要准备什么?”

        萧容的小脸“噌”的一下红了,阿淮口中的“坏事”指的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难为情的垂眸,推了推楚淮,“松手。”

        “不松,明日我便求父皇早日为我们举办大婚,便可以做容儿想做的坏事了。”楚淮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粉唇。

        “我才没有。”萧容的脖子都涨红了,大晚上说这个,太难为情了。

        “哈哈,好,没有,都是我胡思乱想,那你快去梳洗,我去偏房沐浴,一会见。”

        楚淮横插一脚,让萧容根本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脑海里满是一会将要和阿淮同榻而眠,又羞又臊,一颗心跳的似怀中揣了只小兔儿。

        没一会梳洗完毕,从浴房出来时,楚淮已经坐在屋内宽大的拔步床上了,萧容望着他竟不敢往前迈步。

        楚淮招了招手,“杵在那做什么,过来。”

        萧容抿着唇,小步的挪了过去,“你真要在这睡啊?”

        “还能有假,”楚淮拉了她一把,萧容跌落在他怀中,“怕什么,我不会欺负你。”

        萧容粉嫩的指尖掐着他洁白的里衣,心口跳的越来越快,嘴上却倔强,“我没怕。”

        “哈哈,还说没怕,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这般急,来给我听听。”楚淮偏头要将耳朵凑到萧容心口。

        吓得萧容连忙推开他,几步爬上了床,“我困了,早点歇息吧。”

        楚淮摇头失笑,“好,那便睡吧,第一晚在这睡,也不知你能不能睡得着。”

        “可以,我不认生。”萧容躺了下去,拉过衾被盖到脸上,半张脸都被衾被遮住了。

        楚淮侧躺着,伸手将她的衾被拉了下来,“你也不怕憋坏。”

        “我冷。”萧容双手拽住衾被,不让楚淮拉下来,第一次与男子同榻而眠,到底是害羞的。

        “屋内生了地龙,你冷什么?”楚京不比梁京,冬日也不算冷,极少生地龙,楚淮怕她冷,才吩咐人生了地龙。

        萧容咬了咬唇,说不过他,索性闭眼,“我困了。”

        “睡吧。”楚淮放下幔帐,将微弱的烛火隔绝在外,床榻间暗了下来。

        萧容闭上眼,嗅觉好似灵敏了许多,她能嗅到阿淮身上的气息,这是独属于他的,令人安心。

        可是当这样的气息越来越近时,萧容却没法安心了,她睁开眼,不经意间与楚淮四目相对,两人靠的极近,分明夜色极暗,可萧容似乎能瞧见阿淮深邃的眸子。

        “你、你做什么?”萧容紧张到说话磕巴了。

        “你不是说冷,我有个法子让你不冷,你要不要试试看?”楚淮常年习武,适应了一会便能在夜里看清近处的事物,所以此刻眸子锁住萧容的面庞,犹如夜间捕食的野狼。

        萧容下意识觉得必定不是个好法子,当即摇头,“不要了,我不冷了。”

        “不行,你要,我怎能忍心让你冻着。”楚淮开始强买强卖了,双手撑在萧容的身侧,给萧容的压迫感极重。

        “阿淮,你说了不做坏事的。”萧容的嗓音都在颤,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床榻上,就很危险,她有点想逃离了。

        “不做坏事,容儿,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打赌你欠我的一个条件吗?我想现在兑换。”

        “你要干嘛,阿淮你别乱来啊,要不然我会生气的。”萧容的声音绵软,说着威胁的话,可是却毫无威慑力。

        “我不乱来,就是想亲你,可以吗?”楚淮压低了胸膛,说话间热气喷洒在她玉颈上。

        “只是亲一下嘛?”萧容这个还能接受,毕竟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亲了,“那你亲完就不可以闹了,我想睡了。”

        “好。”楚淮满口答应着。

        萧容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含住了她的粉唇,分明她看不真切,却还是害羞的闭上了眼。

        起初她以为像往常一般,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可她似乎意会错了,阿淮今日分明比往日“凶”许多,速度极快,攻城略池。

        柔软又坚硬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犹入无人之境,将她的丁香逼到无路可退,被迫交缠,急切的欲望迅速掠夺了她的神思。

        萧容有些害怕,下意识想躲,可楚淮却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躲避,不得不一同沉沦在欲/念中。

        萧容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呼吸急促,总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了,连手脚都发软,后背冒出了汗,像是被下了蛊一般,浑身又热又无力,紧紧地攥着楚淮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大脑一片空白。

        萧容深切意识到,阿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少年,而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她当真是信了阿淮的鬼话。

        就在萧容以为事态失控,今夜无眠时,楚淮却忽地慢了下来,温柔的舔/舐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像是在安抚她,“别怕,说了不做坏事。”

        他身上极为躁动,可仍旧有一丝理智尚存,他不能急,得等到大婚那日,才叫名正言顺。

        萧容缩在他怀中可怜兮兮的眨巴潋滟着秋波的杏眸,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话,分明什么都没做,可她却好像很累很累,身子瘫软不说,连眼皮子都在打架。

        “容儿乖,睡吧。”楚淮没松手,揽紧了她,薄唇在她眉心亲了亲,低声哄着她入睡。

        萧容也当真是累了,偏头将脸埋在他胸前闭上了眼,没一会呼吸便绵长了起来,睡着了。

        楚淮这才松了口气,若不使点手段,怕是她整晚都不必睡了,胡思乱想至天明。

        他亲了亲她的发丝,将她往怀里箍紧了些。

        睡吧,明日醒来,便会好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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