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合3
空气忽然诡异的寂静了片刻。
众人下意识去跟随这个问题思考起来。
又一道讥讽的声音打断了这种氛围,陈二冷声道:“自然是谁最有钱就跟谁喽!”
“真的吗?”
小童似乎有些不解,正欲再追问些什么,忽然一个大力将他拉到一旁。
墙头上忽然窜出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个暗器的箭篓,放出一道箭矢,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嗡鸣。
小童睁大了眼睛躲闪不及,眼看箭矢就在眼前,猛地闭上了眼睛,忽然就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面。
“待会儿带上你爷爷向人多的地方跑!别回头!”
耳边传来清冽的声音,小童睁开双眼对上一道湛蓝色璀璨的眼睛,就像远处闪着繁星的夜空。
他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齐暗尘微微侧头,扶着石墙,听着四周的动静,对面的巷子里面埋伏了两个,身后有两个,左右的墙头各有一个。
杀机四伏,难以逃生。
“啊!杀人啦!”
忽然一道箭矢又是破空而来。
陈二朝着对面跑去背后却生生插了一个箭矢,瞳孔震惊,直直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齐暗尘仔细聆听,远处破空而来的箭矢越来越多,而且逐渐接近他。
他想着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先解决一个人才能突围出去。
仔细听辨了一会儿,忽然身边又是一声尖叫,身体沉闷的落地,齐暗尘立刻在还温热的尸体上摩挲片刻,将插进后背的箭矢拔了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
“跟在我后面,出了这个巷子记得和我分开跑。”
不是他玩笑,跟着他反而死定了。
而且他也没有把握,还有余力能保护的了别人。
小童虽然面色煞白,可还是郑重的点点头,扶着他爷爷跟在齐暗尘的身后,天边浓重的黑夜时不时有烟花绽放,可却无人欣赏。
“你若不想连累别人,便自行了断,我们不会牵连旁人!”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
齐暗尘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穿着粗布棉麻却依旧身姿挺拔,手里紧紧捏着一根箭矢。
明明看不见了,却身子准确朝向刺客头领的方向。
“阁下真会说笑,说不牵连旁人不也死了人?”
七八个乞丐,除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童,和明显半截入土的老人。
其余的话都话都来不及多说,就被人封了喉。
不过此刻,齐暗尘察觉到了什么,对方应该也不是丧心病狂的刺客,想来还是有点微末的良知。
那首领冷哼一声,立刻做了决断,“我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对不住了!”
话音刚刚落下,四面八方都有人的杀意袭来。
齐暗尘对着一旁呆愣着的小童呵道:“趴下!”
迎面一个凌厉的剑光,齐暗尘投掷出手中的箭矢,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左肩却生生被划了一道血口。
他捂着肩膀,右手里是温热粘腻的触感,方才动用了几分的内力,此刻他浑身虚脱。
【你估计还中了别的毒。】
听到系统提醒的话,无昼怎么会不明白,他咬牙道:“废话!有没有解毒的工具?”
若非濒死,无昼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
系统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不能再说风凉话了,【解毒丹太贵了,倒是以前做任务,有一个免费赠送的无敌十秒体验卡。】
无昼万年沉寂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几丝愤怒。
眼看对面又是一道凌厉的剑刃袭来,直直朝着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能一剑封喉。
“就现在!”
齐暗尘的话音刚落,浑身都充满了蓬勃的内力,这哪里是无敌体验卡,分明是要爆体而亡。
他抬手挥出一股内力,对面的首领顿时面色煞白,哇的吐出一口血,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刀剑。
【第三秒。】
身后又是一道杀意,齐暗尘侧身避开,然后准确无误的抓对对方的胳膊,看上去不大的力道,却让那人觉得胳膊都快被捏断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内力”
【第六秒。】
‘咔嚓——’
齐暗尘一掌拍向他的下巴,那人直接一个仰头断了气。
周围的刺客顿时心惊,几个对视过后干脆一拥而上。
“他中了毒,就算一时爆发也坚持不了多久,快杀了他!”
【第七秒。】
齐暗沉将被自己拍死的人甩到一旁,右手夺取了对方的刀剑,空气中顿时杀气凌凌,四面八方的气流交汇。
【第八秒!】
手里捏紧了剑柄,白色的剑光忽然一个翻转。
齐暗尘微微瞌眸,一个抬手,没有华而不实,纷乱复杂的剑术,只是朝着感受到的杀意挥舞过去,剑无虚刺。
【第九秒了!】
随着咕噜噜的一阵声响,地上顿时多了五个头颅,染红了青色的石砖,红色的鲜血染红了这方世界。
【时间到了,完了,死定了!】
齐暗尘的剑尖指向对面的首领,中年男子蒙着黑色的面巾,可是眼中的震惊却难以掩饰。
他看着对面的人,明明感觉到对方气息紊乱,也许他此刻冲上去可以一搏。
可是脚步就像被定死了一般,再难挪动。
无昼听见系统的话,不以为意道:“那可未必。”
“还有什么比起恐惧本身,更可怕呢?”
齐暗尘忍着喉咙里面的血腥,声音却淡淡的,“不动手吗?”
首领撑着身体站直了,却看着小巷子里面躺着的尸体,目光复杂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然后猛地提剑,转身便离开了。
齐暗尘冷笑一声,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尖叫声,“啊!别杀我!别杀我!”
小童抱着爷爷,两人眼中都是难掩的恐惧。
小乞丐眼底像在看什么怪物一般看着那人的背影,而老人则是木讷的看着地面,干枯的手却死死搂着小乞丐。
齐暗尘脚步微顿,什么也没说,就摸着墙面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青色的石墙染上了几缕腥红。
直至消失不见。
元宵佳节,烟火璀璨,泛舟游湖,人人欢呼。
此刻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着,前面窈窕修长的背影令人纷纷侧目,众人顿时了然。
定然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仆从出来游玩了。
也不知道谁能有幸成为他的心上人。
阿寻警惕的看着人群,凑到银花的身边,压低嗓音,“公子,您看也看了,咋们可以回去了吧,趁着现在楼主还没有发现!”
帷幔里忽然伸出一只玉手,柔与美的结合每一处都是精致,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阿寻的头顶。
只慵懒的说了一句话,“叫小姐。”
阿寻摸着头顶,不敢还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小姐”
他又道:“小姐,您看也看了,咋们该回去了吧!”
银花冷嗤一声,扶了扶头顶上的帷幔,继续在人群中观望,隔着白纱的一双眼睛却毫无波澜。
仿佛漫天灯火,人潮汹涌都不再他的眼底。
一整条正元街到上,人来人往,有燃灯放焰的、有在小摊小贩前喜猜灯谜的、还有在路边的小桌上三两男女共吃元宵的
就连一向森严的大户人家,此刻也在门户前,挂起了圆圆的灯笼。
合家团聚、同庆佳节,其乐融融。
除了一个人。
银花忽然捏着袖子,伸手在鼻前挥了挥,十分嫌弃的来了一句:
“人这么多,摩肩擦踵的,有什么好玩的,都是烟灰的刺鼻味道,还有汗水的味道”
“臭死了”
阿寻无奈仰天,说要来看热闹的是公子,如今嫌弃臭味的也是公子。
不过,见公子已经烦了也是有好处的,阿寻连忙又道:“是啊,这街上人这么多,咋们还是回去吧!”
“家里人少,高出的风景也好,什么都”
就在阿寻磨嘴皮子劝说的时候,银花淡淡来了一句,“你去给我买一碗豆腐脑来,我去人少的巷子处透透气!”
“记得要甜的!”
阿寻朝右侧看去,私心不放心银花一个人,可想想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
想想后果,顿时后背恶寒。
阿寻见银花自己施施然的走远了,立刻大声嘱咐道:“公小姐!别乱跑啊!”
“小心坏人啊!”
阿寻的叫喊声立刻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几个面容慈祥的大爷大妈们笑呵呵的说着:
“你这小仆从,如今江南一片安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哪里有什么坏人呀!”
“就是,你家小姐比你明白多了!”
“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真要有危险,喊一嗓子那坏人就跑了!”
阿寻面红耳赤,欲哭无泪。
他做错了什么,天天被公子嫌弃不说,现在连大爷大妈也嫌弃他了,“呜呜”
阿寻捂着脸,一溜烟就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银花从人群中走远了,看见前面一个拐角的巷子口似乎有一个石墩子,准备去坐下休息会儿。
他一遍给自己扇风,一遍抱怨着,“逛个街累死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天天呆在千金楼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动嘴绝不动手,能躺着绝不站着。
说他是娇娇小姐绝不为过。
朝巷子深处走去,刚一个拐角。
迎面被人撞了一下,头上的帷幔也一个不稳落在地上,那人身上带着血腥的味道还有恶臭味。
银花顿时面色不虞,嫌恶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你这乞丐,莫不是个瞎子!”
“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最重要的是,“本公子的衣袍都被你弄脏了,你也太臭了,都多久没洗澡”
银花一个劲儿的抱怨着,用手弹着衣袖,只盼能挥散一些对面的臭味。
“对不咳咳,起”
忽然对面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响起,银花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那人,他心想这个乞丐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天边流彩四溢的灯火,让本来幽暗的小巷子明亮几分。
银花这才看清对面的人,浑身跟在泥巴里滚了一般,右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胳膊,还在滴答着红艳艳的鲜血。
一头杂乱的头发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可还是能看清这人不俗的轮廓。
忽然银花轻咦了一声,也不嫌弃对方的恶臭,反而凑近几分,直直看向对面那人的眼睛。
盛满了星空的眼睛却毫无反应,他生出一只手在乞丐面前晃了晃,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姑娘不用看了,在下确实不能视物。”
齐暗尘听着对面又是拍衣袖,又是嫌恶的语气,然后鼻尖忽然闻到一阵清幽的沉水香,好心提醒对方。
银花站直了身子,没有提醒对方其实他是个公子。
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味,像是一个狐狸。
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谋算。
“你当真看不见我长什么样子?”
银花懒洋洋的嗓音,男女莫变。
就连长歌都曾夸赞过他有一副好嗓子,逼着他学过几天的戏。
奈何他学了几天,倦了烦了,不想唱了。
齐暗尘将身体的重量靠在石墙上,不明白对方为何反复确认这件事。
他点点头道:“诚如姑娘所见,不过在下并非天生如此,而是中了小人的暗算。”
“姑娘能否告知在下最近的医馆在何处,在下,咳咳受了伤,还需”
“还需救治?”
银花拿起地上的帷幔,用手拍了拍灰尘,瞌眸道:“我看你受的伤也不轻,你有钱吗?”
齐暗沉犹豫片刻,干巴巴道:“没有。”
银花点点头,反问道奥:“你没钱,人家凭什么救你?”
齐暗尘压抑不住喉咙里面的痒意,猛地咳出一滩血水,还有几滴溅到银花的衣袍上。
银花来不及躲避,看这白净衣袖上的血迹,呆愣几分,“你”
“在下并非故意,还请,咳咳姑娘莫怪。”
齐暗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沙哑的声音明显虚弱几分,“至于方才姑娘所闻,有难求助虽是人之常情,若对方不救自然也理所应当,不过在下实在是已经穷途末路,还请姑娘莫怪。”
银花心底的火气,忽然诡异的烟消云散。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对面这乞丐,忽然好奇问道:“你说有难求助,为何不求求我,说不定我能将你送去医馆呢?”
齐暗尘犹豫片刻,银花忽然又不爽了。
这次声音都带着些冷哼,听起来却像在娇嗔一般,“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觉得我姿态做作,定然不是良善之人?”
齐暗尘忽然沉默片刻。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如此精确的形容自己的。
不过,他还是温声道:“姑娘为何这般说自己,在下虽不能视物,却也能感觉到姑娘是个随心率真之人,只是”
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银花勾起的嘴角又淡了下来,他诡异的不满,连连追问道:“只是什么?”
齐暗尘面色为难几分,“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虽说今天是元宵佳节,可一个姑娘家若堂而皇之的带着一个男人去医院,定然会惹人注意。
“在下不欲让姑娘为难,更不想有损姑娘清誉。”
说道后面齐暗尘的声音几乎是气音了,面色明显的苍白几分。
银花忽然没有再呛声,盯着对面的乞丐眼中的光芒更甚。
就像小的时候从楼上看下去,街边的稚童都能三三两两一起玩耍。
或者看见街边的小吃,红艳的冰糖葫芦,纯白的米糕
可是长歌不会让他吃这些,说吃甜的长蛀牙,笑起来就不美了。
银花满意的点点头,正欲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这个登徒子!对我们家公小姐做什么呢!”
阿寻从街口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目眦欲裂。
只见一个浑身衣衫破烂的臭乞丐,居然阻拦了公子的路。
他心底悔恨无极,连忙跑上前,将手里拿着的豆腐脑连同瓷碗一同扔过去,直直砸在那臭乞丐的头上。
瓷片碎了满地,臭乞丐果然两眼一黑,身子软软的栽倒在地。
“公子!你没事吧!这个人有没有欺负你呀?”
不是阿寻夸大,就银花这相貌这身材,看着很难不让人产生兽欲。
在楼里有他们看着就罢了,可一旦要落单了,那真的是生死难料呀!
阿寻小跑上前,先是打量着银花,衣襟上染了几分的血迹,但衣袍完好,没有损伤,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然他就别回去了。
然后阿寻看着靠在墙边的臭乞丐,愤愤然的给了一脚,“哼!臭乞丐,让你再不长眼欺负公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公子,天色也晚了咋们赶快回楼吧,你看外面这么危险,以后真的不能随便出来了!”
银花诡异的看了眼对面半大的小子,心想他这准头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不会心心念念的想用酒壶砸自己吧?
然后他将帷幔又待在头顶,瞥了眼那乞丐,扬了扬下巴,“走吧,把这个乞丐也带上。”
阿寻本来一喜,忽然一愣,他没听错吧?
“公子,为何要带上这个登徒子?”
“莫不是”
阿寻忽然惊恐起来,莫不是公子打算带人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想到这里阿寻忽然同情的看了眼地上的臭乞丐,就听见银花扭头问道:“谁告诉你他是登徒子的?”
“把他带回去,以后这个人就是我的新侍从了。”
说道这里银花诡异的笑了笑,一双微扬的琥珀色眸子忽然染上几分亮光。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那这个人以后是他的,也没错吧!
阿寻一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公子离去的背影,认命的将地上的乞丐背在身后。
“呜呜呜”
他彻底失宠了,公子不要他了。
齐暗尘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额头一阵刺痛,似乎流着温热的液体,然后就是被人背在了背上。
因为确认了眼下并无性命之忧,所以他心神一松,半瞌的眼皮彻底闭上了。
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睡了多久。
只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还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药味,听见外面一阵争吵的声音。
凭着敏锐的听力,他分辨出了几句话。
“你知不知道昨夜出了多大的乱子!”
长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人,痛惜道:“王富商,赵二公子还有好些个权贵,各个都是惹不起的人,你就这么给我放了鸽子!”
“银花!你下次再做出此等任性之举,能不能给我提前打个招呼,好叫我做个准备!”
对面的人却不以为意,靠着软塌,喝着浮生醉梦,微微抬眸,“不过是几个有钱,有权的傻子罢了,打发了不就得了。”
听听!
一个青楼小倌儿居然将江南第一富商,和赵二公子,还有还几个勋爵新贵说成有点钱的傻大头。
不知道的以为他有多大的口气。
可这人就是区区一个名倌儿而已。
长歌气的浑身发抖,可这些话听得多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伸出一只手拍着胸脯,自己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这次见不到,那些有钱的傻大头
啊,呸!
有钱的贵人们,下次肯定还会再来。
好在昨夜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想到这里,长歌警惕的瞥了眼里屋紧闭的房门,看向银花的目光郑重不少。
“那个乞丐呢?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你知不知道昨夜在梨花巷发生了什么,好几个乞丐还有蒙面人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现在防城军还在追寻凶手!”
“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听见这句话,银花只是微微抬眸,哦了一声。
就没有然后了。
长歌顿时一掌拍向桌子,发出惊人的声响,然后扭头看向在角落里蜷缩成鹌鹑的阿寻。
“阿寻!你说!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家公子为何会‘善心大发’救了一个臭乞丐。”
最后这句话长歌说的咬牙切齿。
她最清楚不过,银花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有人死在他眼前,估计第一个反应就是嫌脏。
怎么会突然救了一个臭乞丐?
阿寻战战兢兢,颤颤抖抖的将昨夜的事情,但凡他记得的都仔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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