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寒23
可惜，现在寒冰青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他现在有一个技能，名称叫：可以自动屏蔽掉除了关一岁的所有人。
“一岁，真的没事吗？”
关一岁叹了一口气，认真回复道：“我真的没事，这几天住院也腻了。”
门外来了一个小护士，敲了门进来后，“你们谁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呀？”
“我去！”
寒冰青自告奋勇，林廉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医院的走廊里面，林廉看着春风得意的寒冰青，这一脸的明媚都能招太阳葵了。
“寒哥，这几天晚上睡的香吗？”
“香。”寒冰青自得的点点头。
“啧啧”林廉咂舌，嘴角一咧，“那这么说，这事儿是成了？”
寒冰青顿时耳尖红了几分，干咳几声，抬头看着空气，小声道：“差不多了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这成了就是成了，没成就是没成！就算是上床也得有个最后一步吧，难不成你们还做一半，然后憋着？”
林廉表示他有点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节奏。
起料，寒冰青登时一本正经训斥起来，“庸俗！粗鄙！这是多美好的事儿啊，你怎么能说的跟一项任务似的！简直令人不齿！令人鄙视！”
看着自从跟关小爷在一起后，连说话都文绉绉起来的寒冰青，林廉第一次感慨爱情的伟大。
“医生！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妹妹吧，她还这么小，她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啊！”
两人才通过走廊，走到前面的办事大厅，就见对面一病房前似乎有人在争执。
“医生，我这次真的凑够了钱的，我有钱的，求求你们快给我妹妹做手术吧，你不是说她已经等不及了吗？”
病房前面瘦弱的少年双目通红，声音充满着哀求，光听着就让人不人拒绝。
他对面的年轻医生却无奈的遥遥头，平静的话语绝了少年最后的希望，“宋先生，真的不是我们不想救，实在是现在没有合适的骨髓。”
“什么叫没有骨髓？文医生你之前不是说匹配到了合适的骨髓吗？”宋西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胳膊，不可置信。
文医生无奈的遥遥了头，“宋先生请你理解我们，骨髓移植本来就有风险，先不论不可能万全的适配，就说手术后的排异反应，就有可能造成人死亡。”
“再加上你妹妹的身体情况有了变化，如今已经不适合再进行手术了，这”文医生停顿半晌，才堪堪说道：“如今最后的时间，你好好地陪伴她，别留下什么遗憾，这是我作为医生给你最后的建议了。”
“怎么会”宋西身子一软，趔趄几步，忽而又爆发出最后的挣扎，“我不相信！你是说她现在只能等死了吗？你为什么不给她做手术，为什么不救她？”
进入了绝境，人往往会爆发出最后的挣扎。
宋西大吼出声，揪着文医生的衣领口，嘴里的话语已经听不清什么，仿佛一只奔溃的小兽，将周围所有一切都要撕毁。
“宋先生，你冷静一点！”
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的人注意，外面的保安立刻进来，控制住不停嘶吼和拳打脚踢的宋西。
寒冰青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宋西之前说的话居然是真的，还真是世事无常。
林廉突然觉得那人有些眼熟，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人，猛地拍了一把脑袋。
“我想起来了，寒哥，这不就是那次俱乐部”后面的话，被一道死亡凝视被憋了回去。
寒冰青收回目光，陈述着一件事实，“我和他没关系。”
见此，林廉也不多嘴了，他走上前看着被打了一拳的文医生，询问道：“小文儿，没事吧？大牙没被打掉吧？”
文医生捂着嘴巴摇了摇头，可见他心情并不怎么好。
撇了一眼方才一直在旁观也不上前帮忙的人，没好气道：“你在这看多久了，也不知道帮忙，就看着我被人打！”
林廉也不管对方的白眼，嬉皮笑脸道：“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过来关心你了吗？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文医生示意他们，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房间后，文医生忽然浑身卸了一口气，随意靠在黑色的躺椅上，不像在外面的冷静和理智。
其实那骨髓并非不适配宋西的妹妹，只是上面还有人需要这个骨髓，再加上宋西本来就因为凑钱迟了好几天，所以这骨髓就由医院决定给了别人。
“啊！？这不是暗箱操作吗？有点钱和权就能抢别人救命的东西，谁做的这个决定，这么缺德，我待会就去好好教训这个畜生！”
这句话，立刻让林廉收获了两道诡异的视线。
文医生嘴角抽搐几下，淡淡道：“那个畜生就是你爸爸。”
“啥！？这小老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林廉顿时感觉脸真疼。
不过，原本还想去插手这件的事儿的心气却没了。
他们家老头他还是了解的，既然他都做了这个决定，想必一定有隐情。
“有眉目了吗？知道这骨髓是谁拿走的？”
寒冰青想起宋西那疯狂奔溃的样子，于是便多嘴询问了一句。
文医生叹息摇了摇头，“这就不是我一个小医生能知道的了，医院领导的决定，我们这些小医生只能接受。”说到这文医生默默看了眼林廉。
林廉：“”有被内涵到。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总归这骨髓是用来救人的吧，说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个人有个人的命！”
林廉随口的说着，可是屋内的气氛却并未缓和起来。
病房内。
门口进来一个身量清减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是林廉的三叔。
关一岁见到来人，也不惊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倒了一杯热茶。
“林医生，喝杯茶吧。”
林医生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对面，看着他的病人，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连茶是什么滋味都没喝出来。
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和警告，“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这次的检查已经从慢性转变为了急性，必须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
“林医生，你就说我还有多少时间吧。”
关一岁神情平静一场，仿佛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清冽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带着一丝随意和空灵。
“你”林医生心中无力，第一次看见这么不听话的病人，有些气恼。
“急性白血病，不治疗，它的一般生存期在三个月到半年左右，但是这是一个大概的数据，有人可能会比这个时间更短，有人能够活得更长的时间，这个不好一概而论。
关一岁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就是还剩半年。”
“你到底懂没懂我说的意思，什么叫还剩半年，是只剩下半年了！”林医生身子前倾，语气都急切不少。
关一岁这才抬眸，看着面前恼怒的人，声音平静却坚定。
“不论是半年还是一年，总归最后的时间我可不想在医院浪费时光，我还想去看更多的景色，看更多的人呢。”
林医生有瞬间的恍惚，几十年前也有一个人是这样和他说的。
随即，他带着一丝苦笑，“你是不相信我吗？你们都不相信我。”
关一岁遥遥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经意间的语气却说出一桩长年隐秘。
“林医生，在我之前你肯定也见过关家的人，你相信命运吗？”
“也许，这就是一个家族的命运，正好在我这里终结了。”
林医生忽然沉默下来，他知道事已至此，什么言语都显得太苍白。
正好，门口传来动静，将气氛压抑的空间染上了一丝活力。
“咦？三叔，你怎么在这儿？”
林廉看着他三叔和关一岁面对面坐着，总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
林医生此刻神色如常的站起身，两手插在白大褂里面，白了林廉一眼。
“我怎么不能在这了，究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林廉讪笑两声，“你是，你是！”
林医生此刻又看着关一岁，嘱咐道：“总之回去记得好好休息，记得不要再受伤流血了，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来医院，保重，身体。”
后面的话其中之深意是专门给关一岁说的，关一岁见状颔首。
“多谢林医生，我会注意身体的。”
林医生走的时候，顺带揪着林廉的耳朵，一块儿带走了。
寒冰青帮着关一岁收拾行李，从见到林医生开始就总觉得有些诡异，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看着关一岁面色如常，主要是根本看不清什么情绪，心中没由来的忐忑。
“一岁，真的不用多住几天的医院吗？”
“不用，我想回家了。”
寒冰青收拾好行李，听到这句话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回家？关家老宅子？
关老太爷？
妈耶，他居然忘了关老爷子！
“那个”寒冰青踌躇道：“岁岁，关老爷子说让你给他打电话来着，我忘了，给你说了。”说完这句话，仿佛头上悬了一把刀亟待落下。
关一岁看着他这幅忐忑惶恐的模样，觉得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面色冷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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