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快到年根了，大多数工作都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还没立项的工作也都推到年后再说，这段时间不忙，大家都在等着回家过年。
林舟组了个局，约大家到京郊新开的温泉酒店过周末，听说那儿的温泉加了中药方子，比较适合冬天调理身子。
周怀礼在外地开会，得第二天早上才能赶回来，林舟来接江晚意，他们两个一起走。
江晚意上了车，发现副驾驶的座位上有个淡粉色的靠枕，林舟注意到她的视线，抓起靠枕，随手扔到了车后座。
他解释道：“我未婚妻的，她腰不好，坐车总得靠个枕头。”
“她人怎么样？”
林舟笑笑：“就那样呗，大小姐一个。”
江晚意看向林舟，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左胳膊搭在车窗沿上，车内暖气开的足，他照旧不好好穿衣服，领口大开，跟他的性子一样，恣意、张扬。
林舟不愿意再提自己的未婚妻，换了个话题，“你跟怀礼最近怎么样？”
“我俩，挺好的呀。”
林舟轻轻笑了下，“没想到你这么刚，连周夫人都敢惹。”
江晚意回头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的勇气来得很神奇。
“是吧，跟以前不一样了吧？”
林舟有些感慨：“是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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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周怀礼跟江晚意和好的细节，林舟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个大概。
他问江晚意：“其实我还挺意外的，我原本以为会是怀礼缠着你，没想到是你主动要求复合，而且还是在周夫人找你之后，怎么想的？”
“我当时想的是……”江晚意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就赌一把，周怀礼如果还想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也不要什么脸皮，不管他妈和他未来老婆，就好好跟他在一块儿。如果他不想跟我在一起，那我就再也不要跟他有联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日子。”
“想彻底跟他断了？舍得吗？”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三年前不就断过吗。断第二次，兴许还熟能生巧。”
她说得轻巧，林舟听得却难受，他当年是亲眼见证了周怀礼和江晚意被这场爱情剥了层皮。作为朋友，他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虽说我知道你回了北京，复合这事儿肯定早晚得发生。我知道我拦不住，但我还是想说，明明都清楚未来怀礼的下场会跟我一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林舟目视前方道路，听不到身旁江晚意的呼吸声，他还是硬着心说了下去。
“你们陷的越深，将来分开时就越痛苦。”
明知道前方是悬崖，为何还要竭力奔跑呢？
江晚意的脸白了又白，手紧紧攥着衣角，佯装轻松地笑了笑，可这笑容真的太苦了。
“小舟哥，我都明白。”
车内安静几许，路灯打车窗外滑过，时明时暗地照亮两人侧脸。
“我也不年轻了，就当是我最后任性一回吧，碰得头破血流，也是我活该。”
听她这么说，林舟也知道自己没有再劝的必要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不能劝分，那就祝他们幸福吧，哪怕是短暂的幸福也好。
“晚意，这几年怀礼一直单着。”
他在替好兄弟说好话，使劲往周怀礼脸上贴金。
“你走的这几年，他过得也不容易。公司的事，奶奶的事，全都压在他身上。这小子一天到晚地熬夜工作，跟不要命似的，有次哥几个聚会，刘永坤带了个医生女朋友，看了怀礼一眼，就说他营养不良。诶你说搞笑不，这年头还能营养不良呢，说出去周家都得被笑话死。”
“哥几个让他去医院，他死活不去，就说自己没事。其实我们都清楚，他心里难受，跟自己较劲呢，把自己身体折磨垮了，他心里才能舒服。”
“那阵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都凹下去了，磊子说他一天能吃一顿饭就不错了。纯粹就是自己把自己折磨成营养不良。”
江晚意微不可闻地吸了口气，她明白林舟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小舟哥，你放心，至少我们还能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跟他一定会好好的。”
晚餐是跟沈宇刘永坤他们一起吃的，他们两个带了女伴，都是陌生的面孔。
算上林舟江晚意刚好三男三女，服务员自然而然地以为林舟江晚意是一对。
林舟毫不客气地占便宜，给她夹菜的同时还不忘坏笑着说：“亲爱的，多吃点，最近都累瘦了。”
江晚意无语，他总是喜欢逗她，她已经麻了。
沈宇：“你不怕等会儿怀礼来削你？”
林舟“切”了一声，搂着江晚意肩膀，晃了晃她，脸凑到她面前，问她：“意意，咱俩感情这么铁，周怀礼那孙子要削我，你是不是得替我挡刀？”
江晚意懒得理他，把他的脸推到一边，低头吃饭。
“一会儿泡温泉不？”刘永坤问道。
沈宇同意，林舟不干，他说：“我孤家寡人看着你们两对泡？不嫌恶心？”
“那你去房间里泡私汤。”刘永坤说。
林舟：“行吧。”
他又扭头看向江晚意：“你也在房间泡？”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自问自答了，“你等周怀礼吧，泡个鸳鸯。”
江晚意：“……”
别墅群夜间寂静无声，幽静雅致的庭院中，星星点点地亮着灯光，在清冷的月色下闪烁着光辉。
周怀礼走进房间时，江晚意正窝在沙发里吃草莓，她把电视剧投屏到电视上，正演到关键时刻。
知道开门那人是周怀礼，江晚意没挪窝，眼睛还盯在电视上，手里捏着的草莓咬了一半，汁水顺着手指流到手腕。
周怀礼脱了外套走过来，瞥了眼电视，又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狗血剧情，可江晚意偏偏爱看这种，入迷得全然忽视了身边男人的存在。
电视剧中女人的啼哭声愈发凄厉，江晚意的眼圈也跟着愈来愈红。
周怀礼表情嫌弃，抽了张纸巾擦拭她手腕上的草莓汁水。
刚擦完手腕，眼泪又掉下来了，周怀礼虽然习惯了会为狗血剧情流泪的江晚意，但是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脑残剧情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他抬起手，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两把，抹完眼泪，又故意掐了下她的脸颊，像是不满被无视，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江晚意吸了下鼻子，抽了张纸巾擦手，按下暂停键，止住女演员的哭声，“吃晚饭了吗？”
“没。”
“我给你叫个餐？”
“不用。”周怀礼弯腰勾了个草莓，咬了一口，“不饿。”
他说了不饿，江晚意不可能逼着他吃晚饭，点了点头，想接着看电视剧。
周怀礼“啧”了一声。
她听见了，知道他是在怪她太忽视他，可电视剧演到这里真的很精彩，她真的不想停，她有些为难地浅想了一秒钟，然后说：“你先去换衣服洗澡吧。”
周怀礼一口气提到胸口，没说话。
他瞧见了，她手指已经悬在了手机屏幕上，就等着他转身，立刻按下播放键。
也是有些无语，拿她没办法，转身洗澡去了。
身后女主角的哭泣声再次开启。
周怀礼洗过澡出来，电视剧也播完了，江晚意还沉浸在狗血剧情中，窝在沙发里抹眼泪，连草莓都没心情吃了。
周怀礼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扔到一边，坐在长沙发上，扭着脖子看向一旁的小沙发，江晚意窝在里面，只露出一小个圆圆的头。
“过来。”
江晚意没动弹。
周怀礼没了耐心，起身两步走到她身边，手一伸，给人捞过来，抱着她坐在沙发里。
江晚意被他搂在怀里，像小孩子被爸爸抱着一样，眼圈还是红的，看的周怀礼心里发软。他抱到人了，终于舒服了。
“过年一直呆在家？”
“嗯。”
“哪天正式上班？”
“嗯……比你们晚一天。”
周怀礼摸了支烟，点燃。江晚意听到头顶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扭过头看他一眼。
“早点回北京，成么？”
江晚意把玩着他的手指，慢悠悠地说：“怎么，想我啊？”
周怀礼吸了口烟，双颊凹陷下去，火光倒映在瞳孔中，一团白雾自脸前飘摇而起。
“鸭子当然日思夜想金主来临幸自己。”
幽幽的一句话，让江晚意瞬间哽住。
他怎么还提这回事？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厚么？”周怀礼不要脸而不自知，懒洋洋地，“早点回来，带你出去走走。”
“你过年能一直休息？”他工作这么忙，几乎全年无休，再加上家里规矩又多，闲着的时间基本都在老宅呆着，哪有时间带她出去走走？
“不能。”周怀礼回答的很快，“但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调整日程。”
他好像知道江晚意在想什么，说：“出去玩两天而已，总能挤出时间的。”
“嗯……再说吧，要是能回来，我争取早点吧。”
周怀礼应了一声，掐灭烟，捏了捏怀中人儿腰上的软肉，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低沉地问她：“困么？”
江晚意倚在他胸膛前，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故意说：“困了。”
“那成，一起睡觉去。”
周怀礼双手穿过她的腘窝，像抱小孩把尿一样，抱着她往屋里走。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江晚意急了，“我不是说我困了？！”
周怀礼坦然道：“我这不是要陪你去睡觉吗？”
这人有些坏，把江晚意扔在床上，按着她的脚踝不让她跑，还偏偏做出一本正经的脸，反过来质问她：“你往哪儿想啊？不是单纯的睡觉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满脑子黄色，真不正经。”
江晚意觉得自己要一口老血喷出来，那人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下一秒便被他按倒，深深陷入床垫中，他还不忘吐槽一句，“这破床怎么这么软？”
江晚意：“……”
又是混沌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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