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六火
翌日，鸡鸣三唱，秦语霜嘴角上扬，还在做着那个冗长的美梦。
还是昨夜的那个情形，不同的是，陆无竹没有扛起她就走，而是双臂撑住桥上的石柱将她环在怀中。
“求求你，不要看别的男人。”陆无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道。
“这不就乖了吗？”秦语霜像摸小狗一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嗯，软软的。气氛正浓，刚打算再靠近一点时。
这时，陆无竹突然就给了她一巴掌。
秦语霜有些懵，虽然不痛，但这是什么情况。
又一巴掌，陆无竹的身影和陆无梅的身影慢慢重。她逐渐清醒，伸手挡住要向她脸上打的第三巴掌。
“陆无梅！我杀了你。”一把就把身上的棉被掷向陆无梅，一个逃一个追就这样在到了园中。
“陆无梅，你过来来，我要杀了你！敢打老娘！”
“哼，小爷为了帮你们搜集情报辛辛苦苦一宿，结果你在这睡大觉。再说我又没使劲打。”陆无梅躲在茶桌对面，还比划了一下，“就这么轻轻地，摸了一下。你至于吗？”
“你扰我清梦，还敢打我！你过来！”
“我不！”
“你给我过来！”
“我就不！我偏不过去。我”话还没说完，陆无梅就觉得身后有一只手，来不及反应就被掷了过来，“我，我过来了。”回头一眼怨念看着丢他过来的陆无竹。
秦语霜揪着陆无梅的衣领怒道，“你错了吗？”
“大小姐，我错了。”
“错哪里了？”
“小子不该打您。”
“还有呢？”
“还有什么？”回忆刚才秦语霜怒骂的声音，“哦，对，不该扰您清梦。”
秦语霜气鼓鼓地坐在茶桌旁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道，“我不原谅你，不接受道歉！我只接受银票补偿！”
陆无竹这才注意到她并未穿鞋，就在二人孩子继续斗嘴是谁欺负谁，谁讹诈谁的时候，他忙进屋取了鞋子。
“你怎么光着脚。”陆无竹已经拿了鞋子回来了，“你别动。”阻止了秦语霜想自己穿鞋的动作，陆无竹蹲在地上，抬起秦语霜的赤足，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衣襟擦了擦脚底的碎石和细沙，轻轻帮她穿上鞋袜。
那动作温柔得让秦语霜有种错觉，那不是她的脚，而是价值万万两的玉足。
陆无梅嘴角抽搐，他觉得，他不应该跟过来，心里只能默念，“与我无关，看不见我”。
微妙而奇特的氛围被陆无竹打破了，“查到什么了？”
“终于想起来问我了，那小爷我出卖色相折腾了一晚上才了解到的情况。说吧，怎么答谢我？”
“你想要什么？”无竹站起身来，眼神略带压迫地问道。
“也，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上次淘到的那匹马能不能给我骑上一骑？”其实无梅心里想的是，能不能他俩换换，他不想管刑狱了，他想去管情报。还能时不时去去青楼楚馆，赌坊酒肆，多好。
陆无竹一记眼刀，“少废话，快说。”
“得得得，我是费力不讨好。”抱怨了一句，陆无梅讲述了他昨天的所闻。
原来这个地方的荣岭城主不仅仅是先帝爷亲封，荣宠一生那么简单。此地曾是二十多年前与雪台国的战场之一，先太子亲临谈判，许下了这百世和睦的盟约。这季常便是当时的使者之一，更是身先士卒亲娶雪台国商贾之女来彰显两国和睦情谊。遂其地位在此处无人撼动，有雪台和卫国的两相支持，荣升城主，并促进了此地的经济贸易。
“如此看来，这季常倒是为国为民的一个好官。”秦语霜听完道。
“非也非也，我倒是觉得这里面有鬼，只是隐藏的比较深。”陆无梅摇着不知啥时候掏出来的扇子故作高深道，“因为此处百姓随为我大卫百姓，但是从流通的商品货物到人文习惯，我觉得更像是雪台国。”
“所以，若无战事还好，若有战事，可能此处最快成倒戈之象。”陆无竹点头道。
“反正马上快到你们约定的时间了，我去睡了。是好是坏你们到时候去自己摸摸看。按季常对荣岭城的这种控制情况来说，若是有什么有违朝廷法度的事，说与他没干系，他全不知情，反正我是不信。”说完陆无梅就摇曳着他的小扇子回屋睡觉去了。
午时，吉坡楼。
秦语霜和陆无竹已经在二楼栏杆边坐定。
就见秦语霜穿得一席红装，那本就灵动的双眸更显的娇艳灿烂。她倚着窗边的栏杆坐着，手腕轻轻放在栏杆上，任左手垂在那肤白如雪，衬着袖腕的红纱金丝花纹，让人挪不开眼。
陆无竹看着那只手，回想着刚见她换上这身时的惊艳。
他不想让她如此瞩目，但她却给了一个没办法反驳的理由。“我不是要假扮你的姘头暗香吗？”
他别过头去，如此的秦语霜，他不敢看。
他怕他一看，就要溺进去了。
环顾那四周，看着那么多人直视着她，丝毫不掩盖自己眼神中的目的，他竟有些嫉妒。
没错，他有的情绪竟然是嫉妒。
从那天起，他就没办法直视她了，而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她，欣赏她，赞美她。
而他，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看，趁着夜色看，偷偷看。
“好像来了。”秦语霜打断了他的思考，突然靠了过来，双手环住他的手臂。
他想躲开，她却抱得更紧了，想了一下现在的身份，好似确实不应该躲。抬头看见那人走了过来，看身形像是那天蒙面的黑衣人。
“钟公子，来得很是准时啊。”那来人朝带着钟信面具的无竹拱了拱手，随即转向秦语霜道，“想必这位便是名满京城的暗香姑娘吧。”
“好说好说。爷您快坐。”秦语霜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问过主上的意思，还是先要验验货。你也知道主上行踪隐蔽，不喜接触生人，不过你大可放心，护你二人在这荣岭城生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如此也好。”陆无竹说罢，便从衣襟内取出来一个小布包，包得那叫一个煞有介事。展开正是他们造假的那个香囊，只是那上面的玉珠看着不如鲛泪那般晶莹，却也是可以哄骗哄骗这种没见过的。
就见那人仔仔细细收过那香囊，随即又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就仿佛包的并不是一个香囊而是一个娇嫩的婴孩，生怕自己动作一大便惊到它似的。
“这位爷，您那上家为何偏偏对这普普通通的香囊情有独钟啊。小女子比这好看的有许多。”秦语霜尽可能用撒娇的语气试探道。
“不该你们知道就不要问。”那人收起香囊，一脸色眯眯地道：“不过暗香姑娘什么时候夜里有空，我们一起把玩把玩，那些个香囊啊？看看是香囊香，还是暗香姑娘香？”
秦语霜按住陆无竹欲抬起的手臂，继续笑道，“等爷忙完公务，来找我们吃酒去啊。”
那人便心满意足开心离开了。
秦语霜低头，看见陆无竹手上的青筋以及手腕上她死死握住的红印，“你消消气，我演得像吗？”
“他敢调戏你。”陆无竹从楼上俯看那刚刚走出去的人，眼神仿佛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正事要紧，快跟上他。”
来不及换衣服，两人忙跟着那人一路向东。
就见那人一路哼着小曲儿，别提心里有多得意自在。也是，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肯定是要有不少的赏钱。回来又可以白捞个美人□□，这心里真是舒坦。不禁又暗自感叹钟信那小子不怎样，倒是好福气。完全没察觉身后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暗暗跟随。
接近傍晚，来到一座山崖之下，那人停住脚步。
荣岭这座城本就是呈狭窄之势连接雪台，大卫两国，且一面为荣岭山，山顶丰茂，但因靠近荣岭城的那面为六火崖，碎石甚多，并不好攀登而上，遂当地百姓并没办法做到靠山吃山。
可那人站在崖下并未迟疑，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蹲下，似在草丛中扒拉着什么，突然就见一根绳梯从天而降。那人忙向上爬去，没两下边消失在了陆秦二人的视线里。
二人忙飞奔上前，去之前他蹲下扒拉的地方查看，原来，在那崖底的碎石缝中看了一个机关。二人皆为震惊，此山必定内有玄机，他们二人皆学过机巧之术，知如此机关必定要穿山而造，如此浩大的工程怕背后所掩盖的秘密不止香囊一条了。
二人相视便不加犹豫选择了上山。
扭动机关，绳梯落下，借着力二人施展轻功向上攀爬。夕阳之下，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形如鬼魅，似踩着阳光登上了荣岭山脉。
小心收好绳梯，无竹仔细辨别着方向，遂二人摸索着之前人留下的脚印，向东行去。
从崖下看这荣岭山就像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山，相传几十年前曾有六个火球降临于此，烧秃了这的树木，遂改名六火崖，自此更鲜有人上山了。可这上到山顶的景致却与众不同，水草丰茂，良木颇多，走在里面有一种世外桃源飘飘然的感觉。
可是没多时，最后一抹斜阳也落在崖下，月亮似还未来得及照过来，连个星星都没有，整个山顶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彼此呼应。
他们二人也终究败给了黑夜，失去了踪迹。
“先回去吧。”秦语霜道，“明天我们白天再来吧”
陆无竹知道秦语霜自小就怕黑，“好。”拿出怀里的小罗盘。
山在东面，那崖便在西面，可是，那罗盘上的指针不停的旋转，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架势。
陆无竹暗道不好，忙用佩剑掘了掘地上的土壤。
“红色的。”陆无竹一说是红色的，秦语霜也慌了神。
这荣岭山竟然是座铁矿山。
要知道所以铁矿都是要在朝廷登记造册，由官家指定开发的。而这荣岭山，从不曾在那铁矿山的册子里，也就是说朝廷并不知道这座山是一座铁矿山。
所以他们谁也没想过会有进来了出不去的问题。
好在这里树木不高，只能等明日太阳升起，再找出路了。
就这时，秦语霜突觉左手边有一影子飞过，忙闪身后退了一步，原来是只不知名的鸟，可是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跟无竹感慨，就觉脚下一滑，向后栽去。
无竹忙飞身跃起，却也还是未来得及讲她拽回，二人双双跌落下去。
原来那下方是一个山坳，被草木盖着，加上夜色的掩饰，并未看得出来。而秦语霜那后撤的一脚，正好就踩在那山坳边上。由于土质松软，就滑落下来。
二人在斜坡上滚动，头晕目眩，但陆无竹还是努力着死死将秦语霜护在怀里。
终于即将停下。
噗呲。
秦语霜听见了血肉被穿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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