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天差地别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陆晨这个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一回我受伤就是受他暗算,幸亏我命大,逃出了他的手掌心,要不然,就没有你我的相遇了。”
徐宁从来没想过,与妥格的相熟居然拜陆二伯所赐,因为他才让自己和鬼门谷主相识,徐宁了然,“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妥格凝视远处阵阵,才说道:“宁儿,有些人和事,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有关陆晨所有,你还是不要打听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徐宁的确没有追着再问,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好,我不问了,只要我晓得他不是好人就行,”顿了顿,“哦对了,你让莲儿姐姐帮你找的画,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画,这个方便告诉我么。”
“关于这幅画,我也不知画上的具体内容,但我晓得,找见这幅画之后,能揭开一段尘封的悬案,这幅现就在陆晨手里。”
这般回答弄的徐宁云里雾里,既不知画上的内容,又如何让莲儿姐姐找得见呢。
徐宁满面的疑惑妥格看在眼里,他猜出徐宁想什么,“放心,我既让大小姐帮我找画,自会给她提示,你就不要操心了。”
二人相聊许久,忽听绿秧的声音传来,徐宁扭头,瞧提裙的绿秧小跑着而来,“郡主,奴婢在门口等了你许久,你站在这干嘛?”她问道。
“我和朋友说会话,既然你过来了,那咱们走吧。”徐宁转脸准备给妥格打招呼,却再没瞧见身边哪有人,来回瞅了瞅,的确没了妥格的影子。
绿秧道:“郡主的朋友在哪,奴婢怎没看见?”
“他刚才就走了,我见花开的正旺,就又赏了会花,咱走吧。”徐宁说。
转脸空子就不见了妥格人影,想来是他不想让旁人瞧见他,徐宁没有多寻思咋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这个问题,他武功那么好,来无影去无踪不是很正常。
主仆一前一后着,离开了站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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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谦在陆府里宣读完圣旨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如今欢喜的人,毫无疑问乃陆莲儿,她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把何香菱打的翻不了身,再得皇上下旨赐婚,陆莲儿的好心情不用说。
反观陆云媚,一夜间从天上落入地下,这样的打击对于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来说可想而知。
陆云媚回房之后,趴在床上快有哭瞎眼的趋势。
墨菊于圣旨降下的那刻,立马对主子变了副神色,原想着二小姐嫁入陈王府以后,她能跟着过去做个王府大丫鬟呢,这下好,二小姐居然被退婚了。
墨菊跟着陆云媚回房了,便一个劲的左思右想,如何朝陆莲儿表忠心,由着内里的想法,墨菊光明正大的背了主,往淼苑而去。
先不提墨菊被陆莲儿怎么样了,反正陆云媚现在唯有想死的心。
伺候在房中的其她几位丫头,瞧二小姐哭成这样,谁也没有进屋来安抚,如今不比从前,以前跟着二小姐有的是无上风光,可现在呢,她娘不知廉耻被休,连她也被退婚,这要是再跟着她,将来指不定要吃何样的苦。
几个丫头躲在闺房门外商量着,要不她们也许找大小姐把,如今老爷不在,府里当家作主的乃大小姐。
大小姐被赐婚陈王,跟着大小姐,不比跟着二小姐有出路?就算不能伺候在大小姐身侧,最起码比呆在二小姐身边强。
几人合计商量,纷纷觉得有理,她们晓得墨菊已去了淼苑,她们现在也马上去,不能让墨菊一个人把便宜占了,几人说走就走,谁也没理会屋中哭泣女子。
陆云媚虽嘤嘤地哭,但屋子外头一帮奴婢的话,她听了个清清楚楚,趴在床上的陆云媚拳头捏的紧。一帮见风使舵的贱婢,你们怎么不去死!
无论陆云媚有多气,她们说的都是事实,高门深宅里向来如此,主子得势,奴婢奴才们就攀附,可一旦主子失了势,那些惯会趋炎附势者,只会攀附新主子。
陆云媚觉得她的人生完了,让她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小姐受这样的气,她如何受得了。
陆云媚扯下一溜床幔,踩着凳子将床幔做成的绳子挂在房梁上,母亲造下的孽已影响到她,只要提起母亲,她身上仿佛被溅了无数粪点子。
爹爹不理会就不说了,如今连婚都被退了,她的人生已经无光,还有什么可活的,陆云媚提口气,把脑袋往结好的绳子里面套。
恰这时,端着汤碗的兰芝进来,兰芝瞧见陆云媚的举动当即大叫,手上碗落地,她扑过来抱住陆云媚的腿,“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因为兰芝抱住了她的腿,陆云媚如何也踢不翻脚下凳子,“你给我让开,让我去死。”陆云媚大吼道。
“小姐,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你就这样死了,不是让那些看你笑话的人越发的高兴么。”
“我什么都没了,死了最起码还能给我留下点尊严,死了之后,谁爱笑去笑,反正我也听不见,你给我让开。”
兰芝抱住陆云媚的腿不松神,奈何求死之人心意已决。
兰芝终没能阻止陆云媚踢翻凳子,她被陆云一脚蹬开倒在地上,随即凳子也被陆云媚踢翻。
没了支持,被吊房梁上的陆云媚双脚乱踢。
兰芝连忙爬起来,取过针线簸箩里的剪子,搬过凳子踩上去,一剪子剪断了套住陆云媚的绳子。
陆云媚掉在地上,咳嗽不止。
兰芝腾开手扶住她,“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你若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将来还如何打败敌人?”
陆云媚的脖子被勒出了红印子,踢翻脚下凳子一刻,她就后悔了,原以为上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料想死居然那么难。
她缓和了又缓和,才道:“我都已经这样了,还如何能打败敌人,我什么都没了,你要我如何打败敌人?”
“小姐,奴婢虽未读过书,但也懂一个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死了,你还有什么机会去打败那些给过你气受的人?奴婢被徐宁郡主赶出齐王府,那时流落街头,奴婢也有过想去死的心,可奴婢忍了下来,幸亏奴婢咬牙认了下来,才让我有机会遇见夫人,倘若我死了,不就错失机会了。”
陆云媚偏过头望着身边小丫头,母亲被爹爹休了一刻,她便把这个叫兰芝的小丫头留给了自己,当时觉得身边有那么多追随者,所以她压根没把这个小丫头看在眼里。
可现在,那些往日跟着她的“忠心”奴婢们,到了她落难时,一个个都跑了,反而是这个小丫头留在了自己身边。
被陆云媚定定望着,兰芝不明所以,她低头看了下自己,没觉自个哪不对,但瞧小姐只是看着她,再没别的动作,兰芝接道:“小姐,你一定要活着,奴婢之前伺候在宫里,宫里的争斗可比府里残酷了去,若遇上点打击都去死的话,宫里哪还会有哪些个不见血的争斗,小姐你一定要振作。”
“看来我娘把你留给我,是要你来帮我的。”
“夫人给了奴婢一条可以当人活的命,奴婢自会忠心小姐。”
陆云媚被兰芝扶着缓缓站起来,坐在一旁凳子上,“你说的那些我都懂,可现如今我什么都没了,我又如何翻得了身?”
“小姐,如何翻身咱先不纠结,你只需记住唯有活着才有机会,倘若你死了,你再无翻身可能。不就是被退婚,既然无法嫁给陈王,那为何不嫁给皇上,嫁给皇上得盛宠的话,你或许还有做皇后的机会,将来陈王见了你,还得朝你磕头呢。”
“你说什么,你要我嫁给皇上?”
“小姐,奴婢这话无非打比方,我的意思其实就是,若小姐能寻到一位比陈王更有权势的男人,嫁给他不就有机会报了你所受的今日之辱,这话也许小姐不爱听,但小姐想报仇的话,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兰芝的言辞确激起陆云媚胸中千层浪,当今世上比陈王更有权势的男人除了皇上还有谁,若不嫁皇上,就得嫁其他国家的皇室子弟,先不说能否嫁给他国皇族,倘若真的嫁进去,能不能让他国为自己报仇还说不上呢。
陆云媚心头起伏着,移步到梳妆镜前坐,望着镜中女子,陆云媚手抚上脸颊,她长有一张如此美艳的脸孔,不好好利用的确浪费了。
细想想兰芝说的一点都不错,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连上吊都敢还怕活着?
镜中女子的玉颈被勒出红印,那道红印与洁白玉颈形成鲜明对比,看着那道红印子,陆云媚喃喃地说:“你们今天加持在我身上的,终有一天,我要通通从你们身上讨回来,你们给我等着。”
陆云媚拭去眼角泪,渐渐笑出来,这样的笑伴着泪珠滚落,别有一番凄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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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一道长长的太监通传声,打破齐王府清净。
永昭帝今日大清早来齐王府是要证实一件事,他要证实那个长的像红玉的丫头,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徐长逍早预料到,皇上有一天会来询问他宁儿的身世,原以为皇上调查总要一些时日的,哪想皇上动作居然如此快。
王府正厅下人们退出,厅中只永昭帝和徐长逍,二人一坐一立,安静半宿,永昭帝先道:“齐王,你给朕说实话,你收的义女她到底什么来头?”
“皇上大清早的来臣府上,想必已调查出了宁儿来自哪里,既然皇上有了答案,还问臣做什么?”
永昭帝离开座位,踱至徐长逍跟前,语调颤抖道:“那娃娃她、她是不是、红、红玉的女儿?”
徐长逍转过身子望着厅门外,“她是否皇后的女儿又怎样,他现在乃我的义女,皇上若想宁儿安稳,还是让她住在我府上吧。”
永昭帝绕到徐长逍前方,看着他的眼睛言,“这么说,她是红玉的孩子了,她是朕的女儿,对不对?”
“皇上,你想宁儿安稳长大,最好不要让人晓得宁儿乃你的闺女,你既查出来宁儿身世,那么必然也晓得皇后是被人杀害,皇后当年失踪必然不是平白无故,如今皇后的闺女来了京城,把她养在我身边,比养在你跟前要安全许多。”
永昭帝步子虚晃,他一把扶住门框,眼底瞬间涌上雾气,“宁儿果然是朕的孩子,她都已经长了这么大了。”
永昭帝永远不会忘记,皇后失踪那年刚刚有了身孕,那年他陪皇后去庙里为肚中的娃娃敬香祈福,可在返回途中,皇后便失了踪,他发了疯似的寻找皇后,皇后却再音信全无,皇后去了哪里成了他心上的一根刺。
十年了,皇后的音容笑貌一直印在永昭帝的脑海里,原以为今生只能活在回忆中,不曾想多年多年过去,女儿来了京城,“宁儿是朕的孩子,朕要带她回宫。”永昭帝缓和下说道。
“皇上,你省省吧,十年前皇后被人谋害,你无力保护,如今宁儿才那么大点,你带她入宫,你让她在宫里怎么活。我认宁儿为义女是因何,你应该清楚。”
永昭帝冷哼,“你护着她又怎样,她不照样被你护的失踪了,还好咱们大家合力将孩子找了回来……”
“皇上,我不跟你掰扯,宁儿现在叫我一声父王,她就是我的孩子,况且你也答应宁儿认我做爹,君无戏言,皇上还是不要夺人所爱。”
永昭帝朝徐长逍靠近一步,“朕夺人所爱,你怎么好意思说,当年红玉不愿嫁你,你便怀恨在心,如今朕的女儿来了,你就想把朕和她的孩子扣在自己身边,把宁儿放在你这里,朕可是一点都不能放心。”
徐长逍被气笑,“皇上,你好歹一国之君,能否不要那么龌龊,我承认我待宁儿如亲生是因皇后的原因在里面,但她终究是个孩子,我有任何想法,怎么可能会针对害孩子。”
“那可不一定,宁儿还小,待她长大了谁知你会如何,朕今天就要带宁儿走,你这个当皇叔的就不要多阻拦,否则小心朕对你不客气。”永昭帝踏出正厅,朝着百花苑。
徐宁才起床不久,今日本来要赖床的,但听皇上驾临齐王府,徐宁被绿秧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收拾打扮完,徐宁想着,要不要去前厅看看,可又想皇上并没召见自己,就这样去了是否冒失。
正来回于房中踱步寻思该怎么办,恰闻外边传来阵阵脚步,徐宁钻出闺房,便见一帮人簇拥一人而来,打头阵的那人居然是皇上。
徐宁忙跪地接驾,然而不及她叩头三呼万岁,近前的永昭帝一把扶住了她,“孩子,让朕好好看看你。”
永昭帝的言辞里含激动,那眼中更流露浓浓的慈爱之情。被永昭帝扶着站起来,徐宁道:“皇上,小女怎么了,您看小女为何……”徐宁越说声音越小,她瞧见永昭帝的眼角溢出泪花花。
“宁儿,你以后不要叫朕皇上。”
“不称呼您皇上,那么称呼您什么?”
永昭帝含泪笑道:“你得叫朕一声父皇,父皇今天来,是接你回家的,走,跟朕回宫。”
永昭帝此言一出,使得绿秧张大嘴。
徐宁眸子大睁,随即又恢复正常,他看着生身父亲,泪水不由得溢出来,“皇上,您给小女开玩笑么,小女叫您父皇是否叫错了?”
“孩子,你告诉朕,你娘她是不是姓娄,她是不是名唤娄红玉。”
徐宁身子颤,含泪点点头,“没错,我娘正是娄红玉,我娘临终前要我来京城寻亲,可到了京城,我才晓得,我的亲不是那么好寻的。”
永昭帝抬手抚上徐宁头顶,“让你受苦了,朕欠你娘的,朕会通通补偿给你,你现在就跟朕走,跟朕回家。”
听闻面前人要自己同他走,徐宁却没动作,她看向立于一旁的父王,从父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然而父王却直勾勾的望着她。
徐宁一直想着终有一天能和永昭帝相认,可真的被皇帝认了,她反而无法大大方方的跟着皇帝去。
见徐宁望着徐长逍,永昭帝道:“宁儿放心,齐王他既是你的皇叔,也是你的义父,父皇允许你给齐王尽孝,你现在先跟朕回宫,下来了,朕会给齐王一些封赏。”
父皇和父王只有一字之别,然而就是这一字之别,将会奠定一个皇室晚辈的真正身份。
徐宁朝徐长逍靠近些许,“父王,我……”
徐长逍背手身后拳头捏的紧,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皇上当成他的孩子,自己呢还无法反驳,这怪的了谁。
徐长逍努力放松拳头,淡声道:“宁儿,齐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跟着皇上回了宫不要忘记父王,时常来王府看看父王,父王便心满意足。”
徐长逍的脸色依旧不悲不喜,从他面上看不出任何。
听父王如话,徐宁眼泪落,她扑入徐长逍怀中,“父王放心,女儿定会时常来看你,你一天是我的父王,就永远是我的父王。”
徐长逍揽住徐宁,摸摸她的头,“好孩子,父王明白你的孝心,既然今天你与皇上相认,你的心愿也算答成,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别把一些东西拉下,父王呢还有点事要忙,就不打搅你跟皇上相聚了。”
说完,也不见徐长逍给永昭帝打声招呼的扭头出了百花苑,既然阻止不了,他还杵在那做什么,不要亲眼看着女儿被带走,或许会叫他心上舒服一些,徐长逍行至无人处,一拳砸上身边的一棵树,这都是造孽。
闭眼半宿,徐长逍重重叹息。
其实再想想,宁儿方才说了,她还会回来看他这个亲生父亲,只要宁儿能常常回来,女儿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无非就是宁儿般去了宫里住,倘若女儿出不来,他去看女儿也行。
徐长逍于心里给自己说了一堆麻痹之言,这番麻痹之言确叫他稍稍的放宽心。
管家过来道:“王爷,皇上走了。”
“知道了。”撂下话徐长逍便要走,管家又接道:“郡主离去时要老奴把这个转交王爷。”
管家手上拿的是那条水蓝色丝帕,徐长逍接过帕子展开,正是宁儿的。管家见再没什么事,把东西交给主子后退下,徐长逍盯着手上的帕子,内里久久起伏。
马车上,徐宁依在永昭帝身边坐,她一直当皇上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能和亲爹坐在一起,徐宁总归会生出女儿对父亲的眷恋。
原以为被皇上认了后,她或许会放不开手脚,可现在同皇上同坐一辆马车,她不但没有觉得不习惯,反而很喜欢和爹呆在一起。
“皇上,我就这么被你带回宫去,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还叫朕皇上,记住,要叫朕父皇……你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你是朕与皇后的女儿,你母后乃我大梁国母,你是朕的嫡公主,谁敢说你的不是。”
徐宁害羞的挠挠头,才做了郡主没几天,如今又成了大梁嫡公主,讲真,委实有点不大适应呢。
不过再想想,她入宫又不是为了去享福,而是要找吕贵妃寻仇,等寻完了仇,她会去找妥格,然后嫁给妥格,和他永远在一起。想起妥格,徐宁又想起温良,想起这二人,无数思绪涌上头。
再有,就这么的被父皇带着入了宫,还没有通知莲儿姐姐呢,以后想找她玩,或许都不容易了。
马车窗子外的景物一闪而过,官兵开道,百姓齐跪。
徐宁想象过无数种,她将来与父亲相认的场景,却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是坐着皇帝的撵驾,被送入了皇宫里。收回视线,徐宁总感觉有点不真实。
“宁儿,想什么呢?”
“也没想什么,就是感觉像做梦。”
“呵呵,这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稍一顿永昭帝又道:“对了,你刚才把什么东西交给了齐王府官家,要他再转交给齐王?”
“是娘留给我的一条丝帕,我本想带在身上,但我觉得父王照顾了我那么多日子,我想用那条丝帕感谢父王,也让父王知道我不会忘记他,”缓了缓,“父皇,我把娘的东西给了父王,你不会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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