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探结晶
“下一个，查尔斯-格里芬。”
查尔斯听到摩根那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急忙快步挤出人群走上台去。
他今天是背着安娜和海伦来参加魔法学院的入学试的。
安娜的本意是请个老师专门教授他魔法，可查尔斯清楚的很，家里日子虽然过得还凑合，可哪有钱请合格的魔法老师。
于是他就偷偷溜了出来，心想只要被学院入取，就能省下一笔不菲的家教费用。
由于是临时起意，又走得匆忙。
他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米白色绸布短衫和一件平时上街穿的黑色粗纺布长裤。
一身打扮随意至极，就好像是准备去城东市场买菜似的，看得摩根眼角抽了抽。
查尔斯这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场中一走动，端的是醒目无比，四周围观的人群立刻炸开了锅，窸窸窣窣的讨论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人？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你们看他后脑勺下面！好大的结晶！”
“这年纪就算进了学院又有什么用？”
“我想起来了，是南外环那个走失了一年的兵家子…”
…
在场围观的，除了极少数是陪家里小孩来参加测试的，大多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
哪能没听说过格里芬少爷回家这等奇事。
当下就有人将传闻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短短几分钟内，就衍生出了数个版本的故事。
观礼台上的飞鱼侯爵也早就注意到了查尔斯，当下就叫来了侍者。
一番打听之后，只见他柳眉微微扬起，轻声叹道：“没想到与我家还有点渊源。”
“大人又胡说了，这少年乃是军中勋贵之后，又能与你有什么渊源。”迦雷特夫人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忘了我那薄命的哥哥了？
这小子家里的爵位是他伯父跟着我哥哥杀出来的，这么一算，还是故人之后啊。”
飞鱼侯爵感慨道，不由得想起自己英武不凡的哥哥，和他身边帅气的亲卫队长。
“你是说，帝国神兵异兵营的第二任营长？龙章约瑟夫？”
听飞鱼侯爵这么一说，迦雷特夫人也想起了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
“哼，什么龙章，不就是手臂上的结晶好看点么，那小子就是个卫队长的料，异兵营只有一个营长，那就是我哥。”
陈年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飞鱼侯爵眼神深邃，言语间有些吃味。
“哦哟，我怎么听说现在的第三任营长也不错啊，有人为了套近乎，都把小飞鱼都送异兵营里去了呢。对吧，卢米尔大人？”
迦雷特夫人美目流转，微撇了一眼飞鱼侯爵，轻声细语的打趣道。
“咳，佩琳娜也很优秀，不过还是不及我哥，这点她本人来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嗯…最多再委婉一点。”
飞鱼侯爵端起热气腾腾的茶盏，有点心虚地抿了一口。
此时查尔斯已经窜上了平台，摩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他。
只看一件绸布短衫，就比刚刚下去的那个西蒙全身衣服都值钱，显然并不是出身贫寒之人。
正因为如此，查尔斯的随意穿着就更令摩根怒火中烧。
显然此子并未把这个入学试当回事。
可是摩根心知肚明，能出现在这里的，必定是通过了学院的报名审查，拥有头部结晶的天选之人。
当下他只能按住心中不忿，朗声问道：“查尔斯-格里芬，你有何天赋？”
“我能控制钢铁，不过…”
查尔斯在台上手不知放哪才好，闻言顿了顿，如实说道：
“额…有点时灵时不灵，偶尔才能叫的动他们。”
摩根闻言先是眼睛一亮，浑浊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惊喜之色，毕竟钢铁元素天赋确实非常罕见，可听查尔斯说完，又是眉头一皱：
“偶尔？”
“就是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不回应我…”查尔斯挠挠头，把情况再具体说了一遍，“可能不熟练吧…我不怎么叫得动这些钢铁。”
摩根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
按理说，一旦和元素建立连接，就是能调用元素多和少的问题了，怎么会出现概率问题呢？
他疑惑地捋了捋漂亮的大胡子，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张开你的场域，让老夫看看。”
“额…”
查尔斯犯难了，场域他已经见识了不少，可是他却没办法展开属于自己的场域。
这时只好泄气道：“我不会。”
“混账！
没有场域你如何能役使钢铁元素？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信口雌黄？”
摩根一听查尔斯连场域都没有就说自己能调用钢铁元素，顿时就气得青筋浮动，不由得破口大骂。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超龄的混账小子就是来搅局的…
等等，难道真的是有人派他来搅局不成？
思虑及此，摩根警惕的瞄了查尔斯一眼，只见这小子还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哼，原来如此。
还以为这个女王钦点的格雷院长有什么本事，原来尽会玩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摩根转念之间就认定了查尔斯是格雷院长派来落自己颜面的棋子。
自己此时若是妄下定论，日后这小子再与格雷院长来一出慧眼识珠的戏码。
到时候因为自己看走眼，丢了个珍稀元素天赋的人才，堂堂下院院长立刻就颜面扫地，还不如引咎辞职算了。
被自己一番有理有据的推论惊出了一身冷汗，摩根暗道一声：
好险，幸亏自己多留个心眼，想不到这个格雷院长平日里貌似忠良，背地里却存着这等歹毒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来，感应你的结晶，把手放在元素测试仪上。”
查尔斯见摩根刚刚还怒不可遏的训斥了自己，这会儿却耐心的指导自己重新测试，心里不由得敬佩道：
不愧是院长，这气度就是不一样。
于是他感激的点点头，径直走向元素测试仪，在圆盘之前站定，学着刚刚那个小男孩西蒙的样子，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脑后的结晶之上。
摩根一直小心观察着查尔斯的一举一动，眼见他转过身去，一颗硕大的黑色结晶赫然在目，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心道这样的好苗子格雷院长竟舍得藏到现在才用，当真是误人子弟，暴殄天物。
查尔斯哪里知道摩根此时的诡谲心思，他此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脑后的结晶就像是个石头疙瘩似的，对他的注意全无回应，急的他满头大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查尔斯这边闭着眼睛冥思苦想没能沟通上自己的结晶。
于是就用脑波探测“看”了一下元素测试仪内的动静，发现这座大玻璃罐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然而炎炎烈日之下，不论是场上等候的小天选者们，亦或是场外的围观者们，看着一动不动的查尔斯，又渐渐窸窸窣窣的讨论起来。
“好慢啊，到底行不行啊？”
“这也太久了吧…”
“测试仪好像都没反应啊…”
“…”
摩根主持入学试多年，各种天才见过不少，空有结晶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魔法的愚钝之辈也见过许多，天赋一说确实是令人琢磨不透。
此时他在一旁观察了许久，见元素测试仪还是没有动静，终于肯定了查尔斯没有魔法天赋。
心想看来格雷院长也明白了这点，才会将这小子当做弃子拿来搅局。
感受着场中气氛的变化，摩根抓准时机，轻咳一声：“咳咳，差不多…”
“啊，我知道了！”
就在摩根出言欲停止查尔斯的尝试之时，查尔斯突然灵光一闪，将延伸至广场边缘的脑波统统收了回来，全力覆盖在自己结晶之上。
随着越来越强的脑波不断向结晶输入，查尔斯发现结晶开始有了一点回应。
一个扭曲的光斑突然出现在他一片漆黑的脑海之中，凝神探去，才发现光斑竟是虚空中一个漏斗状的缺口。
缺口之中有一条流光溢彩的通道若隐若现，宛如活物一般旋转扭动不止，不知通往何方。
查尔斯大着胆子将意识遁入光斑之中，顺着漏斗钻进彩色通道。
一路畅通无阻，转瞬之间就来到一座无比巨大的金属门前，一片晕晕白光透过门缝照射出来，仿佛昭示着一片崭新的天地在等待着他去探索。
“这是什么，我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带着满腹疑问，他缓缓推开高大雄伟的金属门。
万丈光芒顿时迎面泼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由远及近的出现在光芒之中。
查尔斯看不清来者的相貌，只能听到对面传来一个清朗淡雅的声音：
“查尔斯-格里芬，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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