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树木茂盛,顺势眺望。
瞧见那对赶羊的男女,雪念轻声道:“他们回来得可真巧。”
两人悄无声息穿林,分别从侧面阻人,雪念上前敲晕了女人,再见萧含川从男人身后将其挟持。
雪念脑海瞬间回想起他教的那一招反挟为攻,大致招式在头脑快速过了一遍。
“别动!”萧含川对人道:“毒鹰盟的人还装什么村民?”
男人神色僵硬垂下的十指颤抖一瞬,毫无反抗之意,萧含川便在耳边胁迫:“你若再不说”
“什么毒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夫妻俩在这村里几十年了。”原来男人吓破了胆,言语结巴,恐惧中愈发带着不争气的哭腔:“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村里不仅搭建眺望台,还关了很多孩子吧?里面到底都有多少外地人?”萧含川手中匕首逼近质问。
“我们夫妻俩负责赶羊,其他的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他已经泪眼婆娑,跟个女人似的无助。
只听“咚”的一声,人已然被萧含川敲晕倒地。
“看来里面的人早有防备,他根本不敢透露一个字。”萧含川叮嘱:“快些裹上她的布衣,不然羊跑远了。”
换装时,雪念等了萧含川许久,暗想他该不会与萧秉弘一样,被人伺候惯了不会穿戴?
究竟要不要去看看他,雪念来回踱步,却瞧见他以极不舒适的感觉出现。其实雪念也有同感,两人都没挑明佯装成赶羊夫妇,一路赶羊至水塘,萧含川走至水塘,一手挠袖一手伸入水塘。
这人如此洁癖,水这么凉还要净脸?雪念与他并肩蹲身挽袖。
金乌西坠,灰蓝色的山脉朦胧一丝红晕,雪念抬指在平静水面抚过——好凉!
到了脸上一定更凉,水面被指尖带起透明水花,洒溅在萧含川脸颊衣襟。
他一声轻嘶,闭目承受,而后不想搭理的眼眸偏来,下一瞬,他的指腹就欲抹上雪念脸颊,萧含川忽地停下提醒:“会很冷。”
他认真的神色令雪念直勾勾看着他,轻问:“你要干嘛?难道不是你想洗?”
“给你上妆,别动。”他替她捋开面颊发丝,气息与带泥的指腹同时抵达,从她额上眉间滑落鼻端,再至她的双唇,萧含川不自然地眨了一下漆黑明亮的眸子。
他像是一点点在她脸庞上临摹,动作轻缓,雪念浑身不自在,怔怔地看着淡然处之的他。
只觉这样一张没有瑕疵的脸,放在灰蒙蒙的夜暮下,尤似冷峻寒月,令人流连忘返。雪念猜测自己则成了水塘岸旁的一只花猫。
不知为何,与他相处雪念总不会像在萧秉弘身边那般规矩行事,见萧含川在涂抹间,衣袖滑落一截,露出劲瘦手腕,雪念指腹交替在他腕内轻抚。
他内心一定被痒死了!
但见他手臂微微一颤,身体随之静止在寒意中,顷刻间他冷厉的神色睨过来,雪念迎着他目光嘴角弯出弧度,“你什么感觉,我便是什么感觉。”
萧含川收手眼眸微微睁大,薄唇紧抿似乎是不相信,雪念点头配合:“真的。”
他却偏了头,须臾,他颔首道:“行了,应该认不出来了。”
“你不给我抹?我岂不是吃亏了?”雪念上身挺直,指尖捋过面颊发丝,才顿感四肢发冷,覆上泥的脸颊火热不息。
而萧含川静默不语,没拒绝但也不点头,雪念更怕他点头同意,自己的手指已经僵冷泛红,点在他脸上,他定会面目全非,望着他的模样雪念真想肆意妄为,弄出点动静来。
“算了。主人竟比奴婢还害羞不为难你,你以水为镜慢慢抹。”雪念撑起有些发麻的双腿,又叮嘱他:“快点啊。”
两人都花着脸,这夜暮下更加看不出原样,无意相对,雪念忍不住笑了,萧含川却只看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给她整理了一下布衣,便赶着羊朝村里走。
山坡上的夜官看得暗道,这假夫妻做了要是什么时候能做成真夫妻,那喜酒一定要管够。
到了村子入口,还有守卫盘问,雪念见状借着夜色装腔作势哭起来。
扮演夫君的萧含川声音学得入木三分,又哄又劝,实实在在温柔体贴。雪念还误以为自己撞鬼了,心道这人演起戏来以假乱真啊,大有胜过舞台戏子的功底,逼得雪念无理取闹,哭得肝肠寸断。
“吵死了!让郭总督听到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冷夜中两名守卫拢着黑斗篷,萧含川却瞟到黑袍下压低的剑柄,其中一名掩着口鼻不耐烦呵斥。
“都老夫老妻了还在这耍花腔,羊都跑偏了。”另一名守卫闲着无趣,看好戏看得过瘾,顺便出言调侃。
“说的是,我这就将人和羊都赶回去,别碍了两位爷的眼。”萧含川拽着雪念,半推半就顺着羊群成功进入村子。
一阵“咩咩”的羊叫声,响在寂静的村子。
羊群逐一追回,待走远后两人顺着羊群前行,雪念与他并肩,低声褒奖:“你演得可真好。”
“好吗?短短几字暴露了你喜欢这样的萧含川。”萧含川声线轻缓,眸光警惕,左右环顾,“看前方那座大宅子,周遭就那灯火通明,先前方位应该就它左侧。”
顺势看去,雪念嘀咕:“别自恃清高,如果旁人得知先前百般迁就一个无理取闹的妻子之人,便是臭名昭著的鬼公子,岂不要笑到泪流满面。”
“你不说谁知道。”萧含川给她指点,“他们口中的郭总督应该就在里面。”
“这是把柄,我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那宅子照得亮晃晃的,不想瞧见都难,两人言语一来二回,雪念说什么都一本正经,睨着他道:“看你如何将人和羊赶回去。”
萧含川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专心做赶羊人,赶着赶着羊群和人都回到巷子右处草棚下。
还未发话,雪念便见萧含川有意朝她冷傲扬眉,颐指气使,雪念便装傻看不懂,他只好出言吩咐:”你暗查这些村民,我去那。”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是灯火最耀眼的地方,雪念问:“你想独占功劳?那待会我怎么找你?”
“我是你夫君,单独办起事来方便,你去了反而多有不便。”萧含川说罢便悄然离去。
又占便宜!关键还理直气壮!
“”雪念气恼到脸红脖子粗,走在空无一人的道上,看什么都比他萧含川顺眼,眼看左右两旁皆是矮屋农舍,黑影起伏。
走着走着,瞧见一处窗户上灯火微亮,待雪念身轻如燕走近,听得里面有一女子声音。
“宵禁了,狗子你洗洗快去睡觉,阿娘与你阿爹有些话要讲。”
“嗯,好。”里面孩子迟疑后回答,“你们也早点休息。”
一些声响过后,又待好一会,雪念怕听不清楚,又靠近石壁,里面灯火忽地熄灭了,听得男人小声指责:“到时了还亮着,他们又该前来发火!”
“这帮恶人占我们村行凶做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哎!我们就是山民一个,这三不管地界,我们能拿什么给他们斗,休说能保护好狗子和你,一家人没丢失我才舍了一条腿。你看隔壁陈婶,身边就只剩一个闺女,还遭人眼红,陈婶就是死了也换不回红红。”
听到男人低沉骂出:“哎!天杀的恶贼!”
“红红心中本就有人了,却被抢去”女人似乎在垂泪,“我摸索着去看看陈婶,她别再出个什么意外。”
“悠着点别待太久,狗子会念你。”
“都这么大人还念娘。”女人嘴上气恼心中甜蜜,已经在开自家门阀。
听女人这么说,雪念慌忙找地躲起来,待女人熟门熟路在陈婶门前敲门,“陈婶,是我阿兰。”
屋里静默无声,女人慌张四下巡视,又撞胆着重扣了两下。扣门声在夜寒寂静中愈发响亮,女人双肩抱在胸前瑟瑟发抖,自我安慰:“定是睡着了。”
待女人离去,回屋闭门,雪念才走出墙角,前方便出现一个黑影,迫使雪念快速闪回原地。
黑影背部微驼,能感觉他的身形清瘦,却拢了一件宽黑袍,雪念猜测对方是他们口中的陈婶,定是套上了男人的袍子,导致看上去十分古怪,黑夜中冷不防遇见还是挺吓人。
里面男女的对话雪念大致听了些,加上脑补也知道他们说过宵禁,那这位胆大包天冒险去的地方,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尾随跟上,对方熟练穿行在各个拐角,途中一切顺利,她还停下歇脚,看来身体不是很好,雪念跟在其后都忧心她随时倒下,她这不是去送死吗?
不出意料,最后果真跟到那片耀眼的灯火处,宅子护卫把守严厉,暗想她跑来此处也进不去啊。
姑且叫她陈婶吧,她已经扔出一块石头吸引,守卫听见上前一步,左右四下巡视并未发现什么,又退回原处。
这招不行,陈婶又捣鼓一阵,她黑黢黢的身形挪动时,不是雪念早盯着她否则还真难发现。
她来回穿梭,定下时她手中攥着一根长绳,不停的拉动,那边树枝哗哗作响,摇曳不止。
两名守卫手中长剑“哗”地一声拔出,警惕靠近。
陈婶调虎离山借机溜进宅子,雪念暗自跟了上去,待护卫回头瞟见什么事物一闪而过,眨眼再细看,空无一物。
院子里左右燃着七座木架高台油灯,绕着走廊已不见陈婶踪影。院中简陋,里面陈设倒是一应俱全,盆景摆设地板铺制,闲适雅致,看来这位郭总督是个有情调之人。
“你猜我们总督一夜多少次?”突然走来两名巡逻守卫,其中一人一脸邪笑问身旁高挑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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