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姐弟
family
不出意外，回到日本后等待的是一堆事情。
时差还没来得及倒回来，真実已经被迫在机构内部加班处理夏季遗留下来的问题。
本来出发前已经去「尸魂界」和「零番队」交换了交流方盒，回归时得知在他们旅行期间「尸魂界」出了大事，维护「静灵庭」的「护庭十三番队」有三名队长叛变，携同来到「虚圈」暂居，暂且还不知道目的为何。
即便「零番队」信誓旦旦保证他们自己出的事自己能解决，但作为工作之一她和同事不得不事先做好一定程度的应对准备。
每年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日都要去「地狱」视察，到十月后紧接就是学校的期中测试和运动会。和国三不同这次她尝试报了项目，意外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总在加班，体力不知不觉练出来了吧。
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真実开始在笔电整理审批下月文化祭各社团提交的物品道具申请表。搁在茶几上外放的手机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少年俏皮地开着玩笑。
“怎么了？”
“我们好久没见了。”
她和五条悟这两月基本没空见面，要么她在忙要么他在忙完全凑不到一起，虽说邮件和电话一直有互通，但见不到本人难免有些想念。
“是呢。”
“悟下个月还是没空？”
“嗯，我这次要保护一个议员到结束。”
“…咒术师还会有这种工作啊。”
“毕竟这次和诅咒师有关，这个议员要在会议上提交的议案会涉及部分人的利益，因此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吧。”
少年语气上扬，“十二月肯定能空出来。”
“十二月还是你的生日。”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明显一怔，顿了顿，“月底啦！你圣诞有空吗？晚上一起出来吧。”
真実微愣，下意识看向正在餐桌摆放整齐用具的弟弟，后者明显不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让她只能摊开手讨好笑。
自由是极其注重节日氛围和仪式感的欧洲男孩，尤其是圣诞节。每年他都会提前准备好平安夜和圣诞节的布置以及所有料理，因此往年她们姐妹俩再忙，至少圣诞节和生日都会一起过。
“小真実？”
“我知道了！”
弟弟用口型和手势示意没关系你去吧，她歉意地弯弯眼角。
“好，那就好。”五条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也松了口气，随即笑意越发明显，“说起来小真実现在在干什么？”
“整理文化祭的东西，看看电视。”
妹妹在楼上补眠，弟弟抬腕看了眼时间对她点头示意便直接上楼准备叫醒她下来吃晚饭。
面前的电视在放映今天的新闻报道，恰好切到体育类别，主持人脸上端着标准营业笑容字正腔圆播报围棋界即将于明年五月举行的首届中日韩三国联合友谊赛北斗杯，仅限十八岁以下青少年棋手参与，促进彼此间的友好交流和棋力切磋。
漂亮的主持人满怀笑意讲述日本虽然另外两位参选者未定，但已经接到可靠消息确定一人为现在棋坛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随即屏幕上出现他的一寸照，眨了眨眼看向照片，一张明显还稚嫩的脸庞和括号里的年纪让她不由自主感慨。
“十五岁？十五岁就代表国家出赛真了不起。”
“嗯？”
“体育新闻在放中日韩参赛名单，已经决定好的棋手才十五，和自由一样大，”真実算了算年纪越发震惊，“塔矢亮…这姓氏感觉见过。”
“噢，那是行洋的儿子，塔矢行洋。”
“哦对是之前退役的塔矢名人，难怪，虎父无犬子。”品了品少年刚刚那句话里的熟稔，“你认识？”
“行洋和辻元老爷子是朋友，他以前带儿子来辻元宅玩过一段时间，我和他学了点围棋。”似乎能听到少年耸肩微叹的动作，“围棋嘛好玩是蛮好玩的，他们父子俩眼里都只有围棋，一上头其他什么都看不到，我拿这种类型很没辙。”
“这不是很好嘛。”
“我是挺喜欢他们的。好了不说了，夜蛾老师催我，明天继续。”他压低声音，“小真実，我也很想你。”
回嗔一句在他爽朗的笑声中挂断电话，真実舒了口气，回头正对上妹妹笑嘻嘻的眸光和弟弟无奈的扶额。
“姐姐~”
未来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亲，“你和悟姐夫感情真好，真好。”
“…我圣诞要出去，不好意思啊，未来，自由。”
“没事，那天我可能也要去做任务。”
“你这学期的出勤率要注意！”
“知道知道~”
“那我去阿纲那里。”自由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轻轻叹息，随即咧开嘴角招呼姐妹俩去吃饭，殷勤给她们拉开椅子再自己坐下。
随着三姐弟各自的工作增加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开始相应减少，因此他们都相当珍惜可以共同进餐的时光。
“自由高中怎么办？”
“家光想我去意大利留学。”自由仔细给两个姐姐的份加好特制调料，不以为然。
“去意大利留学啊…挺好的。”
“小自由要去意大利？”
“还没确定好，我个人不太想这么早出去，等两三年快大学再说，不急。”他扬眉，“阿纲身边有狱寺他们我没必要特地过去，考别的学校又很麻烦，大概就直升吧。”
“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如说我高中要开始学习打理我父母留下的葡萄庄园，再种植咖啡豆和橄榄，经常要出门，”自由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我们家离机场不远，我还打算到处逛逛搜罗给家族搞点副业出来。就是有点抱歉，在培育的过程中搞不好会让真実姐姐和未来姐姐品尝实验了。”
正咀嚼美食的未来吞咽下去，抬手一撩最近刚剪得利落干净的短发笑得无比灿烂，“反正小自由不管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吃！”
被直面夸奖自由脖子有些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未来呢？”
“我？”
冷不丁被长姐点名转移话题，短发少女眨了眨眼，“唔这么说我前阵子清点了下我的小金库，没想到居然都攒那么多钱了。”
她伸出手指比划，姐弟俩领悟过来代表数字后都震惊不已。
“你到底出外勤时都干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找当地最值钱的东西一起倒卖？”
“未来姐姐的赚钱方式一如既往简单粗暴，”自由评价道，“说到这个，家光打算买新的无人岛用来做新的据点，我要去勘察，下月都不在家。”
“啊我也要出外勤！”
“我家弟弟妹妹都越来越忙了呢。”
真実颇有些惆怅。
“不过十二月月底…，那天肯定会好好准备的。毕竟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平安夜和圣诞节，”自由垂下眼帘，“我是很在意节日仪式感，可比起节日真実姐姐和未来姐姐更重要。”
“小自由真是浪漫的意大利男孩。”
“别取笑我啦，未来姐姐。”
“那你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了吗？”
“……为什么忽然跳到别的话题！”
自由哭笑不得，看向真実同样饶有趣味的眼神轻轻呼出一口气。
“暂时还没有。”
“你不是正血气方刚的年纪嘛。”
“我有这方面投缘的「朋友」。”
他从善如流地回答。
“噢！”未来再迟钝也听得懂弟弟的弦外之音，点点头，“这么一想姐姐和小自由都有经验了，我是不是也……”
“未来姐姐还是谨慎些得好。”
“我同意自由。”
“我怎么感觉又被姐姐和弟弟一起diss了！”未来鼓起腮帮不满地抗议，“我是很好奇啦但我现在还没遇到过长得顺眼的。”
自由适时给未来空了的餐盘添置，听到这句话忍俊不禁。“我很好奇未来姐姐的要求。”
“不算高，能长到小自由和悟姐夫这样就行。”
“…虽然我很高兴未来姐姐的要求标准里有我的名字，但和某人放一起让人有些不快呢。”
“而且和自由还有悟一个水准…嘛，确实不到这级别我也觉得配不上我妹妹。”
真実摸着下巴思忖，说出这句话未来笑嘻嘻咧开嘴角，倒是自由反应过来后耳根通红，略带不安地揉揉后颈，小声开口。
“谢谢真実姐姐。”
“真的一转眼感觉你们都长大了，”真実弯了弯眼睛，语气里的感慨和惆怅越发明显，“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自由。”
父母在夏季消失，她在同年冬季的街道找到了奄奄一息重伤的幼小男孩。当时没多想，单纯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捡回家，直到发生很多事，她和妹妹还有亲戚商量过后决定收养这个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孩子当弟弟才隐约想起父母消失前留下的最后几句话。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彼时父母刚失踪半年。曾祖父母同样不知下落，其他几个亲戚不是由于工作原因长期在「异世界」生活研究就是在「主世界」忙于现实工作，好在平时机构和亲戚有空都会照拂，生活总得来说算过得去。
她是长姐，肩负的责任更重。可对于七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要照顾双生妹妹和相差一岁的弟弟着实有些吃力，即使他们已经足够听她的话。
不如说弟妹对她一直都是听话乖巧的，时间一长她逐渐觉得不对劲。
他们在她面前太乖，可对绝大部分人都极其冷漠。两个孩子由于自身选择职业的性质，一个经常去「异世界」出外勤，一个自愿回归黑手党接受培养，已经习惯于很多事，甚至生命消亡。
包括她自己其实一开始也有些这种倾向。
如今看到他们各自有了踏上正轨想要的生活，这两年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鲜活生动不再是过去虚情假意的伪装，让人颇感欣慰。
他们是一家人，但始终是不一样的人。以后必定会走上不同的人生，结识更多的人看向更广阔的世界，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想到这里真実眼底隐隐泛起水光，伸出左手放在桌上，对面的弟弟了然相握，身边的妹妹亦然。
“不管你们以后会去哪里，都永远是我最可爱的弟弟妹妹。”
“真実姐姐和未来姐姐也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姐姐。”
少年语气里有些许沙哑。
“忽然好伤感，”未来吸了吸鼻子，“我还不舍得离开你们呢，那不长大比较好吧？”
“说什么呢。”真実轻敲妹妹的额头，“你呀就适合多出去看看，别老是被一个地方束缚，当然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姐姐——”
未来搂住真実的脖颈亲吻侧脸，声音里多了一如既往的撒娇，“想想还是挺嫉妒悟姐夫的，以后在你身边时间最长的人就是他了，趁现在再多粘会姐姐！”
习惯性搂住妹妹顿了顿，语气里重新带上怅然，“要是爸爸妈妈和曾祖父母也在就好了。”
“那我可能会想揍他们。”未来撅了噘嘴，不满回应。
哭笑不得地拍拍妹妹的后背和脑袋，抬头看向一脸无奈的弟弟相视而笑。
“真実姐姐，呃，”自由沉默了会吞吞吐吐，“可以问问那家伙明年或后年或以后的平安夜圣诞节要不要一起吃饭，不愿意就算了省得我多准备一人份。”
这句话让她微微一怔，勾起嘴角露出温柔的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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