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忆
上楼梯的时候，沈千钧问：“你怎么没回家？”
“这不是，为了你么？”明柘笑着说，楼梯间昏暗的柔黄灯光打在他脸上，看着人也是模糊的，竟生出了些暧昧的气氛。
“你还笑！”沈千钧看着他，绷着脸撑了几秒，自己却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明柘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沈千钧笑着摇了摇头，脚下没站稳，踉跄了一步，明柘及时托住了他的胳膊，与他靠近了些。
“你怎么跟喝醉了似的？”明柘在沈千钧耳边说。
温热的呼吸摩擦过沈千钧的颈侧，沈千钧抬起头来，看着熟悉却又不那么熟悉的明柘。
他们停在了楼梯道上，沈千钧深吸两口气，甩开明柘的手，上前一步打开了门，明柘不急不缓地跟上他，反手把门关上了。
沈千钧已经扑在了沙发上，抱着抱枕，他闷闷地说：“明柘，你看，像我这样的人——”
明柘在他腰侧旁坐下，顺便打断了他的话：“怎样的人？”
“你等我说完行不行？”沈千钧偏头，一脸不高兴。
“行。”明柘听话地闭嘴了。
“……”沈千钧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颓废气氛，被明柘一句话就打散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想说些什么，终于想起来却又不想说了，不高兴地转了回去，趴在抱枕上发呆。
“我和你认识才半个月，你就受了两次伤。”明柘看着他肩上的红痕，说，“这受伤频率有点高啊。”
“怪我吗？！”沈千钧再次转了过去，用的力却大了些，一不小心扭到了腰，嘶了一口冷气。
明柘掌心贴上他的腰，帮他揉了揉。
力道刚好合适，沈千钧叹了口气，“第一次是不小心弄的，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周围的气压又低了许多，这次明柘没打断他，耐心地听他说完，才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群混混，初中时……应该算是结下了梁子吧，今天刚好碰到了，讲道理讲不通，就这样了呗。”沈千钧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上去像是不在乎。
“初中时结下的梁子，”明柘笑道，看上去一点都不共情他的遭遇，“说给我听听？什么样的梁子，能让人记恨你到现在。”
沈千钧皱了皱眉，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就是和他喜欢的女生走得近了点。”
“就这？”明柘手上的劲儿重了点，“我不信。”
“我也不信，可……”沈千钧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话说到一半就没声了。
“可是什么？他这么告诉你的？”明柘看着沈千钧的后脑勺，没忍住上手摸了摸。
沈千钧任由他动作，没动弹，想了很久，才开口道：“难道这些事，都是有人安排的？”
“哪些事？”
沈千钧翻身坐起来，“我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说吧。”
“等你想明白？”明柘摇摇头，“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的，下个星期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今天那些混混，有没有你知道名字的。”
沈千钧想起明柘的手段，犹豫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看看，是不是有人安排的。”明柘用了刚刚沈千钧说过的话。
“不用。”
“既然你都有猜测了，肯定也有些别的事情让你怀疑，为什么不用？”
沈千钧闷闷地说：“……不用就是不用。”
明柘避开沈千钧嘴角和下巴上的伤口，捏住了他的脸蛋，让他看着自己，“我不能下定义说你是怎样的人，但我不想看着你被有心人拖着拽着，成为你不想成为的人。”
明柘的一番话，终于把萦绕在沈千钧心头的浓雾吹散了些，沈千钧松了抱枕，张开胳膊，明柘立刻抱住了他。
“好，但这件事，我想自己来。”沈千钧说，“我不能总是靠你。”
“总是？”明柘又不明白了，他无奈苦笑了下，“你的话，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过。”
沈千钧差点就说了出来，惊了一下，旋即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如果明柘知道自己重生，一定会猜到他是蓄意接近……到时候，他根本解释不清楚。
可为什么他会在乎明柘对自己的看法？难道他竟喜欢上明柘了？
沈千钧突然松开了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明柘。
“怎么了？”明柘双眸微微眯了一下。
“没怎么……我，我想去洗个澡。”沈千钧垂下眸子，匆忙下了沙发，朝自己的卧室走过去。
明柘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沈千钧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自己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失忆？
可明柘不记得自己缺失了哪段时间的记忆。
沈千钧打开花洒，微凉的水落到身上的时候，他打了个激灵，有种很恍惚的感觉，他无力地撑着墙，他重生这么久，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是个绝好机会，可以摆脱那条不喜欢的路，重新换一条崭新的路，或许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可是怎么还是莫名其妙和明柘纠缠在了一起。
他想起初次和明柘上床时的不情愿，就算后来明柘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最开始，那只是个交易，明柘帮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而他出卖了身体，和感情……
但他不要这样的感情。
沈千钧出去时，明柘正在帮他收拾书包和书包里那一堆杂物，他脑海中立刻闪过那支被刮伤了的钢笔，希望明柘还没看到。
沈千钧快步上前，发现已经迟了，作业被整理好摆在了一起，钢笔就压在上面。
“洗完了？”明柘没有抬头，正在将试卷的边角压平整。
“这支笔……”
明柘也偏头看了一眼，声音中带着些委屈，“弄坏我送你的东西，我不高兴了。”
“张之鸿。”沈千钧说。
“什么？”
“他的名字，”沈千钧拿起那支笔，“我的力量确实不够，所以，我还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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