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美造物09
路上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外围内围都是人声鼎沸。
沈愿抵达自由搏击馆之后，之前请他帮忙的教练就迎了上来。他好像已经记住了沈愿的身形，一过来就开始道谢，说老板通过了他的请求。
直到沈愿走到vip区，他才停下脚步，又满含感激地告诉沈愿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他。
沈愿微笑点头，转身进入区域大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实在是太热情了，看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还以为是个冷酷狠人呢。
vip区。
这个区域是自由搏击馆的特服区域，里面什么房间都有，也什么都有。
苏老板扬言要照顾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给沈愿两人准备了一间单人训练室。
沈期望得以在里面悄悄挨揍。
训练室非常宽敞，设备齐全。
沈愿刷卡进去，刚踏进门就看到沈期望被教练打得哀嚎连连，完全放弃了反击四处躲避。
他的动作像虾一样跳脱，沈愿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沈期望没听到声音，他正专注地争取少挨点打。
倒是教练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停下动作看向沈愿。
沈期望又跑了两步，后知后觉发现身后没拳风了，停下动作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看向沈愿。
顿时两眼泪汪汪。
沈愿走过去将斗篷和面具取下，看着沈期望的惨状啧啧称奇。
教练看着他，动了动手腕舒缓僵硬的肌肉，对沈愿道：“练练？”
跟沈期望对打让他整个人都木了，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学的，现在只会躲，气得他忍不住下了几拳重手。
明明之前还有胆气跟他对刚，近几天居然完全改变了战术！
害！
教练丝毫不掩饰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沈愿问他怎么了，简单做了个热身，主动向教练发动攻击。
教练咧嘴迎上。
接连几招打得沈愿骨头都在疼，更加专注回击。
苏林挚开的这个自由搏击馆，沈愿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平常的那种店。
但跟教练学过之后他察觉到，他们跟平时的那种自由搏击完全不同。
这里的教练心狠手辣路子野——感觉是像那种在道上混了十几年的老伙计。
沈愿觉得这一群教练走出黑市，直接就可以组一个现成的小型帮派去争地盘。
跟教练学了好几天，沈愿的攻击风格也跟他有些相似，但并不完全相同。
两人几番切磋之后，教练忍不住惊叹：“你进步得真快！”
他犹记得当初沈愿出手的时候，虽有章法，力道却软绵绵得跟扇人巴掌似的，躲避能力虽然卓越，但攻击力差了很多。
没想到才过几天，沈愿竟然已经能够找到找到对手出招弱点，并伺机攻击了。
也许这其中有他跟自己对战了很多次的原因，却也比他教过的大多数人出色。
“不过你的力道还是差了点，多进行手臂训练吧，现在你的肌肉已经适应了活动强度，可以绑负重带了。”
教练指着旁边的展览柜，“这些都可以带出去。”
“还有你的体力，喘成这样，最近没自己锻炼？多去跑跑，最好跑到只剩一口气。”
教练笑得爽朗真诚。
沈愿读懂了他笑容下的恶劣，翻了个白眼，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沈期望旁边，拿起帕子囫囵着擦掉汗水。
沈期望躺得很平，明显还没缓过来，一动不动的，只有两只眼珠子在滴溜溜转。
他侧头看着沈愿，眼泪汪汪，“好痛！太痛了！”
他裸露出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显然没少受罪。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沈愿只觉得好笑，故作严肃查岗。
“学得怎么样了？”
沈期望露出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累得耷拉成三角眼的眸子里满是控诉，“为什么只有我在单方面挨揍？”
“啊……”沈愿沉吟，“可能是因为我太聪明？”
沈期望：“……”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过了一会儿，沈愿拍拍沈期望肩膀，“起来，有东西给你。”
沈期望倔强的没动弹，过了一分钟发现沈愿没再说话，憋不住怒冲冲地挣扎着起身看向沈愿。
沈愿讨好一笑，把刀具拿出来递给他，“看看。”
沈期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酸痛的肌肉让他苦不堪言，“给我干什么？”
“给你玩，”沈愿道：“很锋利，小心点别把自己给划伤了。”
沈期望：“你看不起谁呢！”
沈期望愤怒地握紧刀具，拇指不小心按到锁扣。冷不丁一声“咔嚓”声吓得他一抖，手软一松开，刀具直往下掉。
他眼疾手快地张开腿，刀具险险落到双腿中间。
沈愿：……
沈期望：……好险！
两人再练了一会儿，互相扛着对方回家。
此时月上中天，沈期望一路上都在胡侃，给沈愿说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他好像天生就具有散播快乐的能力，总能把普通的事情讲得很有意思。
“前两天遇到个怪人，一看到我就嘿嘿怪笑，跟猴子似的。”
沈期望说到兴起，挥舞手模仿了一下姿势。
“他还一直跟着我，走在我后面生怕我看不到，”他嘿嘿一笑，“然后我就把他带执法所去了。”
沈愿眼神微深，语气没变，“然后呢？”
“当然是被抓起来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执法队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人。”
沈愿附和着说“对对对”，搂了一把沈期望的肩膀，“学聪明了啊老七，不头铁跟人硬刚了。”
犹记得曾经有个新发病犯盯上他们俩，沈期望不跑反倒跟人对视挑衅，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要不是刚好在家附近，人多，他们俩小不点早就被那个病犯一手一个扛走了。
沈期望摸头憨笑，他绝对不会告诉沈愿这是挨教练揍挨出来的心得。
沈愿和秦廉的关系越发不错。
在秦廉的催眠暗示和刻意引导下，他能感觉到沈愿对自己的信任在升级，感情也有些变化。
如果之前只是单纯的尊敬崇拜的师兄，那现在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秦廉神情自然地看向沈愿，目光不移，直把他看得耳朵尖浮起薄红。
少年今天穿了一件短袖天青色唐装，略微粗糙的布料将他精瘦的躯体包裹，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明明挺中规中矩的装扮，却透着一股莫名磨人的禁欲感。
特别是当少年为了躲避他的眼神，掩饰性地低下头伸手去拿桌面上的茶杯时，透过卷曲柔软的发丝能看到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优美的弧度延伸隐入衣间。
这场景让秦廉喉结微动，只觉得一股热气上涌。
该死的诱人。
秦廉扯松领带，身子随意地前倾，拿起茶壶，等少年喝完一杯，动作悠然地给他续上。
“八月打算做什么？”秦廉闲聊着问道。
少年迷茫了一瞬，很诚实地回答道：“想去考资格证。”
秦廉微微勾唇，语气赞扬，“这样啊，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二研？”
少年乖巧的点头。
秦廉眼里浮现柔色，看着沈愿道：“你很出色。”
“但是，”他语重心长地补充道：“你现在年龄还太小，容易受病患影响同化，这很危险。”
突然的转折让沈愿露出沉思的神色，秦廉见他这样，继续说道：
“我对你的能力没有怀疑，但领取资格证之后，联盟规定心理医师每个月要治疗一定数量的病患，这对你来说还是过早了。”
“过两年再考吧。”
相比于最开始让人如沐春风的说话风格，现在秦廉的用词已经有了些掌控的意味。看似是建议，但实则更像安排。
但师弟怎么会不听师兄的建议呢？更何况对方是位极其出色、经验十足的前辈。
沈愿眼睛晶亮，笑着点头，“师兄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秦廉舒心笑开，很满意沈愿这副全身心信任的模样，伸手亲昵地拍了拍少年的头。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少年一怔，眨巴着眼睛垂下了眼睑，嘴角却控制不住勾起。
秦廉并没有看到，沈愿浓密的睫羽之下，厌恶层层翻涌。
坚持了两秒，沈愿假装羞涩地移开脑袋，拿起茶杯喝水。
秦廉只以为沈愿是不好意思，扯出一抹纵容的浅笑，也喝茶。
等少年喝完，秦廉道：“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助手？”
少年微微瞪大眼，惊愕像湖面的水波划过，“我可以吗？！”
当一位a级心理医师的助手，这意味着可以近距离观摩治疗，这比看书能学到的东西多多了。
大多心理医师都喜欢独来独往，更别提带“助手”，他们可没心思亲力亲为带学生。
就连万学峰也都是只教理论，很少带沈愿去接触病患。
此刻秦廉提出的建议，对任何一个二研学生来说都是极大的好事。
秦廉点点头，“当然，你愿意吗？”
没等沈愿说话，他又道：“不过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去其他城市，给我当助手的话，可能要跟着我一起奔波哦。”
“我不怕！”少年的声音生气盎然，满含激动。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干劲十足，身上那股冲劲儿让人也跟着高兴起来。
秦廉微笑着，眼神深邃含情，凝视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少年。
真是好拐呢……
在秦廉沉稳的注视下，少年渐渐平静下来，脸上后知后觉地浮现一抹赧然。
他抿唇笑着，想说点什么抹去刚才自己展现给师兄的那种傻样印象，却久久想不出，最终干瘪生硬地转移话题。
“师兄，我想请教你一个学术问题。”
秦廉温柔地笑，“你说。”
沈愿：“已知精神病症源自百年前的基因进化改造，那病症到底是扎根于虚无缥缈的‘精神体’，还是扎根于‘基因’？”
“如果是……”
少年的声音认真严肃，叙述时条理清晰口齿伶俐，中间有短暂的停顿，却又很快由此处提出更新颖的论调。
很明显，重述一遍自己的疑惑让他的思维发散，在此刻想出了更多、更深层的内容。
秦廉一开始以为是普通浅显的问题，随着沈愿的侃侃而谈，他慢慢坐直了身体。
等少年话音落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毫不吝啬地赞扬，“很棒的猜想。”
眼中浮现出几分没有掩饰的惊艳。
这个猜想秦廉曾经听过，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惊讶，几近震惊。
他知道沈愿在这方面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但从没想过，他在这个年龄就能想出这么深奥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超越现阶段的小世界知识水平了。
他是在上一轮攻略的时候听说过这个猜想，但那时沈愿已经死了好几年，小世界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在小世界里吞噬小世界气运，猜想被提出来已经没多大用了。
该说不愧是小世界选定的天骄吗？
秦廉近乎叹息地想。
少年眼睛晶亮地望着秦廉，等待回答。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秦廉微微摇头，抱歉地道：“我不太了解这方面。”
这种东西怎么能告诉你呢，对吧，世界宠儿。
不过，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吗……
秦廉垂下眸，面上还是抱歉的微笑，眼底却恶意弥漫，如同将人捆缚的深渊魔藤，汹涌扑向无知无觉的沈愿。
听到这个答案沈愿并不意外，他并不指望秦廉善心大发点拨一下。
他故意把这个猜想说出来，只是为了刺激秦廉。
这其间多少带点他本身性格的恶劣因子，毕竟越紧张越刺激，他很期待秦廉接下来会怎么做。
只要秦廉露出破绽，原主的第三个愿望就可以排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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