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江湖为鱼 要术为饵
只见一女子从门外正徐徐走来,她身着一袭白衣,面容看似清秀绝俗,有些超脱凡尘之美,只是那一双凤眼冷如寒冰,不禁让人望而却步。
但最惹人注意的,还是她那一头不同于常人的银白色长发。
她将一头银发高高束起,只有额前的几缕发丝垂落于脸庞,清风微微吹过,她看着沈知意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这笑转瞬即逝,那张带着几分英气的俏脸,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怔愣了片刻,那一头银白的长发,并不是何人都有的,加上那一身的白衣与走路的姿态,有着几分说不出的仙气。
沈知意瞧着瞧着,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顾长歌见状慢慢凑到了沈知意的耳边,小声说道:“喂喂喂,你快瞧,这姑娘竟生的如此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满头白发却像个仙子的人,对了,她与你穿的衣服也好像啊,若不明说,我或许又得误会些什么,还有啊……”
若不是自己的衣裳让杨自在给割烂了,自己或许也不会穿上这身衣裳。
沈知意推了推顾长歌,道了声:“嘘。”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话都还是一样的多。
只瞧她微微拱手,脸上看不见其他的情绪,她看向主坐上坐着的中年男人,道:“凤栖山庄,凤清瑶。姗姗来迟,还望阁主勿怪。”
“凤栖山庄不远万里前来赴约,是本阁的荣幸,何有怪罪之理?”凤栖山庄的人会前来赴约,这一点应如是是未曾想到,看来凤楚秋也不算太古板,“还请落座。”
凤清瑶轻声“嗯”了一声,便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张椅子,待她轻轻落座,正好坐在沈知意的对面,另一边的最末尾的地方。
那旁边的阁中弟子便立马走上前来给凤清瑶倒上了一杯茶水。
她靠着椅背,朝着沈知意轻轻眨了一下右眼,并未出声说话,而刚才冷若冰霜的脸上,倒多了几分的俏皮。
“不知凤姑娘可还记得在下?”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纷纷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那三毒之鬼其中之一谭中,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不知他是想做些什么。
凤清瑶轻轻瞥向谭中,这才瞧见了他,轻声道:“不是什么人我都会记得。”
谭中忽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怒道:“前几日你坏我好事,今日却说不记得了?”
凤清瑶轻呼一口清气,不再用正眼瞧他,道:“若想要玷污良家妇女也算是好事的话,阁下说得便对。”
“你……!”谭中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凤清瑶,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忽的一下,他猛拍桌面,只瞧见他面前的茶杯被震得瞬间飞起,凌于空中,在空中仿佛停滞了一般,杯中茶水一滴未漏。
他暗运掌风,只是轻轻拍动茶杯,那茶杯便就像强弩之末一样,朝着凤清瑶的位置“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众人皆惊,这貌不惊人模样丑陋的家伙竟有如此功底。
那茶杯速度极快,凤清瑶正欲躲闪,只瞧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乍现,一把利剑凭空而出,拦于凤清瑶的面庞前。
那直冲而来的那茶杯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剑身,只听见“当”得一声,那茶杯没有了助劲,便开始下坠。
那人手持利剑,剑随意走,晃动剑身,那剑便飘飘然坠于茶杯之下,茶杯轻轻落在剑尖上。
他微微使力,让那茶杯从剑尖处弹射而起,微微推波助澜,那茶杯便又原路返回,朝着那谭中迸射而去,只是这次,速度缓慢,轻柔,没有丁点儿强劲的力道。
茶杯在空中旋转,慢慢落于谭中的面前,杯中茶水与刚才一样,滴水未洒。
片刻间,众人才看清出招的人,正是那坐与末尾处的沈知意,他将断水重新收回剑鞘,道:“这位谭前辈,今日大家都是千机阁的座上客,先不论何事,在此处动手,恐有不妥罢?”
谭中左顾右盼,自知自己理亏,心想:若在此时不依不饶,定没什么好下场,等众人离开千机阁,再想办法把这小娘们儿给绑了,好好快活,也不迟。
陈左与迟右并不说话,谭中眼睛微眯,也不管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道了声:“是我鲁莽,在这里与各位配个不是了。”
而沈知意刚才随意出手的几招剑招,却让在座的所有人大开了眼界。
尤其是那个从剑湖宫而来的弟子,白玉霜,她们门派以剑为主,也号称是天下使剑之最,她当然是瞧得出,沈知意那几招剑招,飘逸灵巧,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剑法精妙,看似绝不输于自家师父。
应如是静观其变了好一会儿,待到结束后,才终于悠悠开口,道:“各位稍安勿躁,个人私事还望私下解决,我既然邀大家齐聚一堂,定有要事相商,待大家一起共饮杯中茶水,我再与大家好生说道。”
应如是说着话,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众人也都随着应如是的动作,共同端起了杯子。
沈知意轻抿一口茶水,淡淡的,很苦,却不难喝,一股清凉顺喉而入,一路往肚腹内涌去,舒服无比,令人神清气爽。
沈知意也为曾想到,除了自家茶馆泡出来的茶以外,在这里竟然也饮得到如此好茶。
应如是环顾四周,众人皆是饮毕,手中茶杯纷纷落于桌面,而他身后鹤连濯竟在此时不见了踪影,神不知鬼不觉,如同鬼魅一般,何时出了这会议堂,这众人竟毫无发觉。
只瞧应如是又饮了一口杯中茶水,才缓缓道:“在此,我就开门见山了,想必诸位都曾听说过《周天要术》吧?”
不止是沈知意,在场所有人听见应如是口中所说《周天要术》,无不为之一颤,要知道,这是当年朝中文官姜楚源五十四岁所著之物,其中包含天下内功之最以及武功中的高深道理,让五十四岁的姜楚源由文官变为武官,提枪上马冲锋陷阵。
待到姜楚源病故,四年之前内阁大学士又被灭门,这本《周天要术》便绝迹于江湖,无人知晓它的下落。
多吉赤烈本就是一介武痴,此次从藏外赶来中原,为的就是中原武林的上乘功法,自然不会没听说过,只瞧他咧嘴一笑,道:“小僧听闻,《周天要术》早已经下落不明,难不成应阁主知道下落?”
应如是笑了笑,道:“事情关乎九华派、千机阁与北洛皇室,我或许知晓一二。”
陆鸣闻之不由得一惊,若非自家师父下令,他本身不愿前来赴约,而这《周天要术》何时与九华派又有了关联?连声问道:“应阁主莫要玩笑,这《周天要术》岂会与九华有关?”
“号称是整容圣手的李鬼手李大夫,可与你们九华派有关?”应如是说着,眼神却环视了四周,瞧着他们一个二个面部表情的变化,主要是习武之人,就不会对这《周天要术》毫不感兴趣。
陆鸣虽与李莫染不是同辈,但也知晓,这李莫染正是自家师父洛湛的师姐,也正是因为曾与千机阁弟子的死有所关联,被逼下了九华山。
这应如是究竟什么来头?李莫染本来已经隐姓埋名,从来都是以李鬼手的身份视人,却还是让应如是察觉到了端倪?
陆鸣见状,也不好隐瞒,略有不满地答道:“是,不知应阁主想要说些什么?”
应如是当然不会瞧不出陆鸣对往年的恩怨依旧在心,若不是为了巩固阁中人心,当时也不必闹得如此下场,只听他道:“我今日并非想与你探讨往日之事,只是想告诉你李大夫惨死的真相。”
陆鸣与沈知意皆是一惊,沈知意今日刚刚去过李莫染的故居,除了石柱上的剑痕以外,再察觉不出别的什么线索。
“杀害李大夫的真凶,正是我阁中之人。”应如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出此言,面部表情波澜不惊。
陆鸣面露惊恐之色,忽然喝道:“应阁主!你这是作甚!往年旧事已有决断,我师伯也被逐出师门,你为何还要下如此毒手?”
应如是缓缓抬手,道:“不必如此激动,就如我刚才所说,杀人者为我阁中之人,而并非是我,死因也并非几十年前的旧账,而是四年前的一宗灭门惨案。”
灭门惨案与李莫染之死,沈知意也略有了解,从两地所留下的痕迹,很难看不出是一人所为,于是便问道:“应阁主所言可是内阁大学士的府邸?”
应如是点头回应,丝毫不怕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温子明把玩着已经饮尽的茶杯,道:“应阁主想必你也不会如此冷血无情罢?”
应如是摇摇手,道:“各位不必过度猜测,应某与你们好好说道便可。”
“我阁中有一人,武功造诣、机关造物、奇门五行,与我都在伯仲之间,不知出自各种原因,四年之前,他与当今钰王有所联系,而姜家正是先皇心腹,有姜家,他钰王在朝堂之上就翻不了天,于是他只有杀之而后快,他与钰王定下了个约定,他可以带着钰王的人将姜家灭门,等价交换的是,府中《周天要术》必须归他所有。”
说到此处,应如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寻了他整整四年,后来才知,他找李大夫帮他换了容貌后,将其灭口,这世间,便无人再知他长什么模样。”
多吉赤烈一听,便道:“那按应阁主所言,《周天要术》就在此人身上?”
应如是摇摇头,并不确定,道:“不一定,若不在他的身上,那也必定在钰王的身上,二人皆不是什么好人。”
多吉赤烈本已被那《周天要术》所吸引,但面对一大难题,若在当今王爷手中,想要得到恐有难度,若在另一人身上,他已改变容貌,又如何可知?
应如是笑着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个一个的表情都略显奇怪,犹豫不决,只听他道:“《周天要术》算得上是武学之最,若能与众位共享,壮大中原武林,岂不美哉?。”
凤清瑶单手托着下巴,凤眼微眯,似乎是察觉出了什么,但是依旧静悄悄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多吉赤烈继续问道:“应阁主刚才也说,那人早已改了容貌,如此,我等岂不是有心无力?”
应如是笑道:“善劫大师多虑了,此等小事不足于耳,若善劫大师对此物感兴趣,我自有办法找到他,而《周天要术》我自然是不会吝啬。”
多吉赤烈刚准备继续说道,应如是却先一步开了口,道:“此次便就先谈论到此处,有意者可在阁中小留几日再做考虑,若无甚想法者,便可先行离去,代我向各位门中之人问好。”
众人心中想法不一,听闻正欲起身,只听应如是又道:“劳烦那位真武派的孟女侠稍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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