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祸从口出 逝者灵位
前一天的雨,似乎是将整个丽州都冲刷了一遍,今日一早,丽州仿佛已经焕然一新,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似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似的,充满着朝气,也充满了生活的味道,昨日发生的凶杀案,好像就这样淡出了这个世界当中,在更多人眼中,似乎就像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只是在街头巷尾,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有个书生让贼人杀了!”
“就那个天天在这卖字画的书生?”
“是啊!”
“什么?竟有这种事?”
“前有姜府灭门,今有书生被杀?!”
“你傻啊!肯定不是一批人所为啊!”
“此话怎讲?”
“听说,杀了那书生的凶手在当天就已经被捉拿归案了!”
“这新知府上任,果真比那准备谋反的前知府要厉害些啊!”
“可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街边的食摊,几个食客正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昨日里发生的大事,他们不知真相,不知真凶,只知自己道听途说的消息,殊不知自己倒是成了谣言的传播人。
他们你来一句,我来一句的,聊的无比开心,就像是老少皆宜的笑话一样,无所忌讳。
谈笑之间,只觉一阵强风呼啸而过,他们身边站着一人,那人出掌迅速,一掌便直接拍落于桌面之上,桌子顿时应声碎裂,一掌之威,震惊四座!
只瞧见那一张桌子四分五裂散落四周,吓的他们赶紧起身,不由分说地怒骂道:“他奶奶的!哪个有病地打烂我的桌子!”
打烂桌子的,正是那身着白衣的凤姓少年,他并没有正视他们,反而直径走向了摊主。
那摊主是个看着瘦弱的老头,刚刚的那一掌自然是把他给吓得够呛,瞧着慢慢走来的少年,他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老者莫怕,只是有些人话不过脑,我听不下去罢了。”他将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在了摊案上,“打坏了您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
“他奶奶的!穿的一身白跟去奔丧似的!说谁话不过脑?”那几个谈论着的,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稍有火气,一点即炸。
那少年摇晃着腰间玉箫,终于转过身子看着那几个汉子,道:“我本未明说,你们自己对号入座了,又怪的了谁?”
“我看你是找打!”其中一个汉子大喊了一声,他们五六个人便撸起了袖子其中一个的速度尤其得快,只听得啪嗒一声,那人已经抡起拳头直接击向了那少年。
其它四人自然不会闲着,也纷纷围住了那少年。
只见那少年身子忽地一动,轻轻避开了那几人的攻击,身体轻盈的犹如燕子般在屋檐下飞跃着,身子忽地一转,手中玉箫一甩,便已然抵达了那人胸前,砰地一声闷响过后,那人已经飞跌出去,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便已经完毕。
这突兀的变化令其它几个汉子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厉害。
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个地挥舞着手臂,扑向了少年。
只是少年身形轻盈,他们剩下的那几个人围攻少年,却也无法靠近这少年的身体半步。
倒是这少年一手握着玉箫,一手变为掌,招式虚实变化繁复,拳掌翻飞,潇洒有余,身法奇异、恣意脱俗,更是有飘逸出尘之姿。
这少年也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只瞧见片刻之间,玉箫与拳掌所到之处,便已经将那几个汉子尽数击败,他们摔倒在地上,痛哼连连。
少年落于一旁,一袭白衣飘飘,犹若仙人,看似云淡风轻,可是却又有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质。
看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那几个汉子,少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祸从口出,不知实情前,切记,话要过脑。”
一旁众人皆是看得呆了,谁能想要这样一个少年,与这几个精壮的汉子的打斗,竟如此游刃有余,看似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少年不再过多停留,此次外出还有要事,不能再在此地耽搁过多的时间,他便不再搭理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转身便就离去。
迎面的微风拂过,吹动着他的衣角,他迎着风,朝着这一条大路一直往前走着,他时不时抬起头看着这条大路两旁的屋子,也不知道是在寻着些什么,反正瞧他的样子,并不是出门逛街这么简单。
他走的很快,三步当作两步走,脚步很是平稳,却显得有些着急。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处宅子,宅子上挂着个牌匾,匾上写着“田府”二字,只是这两个字毫无光泽,看似经过了风霜一般。
这处宅子,并不小,却也显得不大气,看上去有些平庸简单,看上去有些年代,有些陈旧了,比李空青的住处强不了多少。
他停住了步子,在那宅子的小院门口停下,他瞧了那院子一眼,院内有着一棵树,那是一颗很茂密,很高大,树叶浓密的大槐树。
“田受益……”少年自言自语地说着,他此次就是为了来找丽州的师爷田受益,街头巷尾的人,随意打听打听,便就知道他的住所何在。
“应该就是这了。”他慢慢地走上了前,轻轻敲了敲田府的大门。
“咚,咚,咚。”
连敲了三声。
“谁啊?来了!”
门内的回应很快,但是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壮年的男声,而是一个听上去十分苍老的女声。
少年感到有些奇怪,但并未离开。
少时间,门才从那一头缓缓打开,打开大门的是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看上去很是朴素的老人,老人已经满头白发,拄着拐杖,就连走路都有点不太利索,她的双眼无神,好像也是看不见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问道:“老婆子我眼瞎,不知敲门的是谁。”
少年有些惊讶,但还是沉住性子,问道:“老者,请问这里是田受益的住处吗?”
那老者听见了田受益的名字,缓缓地点着头,道:“正是,田受益是我儿,还未归家,不知有何事啊?”
少年也不知如何诉说才好,便只好先顺着老者的话继续往下说着,道:“我是田大人的故友,此次来丽州就是为了来拜访他的。”
老人毫无防备之心,一听,便笑了起来,道:“是老婆子疏忽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老者虽目不识人,少年还是拱手行礼,道了一声:“有劳了。”
便跟着这老者慢慢地走进了田府的宅子里,少年有意走在老人的身后,顺带着地将大门也给关了上去。
而宅子内虽然并不奢华,但是却到处充满了花草,各种鲜花盛开,香气馥郁。
再往里走,宅子内有着一条鹅卵石小路,两旁种着许多鲜花和小菜,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温馨舒适。
少年看着这些花草,有些出了神。
“这些花……”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那老者给听了过去,她虽然是双目失明,耳朵却灵光的很。
她说道:“自从老头子死了以后,我儿又只有傍晚才归家,怕我一人在家中寂寞,便弄了这么些花草让我照顾,我虽瞧不见,但是却听得见,闻得见,也算是不那么寂寞了。”
听着老者说话,少年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孝顺、家境也并不特别富有的人,牧庆是怎么靠他当上知府的?难不成真的是他酒后胡言?
正想着,一股燃香的味道随风飘了过来,少年下意识地嗅了嗅,便转头看了烟飘来的方向。
距离很近,那里有个屋子,里面摆着许许多多的灵位,按道理来说,应该都是他们田家的先祖先辈,只是有个灵位却放在桌子的角落,就像是单独腾出来的一个位置一样。
少年定睛仔细瞧了瞧,灵位上赫然地写着“李川谷”的名字,他有些奇怪,又有些惊讶,看来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他跟着老者一路走到了会客的大堂,在老者的招待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很难不发觉,这老者虽然双眼失明,但是对于宅子内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就算没有手中的这根拐杖,想必也无妨。
老者给少年端来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少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老者,他端起了茶杯,却没有马上品尝,只是问了一句:“老人家,这宅子就您和田大人住吗?”
从进门到现在,这少年都未发现有别的活人,只有这老者一人在此。
老者点着头,道:“是啊……家中死的死,忙的忙,到了白日里,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少年在老者面前便不再提起逝者的事,他又笑道:“老人家,其实我家也养花,曼陀罗花,不知您可听过?”
老人听了后,竟不自觉笑了,但还是摇摇头,道:“曼陀罗花?很美的名字,但是老婆子我见识短,好似未曾见过。”
“老人家你没听过正常,这花在中原少见,我是从关外来的,我家那有一座山,漫山遍野的都是曼陀罗花!可漂亮了!”今日的少年与往常有些不同,与这老者的谈话,话却不由得变得多了起来。
老人听着少年说的话,脑中便开始想象了起来,想着想着也乐开了花,道:“这曼陀罗花长什么模样?”
“曼陀罗花有些像唢呐,但比唢呐可好看多了,但是这种花多半是有毒的,但是我家那是白花曼陀罗,不仅无毒,还能解毒……还有啊……”
少年与老者聊着,老者也与少年说着,两个人一老一少,却像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好友一般。
那少年也瞧得出,老者许久未曾如此开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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