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首赛
接下来的日子，学习和训练都很紧张。天气越来越冷，一场大雨降了温，运动会和篮球赛也就如期进行。
天气纵然冷，拉拉队的热情却有增无减。
篮球场上的少年们挥洒热血和汗水，拉拉队也不遑多让，拼命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说来也奇怪，别班同学手上拿的都是班级牌子，喊的也是集体的名字。而时夏和闻夕……好像个人粉特别多。
哦，还有那什么cp粉。
秋季校园篮球赛第一场，一班对七班。两边实力相当，看起来都是狠角色。
随着现场局势更加焦灼，气氛燃到顶点，一群女生尖叫起来，不厌其烦地呐喊着时夏和闻夕的名字。
说起来还是闻夕的呼声更多，相比于时夏过分的张扬肆意，女生们好像都会喜欢这一款。
整个场地搞的跟明星后援会似的，甚至形成了各自的粉丝团。
更可怕的是……
竟有人将时夏和闻夕的日常搞笑图片打印成海报，就这么公之于众！
闻夕运球转身，像逗狗似的晃了对面好几下，避开七班几个队员的防守，一路直冲到三分线外。
长腿绷得笔直，足尖轻轻一点，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众人喝彩声四起。
时夏看着闻夕面无表情的侧脸，笑着拍了拍手掌，丝毫没掩饰眼里惊艳的欣赏。
怎么办，更喜欢他了。
闻夕拭去额角的薄汗，看见七班那几个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薛奕，满脸都写着不爽。
时间过去一半，比分已经差了不少，这边气氛有多热烈，七班的心情就有多低沉。
本以为防着时夏就行，没想到闻夕打起球来比时夏更加张狂，照这样进行下去，失败只是大势所趋。
薛奕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看着闻夕带球跑过，掀起了一阵风。
薛奕死死防守着，而闻夕正在寻求突破，他的动作灵巧又迅捷，没有他过不了的球。
下一秒，薛奕膝盖微弯，重重地抵在闻夕的左腿上，看起来用力不轻。
时夏心一紧，看见闻夕皱着眉头，膝盖一软，有点没站稳。
裁判吹了口哨，中场休息。
时夏立刻跑过去，搂着闻夕关心地问：“没伤着吧？”他咬牙，忍不住骂，“这狗日的我弄死他……”
闻夕这次没挡开时夏的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冷。“我没事。”
“还说没事，我看见……”
闻夕打断他：“说了没事，你别管。”
不得不说，薛奕刚才那一下真的挺狠，闻夕膝弯传来钝痛，连带着骨头也有点疼。
现在是走一下就疼一下。
时夏本就不放心，这会看闻夕走起路来略有些僵硬迟钝，更觉得有问题。
闻夕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被撞到的那只腿伸展得很长。时夏走到他旁边，蹲下，抬头看他：“给我看看。”
闻夕：“……”什么鬼。
“我就确认一下有没有事，”时夏认真解释道：“别耽误咱们班比赛。”
“呵。”闻夕一笑，“放心，不会耽误比赛。”
“……”
时夏没再继续说，直接伸手把他裤腿往上推，动作有点粗暴，却小心翼翼地没碰到他小腿的皮肤。
旁边有女生在尖叫，听起来竟比方才在赛场上的更加激动了。
闻夕抽回腿，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虽说男生之间看看伤没什么，但时夏这副蹲在他身下的姿势，像个保护公主的骑士。无疑过分亲密了些。
想完闻夕就有点无语。
什么公主？他可不是公主，时夏也不是骑士。
时夏看了他一眼，发现刚才还乖乖的人，现在就变了。他有一种说不清的直觉，闻夕在躲避他的触碰。
还有关心。
校服裤是蓝白相间的，尾端堆着皱，露出白色的短袜和一截线条流畅的脚踝。
时夏按住他的小腿，强迫着将校服裤推上去，束在膝盖部位。
闻夕的皮肤很白，乌青色的瘀痕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触目惊心。
时夏心都揪起来，说：“要不别打了吧？”
“……”闻夕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没那么娇气。”
时夏心想也是。
闻夕不是女生，不会因为一点小磕碰就撂挑子不干了。
“没伤着里面吧？”他又问。
闻夕站起来，无所谓地说：“没。”
校服裤腿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而下，他走路像往常一样。“有什么事下来再说，好好打完。”
时夏没说话。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
七班完了。
短暂的休息后，篮球赛继续。
后半场开始，所有的时间里，薛奕都被时夏针对，他走哪，时夏就堵哪。
薛奕：“……”
有必要？
薛奕表情像是吃了屎。比赛还在进行中，时夏的动作又不能算是犯规，他整个肺都快气炸了，还无可奈何。
闻夕看得出来，时夏又在给他打抱不平，冷个脸像小孩子一样在赌气，心下觉得好笑。
他接到那人传过来的球，一个眼神就明白了用意。闻夕运着球，动作很快。
没有任何人拦得住他。
场上的呼声前所未有的高昂，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时间仅剩下最后一分钟，闻夕要将这场比赛画上完美的句号。
少年在篮板下高高跃起，喝彩声浪潮一般将他淹没，但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耳边没有丝毫声响。
只有自己的心跳。
闻夕旋身扣篮，落地时看见沸腾涌动的人群中，一幅海报被举得老高。
海报中两个少年肩并肩站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篮球在指尖转动，阳光洒落温柔。
那是他和时夏。
闻夕笑了笑，应该是之前训练的时候被偷拍的吧。
欢呼声震耳欲聋，如同潮汐般重新向他涌来，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天旋地转。
闻夕：“……”
他被人抱起来转了个圈。
“哈哈哈哈哈哈！”秦超的声音传过来时，闻夕已经重新回到了地上，整个过程不过两秒。
秦超笑得喘不过气，呛咳着去拍时夏的背，“笑死我了！你疯了吗夏哥？”
“不过是一场首赛而已，”秦超测过头故意说给对手听，“区区七班，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薛奕本就忍了很久，这时听见他如此说，更是青筋暴起，马上就要冲过来。
七班那几个见情势不对，立即将他拉住了。薛奕兀自红着眼，胸口剧烈起伏。
大多数人都在庆贺一班的首胜，更多的是在讨论闻夕刚刚的精彩动作，只有他们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秦超见状冷笑：“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有些狗只会不干不净地乱咬人。”薛奕那一下，他也看见了。
虽然和闻夕关系不是很近，但再怎么说闻夕也是自己班的人，而且夏哥似乎很护着他。
他早就想教训薛奕一顿了。
时夏站在那里，摸了摸脑袋，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刚刚确实是太激动了。
不过，这倒并不是因为被什么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而是他的闻夕实在太帅了。
太酷了，他爱死了。
闻夕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剧烈运动后的热气熏着他，浑身每一处都有点发烫。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抱着，实在太丢人了。可如果当场理骂，事情则会变得更加古怪……
他抄着兜，只好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听见女生们在切切私语，热情地讨论着刚才的比赛。
“没想到学神篮球打得也这么好……”说话的女生看见他走过去，一张脸登时红成了番茄。
闻夕没什么感觉。
“走那么快干嘛？”时夏追上来，“鞋带掉了。”
其实时夏在初中狠练过一段时间篮球，还是校队的队长。放在以前，这种得分的关键动作都担负在他的身上。
但不知为什么，他相信闻夕。
他想把一切崇拜或艳羡的目光都放在闻夕身上，因为这个少年值得。
他爱的少年，应该在最好的年岁里，闪闪发光。
闻夕停下来，果然看见鞋带散了。
他正要躬身去系，却被人止住了动作。时夏手自然地扶在他肩上，说：“你有伤，我来。”
闻夕僵住：“……”其实膝盖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那人的动作很快，不及闻夕反应过来，就已经半蹲在他身前。
垂下的眼眸神情认真，球鞋上白色的系带在指尖缠绕，那双手很好看。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夕阳投射而下，枫叶堆积了满地的火红，他们都没有开口。
没有散去的人群依然兴奋，无论是在哪个角度看来，系鞋带的动作都过于亲密了。
时夏和闻夕彼此十分默契地走到小卖部门口，时夏进去拿了瓶冰可乐，问他：“你喝可乐吗？”
闻夕说不用，然后自己拿了瓶矿泉水。
“好。”时夏点点头，对老板说：“一起付。”
矿泉水不贵，闻夕也没跟时夏客气。一场球赛消耗了不少体力，嗓子眼干得冒烟，他打开盖子就往里咕噜咕噜地灌。
时夏付了账，转身看见他仰起的脖颈上覆着薄汗，喉结随着吞咽地动作一下又一下滚动，竟是格外的性感。
时夏：“……”还是年轻，经不住诱惑。
一个神情，一个动作。
都会令他悸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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