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相遇将军巷
唐婉珒淡笑道:“傻丫头,你那时比我还小,我都忘记了许多,你又如何会记得呢?”
三人来到角门处,云雯指着左手的台阶,说道:“小姐,您看这石阶,好像也不是原来的了。”
唐婉珒望了望,又抬眼看向漆色正新的角门,说道:“是呀,门都换了。”
说话间,她的脸色难看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云裳见唐婉珒落泪,赶忙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道:“小姐,别伤心了。”
唐婉珒擦拭了一下泪水,面容悲戚:“曾家没有了,可徐家却好好的,就连咱们的家也被他们占了,我想要报仇,可怎么报呀?就剩咱们三个人了,咱们又如何能报仇呢?”
两个丫鬟没有说话,她们也知道无法复仇。
这是实情,单凭她们三个弱女子想和徐家拼斗,那如同痴人说梦,云裳和云雯只能陪在小姐的身边,默默地流泪。
这时,轻缓的脚步声从巷口处传了过来。
唐婉珒赶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转头望去。
徐清砚看到了巷子中的主仆三人。
她们似乎是在赏景游玩,又好像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停在角门处低声哭泣。
徐清砚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唐婉珒看到徐清砚坐在老徐府角门的台阶上,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呢?他的双眼中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神情呢?
沉默了片刻,主仆三人转身就要离开。
徐清砚轻声道:“唐姑娘请留步,徐某不知何处得罪了唐姑娘,姑娘为何要如此厌憎徐某呢?”
唐婉珒闻言,转身望着徐清砚,冷声道:“恩情有多种,有的知,有的不知,仇恨亦是如此。侯爷的恩情,我永世不忘,可你我之间的仇恨,也同样牢牢地刻在我的心头。”
徐清砚笑道:“唐姑娘,徐某不知你我之间的仇恨从何谈起,若是说徐家与你们唐府的那点恩怨,我想并不能称得上深仇大恨吧?”
唐婉珒望着徐清砚,冷笑道:“夺人钱财可以说是深仇,辱杀他人便是大恨。”
此话一出,徐清砚的面色一冷,说道:“唐姑娘,我不知你何出此言,若是以朝野之言来定我的人品,我不愿辩解,也无须辩解。若是姑娘真的知晓徐某有杀人越货,残害忠善之事,大可让令尊告我,我也自领其罪。”
唐婉珒听着徐清砚的话,心下一怔:“我不知晓你做过什么,可你没做过,并不能代表徐家没有做过。你们徐家做过的事,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深仇大恨吗?”
说着,她将眼光望向了身侧的抚远侯府。
听着唐婉珒的话,看着她望去的眼神,徐清砚明白了这份仇恨来自何处。
“唉”
他缓了冷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声道:“我知道唐家一直为曾将军的事心有仇恨,可许多事情并非是你们想的那样,有些事情更是不便说明。”
“曾逊将军一家出事,我也很难过,我父亲更是抱憾终生,或许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你们唐家人不会相信。”
徐清砚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眼神穿过唐婉珒的身侧,望向了对面的角门。
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笑容中竟带着期盼。
唐婉珒没有再说话,心中却莫名地乱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笑容,与梦中的笑一般无二。
行至巷口,唐婉珒回首望去。
徐清砚依旧坐在石阶上望着对面,口中不时地说着什么,偶尔间还会露出那个笑容,只是笑容中有了苦涩与伤感。
★★★
月色如常,夜风依旧,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勤于政务的靖德帝正坐在龙椅上,微闭双眼,心中静静地想着某些事情。
刘内侍站于立柱一侧,依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也依旧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求不干扰到静思的皇帝。
儿子康世华的大婚,隆重的场面不仅成为了洛邑城中的美谈,也让身为父亲的康睿靖欢悦了许多天。
一个素淡的皇子,一个儒雅的静王,能得到将士们的如此崇敬,让他这个领过兵马的帝王由衷地感到欣慰。
康睿不担心这个儿子有不轨之图,从世华在妻室的选择上,他看出了儿子并无夺位之心。
另外,世华回京以来,并没有抱怨过太子,那件事也如同从未发生过,这让康睿甚感欣慰。
最初,康睿曾以为二儿子是在隐藏愤怒,会在暗中做些什么,可查了多日,幽机司什么都没有查到,一如寻常。
康世华的这份淡然与胸怀,让康睿不由地赞叹,也不禁在内心深处有了一些想法。
不过,即便是帝王家,取舍也是两难。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刘内侍也在同一时刻转头望向了房门。
听到脚步声临近,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处,轻启房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刘内侍走了回来,将一个木匣捧到康睿的身前,轻声道:“陛下,幽机司的密折。”
康睿睁开双眼,望向刘内侍手中的木匣,问道:“什么事情?”
刘内侍轻声回道:“老奴不知,这份是刚刚送来。”
康睿接过木匣,放在御案上,并未立即打开,而是用手轻轻地揉了揉眉骨。
适才,那些思绪让他有些心烦,想要静一下。
刘内侍未敢多言,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帝的召唤。
过了一会,康睿长吁一口气,打开了木匣,将里面的密折取出,观瞧了起来。
密折不长,记录的文字也应该不多。
然而,刘内侍却发现随着皇帝的目光在密折上移动,脸色正逐渐铁青了起来,握着密折的手也有些颤抖。
“混账,真是胆大妄为,这些乱臣贼子,他们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终于,如雷的咆哮声从靖德帝康睿的口中吼出,传到了御书房外。
当丞相周博玄匆忙地赶到御书房时,康睿已经摔了三个茶盏,刘内侍正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捡拾着碎瓷片。
“陛下,出了何事,让您如此动怒?”周博玄不顾地上的碎瓷片,跪伏在地,急声地问道。
此时,康睿已经安坐在龙椅上,愤怒之色也压制了不少,他冲着周博玄说道:“周相,坐下说话。”
这时,刘内侍也停下了手里的捡拾,起身来将鼓凳搬到了周博玄的身侧。
康睿晃了晃手中的密折,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唐渊唐铎二人真是胆大包天,欺君罔上的行径也敢做得出来,看来他们是觉得朕过于仁慈。”
靖德帝的话透出了森森寒意,刚坐下的周博玄身子一颤。
他不知道唐家做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天子怒,浮尸百万。虽说皇帝爱惜老臣,可真若起了杀心,唐家几百口老小的命是不保了。
望着刘内侍递来的密折,周博玄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了一眼怒火中烧的皇帝,又问询般地看了一眼刘内侍,刘内侍微微地点了点头。
周博玄略作思忖,说道:“陛下,既然幽机司查明,自然要按照律法治罪,老臣也觉得唐渊与唐铎二人实属大逆不道,罪不可恕。但究其原因,也是为了一个“情义”二字,老臣觉得,是不是……”
“情义?”
康睿打断了周博玄的话,冷声道:“为了情义,他们就可以不顾律法,不顾先皇的旨意吗?”
“欺瞒朝廷,谎报因由,乱杀朝廷命官,追杀押解之人,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情义吗?曾逊的家眷是人命,那些官员和押解之人的命就可以随意杀吗?”
周博玄被康睿说得哑口无言,心中自觉唐家不保,不由地哀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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