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叠加的恩情
此刻，华衣男子也被章建标简单而致命的杀技所震惊，凭他的见闻来看，有这种狠绝杀技的人多数是军伍之人，而且还应该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你出身军伍？云州军的人？”华衣男子也是冷冷地问道。
“说你有眼力，还真没说错，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章建标将短刺带血处在氿武的肩头擦了擦，收回腰间的皮鞘中，淡笑了一声，侧目而视。
华衣男子冷笑道：“不错，徐家的云州军，都说云州军能杀人，也会杀人，今日算是见识了。”
说完，他未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向楼梯走去。
长街上，坐入马车的华衣男子掀开车帘，望向云来楼。
荣九牵马来至车前，轻声地说道：“少主，属下刚刚想起，那个掌柜便是青山寨中与假称方顺之人在一起的胖子，后来的黄衫女子似乎就是他们救过的人，好像叫什么苏苏。”
华衣男子冷笑地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云来楼：“这么巧，都在洛邑城，查清楚，找个时间让他们都不要活了。”
话一说完，车帘便被放了下来。
车夫手里的长鞭在空中打了一个清脆地哨响，马车缓缓地向城北的洛樱巷驶去。
“哎哎，我记得你，你不是那个山匪大哥吗？”
小丫鬟云裳很快缓过劲来，一眼也认出了章建标。
章建标正让人重新端来茶水瓜子，一听这话，也即刻反应过来，记起了眼前的三名少女。
因此，他笑着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看到三名少女依旧站立，惊异地目光望着自己，章建标招了招手，戏笑道：“坐呀，三位客官，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呀，还以为只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又见到啦！”
“唐姑娘，让你受惊了，那些人也是狗眼看人低，若是知晓你们的身份，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的。”
在青山寨时，章建标知晓了唐婉珒的身份，故此才会如此说。
继而，他话语一顿，望向云裳，故作皱眉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是山匪大哥？与你说过了，我是生意人，生…意…人…”
胖子再次拖音重复了一遍，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此刻，唐婉珒也认出了章建标，赶忙欠身施礼：“哎呀！真的是恩公，这次又得恩公相助，这份恩情真是无以为报了。”
胖子摆手道：“唐姑娘，你可别恩公恩公的，微末之情哪里担得起恩公二字？再说上一次救，你们的人是我家公……”
章建标刚欲说出徐清砚的名号，转念一想，既然公子当初隐去了真名，不想让御史唐渊知晓，自己也就别戳穿了。
于是，他改口道：“救你们的人是我家方三爷，要致谢的话，你们也应该谢他才对。”
未待唐婉珒作答，小丫鬟云裳抢话道：“山…不是，掌柜的，您不是什么寨的强人吗？怎么又成了云来楼的掌柜呢？适才，我听那个坏人说，您好像还是云州军，真的吗？”
云裳的一连串问话，倒也勾起了唐婉珒和云雯的好奇心，三人皆是疑惑地望向章建标。
这时，店中的伙计将酒菜陆续地端了上来，摆在了桌面上。
章建标指着桌面上的酒菜，大气地说道：“既然咱们是旧相识，今日这桌酒菜我…我可以给你们免上一些银两。”
云裳本以为胖子会说免了银钱，没想到只是免一些，撅着小嘴嘟囔道：“都说是旧相识了，还这么小气。”
听到丫鬟云裳的嘟囔，唐婉珒赶忙扯了扯她的衣襟，让她不要乱说话，并向章建标歉意地笑了笑。
胖子见云裳的样子，哈哈大笑道：“真当我这般小气呀，说笑罢了，就算你们三人天天来吃，我也不收你们的银子。”
云裳一听这话，脸上似花般地笑了起来，赶忙夹起一块酥肉放到口中，边嚼边说道：“掌柜的，您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呢。”
唐婉珒望着满嘴汁水的小丫鬟，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也知道，如果放到别人家的小姐，绝是不会容忍这般无礼的丫鬟在身边，早就赶出闺房，卖出府了。
可是自己不会，自己就喜欢这样的云裳，在自己的面前，无拘无束的云裳就像一个未长大的妹妹，任性也好，无礼也罢，自己都愿意由着她，护着她。
因为，在唐婉珒的心中，早就将云裳和云雯当作了自己的亲人，而且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因此，唐婉珒再次冲着章建标歉意地笑了笑。
章建标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在下姓章名建标，身边的人都愿唤我一声胖哥，你们也可以叫我胖哥。”
胖子自己倒了一盏酒，饮了一口。
“我的确做过云州青甲军，后来脱了军籍入解甲寨。如今北境战事已平，我们解甲寨也便改为了广云昌，这云来楼就是广云昌下的酒楼，我就是广云昌在洛邑的掌柜，也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就这么简单。”
说完，胖子又饮了一杯酒。
云裳吃了一口嫩笋，看见胖子的酒盏空了，赶忙起身替他添满了酒。
回身时，她也随手也给自己斟了一盏，偷偷地喝了一口，畅快地吐了一口气。
“胖哥，你可真厉害，还做过青甲军呀，我们也认识你们云州军的人，我们在临梓城时，有个二牛哥原是辅军，现在也是青甲军了，听说这次还随大军入京见皇帝了呢！那是怎样的荣耀呀！”
说着话，小丫鬟云裳羡慕地摇了摇头。
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胖哥，我们还认识静王康世华。”
“云裳，别胡说。”唐婉珒出声喝停了云裳的话。
因为，她觉得静王的名号不应该如此随便地说出，更何况与人家并不熟络，虽说自己救过静王，但那也是应尽之责，不该就此攀附关系。
听到小姐有些严厉的声音，小丫鬟云裳这才发觉自己多嘴了，赶忙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们不认识静王，不认识。”
章建标看到云裳胆怯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戏说道：“你到底认识呀，还是不认识？”
云裳赶忙如拨浪鼓般摇着头，说道：“不认识，我们不认识。”
唐婉珒见状，握了一下云裳放在桌上的小手，望向章建标，解释道：“我们在临梓城见过静王，谈不上相识，只是静王受伤后，我曾为他疗伤而已。”
章建标闻听此言，诧异地望着唐婉珒，说道：“你是医者？你还懂医术？”
见胖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云裳又抢话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的医术可厉害呢。雅若将军与静王的伤，还有那个楚将军的刀伤，都是我家小姐给医治的呢！”
话一出口，小丫鬟又察觉自己多嘴了。
她赶忙捂住了嘴巴，低下头，一双黑亮的眼睛偷偷地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
“就你话多，快吃吧。”
丫鬟云雯生怕云裳真惹了小姐生气，赶忙夹了菜，放到云裳的吃碟中，同时用手轻拧了一下她的胳膊。
“你就是那个女医者？”
章建标瞪大眼睛望向唐婉珒，继续道：“我听雅若谈及过你们，说你的医术甚是了得，堪称神术呀！”
唐婉珒听章建标的口气，似乎和雅若很熟识，好奇地问道:“章大哥，您和雅校尉相识吗？她是不是也在洛邑城呀？”
胖子点头道:“嗯很熟悉，她也在城中，就住在抚远侯府，她算是徐大将军的义妹。”
听到胖子如此说，唐婉珒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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