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 迟到（22）
余谨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那是我十六岁那年，你打给我的电话。”
“你是说，十一岁的我，给你打的电话？”顾辞九迟疑，不可思议地朝他看过去:“你确定？”
他肯定地点点头:“你想不想知道，你对我说了什么？”
“我还对你说了些话？”顾辞九突然好想笑，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过了一会，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她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余谨言，你你你不会……也跟我一样……”
余谨言凑近来些:“跟你一样什么？”
重生？这个词卡在她喉咙，片刻，她咬了咬唇瓣，摇摇头:“没什么。”
还是继续回到正题，她说:“你确定那真是我？可是我完全对你没印象。”
“你以前是不是脸圆圆的，很胖，扎着双马尾，喜欢在校服手袖写字。”余谨言继续说道。
顾辞九沉默，不再说话。
“我那会跟你说了什么？”她冷静地问道。
余谨言扫了她一眼，便知道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完全不记得！
他说:“你告诉我，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人。”
顾辞九闻言，脸立马涨红，否认道:“我、我怎么可能这样跟你说。那时候的我，还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
一定是余谨言认错人了。
余谨言抿抿唇:“嗯，那号码呢？”
提到手机号时，顾辞九脸色沉了下来，表情略有些痛苦，平静地道:“号码，并不是我的。”
余谨言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接着说道:“那是我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给我的，其实那号码是她的，她患了白血病，还没来得及长大她就已经走了。”
她眸子染着困惑，“可是，我从未见过你。”
哪怕是上一世，她都未见过余谨言一面，只是听说过。
余谨言轻轻说了句:“抱歉，无意中提起了这件事。”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停止提出疑问:“顾辞九，我相信你说的，可是你也应该告诉我，你没认出我的那时候，为什么要说哪怕要以身相许余谨言这个人？”
顾辞九顿了一下，她扶额:“这个……解释起来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
如果她对余谨言说，因为他对自己有恩，所以以身相许这不过分吧？
可是，谁会相信这种说法？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就像他过去那样，也一直相信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他一直在等着，等着再次和她相遇，等着她实现自己的承诺。
顾辞九哑口无言，挠挠后背，神情无奈:“不是，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相信。”
唯一相信她的那个人，现在也已经选择离开了她的世界，成了陌生人。
她还能相信这些话吗？她是根本就不敢去相信。
“你说，我就敢相信。”
余谨言顿了半晌才说，因为他太过于果断反而会让顾辞九觉得不可信。
缓缓说来:“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顾辞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相信你，哪怕世界上所有人不相信你，我都会相信你。以前相信，现在也是，将来也一定。”
顾辞九表情有一瞬间的欣喜，但她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我我我……能相信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吗？”
余谨言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能。”
“可是，我还有问题。”
她想过了，她可以告诉余谨言这些事，但她有个前提是，她也必须先知道过去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
为什么他会一口强调那个人就是自己，而且见过自己。
“什么问题？”余谨言看着她。
“余谨言，你是说以前你见过我？我还对你说过这些话，那我还对你说过什么？”
余谨言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些提问，也不是什么秘密，他说:“你告诉我，我父母患了疾病，需要去医院及早救治。”
停了几秒，“二十一岁那年，我见到了你。就在我学校附近，你亲自告诉我的。”
顾辞九捏了捏眉骨，问他:“你觉得这么神奇的事，可能存在吗？”
这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这件事。
余谨言眼神暗淡了下来，他扬唇苦笑:“没遇见你时，我会这样想。遇见你之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相信世界上有这神奇之事存在，比如她。
顾辞九仰头，摇头说:“是我疯了吧，一定是这样。”
余谨言说:“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她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想要装死。她以为余谨言再怎么说也会闭口不谈，然后她就可以转移这个话题。
他勾着嘴角，看了看心虚的顾辞九:“顾辞九，你是不是想故意用这个问题转移我的注意力？”
顾辞九有一瞬间的僵硬，她闭着眼，她怎么就这么傻呢，余谨言是谁？她竟然敢在余谨言面前班门弄斧，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笑得有些无奈:“真要说啊……”
余谨言轻笑出声:“顾辞九，做人不能失信，何况，我还在等着你兑现你的诺言。”
顾辞九想反驳:“那是小孩子说的胡话，你不要当真。”
余谨言挑眉，继续道:“我可以不当真，既然你觉得儿童说的话不可信，那之前你说的话，我可以信了吧？”
余谨言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这让顾辞九觉得有些不舒服，撇开跟他对视的视线。
她咬着嘴唇，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我跟你交代。”
余谨言补充:“实话。”
顾辞九点点头:“保证实话实说。”
“好，你说。”余谨言换了个位置，眯了眯眼说道。
顾辞九侧着头，平静地说:“我吧，其实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你拯救过我，给了我活路，所以我才对你一直抱有感恩之心。”
“而那些以身相许的话，不过就是我随口一句胡言乱语而已，你千万不要当真，我知道这一切都很假，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所以，我也希望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余谨言了，甚至她觉得说出这话，余谨言会不相信。
迟迟没等到他回应，顾辞九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偏见，也瞧不到半点质疑，平静地看着她。
有人说，人类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余谨言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他是真的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倒是在她感到震惊时收获的一丝丝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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