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见，15岁（下）

　　不知不觉，竟已到了黄昏，与肖灿道别后，晏言独自走入了黑漆漆的楼道。

　　“那个，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喝多了，恰好晏言又在，一时糊涂，所以才会。”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刘楚凉刚刚那慌乱的样子。

　　“晏言，你要脸吗!”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晏言微侧过头，在感受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以后，她抬眼，看了看一旁愤怒的众人和一脸惊慌失措的刘楚凉。她没有一句解释，转身进了房间。

　　“刘楚凉，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飞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晏言临走之际看了眼一旁垂着眼的男人，心中突然就坦然了许多。

　　是啊，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伤心。

　　她拿出手机，正想给肖灿发个消息，屏幕上却突然出现了秦深的电话通知。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果然，该来的东西终究还是躲不过。

　　“你现在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吧。”电话那头，秦深的语气异常冰冷。

　　“在哪。”晏言一面下着楼梯，一面答到。冬天臃肿的身躯，让她只是走了几个台阶就累得气喘嘘嘘。

　　“蓝门咖啡吧，离你那挺近的。”

　　晏言的“好”字还没出口，电话就被人从那头挂断，只留下一阵嘟嘟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出了楼道，晏言不经意地抬头望了望天空，冬日的天空美极了，没有了夏日的浮躁和秋日的萧瑟，一点点太阳光余留在空中，给原本静谧的世界渲染了几丝温暖。她放缓了脚步，贪婪地看着这难得的美好，好像下一秒，她就不会再有这般机会。

　　一进咖啡厅，晏言就看到了临窗而坐的秦深。似乎没觉察到晏言的出现，她双眼一直看着窗外，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言抿了抿嘴，尴尬地打了句招呼。

　　“坐吧。”秦深的语气中，一改往日的热情与活泼，满满被晏言所不熟悉的冷漠和疏离取代。

　　她顺着她的话坐下，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秦深开口打破了僵局。

　　“晏言，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和刘楚凉，到底是什么关系？”秦深的语气中带着逼问。

　　“如果我说，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信吗?“晏言微笑着说到，眼神中是秦深看不懂的平静。

　　“晏言，我都看见了。”

　　“秦深，我说了，我没有。”

　　“晏言，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我说了，我都看见了。”秦深恼了。

　　“秦深，你不相信我?”看着对面那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知怎么的，晏言有些心寒。

　　秦深，你就那么不信我吗？

　　“你们都吻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晏言，算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真的就像她们说的那样，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秦深说着站起身子，提包欲走。

　　“果然都是这样。”就在秦深擦肩而过之际，晏言还是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声音虽不大，可她想秦深一定听得一清二楚，果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没搞清楚事实就到处乱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喜欢用所谓的你认为去无端揣测别人，伤害别人，难道在你们这些人眼中，给别人冠一些莫须有的名号，就这么有意思吗？”晏言抬头，满脸都是泪水，她死死地盯着秦深，眼神中那浓浓的忧伤和失望竟让秦深一瞬间晃了神。

　　“晏言，初中的时候你就一直和刘楚凉不清不楚的，刚才你们俩又......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秦深的语气放缓了些，在她心里，她还是相信晏言的。

　　“秦深，我说了，我没有，初中的时候，我也就是因为和他是同桌所以关系亲密了一点，大家不都是这样吗？而且自从叶蓁蓁和他在一起后，如你们所愿，我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后来我们所有的联系一切都是他主动，可你们为什么只怪我，为什么偏偏，只怪我？”晏言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面对晏言一连串的质问，秦深竟有些回答不上来。

　　“你们当时骂我骚，骂我贱，可是你们有什么理由？你们不过是看见我和男生讲了几句话而已，除此之外，我有做过让你们恶心的事吗？秦深，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晏言，不是的，你听我说。”秦深有些急了，因为她隐隐觉得，晏言没有说谎。

　　“我知道你和叶蓁蓁的关系非同小可，可是，你真的就那么信任她吗？她所说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你有去探究过吗？”提到叶蓁蓁，晏言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真后悔那一巴掌她没有回扇回去，凭什么，即使是她和刘楚凉有关系，她们都已经分手那么久了，凭什么打她。

　　“晏言，我不是......”

　　“好了，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今天选择说这样的话，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我们的关系，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吧，就这样结束，也挺好。”晏言提起包，摸了摸眼角，大步走出了门外。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秦深有些犹豫，她没想到晏言会这么激动，也没过到晏言会给她说这么多。当年的事，她是知道一点的，其实叶蓁蓁做的事情，她也觉得有些过火，可是。秦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挣扎。

　　而彼时，晏言正靠在楼道的墙壁上，她耷拉着脑袋，看着泪水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她的朋友也不相信她？在经历了叶蓁蓁后，晏言很难再跟其他人打开心扉，除了姜慎，秦深是她第二个唯一信任的人，不得不承认，在最开始，晏言的确因为她和叶蓁蓁的关系而排斥过，可是相处久了，她的开朗热情，也让晏言渐渐收起了浑身的刺。

　　是自己错了吗？自己好像把所有东西都搞砸了？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晏言看着墙壁上闪烁着的昏暗的灯，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那晚，雪下的很大，片片雪花从天空中飘下来。没过了车轮，没过了树腰，也深深盖住了晏言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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