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打车做任务。
听起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和鱼在天上骑自行车一个水平。
可如果说主角是酒川濂的话，一切便都合理起来。
一来一回十公里的打车费让佐久间美津夫的脸都绿了，但他没法拒绝，绝对不是之前钥匙扣状移动引线还粘在手上的原因。
比起暗自神伤的佐久间，另一头酒川濂更热闹些，他抬起一脚照着制药公司的社长的胖脸踢上去：“敢在我面前玩手段？！敢叫私人武装给我摆谱？！你猜我是不是武斗派？！”
社长被佐久间反捆成了粽子，酒川濂又是一脚上去把人肉粽子踢了个转：“敬酒不吃、”砰的一声闷响，“吃罚酒！现在你的公司和你的保护伞们都上西天团建去了。”
“既然如此，违约金200，”他兀自踩着社长的头点了根烟，生气的酒川濂把人揍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胖脸和冰凉的地板相互挤压变形，“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被威胁的社长好像回想到什么恐怖的画面，身体抖成筛糠，“我马上给你钱、饶了我……”
酒川濂不满地把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外套脱掉，熟练地从保存完好的夹层里掏出棉球和红药水往脸上擦。
不就是收个债吗？一手交钱一手走人各不干扰，他真不明白这社长什么毛病，没能力还组织的账却有闲钱雇佣一堆保镖蹲点打人。
雷火弹丸用完了，酒川濂还赔了几个贴身带的黑匣子微型炸弹才把会社里除社长外的所有活人炸死，这家伙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还不清楚吗？
不就是自己直接把□□扔脚边爆炸，结果不光能从火里走出来，而且只受了擦伤。
已经在外面做好收尾工作的佐久间一回来，就见到这么个场面，除了脸上有点狼狈，好赖酒川濂的基本形象还算像样。
佐久间把门反锁上，拉了拉棒球帽帽檐，朝对方点点头。
“喂，佐久间，”酒川濂环抱双臂，保持踩人脸的姿态，“他记住我长什么样子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佐久间美津夫下意识顺着酒川濂的话观察他的模样，忽然想到这或许是他新的“钓鱼手段”，飞快收回目光。
佐久间五指并拢比了个刀割的动作：“要不您……”
“你说的有道理。”但酒川濂没这么做。
他反手坐在背后的老板桌上，摸了摸已经准备好的两只钱箱。低头问当事人，“你知道我的长相吗？你是否从未见过我？”
“我、我不知道您的——我不知道您来过，运气不好……我公司出了安全事、事故……都是天灾……”社长也是个妙人，几乎立时反应过来怎么样才能做到满分问答。
社长使劲睁开肿成金鱼的小眼，酒川濂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喜上眉梢。
“哈～你很会啊。”
“这不都、都是因为您吗。”
酒川濂的指尖在皮箱上敲打出有规律的节奏，似乎也在思量是不是真要放他一马。
……
佐久间一手拎着皮箱，另一手推了一个超大号行李箱跟着酒川濂走在停车场里，背上是起码装着两把枪支的琴盒，远远一看跟朴实无华的村民投奔有钱朋友似的。
“大人，这次我们引的动静是不是有点大？”
佐久间的短夹克已经穿到酒川濂身上，后者理由充沛：自己的衬衣太薄容易感冒，但佐久间里面是毛衣完全可以保证身体健康。
“有吗？”酒川濂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除了上次，你是不是没跟我接触过？”
得到肯定回复后了然，“以后机会多着呢，可况如果我这算动静大，你把琴酒当什么了？”
比起酒川濂，佐久间也尚未跟过琴酒，所以他没懂酒川濂说的什么意思。
“啊……算了算了，想想收获吧，整整二十亿日元和一家完整的制药公司破产归属权。”懒得解释，毕竟不是谁都能享受琴酒开直升机的“福利”。
美中不足的是二十亿日元只够买一架“鱼鹰”，或者半架“阿帕奇”武直。
酒川濂好人做到底，返回总部前还帮佐久间订了机票和下榻酒店——和贝尔摩德斜对门。
不等人收拾行李直接打包请了出去。
不忘给佐久间画了个大饼：“好好努力，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就能被boss授予代号了，没杂质那种。”
还有任务报告书酒川濂也一并交给他，前者只负责做一个最后的审阅工作——实际上从来没这么做过就转给负责此事的朗姆，不可能写报告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有红药水的辅助，外露的伤也不再渗血，等皮肤愈合就好了，酒川濂还计划不洗澡沾水的话能不能先洗个头把硝烟味道清理一下。
“正好你在，陪我练几回合。”
“我累了，拒绝。”
“……”
“诶诶诶诶诶……？！大哥你怎么不讲理啊放开啊！禁止强买强卖绑架同僚！”
咣当一下酒川濂被琴酒不由分说扔到格斗训练场里了。
“妈耶……我这多灾多难的胳膊。”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被大力扭过的手臂。
“之前约定的固定周期，”琴酒已经把外面的累赘卸下，露出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萨白利昂，你的脑子随着东京湾的水一起冲到太平洋了吗？”
这嘴一如既往。酒川濂无了个大语。
他稍稍放低重心，和琴酒一样蓄势待发。
“你不要以为可以用美貌攻击就高人一等，我不吃这一套。”
嘴仗没打完，嗖的一阵风声，一记重拳砸向酒川濂的面门，他迅速架起左边小臂，右手助推退挡半步。
初试受挫下琴酒却已近身，侧身堵住酒川濂预定躲避的角度，刹那间已然劈下手刀被他多了几招先发制人。
琴酒的手肘抵住酒川濂的脖颈反扣其腋下按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他仰躺下腰，以一个非常刁钻的柔韧度单腿屈膝捅上琴酒的小腹。
悬空的后背卖给对手巨大的破绽，他一手拉过酒川濂的手腕，在对方险险避开怼眼的肘击时当即把将出的拳风拽回来砸向他的另半侧头。
酒川濂那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蹭地一下愣生生护住头借力摔倒，脊背接触地面的同时感觉到袭来的风，飞速翻滚几圈躲开琴酒扫来的猛踹。
每每都是开始能接几下，但很快酒川濂只能被动逃跑。
“大哥不要打头！”他抬腿别开琴酒的钳制预备。
“腰也不行！”
酒川濂一个弓身从琴酒抬起的肩膀下的空档跑到他身后。
“闭嘴，话太多了。”
琴酒心里一直估算着时长，不出意外的话今天酒川濂在他手底下多坚持了1分43秒。
这对他而言是坏消息，意味着属于“琴酒”的killer光环出现没有被及时修补的纰漏。
就像那位先生说的一样：“萨白利昂会成为你最好用的对照标志。”
作为科研型人员，酒川濂他在和行动人员对垒时某些能直接对上并不落下乘的天赋非常可观，躲归躲逃归逃，又有谁愿意打包票说能在琴酒的暴揍下维护生命安全中保持进步？
萨白利昂只擦了个嘴角的功夫，硬接之前没有及时减缓砸向胸口的冲击力，一个趔趄下盘不稳，给琴酒连击的机会。
手掌包裹着他的前额，五指嵌入酒川濂的头发，后脑勺就这么和保护措施不到位的训练场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实打实一声撞击能让第三者听的牙酸。
“不错。”
就是不知道在夸谁。
琴酒慢慢松了手，起身重新打扮整齐，他在这期间也在反省自己被萨白利昂抓到的空隙。
好像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琴酒握住口袋里的伯莱塔，转过视线，酒川濂还躺在原地没有起身。
不可能因为自己发生问题。他迅速判断出当下情况，等待异常的萨白利昂做出主动行为。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第十五轮呼吸频率下，酒川濂动了动手指，捂着后脑勺慢慢坐起。琴酒把保险打开，不远不近地看着他那飘忽不定的银色瞳仁，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答案。
棕黑发青年眨了眨眼，试探着和这个一看就很不好惹奈何自己似乎认识的黑衣人打声招呼：“……嗨，琴？”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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