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活力与放权

接下来的事，就好谈了。
  日向一族真正让古杉卜水看得上的东西，不多了。
  如果不是其占据了第一忍族的位置，还真没法让古杉少督区别对待。
  在千手和宇智波消亡的现在，日向已经没有和其相提并论的传统忍族了。不管在什么领域，能够称得上“第一”、“最强”的，自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
  和日向一族联手，有利于古杉家族提高在忍者群体中的话语权，让那些习惯了用武力说话，“动手”能力太强，桀骜不驯的强者们，服从古杉家族制定的规则。
  回溯历史，大名和古杉两支的嫡系，从来没有和正儿八经的忍者联姻过，古杉泉和日向步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普通人意识不到其中的价值，只有真正站在忍界顶端的高位者，才明白这一改变的巨大价值。
  大略谈好了，细节就不必古杉卜水和日向日足亲自商议了，自然有诸多部下来讨价还价。
  不久之后，古杉卜水亲自将日向族长送到门口，待其消失在转角，向部下交代了一些事，才向着家的方向而去。
  没多长时间，两个大人物私底下深谈良久的情报，就摆在了纲手眼前。
  “看来，两族联合，是不可避免了。日向日足那个人，我知道，看似木讷古板，其实很有想法，要做点什么，有古杉这个大靠山，更加有底气。可是，古杉图的是什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大半个忍界都要看他们脸色行事，有必要拉拢日向家族么？”
  那可是足以冠上“殿下”的真正王子，与纲手这个有其实，却无其名的千手姬不是一回事。
  说不得，泉和步美的的后代，还能成为大名咧，以古杉卜水的强势，安排一个亲王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是不是实封不得而知，几代人的富贵是稳了。
  “是投石问路吧。”
  沉着冷静的奈良鹿久，看了几眼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言不发的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心中暗自叹息，嘴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村子的创始两大忍族已经不显于人前，日向就是最大的招牌，他们有什么动向，足以影响其它中小忍族的判断。”
  纲手好奇地打量了奈良鹿久几眼。
  “你们奈良，也是这么想的么？”
  “您多虑了，吾族……智慧有余，积累不足，有些底蕴，不是靠动脑筋就可以弥补的。忍界目前，只有日向家族值得他们正儿八经对待了吧……”
  “猪鹿蝶联手也可以。”
  转寝小春悠悠地说着，虽然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到底听着有些刺耳。
  “猪鹿蝶，是互惠互利，但……不是一家。”
  心中哀叹着，情知这一天迟早会来，可人心散乱，信任大不如前的时候，奈良鹿久还是有些感慨难以排遣。
  总以智慧着称，冷静的大脑，也难免有情绪化的时候，更何况，群体意志，和理智也搭不上边。
  村子里，半条腿不在木叶村的鞍马家族，和古杉家族眉来眼去很久了，心思还在不在都不好说，日向估计也要开始勾勾搭搭，准备后路了。
  至于犬冢和油女，和古杉家族的合作也由来已久，成果斐然，想要更深度联合的心，估计也是有的，要是古杉卜水愿意，勾勾手指头，两族也愿意送两个妙龄女子去加深合作的。如果不是找不到契机，他们估计也不排斥在村外布局。
  造成现在的局面，和三代目·猿飞日斩的决策也不无关系。
  为了和古杉家族打擂台，纠集村内大批忍族，出人出力，钱财和人情卖了不少，才将古杉家族探入村子内的触手砍掉大半，平价收回了诸多优质不动产。
  “木叶崩溃计划”的混战，将优质地段的一户建，公寓和商业街等摧毁大半，眼睁睁看着海量的财富灰飞烟灭，后来的重建，更是让村子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几个相对富庶的忍族，积累数代的财富挥霍一空，次一等的忍族更是日子过得紧巴巴。
  怨言是不敢有的，怨望难以避免。
  跟着古杉家族的大发横财，跟着火影破财不说，回头钱都看不到几个，谁还愿意兢兢业业卖命？
  “大哥”带不好头，就别怪“小弟”有想法了。
  以木叶村的状况，肯定还没到那个地步，彼此猜忌，自扫门前雪的事肯定难以避免了。
  『不好办呐。』
  纲手也感到万分棘手，原本以为，接手的自己只要带好头，一切困难就会迎刃而解，没想到，是这么一副烂摊子。
  名义上，大名和古杉是不能直接控制木叶村内部事务的，大家也都很守规矩，古杉卜水从不直接插手村务。两族联姻，只是私事，火影只是村长，不是家老，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
  和名义上的上司竞争，大义上处于劣势地位，对方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事，火影却没法对等反制。
  这是忍者村的先天桎梏，火影也没法改变。
  解决的方法，当然也是有的。
  火影的位置，一直在初代目和二代目的子孙以及徒子徒孙之间传递，其它忍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觊觎的宇智波家族被夷为平地，其它人就更难有想法了。

  进无可进，自然得想其它的路。
  要是选出一两个身份背景没有关隘的平民火影，或者边缘忍族的火影，问题自然解决了，皇帝轮流坐，说不定明天能轮得到自家，有盼头，自然有劲头，现在嘛……
  不提也罢！
  已经继位有一年多的纲手，已经差不多将村务梳理清楚了，各项权柄都握在手里，除了越发深居简出的志村团藏和他的“根”，已经少有掣肘了。
  即便如此，想要改变村子现状，任重而道远。
  “还是没钱闹的，同胞生活艰难啊。”
  见几位顾问长老也没有什么高招，纲手只好自己想办法，
  “去把水木叫来，我有些事和他谈谈，他最近休假在家吧？”
  奈良鹿久答道：
  “正在陪着妻女，他的女儿两岁多了，忙着启蒙。”
  “古杉在村子里开的幼儿园？”
  “那家幼儿园不错，和一般只管照顾的托儿所不一样，很有点东西，不愧是千年大贵族，随便漏一点出来，平民之家就受用无穷，有孩子去过的家庭，评价都挺不错。”
  有传承的忍族，自然不会太稀罕基础教育，可手里有点小钱，却没有门路的普通家庭，就十分需要了。
  本来这所幼儿园，只是为常驻木叶村的古杉家族外派人员的家庭准备的，后来人越来越多，规模不断扩建，也开始接受原住民的孩子入学了。
  学费不便宜，但也不是特别贵，稍微有点积蓄的家庭，也还负担得起。
  总而言之，能让家长们觉得物有所值，足以证明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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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蝉鸣叫的午后，水木整理好穿着打扮，来到了火影之家，见到等候多时的纲手。
  “五代目，您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任务？”
  “不用拘谨，我有点事问你。”
  说着的纲手，用手指敲击着办公桌上一份报告的封皮，冷静地说道，
  “我看了下你提供的外派雇工目录，其中，古杉家族直派的工位小幅下降，是他们的任务支出削减了吗？”
  “不是，任务总额是上升的，削减的部分，超过六成是从直管，下放到地区代理运营商，剩下的一部分非命脉会社，出售给了民间商会，一部分由合作方代持……”
  “喔？这是要消除影响力，还是不看好忍界经济，战略收缩？”
  “也不是……”
  水木侃侃而谈道，
  “我和古杉少督聊过两次，他提过一个词汇，我深以为然……”
  “什么？”
  “不与民争利。”
  “这……”
  纲手有些意外。
  以古杉家族什么都要插一手的作风，还说不与民争利？
  还是说，忍村忍者，不算“民”？
  似乎把握到古杉卜水思维方式的纲手，琢磨了一会，才继续问道：
  “按照上古贵族的话来说，不与民争利，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伐冰之家，不畜牛羊，那他们争什么？”
  古杉，不是普通的贵族，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表面上的这几个钱。
  对百姓仁慈，持天下大义，高举仁义大旗，行堂堂正正之举，忍者们，是没有反抗能力的，除非他们能强大到掀翻桌子，推倒一切从来。
  木叶村这几年感到有些困难，古杉卜水若有若无的压制只是一方面，归根结底，他们站在了“仁义”的对立面。
  再想想古杉卜水将次要赚钱的生意，转移出去，拉拢更多盟友，获得更大的好名声，甚至连村内也有不少人想要抱大腿，纲手自觉琢磨出了什么。
  口口声声不争利，但时时刻刻都在以争取“大利”为己任。
  以出卖战斗力来赚钱养家的忍者，压根连同台竞技的资格都没有。
  『三代目的“火之意志”，“木叶精神”，是意识到了自身缺陷，想要弥补，但太迟了吧。』
  木叶村建立才六十几年，理念精神之类的东西，还不够深入人心，和古杉这样的千年世家相比，差太远了，完全不是对手。
  水木虽然聪慧，到底见识不够，无法回答纲手的问题，脑筋急转，十几秒钟后，才不确定地说道：
  “我觉得，他们没有争，只是做好了自己的事，许多好处，就自然而然地送上门了。”
  修桥补路挖运河，建养济院，避难所等，投入巨大，产出困难，甚至就是个纯粹的赔钱货，但他们可以在其它领域连本带利地补回来。
  实力和体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就是综合国力的比拼，压根不是忍者村这种除了武力，全都没法同台竞技的组织实体可以相提并论的。
  以一村匹敌一国，从一开始，战略就走错了。
  “不能对抗，而是主动融入，在规则内，最大限度牟利的意思么？”
  喃喃自语的纲手，终于明白，隔绝于忍界大势，仅仅以一个独立性较强的雇佣兵组织，来和古杉家族合作，为何如此别扭的原因所在。
  一村一国的规则和体系，在古杉卜水这些年潜移默化的改变中，其实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再用以前那种方式，忍者村就很难自处了。

  “水木，我有一个设想。这两年，村子里大量的忍者外出务工，许多同胞都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一直给外人打工，当然也不是不行，可以的话，将所有好处，抓在自己手里，说不定能更快摆脱债务陷阱。如果，以村子为主体，设立一系列主动盈利性的商社，或者村子和中小忍族，甚至是个人合伙的会社集团，参与外部商事活动，可行吗？”
  如果木叶村独立运营，兹事体大，没有回旋余地，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不美，以各个大忍族为主，支持他们外出经营，既怕他们亏损，又怕他们赚大钱后尾大不掉。
  这其中的尺度，纲手得把握好。
  闻言的水木琢磨了一会，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应该是可行的，从我打交道的商社来看，其实并不见得有多强，如果村子能出面，组织一些人试试水，或许会有收获。”
  “这样吧……”
  想到这一茬的纲手，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只不过，三代目和几大忍族合谋赚钱，下场太过惨烈，离那一天过去还不到两年，恐怕难以响应号召，还不如让第三方出面，组织一些有实力，有需求，但不是特别强的平民忍者和民间团体来做，而眼前的水木，似乎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以你的声望，能否组织一个商社？先以劳务派遣和运输物流开始吧，这方面门槛不高，但是能提供不少岗位，薪水也还凑合。”
  “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模模糊糊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的水木，觉得自己要是能将这件事刚好，比当个猎头掮客，要有前途多了。
  受命独自组局，汇聚财富和人才，确立主次关系，有人身依附，这……不就是……
  『和砂隐村的派阀，雾隐村的“岛主”差不多的东西么，我这是要混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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