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心悦诚服

不管未来如何发展，个人实力的提升，肯定是不能忽视的。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忍界局势的发展，和原本时间线上，已经有了较大的差异，暂且不提其它，宇智波斑的复活方式，甚至，这个人还有没有必要复活，都是个未知数。
  对大筒木辉夜来说，不管是宇智波斑，还是宇智波带土，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成为十尾人柱力，都差不多，只要能施展无限月读和神·树界降诞，吸收忍界查克拉，补全神树缺失的部分，有资格成为祭品就行了。
  从这个程度上来说，长门，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都是备选。
  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就看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的选择了。
  对古杉卜水本人来说，只要护持着家人朋友度过第四次忍界大战，顺便加强对忍界的控制，尤其是削弱木叶村的独立性，那就再好不过了。
  前者一定要做到，至于后者，尽力而为，不要被已经死了，还不停折腾的六道仙人注意到，或者被三大通灵兽圣地，大筒木舍人，或者天外来客算计就行了。
  思虑了半晚上，也没什么特别收获，只是得到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猜测的古杉卜水，接下来几天，都待在木叶村，考校了一下香磷的修行，又抽空和小柊、小镜和小司三人陪伴着。
  修行方面，三个小家伙明显比同级生要强，尤其是二女小柊，她的优势之大，堪比同年龄的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鼬，长姐香磷在上学的时候，还有个宇智波佐助和他同台竞技，小柊是真的找不到可以相提并论的同学。
  在基础素质和学习能力上，同龄人比她差太远了，只有小镜和小司两个妹妹能勉强跟上她的节奏。
  从小就显露出了极为强悍的水属性天赋的小柊，这两年，对风遁，雷遁的掌握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果不是古杉卜水这个父亲刻意没有教给她什么高级忍术，一直在为她加强基础能力上，可能她就足以申请提前毕业了。
  “上学，不仅仅是学习知识，锻炼身体，提升忍术，更重要的是，掌握与人相处的方法，对你们来说，这方面的经验，可能更加重要。”
  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三姐妹，如何让她们了解一下忍界各阶层的真实生活状态，不要变成“何不食肉糜”的傲慢大小姐，比掌握一两个高级忍术，打败几个高手要重要得多。
  父亲的告诫，小镜和小司要更加听得进去，小柊满口应承诺，能不能做到，还真是个未知数。
  望着兴致勃勃地说着学校里面的趣事，以及木叶村内见闻的小家伙，古杉卜水也没有真说出什么严厉的狠话。
  在没有实际经历，并感同身受之前，小孩子们很难真正体会到有些话里的真实含义和分量。
  相比之下，父母和长姐言传身教更加重要，模仿长辈，是培养她们情操的最好办法。
  稍后，古杉卜水和结束应酬的日向日足，预约了一次非正式会面。
  和曾经赴约的宇智波富岳不同，这次日向日足没去明神馆泡温泉，而是包了一栋茶楼，和古杉卜水在小庭院里赏花喂鱼喝茶。
  简朴的石质桌椅，两人对面而坐。
  “年纪大了，不太适应酒后的畅聊，思维远不如少督敏锐。年轻……真好。”
  “我也是三十上下的人了，说年轻，太夸张了，望着那些风华正茂的后辈，感觉自己也有点跟不上时代了。人呐，开始缅怀过去，老是说曾经的故事，证明已经开始对未来不抱希望了。”
  “这样说来，我这种还在奔波的家伙，还不算太老咯？”
  “年轻与否，并不完全取决于岁月流逝，和心态也不无关系。咱们还没到调侃年龄的时候……”
  古杉卜水抓起手边的饵料零食，丢在鱼池里，一群花花绿绿的观赏鱼抢食，水花四溅，半分钟后才彻底平息。
  凝视着鱼儿游弋着，寻找散乱的食物，日向日足若有所思地问道：
  “少督很喜欢养鱼喂鱼钓鱼？”
  “只是有点喜欢掌控事物发展的感觉，但……不沉迷。”
  古杉卜水轻轻抿了一口香茶，
  “说到底，我本人也只是被更高层面的‘命运编织者’用饵料引诱着行动的鱼儿，很难说已经脱离了桎梏。”
  “在我看来，已经很不得了了。可能，只有站在少督的立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吧。”
  同样是掌握家族大略的主事人，日向族长的并不见得比古杉少督要难，但在近些年的把控上，古杉氏的威望，明显已经拉开了和其他势力的差距。
  如果不是日向家族在木叶村，在忍界的地位，双方的联合，其实并不对等。
  当然了，除非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还在的时候，宇智波和千手还能和现在的古杉平起平坐，如今忍界很难找到不仰视古杉卜水的家族了。
  就连一贯强势的木叶村，都不得不慎重处理和古杉卜水的关系，可见强弱之势已经彻底颠倒了。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古杉卜水和他的家族就变强了，十几年间，经历了数次大大小小变故的木叶村，在所有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就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并不是说木叶忍者和火影等人就怕了古杉卜水，而是不像以前那样占据主导权。
  双方没有爆发直接冲突，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古杉和木叶忍者的竞争是不对等的，是错位的，古杉卜水从来没有寻求过忍村层面打击木叶村的霸主地位，而是在更高层面，提升全忍界的影响力。
  用个不太准确，但相对恰当的比喻来说明的话，就如同人类并不直接抢夺豺狼虎豹的地盘，而是围湖造田，毁林开荒，压制了所有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
  在没有直接冲突的情况下，使得食物链的最底层坍塌，让占据上层的猛兽生存的基础变得薄弱了。
  除非，忍者村亲自下场，和大名以及古杉家族等大小贵族争夺“大义”，变成实实在在的政治实体，全面对抗，不然的话，忍者压根没法和大名以及古杉家族同台竞技。
  一村一国的秩序，是忍者村存在的基础，如果木叶忍者主动将其打破，以忍族联合体存在的雇佣兵团体，压根没法长久维持下去，如今可没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两个超级强者，压制不和谐的反对意见。
  没有宣称，就是忍者村和忍族的死穴，名正则言顺，不管具不具备能力，想要和传承千年，甚至更遥远的年代，就开始成为这片土地上名正言顺地主人的“神血后裔”比人心归附的程度，木叶忍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几乎刻入遗传基因里，代代相传的尊奉大义，哪怕有名无实，忍者想要将其占据，光征服肉体可不行，征服人心才是关键。
  与之相应，大名和古杉，也不会真的实际掌握木叶村，最多扶持“白手套”，或者打一打代理人战争。
  正因为如此，在木叶村看来，现状只是“东风压过西风”还是“西风压过东风”的不同，双方从来就不是敌人。
  说不定再来一次波及甚广的大战，重启战国时代，忍者的黄金时代，不就又来了么？
  再说了，有古杉家族出资，忍者们虽然自主权下降了，但是风险也降低了，“基建忍者”的存在，证明了哪怕不去打打杀杀，也能过得很好。
  “不知道，日向家族的前路在哪……”
  寒暄了一会后，日向日足旁敲侧击地询问着，
  “古杉家的千金，一个比一个厉害，长女香磷已经很不错了，次女的势头，更加夸张，少督想过，将来如何安排吗？”
  “因材施教，然后，让她们做想做的事吧，为人父母，给子女更多选择的余地，那是再好不过了。”
  古杉卜水目视着日向日足古板的脸，悠然回应道，
  “至于日向，不得不说，前辈和您的孩子们，处在一个急剧变革的时代，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日向日差早生了几十年，不明不白地死了，日向雏田和两个妹妹，倒是不用重蹈覆辙。
  “变革？”
  日向日足皱了皱眉头。
  对事实上占据忍界高层的既得利益团体来说，日向日足其实是比较排斥这个词汇的，虽然他本人出于恻隐之心，安排子女，以及宗家分家，笼中鸟制度已经快要维系补助的情况下，想要做出改良，骨子里依然不喜欢推到重来的大变革。
  “我就直说了吧。”
  古杉卜水放下茶杯，认真地说道，
  “风之国太大了，一旦完成了基础设施建设，宜居条件大幅度改善，其实力会大幅提升，事实上影响忍界格局。”
  “分割风之国？”
  虽然心里有所估计，可实际从古杉少督嘴里说出来，也挺震撼人心的，
  “这也可以？”
  古杉卜水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如果不是有必要，草之国，川之国，田之国，鸟之国这些缓冲地带，压根就不会存在，大陆均势，是维持格局，防止发生席卷一切的毁灭战争的必要，一个雷之国，已经很头疼了，我可不想看到一个实力强大，还桀骜不驯的风之国诞生。”
  “难道不能压制，不要在其中大建运河，开辟农场么？”
  “有些事，拦不住的，我不做，砂忍缓过劲来，自己会做，迟早的事。”
  前世的经验教训，已经让古杉卜水意识到，时代的洪流，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除非如一千多年前的大筒木辉夜，彻底掌控忍界，毁灭一切有可能造成根基动摇的风险，否则，意外迟早会到来。
  一个个幕后大BOSS翻车，证明了忍界的水太深了，拥有轮回眼，甚至掌握神树，都不一定能稳坐钓鱼台。
  因势利导，将风险适当疏导，比较好，而不是强行压制。
  “堵不如疏，日向族长，恐怕也是深以为然的，否则，也不会想要改变家族。”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日向日足不想轻易承认自己的弱点所在。
  沉默了一会，古板的前辈才试探着问道：

  “分割风之国，即将成立的新国家，少督想要让我们日向分一杯羹？”
  “正是如此。古杉氏自古以来，就没有吃独食的恶名，这个世界很大，容得下我们和平共处。”
  “如果有人不想和平共处呢？”
  古杉卜水淡然一笑。
  “万事顺遂的世界，不存在，至少忍界还差远了。如果以更高的角度来看待诸多事物，就会发现，真正的关键，从来就不是那些琐事。”
  “琐事？”
  日向日足略有点不满，觉得古杉卜水的口气太大了。日向家族确实深谙“站队”的本事，但是，并不是那种会被几句大话就忽悠住的傻瓜，当年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联手，都没有让日向家族第一时间臣服，眼前的古杉卜水的分量，似乎还差了点。
  “我并不是要日向背弃木叶村，投到我麾下，而是……既然您下定决心，破除分家和宗家的藩篱，不再用笼中鸟束缚族人，那么，就不要将所有的果实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如宇智波家族那样，被人一锅端了，怕是不美。”
  闻言的日向日足脸色好看了一点，忍者在世俗世界本来就不受待见，即便有古杉卜水提携，估计也不好混，放弃木叶村的超然地位，当古杉家族的狗腿子，风险太大了。
  古杉卜水和他的子女，似乎都是人才，可下一代呢？
  谁能保证都有能耐维持住强势地位？
  如果只是开一个分支，风险就小多了。
  “如此，也好，原则上，我同意了。不过……”
  迟疑了一会，日向日足斟酌道，
  “可否给一个让我们日向放心押注的定心丸？”
  古杉卜水微微一笑，单手结了个简单的印，两人眼前的池塘水波微荡，一个人影顺着隐晦的空间查克拉波动出现，魁梧的身影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圈圈环状异瞳。
  “这是……”
  惊讶的日向日足，将“轮回眼”三个字咽了下去，心悦诚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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