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古国湮灭
在一队西域唐军将士护卫下，狄仁杰从羊角山前路过。
这里已经是楼兰古国地界。
当他看到羊角山石壁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窟，足有十几个之多，不禁摇头感慨。
时过境迁，五十年过去了。
楼兰公主阿依古丽恐怕早已变成了传说。
本来是打算向老哈里克尔打问的，但是在得知他才是祸乱楼兰古国的幕后黑手之后，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此时，老哈里克尔骑着一头瘸腿毛驴，深一脚浅一脚的头前带路。
狄仁杰望着他老态龙钟的背影，依然怒火难平。
“哎，老家伙，到楼兰古国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在前边，说话就到。”
“楼兰城真的还在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哈哈哈哈哈。”
狄仁杰已经注意到，随着他们离楼兰古国越来越近，老哈里克尔的腰杆似乎都挺起来了。
他语气轻松且诡异，不时催赶毛驴加快前行。
似乎前方并非空无一人的楼兰城，而是一片神圣热土。
或者，是张网以待的陷阱？
狄仁杰不禁心想，老哈里克尔不是不想再回到死气沉沉的楼兰古国吗？还说那里一个活物都见不到，他都快要饿死了。
所以，才从楼兰跑了出来。
可是看他的神情，分明透着几分热烈的期待。
如今楼兰古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又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狄仁杰对楼兰古国之行充满了期待，本来没打算在羊角山歇脚，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将他们赶进了羊角山的洞窟中。
洞窟内很宽敞，洞外沙尘弥漫。
西域终年累月都是这般相貌，狄仁杰已经习惯了。
反正暂时也走不了。
他正好利用这点间歇，向老哈里克尔打问楼兰公主的事情。
“哎，楼兰公主阿依古丽是否健在？”
“早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少说也有五十年吧？”
狄仁杰当然知道，楼兰古国发生在五十年前的那场变故。
当时楼兰公主阿依古丽跑到大隋西域四郡府衙求援，结果被时任楼兰国相的哈里克尔恶人先告状。
“她是怎么死的？”
“绞刑。”
“死在哪里？”
“大隋西域四郡府衙的地牢里。”
说到这里，狄仁杰心里一沉。
他想，不会有错了。
大隋王朝鄯善郡太守一定听信了哈里克尔的谎言，将阿依古丽认定为与突厥人勾结的罪人，将其判处绞刑。
她就这样结束了年轻的一生？
虽然狄仁杰替楼兰公主鸣不平，但是也实在无能为力。
他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在所有这一切结束之后，砍掉狡猾奸诈的老哈里克尔的脑袋，就算是安抚阿依古丽的亡灵吧！
想到这里，狄仁杰仇视地瞪了老哈里克尔一眼。
“哎，说说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年你与突厥汗国勾结，杀死楼兰王和王妃，连楼兰公主也不放过，到底是怎么想的？”
狄仁杰的突然发问，让老哈里克尔吃惊不小。
其实，昨夜睡梦中被狄仁杰打耳光，他便多了一份警觉。
怀疑对方知道了什么。
今天这一问，老哈里克尔冷汗都下来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老家伙，纸包不住火，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
说着，狄仁杰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件给他看。
正是楼兰公主阿依古丽的玉石手链。
老哈里克尔捧着这串玉石手链，双手哆哆嗦嗦，阵阵悲伤涌上心头。
“这是阿依古丽的心爱之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因为我是弥合神派来保护她的！”
狄仁杰狡黠一笑，故意言语调戏，甚至龇牙咧嘴装出面目狰狞的样子。
老哈里克尔不为所动，将玉石手链奉还。
“是乌马尔！”
“前楼兰大将军乌马尔？阿依古丽的叔叔？”
“是的。”
“这不可能！”
狄仁杰怀疑哈里克尔胡编乱造，以推卸责任。
哈里克尔却信誓旦旦，保证所言不虚。
“与楼兰王撕破脸之后，乌马尔毅然辞去楼兰大将军职务。表面上在大什字经营牲口市，其实暗中屯兵，壮大势力。不仅如此，他还与突厥汗国秘密联络，试图颠覆楼兰古国，成为新的楼兰王。楼兰王和楼兰王妃都是乌马尔的人杀死的！”
“这么说，你也是乌马尔的人？”
哈里克尔无奈地说：“乌马尔躲在幕后操控，让我哈里克尔频频出面。我没有办法，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他的手里。我不杀楼兰公主，乌马尔就杀我的妻儿啊！”
狄仁杰自然不会轻信他的一面之词。
不过，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牲口市怎么回事？你曾经派人围攻乌马尔？”
哈里克尔点头表示认可。
语气里透着不甘心。
“一路追踪，没能杀掉楼兰公主阿依古丽，我知道乌马尔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妻儿。所以，我才铤而走险，派人去突袭他的老巢。”
“你根本不是乌马尔的对手！”
“那我也要试一试，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了。”
老哈里克尔情绪激动，似乎并不后悔当时的举动。
这一刻，他原本浑浊的眼睛发出异样的光彩。
当然，只是在一瞬间，便再次黯淡下来。
几十年前的往事了，还提这些干什么呢？
老哈里克尔似乎想明白了，面色很快沉静下来，恢复了原样。
狄仁杰琢磨着说：“哎，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楼兰城真的还存在吗？为什么西域人都说楼兰古国消失了几十年？”
老哈里克尔似笑非笑，神秘兮兮地望着狄仁杰。
朝他投来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其实楼兰城一直就在那里，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当年乌马尔即将与突厥铁骑兵合一处，围攻大隋西域四郡府衙。鄯善郡太守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祭出了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将整个楼兰古国包裹了起来，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城里所有人都死了，一个活物也没有留下！”
“那你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时的我就在大隋西域四郡府衙，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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