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小商河再兴殒命,战颖昌王贵受罚
书接上回。哈迷蚩道:“我探到此次张宪、李道等人领兵三万来攻临颖,杨再兴也同来,他领着破阵营三百精骑为前锋。我思杨再兴一则急要寻王爷报仇,二则他自恃神勇,必贪功冒进,王爷只需……,如此,可除去此人。”兀术大喜,依计而行。
话说杨再兴领三百精骑为前锋,果然是一路急行,便与张宪大军拉开了距离。兀术的斥候兵早探得明白回报,兀术遣盖天大王领军迂回到杨再兴后面,阻击张宪援救。兀术又安排人埋伏好,自引军一万来迎杨再兴。走了数十里,正遇杨再兴,兀术乃命兵马围攻。虽金兵人多,杨再兴却也不惧,与手下三百精锐在金军中横冲直撞,杀金兵无数。金将万户撒八孛堇为杨再兴所杀,千户、百户等被杀百人,金兵更被杀无数。杨再兴手下三百精骑尽皆战死,杨再兴独自一人在万军中犹自往来冲突,无人可挡。兀术惊呼:“真万人敌也!”眼见困不住他,杨再兴又冲自已杀来,兀术打马便跑。金兵见王爷跑了,也都四散逃窜。
杨再兴见一众亲兵护住兀术跑了,他也是报仇心切,打马便追。追了两里,来到小商河。这条河,水不深,河不宽,但河内俱是淤泥,河上一座小木桥,仅宽丈余。兀术打马过了桥,亲兵用大斧合力将桥砍断。刚砍断,杨再兴已追到河边。见兀术正会合了亲兵要跑,他也是心急,又见河水不深,打马直冲入河中,要抢过河去杀兀术。不料只跑了十几步,战马便陷在河内淤泥中,再也动弹不得。河对岸土丘后忽转出大队金兵,俱是弯弓搭箭,来射杨再兴。那先前被他杀散的金兵,也早是安排好的,跟在他后面,这时有些已打马赶到了,也来射他。一时间,小商河两岸飞蝗如雨,俱向杨再兴射来。杨再兴挥枪拨打雕翎,终是挡不住,人马只被射得个刺猬相似。金兵停了射,又等了半个时辰,确定他已死了,方才将杨再兴尸体弄上岸,带回金营。兀术回营计点兵马,共有二千余兵将战死,仅死在杨再兴枪下的便有一千多人,金兵金将都是咋舌。兀术深恨杨再兴,命架火烧他尸体,尸体烧完,得箭镞两升有余。兀术也是感叹,命人将杨再兴骨殖并两升多箭镞装在一处,送往张宪军中。
张宪见杨再兴阵亡,是放声大哭。当年杨再兴虽被张宪擒获,但自归降后,却与张宪最是亲密。张宪听岳飞偷偷相告,知杨再兴是天波杨府的后人,更对他敬重。今日见杨再兴惨死,如何不痛?一面差人将杨再兴骨殖送往郾城岳飞处,一面进军要为杨再兴报仇。后张宪攻占临颖后,岳飞率众将葬杨再兴于小商河旁,冢前立一断碑,上刻“杨再兴之墓”五个字,乃岳飞用枪尖所镌。后来岳飞退兵后,金人虽再回了临颖县,兀术却不准任何人乱动杨再兴坟墓。杨再兴墓至今仍在河南省临颖县皇帝庙乡商桥村,冢北建有英烈殿,殿内塑有杨再兴像。高宗得知杨再兴战死后,也是悲痛,乃追封杨再兴为骠骑将军,令史官专为杨再兴修传,并亲写一文赞杨再兴。杨再兴之神勇,为正史所载,与项羽、吕布、李存孝、高继先等并列,为绝世勇将,非野史中人物可比。
且说兀术击杀了杨再兴,却无喜色,更多是感叹,对哈迷蚩说道:“我此次兴兵,信心满满。不料一败顺昌,二败郾城。铁浮属也折损大半。宋国各路军马之战力,已今非昔比。特别是这岳家军,更是厉害,我大金铁骑,硬是拿他无可奈何。”
哈迷蚩道:“王爷,此次进兵不利,又被宋军抢去多处重镇。我军各路,都吃了败仗。我思量日久,以为,宋军战力提升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我金国一处硬伤,那便是人少,特别是我女真族人少。我女真人在北地,便似一只头狼,压住了契丹、室韦、渤海、朝鲜等群狼。这些年国内内耗又众,且太平些年,腐化滋生,战力多有消减。既要防住群狼起了异心,还要弹压不服的汉人乱民,确是提襟见肘。虽一起兵,动辄数十万,我女真兵终是不多,仅汉人“签军”,每次征用便是十数万计,又依赖北地各族兵马。宋军各路,俱为汉人。单说这岳飞一军兵将,同文同种,休契与共,被他调教得个个以一当百,战力非常平均。我军与其对战,确是艰难。”
兀术道:“我想起两年前郦琼曾对我说过,若与宋达成合议,停战数年,宋国朝廷必会解除韩世忠、岳飞等人兵权,打乱其军建制,分化其人员。到时再兴兵伐宋,才有把握。今日思之,确实有理。我此次兴兵,看来颇为仓促,太急了些。”
哈迷蚩道:“王爷也不必消沉,我军战力虽略有消减,但毕竟军中多是北地马上民族,战力还是强悍的,况且还有“合扎猛安”等队伍,依然战力惊人。岳飞一军毕竟只有十万之众,现又兵力分散。我们只要用心谋划,抓住战机,想来将其击退,赶回襄阳,也不是太难。况且既使击不退他,只要相持住,那赵构那里,秦桧再使点力,自可要岳飞退兵的。”
兀术道:“军师,我想好个方略,说与你听。我觉得这临颖城太小,我军十数万挤在这里不妥。你看,岳飞的李道一军已占了淮宁府(河南淮阳),王贵现已在颖昌(河南许昌),王贵部将杨成占住了郑州,刘政占在中牟,现在张宪又逼了过来,临颖已是四面受敌,汴京也很危急。我欲以盖天大王完颜赛里一军挡住张宪,遣韩常领一军去袭颖昌,我自领全军退回汴京,居中策应,军师以为如何?”
哈迷蚩道:“王爷这个方略甚好。王贵在颖昌府人马只数千,正可一战而夺下。王爷回军驻守汴京,马军从汴京赶到颖昌,一日即可赶到。若夺回颖昌在手,南北都可威胁牵制岳飞各路兵马。王爷坐镇汴京,相机而动,再胜他几仗,挫其兵锋,当可击溃岳飞。”
当下兀术传令盖天大王,令其阻住张宪北上,待攻击颖昌得手后,他再领兵退守颖昌。令昭武大将军韩常和镇国大王完颜扎合台领马军精锐三万,袭取颖昌,务要夺下。兀术的女婿夏金吾也请命要随韩常去,韩常却不愿意,恐他有个闪失,自已不好交待。夏金吾坚持要去,兀术便道:“年青人正需磨练,带他去吧。”韩常无奈,只得带上他,引军去袭颖昌。兀术令全军开拔,尽退往汴京。
话说岳飞在郾城休整。但他也是个庙算无缺的元帅,时刻关注着各处变化。探得兀术弃了临颖北返,立时断定兀术又有反杀。岳飞一直担忧军队分散,恐遭兀术偷袭,果然兀术突袭郾城。此时见兀术一动,立马料定他会去袭夺颖昌。岳飞也不耽搁,急传令到张宪军中,叫岳云、姚政、董先接令,令三人领五千马军,五千步军赶往颖昌。岳飞专门交待岳云:“王贵在颖昌只有数千兵马,你领军过去,告诉王贵,金军来攻,你率马军,他率步军,与敌决战。颖昌关健,只许胜不许败,若失了颖昌,你也不须回来见我了。”岳云领命,带上背嵬军精骑三千,步军五千,会同董先、姚政的踏径、游奕马军,赶往颖昌。
岳云兵马赶到颖昌,金军已先到了,驻扎在城西舞阳桥一地。岳云见敌众我寡,与王贵商议,留董先与副统制胡清领一部人马留守颖昌城,自己与王贵领军出城迎战。两人领军逼向舞阳桥,金军已列好阵势。岳云见铁浮屠未在金军阵中,乃让王贵领步军从左右两翼进攻,自率背嵬军精骑八百为突击,姚政领其余马军接应。岳云率队直冲金阵,先声夺人。
韩常见岳云发起攻击,也令兵马迎战。双方都以弓弩互射,多有落马,但背嵬军马军却是厚甲,折损不大,冲入金军阵中,四处冲突。王贵领步军列阵向前,掩护马军,与金军搏杀,步军以长斧、大刀与金骑相战,一时打得难分难解。姚政领马军也在两侧顶住金骑,抵死不退。岳云领背嵬军马军数次突人金阵,只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岳云多处负伤,兀自死战。兀术的女婿夏金吾见岳云冲杀数次,多处受伤,便想捡个便宜,跃马舞乃来杀岳云。岳云虽已久战,但夏金兀怎是他的对手。战过数合,一锤砸在夏金吾头上,直砸得脑浆迸溅而死。韩常见折了夏金吾,大怒狂呼,领全军压上,要替夏金吾报仇。
此次韩常与镇国大王所领金兵,多为女真兵,却多为一线部队,战力惊天的“合扎猛安”队伍也在其中,全军压上,岳家军顿时压力陡增。但岳云背嵬军,俱是久经战阵的精锐,虽被金军猛攻,却也是不乱。
且说王贵在颖昌,前些曰刚刚收到一封家书。原来自岳飞驻节鄂州,王贵也将家眷都接来安置在鄂州。王贵有一小女,叫做莲儿,刚三、四岁,乖巧伶俐,王贵视为珍宝。收到家书,却是小女病重。王贵这里军情紧急,回去不得,每日焦躁。今日率步军与金人马军相抗,他领自己一部为右翼,也已杀得一身血污。金兵人多,一轮轮攻击不止。王贵久经沙场,原是不惧的。不想忽地脑中闪出小女模样,一时便生了怯意,忍不住往后退。兵将们见王贵后退,不知何事,便有些乱了。几个军校大喊王贵,他却似中了魔怔,只管后退,兵将们也只得后退,但毕竟都是老兵,阵势不乱。
金军将领,也都是经验丰富,见王贵所部后退,越发督军急攻。只要将王贵这右翼兵马击退,再行包抄,则胜局可定。正在万分危急之时,一队马军赶到,领头大将,却是张宪。
原来岳云走时,张宪正领军向临颖进攻,被金国盖天大王完颜赛里引军挡住。张宪要为杨再兴报仇,领军猛攻,金军不能敌,往后败退。张宪领军追杀,金军队列不乱,再次接战,如是者四、五回,金军终是挡不住了,大败而逃,临颖城也不要了,只往北窜。张宪刚进城中歇马一刻,便接到岳飞急令,令其领军增援颖昌。
原来岳飞在郾城,自命岳云领兵赶去颖昌后,心神不宁。探马不时送来各处消息,岳飞已知突袭颖昌的金军有三万精骑,且多是女真兵。想到岳云、王贵要留军守城,能出城迎战的只能有一万多人,颇感心忧。但郾城兵马不多,粮草辎重又屯于此,也不敢派兵去增援颖昌。正自着急,得报张宪攻取了临颖。岳飞知张宪必已人困马乏,急需休整,但只有他离颖昌最近,没奈何,急传令叫张宪领军去增援颖昌。
张宪随岳飞征战十数年,得了岳飞急令,知颖昌必是危急,也顾不得了,急叫亲兵卫队,还有些未伤能战的,集齐一千骑,带上干粮和水,直往颖昌赶。赶到战场时,那马都跑得口吐白沫,眼见不能再上阵奔驰了。正见王贵兵马后退,张宪迎上,大喝道:“王贵,你找死。”扬手便是一马鞭抽去。跳下马,也不理王贵,拔剑插在脚边地上,大吼道:“敢退过此剑者,斩!”对手下喝道:“留一百人督战,其余下马,跟我冲杀。”王贵步军见前军主将张宪到了,带头冲杀,便个个鼓了勇气,大呼冲杀,将金军迫得连连后退。岳云见双方兵马都已杀得疲乏不堪,令一军士回城,叫董先、胡清领守城兵马出城击敌。
不一刻,董先、胡清领军大呼杀到。金军遭此生力军猛攻,终是挡不住了,向后败退。却是训练有素,兵将悍勇,退得阵势不乱。韩常老将,手上预备队还未用上,见部队后退,却不拦阻,只吩咐保持队列,缓缓而退。他要让岳家军紧逼,离城远些,他好用预备队反抄后路。岳云毕竟年轻气盛,贪功冒进,死咬住金军不放。张宪老将,已看出端倪,急令步军停住,又命人去叫岳云撤回。
韩常的预备队都已迂回到了两侧,正要发起攻击,忽见岳云领军后撤,正自犹豫,忽地天上一个霹雳,一阵狂风,大雨倾盆而下。不一刻,是遍地泥泞。韩常见部队损失惨重,又天降暴雨,不利马军冲锋,眼见众兵将已没了斗志,知夺颖昌无望了,乃引军退去。因失了夏金兀,韩常也不敢回汴京,退到颖昌北面数十里处,扎下大营。镇国大王来问,韩常只推说伤痛不能行,全军也需休整。韩常在营中左思右想,乃修书一封,叫一亲信汉兵密送往郾城交与岳飞,说要归降。
岳飞知道韩常原为宋将,降金后颇受兀术器重,是金军中第一汉人骁将。见他信中说要领五万之众归降,心中暗喜,乃遣贾兴去见韩常,许他归降,让其相机而动。
颖昌一战,岳家军当阵击杀金万户一人,千户五人,更有兀术女婿夏金吾。杀金兵、金将共六千余人,岳家军损失也极惨重,战死近五千人,剩下的人人带伤,岳云伤数十处,因披了厚甲,都无大碍。张宪带头冲锋,中一枪两箭,幸都不在要害。众将虽见金军退去,却也不敢追杀。然此战却大挫金人信心,都看清了两军硬战,岳家军以少都可胜多,战力之强悍,已不是金军可战胜的了。兀术发出了“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哀叹,再不敢主动发起进攻了。
颖昌捷报送到临安,高宗便有了些喜色。前次岳飞郾城捷报,倒受他申斥,说是夸大了战果,所报有功将士太多,让岳飞据实奏报。此次得了捷报,他也知颖昌府位置重要,已迫近汴京,便有了喜色,下诏抚慰,并赐钱二十万缗,犒赏将士,也不提岳飞抗旨兴兵了。岳飞见高宗不再责怪他,也是心喜,心中又生了希望。上表禀明前方形势,誓言收复汴京,赶金人过河。高宗又发来御札勉励,岳飞斗志更盛,传令各军主将,都领兵往汴京进发。他留下李若虚在郾城,负责催调荆湖路粮草、军械,并与薛弼协调,招募新兵送往前线。
且说岳飞得张宪军报,知已击溃金军,但王贵临阵后退,险被金人得手,心中大怒,准备先从郾城出发赶往颖昌。一面又令牛皋左军从鲁山、伊阳(河南嵩山县)向汴京开进,令张宪、庞荣、王经所部,都从临颖开往颖昌集结,又令另外各路军马从淮宁府(河南淮阳)、河南府(洛阳)、郑州、永安军、南城军等各处都向汴京开进。岳飞赶去颖昌,显见是要问罪王贵的,李若虚、王佐都来相劝,张显已溜了出去,叫个亲随小兵,骑马赶去鲁山,叫牛皋快赶往颖昌,说大哥要杀二哥。王佐见张显溜出去,知道他必是去找人救王贵,便给李若虚使眼色,两人这事那事的拖住岳飞,天晚了,只有明日再去。
次日,岳飞赶往颖昌,叫张显也带上钩镰枪营随他一起。到了颖昌,众将都来参拜,岳飞喝道:“将王贵绑了,昭示三军,午时问斩。”军校将王贵绑定。众将都跪下给王贵求情,岳飞不答应。众人好话说尽,岳飞只是不依。牛皋便犯了浑,爬起来喝道:“大哥,王贵他爹可就王贵这根独苗,你如何下得去手?王员外可没少挤接济咱,你杀了王贵,日后如何去见他爹?”
岳飞喝道:“牛皋,你是要叫我徇私枉法吗?”
牛皋也吼道:“大哥,你日日摆个判官样,吓小鬼么?刘光世遇战就跑,也没见你去启奏皇帝,把他斩了吧。二哥又没撒腿跑,他是一泡尿胀得忍不得了,想退下来撒泡尿的。”
张显也忙道:“对、对,二哥是尿胀了,尿胀了。”
众人都是大笑。
张宪也说道:“大哥,王贵此次虽有些反常,料他也不是怯战。他征战十数年,哪次退过,兴许……。”
张显忙插话:“不是兴许,不是兴许,就是尿裤子,就是尿裤子。”
王贵吼道:“老五,你也来辱我,我几时吓尿了裤子?”
牛皋笑道:“二哥,老五说你尿胀得没憋住,没说你吓尿了裤子。”
岳云见都已大哥、二哥地叫上了,也说道:“爹,饶了二叔吧,反正此次也打胜了,正是大喜之时,又要全军北上,怎可临战斩大将?”
王佐见差不多了,说道:“元帅,既然众将求情,便饶了王贵吧。且打他二十军棍,以肃军纪。”
牛皋忙说道:“对,对,打他屁股,打烂了送回去陪他媳妇。咱们打到黄龙府去吃酒,眼红死他。”
岳飞本也并不想杀王贵,毕竟颖昌大败了金军,见众人如此说,也便应了。当即吩咐军中百夫长以上都来观刑。牛皋紧着给行刑的兵士挤眼,也都省得,但也不敢太过徇私,依旧打得见血。岳飞又重申了军纪,便令将王贵抬下去。转身问牛皋道:“你如何来了?可是张显给你报信?”牛皋道:“大哥,我前晚梦见王贵他老爹,说你要杀他儿子,叫我赶来营救。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赶来的。”岳飞知他胡说,便道:“你快赶回去吧,整顿好兵马,各军都要开往汴京,这一仗非同小可,都须仔细了。”牛皋道:“大哥放心,我去看看二哥,马上赶回去。”
牛皋跑到王贵那里,见亲兵正给王贵上药,也只是些皮外伤,用军中的药,两三天便可好。王贵说道:“张宪什么意思,如何要害我?”
牛皋道:“二哥,不是这等说,张宪是和我们一起从平定军杀出来的老兄弟,怎会害你?他是前军主将,维护军纪,也是应该。他不是还挨了两箭,吃了一枪吗?二哥,你打了这多年仗,怎会临阵后退?莫不是真的尿胀慌了?”
正巧岳飞和张显进来,岳飞也问道:“二弟,到底怎么回事?”
王贵这才嚅嚅说道:“前些日得了家书,说莲儿病得厉害,阵上突然就恍惚了。”
岳飞道:“我知莲儿是你的心头肉,可二弟,还有大仗要打呀,你这状况,如何领兵?”
回头对张显说道:“五弟,你赶回去一趟,看看莲儿,也帮帮你二嫂。莲儿无事了,你就快些赶回来,免得你二哥心神不宁。”
张显说道:“大哥,我这趟往返,不就赶不上打汴京了吗?”
岳飞道:“哪这么容易,金兀术怎肯让我轻易夺下汴京?你回来还有的是仗打。也都别耽搁,你快赶回鄂州去,牛皋也快回他军中去。你们二哥打小就抗揍,这点棍伤,三四天便好了的,我这里也正好休整几日,再一齐往汴京进发。”
又闲说了一回,牛皋、张显都往回赶。
话说韩常得了岳飞口信,定了心,领军退回汴京,来见兀术。他此次去攻袭颖昌,带去的多是女真兵。他自已的人马都随兀术回了汴京,他也只能先回来。韩常见了兀术,详述了败军经过,跪拜请罪。兀术虽折了女婿夏金吾,却也未责备他,只叹道:“我此次兴兵,不想连吃败仗,颖昌一战也怪不着你。”韩常见兀术如此说,也是心生惭愧,一时对于归降岳飞倒又生了犹豫,说道:“王爷,现在金宋战力,已是反转,倒成了宋强我弱。此次颖昌城外,列阵硬战,我方俱是精锐,岳家军人还少些,倒叫他将我军击退。末将以为我军不可再与岳家军大规模会战,应固守汴京城,再从国内调兵来增援。”
兀术道:“国内现已生乱象,河北一地已是糜烂,如何还抽调得出大军来增援。但我军虽败了几次,尚有十四余万兵将可战,岳飞那里,折损也不少。我军人马尚多他不少,还可一拼。我军不善守城,只善野战,我终究还要在汴京城外与岳飞再战一回。”
哈迷蚩道:“王爷,国内大军虽不宜抽调过来,何不调两位猛将过来助战?只怕王爷舍不得哩。”
兀术知道哈迷蚩说得是何人,略感为难,说道:“他母亲不肯的,毕竟才十六岁。”
哈迷蚩道:“王爷当年十六岁时,随父兄攻辽,首战即惊艳全军。岳云战金弹子兄弟时也只十六岁罢了。王爷,此次若失了汴京,退回河北,我金国恐怕真的要大乱了,请王爷三思。”
韩常也知哈迷蚩说的是谁,也说道:“王爷,听闻小王爷勇武绝伦,普风上人曾说他一众徒弟中,小王爷无人可当。若得小王爷来助,定可挡住岳飞。此次在颖昌,岳云神勇,十数次冲入我军阵中,搅得稀烂,无人挡得住。前次郾城一战,杨再兴单人独骑冲来,不也让他搅乱了军阵?可见绝世勇将,一人便可抵万军,既可斩将夺旗,又可大挫敌方士气,威压敌军。小王爷若到了,末将带亲兵跟护,料不会出甚差池。”
兀术道:“我前些时便想叫曹宁先过来的,只是他和文龙自幼一起在上人那里学艺,恐叫他来,文龙必定也跟了来。既如此说,待我修书两封,一封送上人那里,一封送回王府交与王妃。她深明大义,料也不会过于阻拦。”
兀术知岳飞各路大军已尽往汴京开来,乃留三万人守城,自领大军驻扎于汴京城西南四十里处之朱仙镇。不日,岳飞大军也到了,岳飞选一处制胜之地,乃距朱仙镇五里处之尉氏县,扎下大营。宋金之决战,即将打响。
欲知后事,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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