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在莱昂家的生活无疑是惬意的，既不用考虑吃饭问题，也无需操心其他，想学的时候认真地学，不想学的时候也可以去湖边走走，散散步什么的。
埃莉诺现在还不是学院的学生，只是跟着莱昂学习，因此她的活动范围也就在莱昂的别墅附近。
在兰德的时候为了生计和消息整日奔波，现在到了这里，有学不完的东西，有唾手可得的资料，埃莉诺感觉一年半载不出去都行。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埃莉诺把莱昂留给她的过渡资料粗略看完了第一遍，打算列个顺序，再开始有针对性的看第二遍。
这时好几天不见影子的莱昂也出现了，欢快地招呼埃莉诺去书房“干大事儿”。
从学徒到预备巫师阶段，除了精神力要达到标准，还需要一些外在的资源来辅助。
说白了，这些资源起到的是锦上添花的作用，让学徒能够在升级的同时拓宽精神力通道，为之后的进步留出空间。如果本身精神力不够，它们也是爱莫能助。
埃莉诺的精神力自然是没得说，不过既然可以，谁不想要更好呢？莱昂也想看看，以埃莉诺的资质，这样一次升级能够进步多少。
因此这几天莱昂就在调配资源，毕竟他和身边的人都过了预备阶段好久了，手里一时还真没有适合升级预备巫师的东西。好在这些东西属于基础资源，不难找，几天就已经备齐了。
“我看看，蛇心花一株，凝灵剂一管，猴面草一棵······很好，都在这了。”
莱昂把这些名字听着就很诡异的东西一一扔进一个大圆钵中，最后再浇上那管凝灵剂。随着轻微的滋滋声响，原本混着花朵草叶等杂乱的一团慢慢融化，变成了液体，在光照下闪着黑色的微光。
不会是让她把这玩意喝下去吧？虽然很感激老师这么用心的准备，但还是有点抗拒。
埃莉诺正在为难，莱昂已经一脸严肃地开口：“埃莉诺，我先说一下待会你要做的事。一定要一口气喝干净，中间不要停顿，然后迅速唤醒精神力，想象它们充斥你周围的空间，把这个空间想象得越大越好。但是要注意，这个空间必须要真实，不能扭曲，不能凭空幻想，真实是最重要的。”
果然得喝这玩意。
埃莉诺心里发苦，但还是立刻端起来，闭上眼睛灌了下去。反正都得喝，还是来个痛快吧。
这什么鬼味道！又酸又苦，带着一种土腥味儿，舌头现在还有点发麻，埃莉诺简直要崩溃了。
“别走神！快放出精神力，想象！”
一听莱昂急促的话音，埃莉诺不敢懈怠，赶紧专注眼下，放出精神力。
她的精神力依旧汇成一条窄窄的丝带，围绕着她上下旋转。
旁观的莱昂很有信心，因为埃莉诺召唤精神力的速度是很快的，不像其他的学徒需要经过一个由少渐多的过程。两次看埃莉诺唤醒精神力，都是这么高效，也说明她和精神力之间的连接是非常好的。
此时在埃莉诺的视角看来，则是陷入了一个幻境。
莱昂的声音响起之后，她就陷入了一片浓浓的白雾之中。
这白雾太厚重，使她几乎无法看到自己伸出的手掌，她喊了几声莱昂，也没有人回应。
这时一条窄长的光带出现了，围绕着她飞舞，在她身前点亮了一小块地方。
这就是我的精神力吗？埃莉诺没来由地觉得一定是，她从这微弱的白光里感到了安心的熟悉感。
对了，莱昂说了，要想象空间。
埃莉诺一边跟着那点亮光摸索着向前走，一边开始想象自己所在的地方。
一开始她觉得毫无头绪，只想象出了一些简单的线条。这些零散线条随着她的想象突兀地在白雾中出现，又很快消失。
周围仍是白茫茫一片。
埃莉诺只好开始努力想象具体的建筑，她想象了莱昂的别墅，但她只在这里住了几天，只能想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白雾随着她的思维波动一会出现巨大的立柱，一会出现几面墙，却都不能维持，照样在雾中散去。
怎么办？埃莉诺有点焦躁。
她停了下来，努力回想莱昂刚才那段话。
要想象精神力充斥周围的空间······
随着埃莉诺把注意力放在精神力上，她身前的光带猛地膨胀开，变粗变亮了一些，能照亮的面积也更大了。
但是这里还是空无一物。莱昂说了，空间越大越好，而且，得真实。
真实，看来这才是关键的部分。
埃莉诺不再想象莱昂的别墅，她知道自己由于不够熟悉，总会在细节上犹豫，因此无法想象出一个完整的建筑。
那么，自己最熟悉的建筑是什么呢？
是小时候的家啊。埃莉诺想起来了。
是那个长大了以后，只要梦见家乡，就一定会出现的小房子。
自家已经搬走，它也早已在时间的进程中被推倒铲平，上面盖起了带电梯的居民楼。哪怕是这后来盖的大楼，在末世中也和其他建筑一样残破不堪了吧。
不过，不管过了多少年，那个小房子在记忆中还是那么清晰。
说来也怪，后来搬的新家明明住过好几年，却从没有梦见过，一直梦见的还是原先那个。
埃莉诺想起那刷了浅绿色油漆的大门，想起那种着一棵桂花树的院子，除了桂花树，院墙下还摆着两盆杜娟，一盆兰草。
院墙是红砖砌的，上面有一排镂空的花砖，是梅兰竹菊的图案，厨房和饭厅也在小院的一角。
从院里进了屋，地面是光滑的地砖，客厅连着卧室，拐过去则是书房和次卧，厕所夹在中间。
埃莉诺细细想着房子的角落，家具的位置，走多少步又到了哪里······随着她的想象，她周围的浓雾也变化起来。
如果莱昂能够看见她想象的场景，一定会觉得非常诡异。在这点着魔法灯用着各种法术的巫师世界，出现一座带着电灯电扇，抽水马桶等的地球小屋，这画面还是挺有冲击力的。
终于想象完了最后一点细节，埃莉诺仔细地看着眼前这别无二致的熟悉场景，心中充满眷恋。
真想留在这里啊。
不对，虽然小屋很好，可是为什么我会有留在这里的念头？
在埃莉诺产生怀疑的这一刻，她的这个念头立刻如肥皂泡一般破碎，再无痕迹。
估计又是一种考验吧。埃莉诺反应过来。
这时她也发现，光带的宽度虽然只是多了一点，但长度大大增加，笼罩了整个小屋的范围。
有个声音告诉她，该走了。
她依依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在心里召回光带。
身后出现了一扇门，门里依旧是浓浓的白雾。
她走过去，慢慢跨入门里，没有回头。
在她走进门的那一刻，房子散发出一阵夺目的白光，然后整个消失。
埃莉诺发现自己好端端地站在书房中，四周围也没有任何不同，就好像她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好了埃莉诺，你已经是一名预备巫师了！”莱昂高兴地嚷嚷着：“你想象的空间一定非常棒，我估计你的精神力不仅跨过了预备巫师门槛，而且又往上升了不少。”
埃莉诺有点恍惚，原来那不只是梦境。
“先来测一下精神力，看看具体怎么样。”
还是先前测精神力的那一套，据莱昂说等成为正式巫师之后，这个测试法子就不适用了。
这回的光柱变成了七根，不过第七根只有一半，颜色也淡一些。
“果然进步了很多，这一下就接近预备巫师的初阶高层了。”莱昂很高兴。
“这样算是进步很多了吗？”埃莉诺有些分不清这中间的定义。
“当然。总的来说，准备这一步之前，都有四根多到完全的五根光柱了。然后经过刚才的想象，一般会是五根到五根半，比较优秀的是六根，哪怕只是跟你自己之前比，你也算进步很多了。”
“别小看这个想象空间，有的人会想象得很割裂，有的人则是想象得太空泛，就会浪费很多时间。有些聪明的家伙会一开始就集中去想个具体的小范围，不过这些都是因人而异的，而且事先也无法提醒。”
“如果我提前告诉你要具体想什么，那么你就会跟着我的思路，也就是说会有一个无形的预设，这是非常干扰精神力自主发展的。”
似乎是因为埃莉诺顺利通过，莱昂也有心情说别的了，他饶有兴致地科普这中间的道道。
“巫师的精神力最重要的就是自主，一切都由你本人把握，你相信，你构建，你连接，你才能有属于你的冥想模型。”
“我说的有点太深了，哈哈，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呢。好了，去休息吧，你现在要做的是巩固精神力，回头我们就要开始学习法术模型相关的知识了。”
埃莉诺点点头，谢过莱昂，退了出去。
回到房里，埃莉诺迫不及待地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66。莱昂的测试工具也挺好用，不过自己的方法还是更为准确。
一切都由我把握，我相信，我构建，我连接······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埃莉诺对莱昂描述的那种自主心驰神往，她感觉，一幅巨大的神奇画卷，正对着她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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