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个故人也姓容
昨天容烟就发现客房里竟有独立的洗浴间，里面姑娘用的东西也一应俱全，她把自己的包袱打开放到衣柜里的时候，发现柜子里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套衣裙，款式居然跟她平时穿的差不多，料子质地上乘，居然还有两套柔软的蚕丝袍子，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赢默白的时候，她身上套着的就是这样的丝质袍子，是谁给她换上的？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千想万想觉着应该是洛宣，是吧！
第二天容烟起的很早，洗漱过后一开门，就见洛宣站在门外。
“早，容姑娘。”洛宣听到门开了，转过身面向她。
“早，洛宣，我不需要人服侍的，你又不是侍女，不需要时刻守着我。”容烟一脸真诚，她不是讨厌洛宣，相反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还挺喜欢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姑娘。
“主子吩咐让我跟着您，听您吩咐是属下的本份。”洛宣越来越觉得跟着容姑娘挺好，容姑娘很好相处，不矫情，不高高在上，不颐指气使，又讲义气，能吃苦，待人平等，还有好多好多让她钦佩的地方，她甚至觉得呆在容姑娘的身边比呆在主子的身边要轻松的多。最重要的是容姑娘跟这世间的女子不太一样，她的想法很新奇，乍听上去好像有点离经叛道，但细仔想想，还满有道理的，她喜欢。
“好吧，随你，但于你主子而言，你是下属，在我这里，我们可以是朋友。”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两个人对笑了一下。
容烟很少见到洛宣笑，原来，这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一笑之下也充满了阳光，英姿飒爽之感。
“属下不敢，能得姑娘称一声朋友，属下荣幸之至。”收起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洛宣弯了弯腰。她可不敢跟未来主母称朋友。
“走吧，我也饿了，你们这儿应该不缺早餐吧。”看出她的窘迫，容烟调侃了一句。
“已经备好了早餐，您随我来。”洛宣前面引路。
走了几分钟，来到昨天晚上吃饭的大厅。洛尘站在门口处，看到她过来。轻声开口
“容姑娘先坐，主子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就见赢默白一身黑色的衣袍，手背在了身后，气度慵懒又步伐优闲地进了院子，看着他步子慢悠悠的，却转眼就到了她面前。容烟心想，赢默白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睡的可好？”他俯下身，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一身按在桌沿，这姿势好像把她圈在怀中。
“还好，谢大人的安排。”容烟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些距离。
赢默白看着她的动作，只是淡淡地笑着，直起身坐到了她旁边。
“快吃吧，昨晚就没吃多少。”然后拿起筷子像昨晚一样给她布菜。
这一幕，让站在门外的洛尘和洛宣又对视了一眼，自从容姑娘出现，主子就不断刷新底线。
两人正吃着，白三走了进来。
“主子，戚夫人求见。”
“让她去正厅等着。”赢默白吩咐了一声后继续给容烟夹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是来找我的？”容烟知道一定是的，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赢默白正大光明的把她带上了山，做为他姨母这个角色的人怎么可能不出现。
“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赢默白淡淡地道。
“见见吧，没关系。”毕竟她跟戚柔是定要你死我活不能善了。见见她娘亲，也无防。
“既然当初答应让你亲手报仇，就一定会如你所愿，放心去做吧，一切有我。”赢默白依旧语气淡淡，边说边往她盘里夹菜。
“谢谢大人”容烟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吃饱了吗？再多吃点。”见她放下筷子，赢默白觉得她吃的太少了。难怪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不自觉的还向她扫了一眼，嗯，就那二两肉还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吃饱了，再吃就撑着了。”容烟觉得赢默白这种喂法，再吃下去她就得想办法减肥了。
见她不肯再吃，赢默白也漱了下口，然后拉起她。
“走吧”
容烟实际上是不想这样被拉着走的，估计在这些属下眼中，她是真真的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可是她还没点头的呀。好尴尬！女朋友女朋友，估计他们都不知何为女朋友，唉~！
转了几个弯，穿过了一个小花园，容烟看到一位雍容的美妇人坐在堂上，见她二人进门，美妇人起身向前迎了一步，向赢默白行礼。
“见过尊上大人。”
“姨母不必客气。”赢默白虚扶了一下，坐到主位上。
当戚夫人抬起头看向容烟的时候，忽然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端庄温和的笑脸。
“岑儿，这位姑娘是？”她没有再称他尊上，没有叫他默白，她喊了声岑儿。
容烟明白，这是给她下马威呢，想让她明白她可是赢默白的长辈。
“本尊的朋友。”他也明白，是刚才那句姨母，让她以为她可以在容烟面前立威了。这个女人呀，总是自作聪明。
“您好，戚夫人。”容烟向她拱了拱手，并没有用女子的礼节。她本来就讨厌那种屈膝的礼，这些年师傅师娘师兄们也都从来没有那样要求过她，他们都随她心意，没有人计较这种虚礼。
“看夫人的神情，好像认识我？”容烟与她对视。
“没有，只是觉着姑娘有些眼熟，像是见过。”戚夫人很好地掩饰了刚才的震惊。
“敢问姑娘贵姓？”她心中已经有所判断，那双眼睛长的太像了。
“姓容，容烟。”容烟放慢了语速，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姓容？姓容好呀。”她一脸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这个姓氏，她多么的恨啊，一定是容离璇的女儿，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就足够证明，她怎么会忘了那双让她万劫不复的眼。而默白是怎么找上他的女儿的？这几年她也听到了些风声，默白好像找到了赢羽，既然找到了赢羽，那容离璇必定是跟他在一起的，那是不是说，这个容烟也是默白报仇的一部分？她不禁抬眼望向赢默白。没成想赢默白也看向她。
“戚夫人何出此言呢？”容烟问
在接收到赢默白那冷嗖嗖的一眼后，戚夫人笑着说了句：“有个故人也姓容。”她看的出，这丫头不知道自己跟九霄殿的关系，既然默白还在瞒着她，那她可不想坏了他的计划。
“真巧。夫人的故人叫什么名子？既然是本家，也许认得也不一定。”她注意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视，这让她更加确定父亲一定也来自九霄殿。而且，这个戚夫人是认识的，从她见到自己那一惊就能看的出来，戚夫人通过她的脸，看到了她的父亲。
“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我今天是来给容姑娘道歉的，小女柔儿被她爹惯坏了，做了些伤害容姑娘的事，她已经知道错了，她爹也受了罚，还请容姑娘原谅她的鲁莽。”说完起身冲着容烟深施了一礼。
容烟还真没想到这戚夫人上来就开门见山。但是等等，什么叫她爹也受了罚，赢默白昨天并没有提及此事啊。
“夫人，您怎么知道我就是受害者呢”她是受害者吗？明月和那二十几个兄弟才是受害者。
“前几天岑儿回来就大张旗鼓地拿着证据问责柔儿，铁证面前我们无从辩驳，虽然死罪可免，但鞭刑还得受。岑儿同意夫君替柔儿受刑，转身就如此高调的接了姑娘上山，容姑娘，您是来找戚柔报仇的吧？岑儿，姨母说的可对？”最后一句话她对上赢默白的眼，想着她这算不算对他的计划推波助澜？她可以牺牲戚同，只要赢默白能毁了赢羽和容离璇。
赢默白在她开口之时就想到了她心中所想，但他没有阻止，本来他是没想过让容烟知道这些，只是默默帮她做了点事而已，但既然戚夫人揭了这件事的表像，那索性就让小丫头感动一下也好。而最后那个眼神，赢默白知道她误会了，她以为，他找上容烟，只是利用她来对付赢羽和容离璇，那正好，就让她误会下去，恰恰能保护容烟。
“姨母，默白只是按门规罚处，还望姨母体谅。”嘴上说着体谅，却一脸的理所应当。
“岑儿多虑了，对您的处置，我们心服口服。是柔儿犯错在先，还多谢岑儿高抬贵手，免了柔儿死罪。”戚夫人又对着赢默白拜了个大礼。
容烟在一旁看着两人，这是给她唱大戏呢？戚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告诉她，赢默白已经放过了戚柔，让她也借坡下驴不要再找戚柔麻烦，上来就姨母姨母的，可惜啊，别说她现在最多也就是赢默白的女朋友，何况就这个身份她还没明确点头呢，拿长辈的身份来压她是不是有点多余。再说她是不是有点自做多情了，若赢默白真的把她当姨母，那会是这个态度吗？
“戚夫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这些法规干什么！”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多么经典的台词啊，适用于任何时空。
“那你想如何？”她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再保一下自己那个蠢闺女，虽说已经被她禁足了，但万一这容烟找上门去了呢，就自己那闺女一瓶子不满半瓶子还乱逛的修为，怎么让人放心。全院上下的护卫让着她，她还真以为自己就功夫了得了。
“如何，我还没想好，既然夫人已经挑明了，那我就承认我确实是受害者，也确实想见见这个始作俑者，但来这里不是专门找她的，还请夫人不要太紧张。”容烟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懒洋洋地道。
戚夫人对上容烟的视线，隐藏下心中的探究。又恢复了端庄的笑脸。
“既然这样，那改天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今天就不打扰了，岑儿，姨母先回去了。”
“姨母慢走。”
容烟一直盯着戚夫人的身影直到消失看不到，心中思考着她此来的另一个目的，她想知道，她父亲的真实身份。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赢默白开了口。
“没有。”她不急不徐的回答。
“你能带我去见见赢二少吗？”容烟其实想见的是跟赢默时在一个院子里的大长老。若她父亲也来自这里，大长老不可能不认识。她想看看众人的表情，刚才戚夫人不就流露了。
“找他有事？”赢默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有几味药想向神医请教，你也知道，赢二少的神医名头可是响的很。”容烟挑了挑眉，浅笑嫣然。
“默时现在在哪？”他抬眼看向洛尘
“二少应该在药园。”洛尘马上回应。
“走吧”赢默白起身又要去拉她的手，但这一次，她反应快了他一步，率先迈了一步，走到了他的前面。
赢默白勾了勾唇角，呵，小丫头。
他没有再去拉她的手，而是走在了她身旁，两人并肩前行
转了好多个院落，终于来到了大长老的药园。容烟之前一直认为师傅的药园就已经大的离谱，没想到，跟眼前的比起来真是小屋见大屋，是她肤浅了。
两人一进园子，就见到赢默时拎着一筐刚采的药草迎面走来。
“咦，大哥你怎么来了”他大哥跑来这里干嘛。
“有什么问题问吧。”赢默白并没有理会弟弟的问题，而是偏头对着容烟说话。
“额，原来是来找我的啊，嘿嘿。”忽然撇到老师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赢默时马上转身冲着老者道：“老师，这位是容烟，是大哥的额，大哥的朋友。”
“容烟，这位是我和大哥的老师。”忙着给两人介绍，也没有忽略大哥投来的目光，心中叫苦，我的亲哥，难到我向老师介绍，说这是大嫂？你不是还没成亲呢嘛，真是的！他这又当弟弟又当爹又当娘的，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大长老您好。”容烟规规据据地行礼，并不像刚才面对戚夫人那么懒散。
“小姑娘不必多礼，进来坐。”老者目光炯炯，看着容烟的神情也不见惊讶，一脸淡定。容烟心想，难到她猜错了？不应该呀。
“打扰长老了。”容烟客气地跟了进去。
赢默白瞪了弟弟一眼，昨天晚上不是还叫大嫂呢吗？现在容烟容烟叫的到快，容烟是他能叫的？
“小姑娘也会制药？”老者拿着壶给众人各倒了杯茶。容烟一时没有看出这是什么茶，只觉得若有似无的阵阵清香扑面，但仔细闻却又好像没有。
“略知一二，长老如何看出来的？”她自以为自己的名气应该还不至于能传到这里吧。
“小姑娘身上有药香。”老者看着她似乎一脸慈爱。让容烟觉得有些莫名。
“哦，我自己到没闻到。”容烟笑了笑。心想她从来没闻到过自己身上有药香，她身上是有香气，但那并不是药草的味道。
“小姑娘是来找默时的？”老者问
“嗯是有几味药想请教一下二少。”
“那你们聊，默白，你陪老夫去收拾几味药，默时帮不上忙，有你在，我正好省些力气。”说完不等赢默白回应，负起手走了出去。
“我一会儿回来。”赢默白知道老师是有话跟他说。
容烟点点头。
要说请教些炼药上的问题，容烟都不需要提前编，反正她也在行，随便找些问题，就够赢默时回答一阵子的。
这边老者带着赢默白走向了药园深处，确定了够远，才站定。
“默白，你为何找上她？”老者一脸严肃。
“老师以为如何？”赢默白目光平静地反问。
“默白，你不要听洪纤纤那个毒妇的挑唆，当年的事情很复杂，虽然你的父母都没有给你留下支言片语，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那老师告诉我，真相是什么。”赢默白眉目凌厉神情却淡莫。
“你先告诉我，你找上这小姑娘，是不是为了报仇？”他是真的怕默白被仇恨蒙了心。离璇的女儿不该被牵连，小六没有害过人。
“想来，老师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了吧。老师觉得我是在利用她？”
“不管你是喜欢她还是要利用她，她父亲没有害过你的父母，他跟赢羽一起离开，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迁怒于他。”老者的语气好似在请求，请求他不要做伤害容烟的事儿。
“那老师能不能告诉我，您知道的？您说洪纤纤挑唆，这么多年您都不告诉我您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认为。”
“当年的事，我们这些外人并不十分清楚，但你爹给你留了一封信，那里有事情的真像，在你戒指空间的结界里，你母亲亲自设的，打开那个结界只能靠你自己。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发现，说明你还没有达到你母亲的高度。但是默白，我可以保证，容离璇真的没有做过坏事，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父母的事。容烟，你若真心喜欢，就善待她，若不是，就别把她拉进这些恩怨里。好吗？”
“老师多虑了。”说着赢默白神态慵懒的转着食指上的戒指。
这对戒指，是在他爹失踪后，他娘亲给他的。嘱咐好几次属于他的那只千万不要弄丢了。另一只等将来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就送给她。没想到，是父亲留了东西在里面，原来如此。
“也许这就是天意。”老者看向他指上的戒指，叹了口气。
“老师想说什么？”赢默白似笑非笑地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指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你可知这对指环的来历？那是离璇送给你父母的成亲礼物。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然戴在了你和他女儿的手上。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老者眼中噙着一丝了然，他刚才就看到了容烟手指上套着的戒指，原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赢默白微顿了一下动作，但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神态。
“不管是不是天意，如今这戒指都是戴在了她的手指上，那么她也只能是我的，既然老师担保容离璇，我自然是信老师的。也好，否则我都不敢让她知道她的父亲是我六师叔，就怕一个阴差阳错的成了仇人，她再跟我闹。”他明显带着笑意的轻快语气，却让老者惊出一身冷汗。他是了解这个孩子的，但愿，那小丫头也会喜欢默白，默白是值得托付的好孩子，但他的性子过于偏执霸道，对认定的事情绝不退让，若容烟不愿意，他不敢想。离璇的在天之灵，愿你保佑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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