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眠的长夜

入夜，陈时宇躺在床上，一只手直直地举起手机，盯着他和楚佳桃的聊天记录。

        楚佳桃和他说完林语珊和陈慕涵的事情后，又琐碎地说了些学校教授给她布置的阅读任务、话剧社排练等事，最后和他说了一句：“嗯，我想应该没问题。回头再问问语珊吧。”

        她基本上答应去滑雪的事情了，就因为这样，陈时宇的心跳就有点加速，感到脸上发烫，这是因为……对他而言，这次去滑雪有着别样的意义。

        那天，他和陈慕涵相谈，最后虽然没有赞同兄长的观点，但当陈慕涵主动提出四个人一起去滑雪的时候，他心里也多少有些心动。

        总觉得，这样想，这样做，有一点不堪……可是，内心的激动，冲动，那一点真实的渴望，也在蹿动着他，让他有点按捺不住。从另一个合理化的角度说，他既然已经是她的男朋友，而且他这个人本身又不差，这样应该也是顺理成章……

        陈慕涵有句话问到他的心坎里――你自己想不想？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不惮于承认自己真实的想法。每次看到楚佳桃白皙可爱的脸庞，每次和她靠近，抱住她，感到像抱着一团棉花一样柔软，他都有按耐不住的冲动。他是个发育正常的男性，而且已经成年，这样想又有什么错呢……

        放下手机，把它扔到床头柜上，陈时宇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林语珊也未眠，睁大着眼睛，她看着酒店落地窗外的夜景。远远地，可以看到江水上横亘的大桥，大桥周边的灯光未熄，为过桥的车辆指引着方向，远远望去，又有点像灯塔……此时的她，满心迷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也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陈慕涵的双手环住她，在她的身后有规律地喘息，他已经入眠，却还紧紧地抱着林语珊，让她有点无法动弹。

        欺骗爸妈自己和同学出去玩已经让林语珊心中有些负罪感了，这两天和陈慕涵走在街上，她都很怕会遇到爸妈或是熟人，陈慕涵的引人注目也成了构成她紧张的因素之一，她生怕自己被认出来，谎言被拆穿。

        陈慕涵去美国的那段日子，她是那么思念他，像现在这样在他怀里度过长夜，不应该感到十分幸福吗？

        陈慕涵这次回来，比起高中时更加褪去了些青涩……虽然，青涩这个词本来就不属于他，应该说更加老练了吧。相应的，他们的交往也比高中时代更加“成人化”，顺理成章地发生关系，顺理成章地一起在外面过夜……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林语珊一直跟着陈慕涵的节奏，他是比过去更成熟老练了，可自己并没有啊！笨拙地跟随着他，配合着他，心中却觉得有种浓郁的不安全感。他们的关系，似乎已经比过去更加不对等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和楚佳桃说稍后联系，结果竟因为一晚上的时间都被陈慕涵填满忘记了，手机上的时针指向两点……她应当已经睡了吧，明天白天再和她道个歉吧。

        此时，楚佳桃却没有入睡，和陈时宇说过晚安后，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打算下楼来找点喝的。却发现书房的门半掩着，灯还亮着，母亲应该还未休息。

        楚佳桃下楼去给母亲倒了一杯咖啡，又回来敲了敲书房的门。

        “妈，还在工作吗？”楚佳桃把咖啡端了上去，笑眯眯的。

        “哦！”曾智楠刚刚沉浸在工作文件中，竟然没注意到楚佳桃已经进来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睡了呢。怎么也没睡呢？”曾智楠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咖啡。

        “白天参加学校活动，有些兴奋了，就有点睡不着。”楚佳桃随便编了个理由，这也不是完全在说谎。

        “哦？”曾智楠露出欣喜的表情，她很希望女儿能对一些事充满热情，而不是每天待在家里，仅把时间花费在书本上。

        “对了，今天来找我的那个委托人，是个男孩，还是你们学校的呢。”曾智楠忽然想到。

        “哎？”

        “样子不定你们还认识呢。他叫萧琦。”曾智楠提起。

        “啊！”楚佳桃叫出声来，赶忙用手捂住嘴。

        “果然认识？”

        “嗯……就是和您说过的话剧社的同学，是英语系的学长。”楚佳桃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此时极力地掩饰。但她心中仍旧对萧琦缘何来找母亲十分关切。

        原来……在地铁站遇到他的时候，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母亲的律师事务所……原来他曾经也来过这附近……那他后来又去学校，是已经找完母亲了？他有什么事吗？要紧事吗？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果然，最近他瘦了很多，显得有些憔悴，除了他家人生病外，还有别的事吗？楚佳桃控制不住自己地一下子想了许多，之前和萧琦相遇的一幕幕也闪现在脑海……

        楚佳桃不善于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尽数被敏锐的母亲捕捉到。曾智楠并不马上询问，只是微笑着说：“没想到真的认识啊，还真是巧。”

        母亲的镜片反着光，楚佳桃看到母亲的笑容有些微妙，慌忙继续掩饰：“不过我们不太熟的。”

        “哦。”曾智楠故作很相信的样子。对于萧琦为什么来找自己，仍旧只字不提。

        楚佳桃知道，保护委托人的**是律师的职业要求，之前母亲也绝少对她提到工作方面具体的内容，不过有时楚佳桃会从母亲的文件上瞥见一二，母亲也偶尔会提到一些大概的内容，但不会把事情具体到某一位委托人。

        她知道不能问，又不愿意让母亲发觉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在房间里也觉得局促不安，于是便准备离开。

        “不能告诉你那男孩找我说了什么，不过，小桃，你要是想关心的话，就自己去关心他吧。”曾智楠在楚佳桃身后抛出一句。

        楚佳桃在门口站住，回头看向母亲，脸微微地红了。

        “妈，你会帮他吗？”楚佳桃慢慢地问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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