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歉
讲台上，戴着眼镜的老师对着一片挺直腰板的学生，严肃地讲课。
因为打架，江耀被罚在操场上站一天，没有来上课。
戴暖抬头，盯着黑板，思绪到处飘荡，还在想着刚才江耀打架的那一幕，狠心又让人深刻。
突然，一阵沉闷的破门声打扰了课堂上认真的气氛，也拉回了她的思绪。
江耀踹开了教室后门，一言不发地走到座位上。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停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课，教室里又恢复了认真的课堂气氛。
戴暖转头朝江耀的座位看过去，正好撞上了他冷漠暴戾的眼神。
她快速转回头，收回了视线，挺直腰板，将目光重新紧锁在黑板上，装作认真上课的模样。
戴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道冷漠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感到背后发凉。
江耀看着女孩纤瘦的身影，想到刚才她与他对视时的害怕，冷嗤了一声，心中的那股烦闷愈来愈烈。
他好气，为她打那两个混蛋，她竟然怕他。
她是不是跟别人一样想他？觉得他暴怒无常，随时随地都可能打人……
江耀越想越觉得躁郁，干脆直接趴下桌子冷静一会。
“耀哥，你刚才打得好，太帅了……”陈轩滔没有注意到他即将快要爆发的情绪，弯眼笑着讨好他，当瞧见他沉着脸趴下时，立刻噤声。
一下课，江耀便穿过一排排桌椅，来到戴暖的座位旁边。
“跟我出来一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极力克制出来的，磁沉的嗓音隐隐有些不耐。
戴暖没有说话，跟着他走到了少人经过的走廊边上。
江耀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看她，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后早操别做那么标准。”
“啊？”戴暖满脸疑惑。
江耀薄唇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压低声音道：“有人会看你。”
戴暖抬起眼睛看他，听得还是云里雾里的。
他对上那双水灵清澈的眼眸，认真地说：“男生都会有那样的想法。”
戴暖一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白皙的脸颊立即羞红起来，一路蔓延到耳根。
他是不是脑子里都是想这些？跟他坐一起他是不是也想这些？幸好换座位了，他想都别想。
戴暖红着脸，又气又羞道：“江耀，你才会有这种想法。”
江耀感到无奈，立刻否认道：“我没有，真的。”
但瞧见她一脸羞涩，白嫩的脸蛋覆上一层樱粉色，看起来有些娇气，又气鼓鼓得可爱，让他难以抵住内心的躁动。
他勾起唇角，低声笑哼：“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反正我都看完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得逞。
一听见他不正经的语调，戴暖咬着下唇，气的直接转身走人。
他这个厚脸皮的色胚，她要离他远远的。
江耀半低头，盯着她巴不得赶紧离开的身影，好笑道：“听到没，别做那么认真。”
戴暖直接想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说话。
他提高了一下声音，使坏道：“不然，你认真做一下，我就打一下那两个混蛋。”
旁边的人纷纷看向她那边，她羞得赶紧跑了起来。
她好想打他这个坏蛋，但又想他今天打人那股狠劲，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根本打不过他，他就是个不要脸又好色的暴躁狂。
一整天，戴暖在教室都没回头看后面，哪怕去上厕所，她都是从前门走的，她才不要见着后面那个厚脸皮的坏蛋。
江耀趴在桌上，睁着眼皮看戴暖走出前门，也没看她回头看他一眼，知道她在故意躲他。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找她出去，跟她说那些话，让她以为他是个硬脸皮的色胚，落个超坏的印象。
可是，他明明就不是她想的那般流氓，更何况，他真是流氓不应该得到实质性的好处吗？
一想到这，江耀垂下眼皮，心里更郁闷了。
第二天早操，一片穿着校服的身影整齐地站在操场上，等待着熟悉响亮的广播早操声，随时准备动动身子。
广播声一响，戴暖条件反射性地跟着大部队动起了身子，没几秒，那灵活的身子因考虑到什么顿了顿，利落干脆的动作转变成松散无力。
她第一次没认真做早操，跟小部分人一样做的有气无力，只是她不像他们那般理直气壮。
而且，她以后可能都要这样随意做早操，毕竟江耀的话不能轻视，她要是认真做早操，他真的会像昨天那样狂揍那两个男生的。
戴暖皱着小脸，被迫无奈起来，跟着音乐节奏敷衍地做着动作。
江耀将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见着她动作笨拙起来，不似以前那般利落有力，黑沉的眼眸有笑意化开。
周围穿着校服的身影都在做着早操，只有他穿着衣领敞开的校服，肆无忌惮地低下头，弯唇轻笑，笑得如阳光那般灿烂。
操，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怎么这么乖？
要是叫她一直喜欢他，她也会这么乖吗？
走廊上，人来人往，许多人擦肩而过。
戴暖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不料却遇见了江耀，她已经很多天没看见他，不过他还是那样的桀骜轻狂，身后跟着几个调皮的男生。
陈轩滔弯起嘴唇，贱笑道：“耀哥，我刚才偷看了一下，你那里真的很行。”
江耀没理会，心思都放在前面清秀的女孩，黑沉的眼睛因见着她亮了些。
戴暖抬起纯净的眼眸，看了一眼江耀，眼神异样又带些怯意，然后别过白皙的脸颊，迈着纤细修长的双腿快速从他面前走了，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果然好污。
江耀撞上她异样又带点嫌弃的眼神，身子忽的僵了些，直愣愣地看着她离开视线。
紧接着，一股躁意一下子涌上来，他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陈轩滔，脸色难看，嘴里又凶又冷地冒出一句：“操，你离我远点。”
随后，他迈着长腿，头也没回，一道颀长的身影率先离开惊愣住的几个男生。
操，这下他解释不清了，他贴稳变态这个标签了。
陈轩滔吃疼地叫了一声，转向叶劲，委屈地说：“我说错什么了？怎么惹到耀哥生气了？”
叶劲没好气地说：“耀哥刚才在看谁？”
陈轩滔回想到刚才经过的纤瘦身影，怪他管不住嘴贱，眼睛一瞬间瞪大，整个人后悔不已。耀哥怕不是要剥了他的皮。
他苦着脸，惨道：“操，我完了。”
说完，陈轩滔便赶快冲去了教室，一刻都不敢怠慢。
毕竟他坏了耀哥的终身大事，耀哥那么喜欢戴暖，喜欢的要命。他估计也快要命了。
叶劲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陈呆瓜这个绰号不是没有理由的。
教室里的热闹依旧未停，只是江耀坐在位置上，沉着脸未言，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暴戾，显得格外难以接近，跟周围的气氛浑然不搭。
一进教室，陈轩滔就瞧见心情烦郁的江耀，不禁背后发寒，仿佛身临寒冰，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角落里的少年。
“耀哥……”陈轩滔张嘴，声音带些颤。
江耀沉着脸，冷道：“操，不是叫你离我远点，听不懂话吗？”
“耀哥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跟戴暖肯定吵架了，也因为我嘴贱弄得你名声更差了，小弟实在是对不住耀哥。”陈轩滔鼓起胆子，拼命挽救他的过错，“不过，女孩子其实很好哄的，你给她送点东西，说不定她就消气了，立马就原谅你了。”
他喉结缓缓滚动，“我知道，不用你说。”
“快走吧，别烦我。”他磁沉的声线敛起一丝淡漠。
“好，我立马滚，不烦耀哥。”陈轩滔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接着，陈轩滔放低了声音，讨好道：“还有，耀哥，你别讨厌我，我也会伤心的。”
他垂睫，平淡道：“嗯，没讨厌你。”
陈轩滔愣在原地不敢动，总觉得他还未消气。
他感到无奈，一字一句道：“不讨厌你，也不让你滚。”
然后，陈轩滔才彻底放下心来，弯眼笑着奔回了座位上，对着刚坐下的叶劲得意道：“耀哥亲口说不讨厌我，也不让我滚，我这辈子值了。”
说完，陈轩滔又想到了什么，视线移到江耀身上，语气带点引诱，笑嘻嘻地说：“耀哥，你别介意，下节课你可以看我的。”
江耀别过脸，嫌弃道：“滚，谁要看你那短不垃圾又晦气的东西。”
叶劲噗得嗤笑一声，同情地看向被伤得不轻的陈轩滔。
陈轩滔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脸上扬起的笑容一下子消散，摆起了一副心碎不已的可怜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想到他今天看见不可描述的一幕，他只能默默接受这份不该有的伤害。
毕竟跟江耀比，他差很多。
太阳挂在远处的山头上，桥下的湖面上淌着一层柔暖的光彩。
戴暖路过大桥时，遇到了江耀，他坐在桥栏杆上，侧脸弧度好看分明，清凉的风轻拂乱柔软的乌发，橘黄的光芒打在他身上，落下一道被拉长的影子。
她转移视线，垂眼盯着鞋子走，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经过他身边。
她才不想跟他打招呼。
“戴暖。”他喉结缓缓滚动。
一阵清冷又微哑的嗓音传入耳畔，她本能地顿了一下。
紧接着，清脆的落地声响起，江耀轻松地从桥栏杆上跳下，迈开长腿，一下子堵在了纤瘦的女孩面前。
前面的视线全部被挡住，戴暖被迫停下脚步，困惑地抬起头，软软的声音微颤，“江耀，你干嘛。”
他将手中的一杯奶茶递到她面前，杯子外面冒着大量细密的水珠，看出来他等了一段时间。
他低头，敛起身上的桀骜暴戾，低沉的语调忽的柔和，“戴暖，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话，我就是个下流无耻之徒，只有我这种人才会有那些想法，所以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戴暖怔了怔，感到不可思议，根本无法料到江耀竟会低头跟人道歉，态度还十分诚恳，而且他这样有点可爱。
他到底还有多少让她感到意外的。
“嗯，那奶茶我收了。”戴暖接过他手上的奶茶，弯唇笑了笑。
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用软软的嗓音威胁道：“要是你下次再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小心我牵狗吓你。”
“……”
他勾唇，低声笑哼：“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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