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以屁味寻人
朱祁真向后一看,一人身形魁梧,须发及地,若不是那口音,必然会以为是个森林野人。
“你谁?”
“我先问的。”野人嗓音厚沉粗壮,声如洪钟,有股不怒自威的嚣张气焰。
“过路客。”朱祁真指捏火镖,随时准备防御。
野人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速之客,放下你的镖器,否则我将你十指尽数斩断!”
四目相对,暗波汹涌,朱祁真觉察这野人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便收起火镖:“我娘子被一采花大盗劫持了,你可曾看见?”
野人皱起粗重的双眉,不可置信:“采花盗?为何会经过此地?”
“我们两夫妻要前往碧水关投靠亲戚,半路遇到的那采花贼,见我娘子颇有姿色,就趁我不备劫走了。”
野人也是好眼力,一眼识破朱祁真的谎言:“你这功力不弱,什么样的采花贼能从你手里夺走姑娘?况且,你身穿华贵粼服,手饰朱玉,恐怕是别人来投靠你才差不多吧。”
他平生最恨撒谎小人,话一说完,就拿出身后战斧一刀劈下。
朱祁真自知不是对手,撒腿就跑,边跑边解释:“真是采花大盗,此人名斐蝙蝠。”
一听斐蝙蝠的名号,野人放下战斧:“当真是斐蝙蝠?”
“那姑娘是我贴身服侍的,被掳走后生死难料。”
野人摸摸下巴琢磨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小子还干这勾当。”
“你真的认识他?”
“我的手下败将,一一都记得清楚。”说罢,领着朱祁真到大岩石洞内,上书各色名字,其中竟有朱仝渊的名字。
“朱仝渊是你手下败将?”
“自然”,神色间难掩得意。
我父皇压根就不会武功,从前征战沙场全凭聪明才智和那一流的逃跑功底,怎么会与此人交上手。
“你什么名字?”
野人挑起眉头:“你什么名字?”
“我先问的。”
“你问我就要答?”
朱祁真无奈,懒得与他耗费时间:“正事要紧。”
正迈出一步,那人拽住他袍边:“你是祁原徒弟?”
朱祁真不禁剑眉蹙起,这野人到底是谁?竟然能一眼认出我的师承,说明曾经在江湖朝野是个风流人物。
野人爽朗一笑:“祁原这小子堕落了,竟委身于皇室人员。这世上能令他钦佩的,也只有离远国那朱仝渊。他还活着?”
“自然。”
想起来,自朱祁真弱冠以来,祁原便开始教授他轻功拳掌,至今近十年,也未曾见老。
以致于朱祁真快忘了,祁原是个长他二十岁的人。
“你是他兄长还是什么人?到时我帮你转告一声。”
“不必。我跟你同去找那斐蝙蝠吧,你可万不是那贼秃的对手。”
一阵欣喜蔓延而上,朱祁真道了个谢,两人一齐出发,往前走才明白过来,刚才只是个荒漠绿洲。
一路循着屁味和脚印,两人行得还算快,那野人一直行在朱祁真前头。
彼端,房羽然心里直叫苦,一直被斐蝙蝠双手绑缚在后,身子不得动弹。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还要一路闻那臭气熏天、夹杂葱蒜的屁味,途中好几次被熏晕过去。
斐蝙蝠认定朱祁真难以追上,便慢慢放松了速度。
“小娘子,痛快点,要不咱们就地解决吧,之后我们夫妻两就能双宿双飞,如何?”
房羽然憋着胸腹一口气,也不来搭理他。这种猥琐人物,越搭理他越起劲。
“不回我?那就在此地吧,太阳西下,荒沙野岭,景色正好。”
说着就来解房羽然的腰带,房羽然躺在荒沙之上吃了一嘴沙子,呸了几声吐露出来。
“老娘不喜欢这里,去客栈开个房不舒服吗?到时我可以好好服侍你。”
斐蝙蝠动作一顿,随即猥琐笑开:“娘子少骗我,到时你就叫人来,我岂干不成好事?”
“凭借你的功力,有任何人能来阻拦你吗?若我到时不愿意,你直接霸王硬上弓也不迟。”
“这倒也是。”他随手将房羽然的腰带往荒沙上一扔,拎起她就继续前行。
一路行,衣衫一路随风摇摆敞开来。若不是里面还系了条小丝绳,恐怕房羽然早已春光乍露了个遍。
“我饿了。”
斐蝙蝠嘻嘻一笑:“娘子莫慌,再往前就到下一个碧水城关了,咱们届时酒足饭饱再相拥而眠可好?相公我绝不亏待你。”
“不行,我有低血糖,一饿就会晕厥过去。”
“少拖延时间,你晕过去倒正好,省下我不少功夫。”
房羽然伸出舌头,拿牙齿死死咬住:“不给我吃东西,我就咬舌自尽,到时你介意跟一具尸体相拥入眠吗?”
斐蝙蝠停下脚步,伸出干瘦瘪的黑手摸了摸房羽然的冰肌玉骨,啧啧叹道:“娘子皮肤真好,像我娘熬出来的猪油冻。行吧,相公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罢,将房羽然轻轻放在砂石之上。
她眯上双眼,提起腹中真气,试图冲破浑身各点穴关。
令人意外,这杂耍鼠的点穴功力极为精纯,穴关就像一幢幢铜墙铁壁,完全冲撞不开。
正思想间,几滴土腥味的汁液滴在唇齿之上,房羽然紧抿嘴巴,吐出口内的汁液。
“娘子,这可是此处最好的饱腹草汁,清香可口,能解暑气。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快点乖乖喝掉,咱们继续赶路。”
自己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谅他也不会再对自己起杀心。房羽然张开嘴巴,一滴滴喝下。
一边心急火燎,朱祁真那小子不会扔下自己不管了吧。倘真如此,自己现在的拖延之举便化为泡影了。
“不够喝的,再去给我弄点吧,你自己也多喝点。要是没力气了,令我不满意,我就将你这糗事传遍天下。”
斐蝙蝠显然喜出望外,以往那些女子皆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聒噪得他耳朵都要聋了。因此,完事之后,怒心大起便会直接掐死。
而这女子不仅武艺精湛,还胆识过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口出如此俏皮语言。不禁有几分欢喜。
“好好好,娘子等我。”
一溜烟般飞也去了。
房羽然正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耳边传来一阵咻的破空声。
休矣,是暗器!竭力想躲开的房羽然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紧闭双眼,等待一命呜呼。
“死了?”
房羽然一听这声音,睁开眼,面前赫然是朱祁真这张俏脸蛋。
“那家伙点穴功力比我想象中好,全身阻滞得厉害。”
朱祁真食中指并拢,在章门、肾俞、神阙、关元处,用力一点,房羽然阻塞处露出一条缝隙,稍显通畅。
“点不开?”野人洪钟般的大嗓门响起,蹲下身来,以意凝指,三指合拢,重重点下。
穴道开了半扇门,另外半扇门似乎以铁链牢牢封锁住。
“蝙蝠这小子难道已练就了‘独阳步穴’?”
“前辈,何为‘独阳步穴’?”经过这一路,朱祁真对野人精到的广见洽闻和渊学功力已着实钦佩,因此用语也稍显尊敬。
独阳步穴乃昆仑山上的江湖客所创,该人乃一名昆仑奴。在俗世间,饱受富家女子嘲弄折磨,割肉剥皮,五指入油锅无刑不用。
因此,逃跑至昆仑山时,磨穿铁砚,刻苦发奋,学得了一身本领。后来自行在昆仑岩洞内打坐,不吃不喝十多天,悟到一门专针对女子的“独阳步穴”。
女子体质天生至阴,因此他究以至阳克至阴,每道穴位处都牢牢封锁以阳气。而“头为诸阳之会,四肢为诸阳之末。”
既然头部的阳气最足,便受“独阳步穴”的影响最少,房羽然才能说话无异。
若想冲破至阳的束缚,必须以技高一筹的至阳来化解。
野人从身上破烂的布块上,取下一枚针尖近乎于钝的缝衣针来,舌尖舔舐了一番,然后缓缓插入房羽然肚腹中。双掌运起周身真气,令朱祁真以指点其肾俞,运送源源不断的真阳。
房羽然瞳孔放大,内心肝胆皆惊如万马奔腾,这踏马不会得破伤风吗?
正要点房羽然的神阙,斐蝙蝠携一股混沌风而至,一见到面前这人不禁魂魄俱散。
“汝、汝阳王?你不是,世人、世人都传你死了吗?”
朱祁真倏地转过头,此人竟是汝阳王??就是被我离远朝暗杀,终致我朝黎民百姓几十年来遭受无数骚扰的汝阳王?
头颅已落阴间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离远朝境内?
朱祁真一分神,手中力道便减缓了几分。
“封穴时间过久,便会全身血脉崩溃而死。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你就无需给我再输真气。”
汝阳王敛容屏气,一指点在房羽然神阙穴上,以上御下,连通上下阴阳气关。
一指定乾坤间,房羽然察觉浑身通畅无阻,体内犹如一马平川,江河一泻千里,说不出的舒服。
斐蝙蝠见到汝阳王,原先嚣张的气势便消了大半,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吞下言语,蹬起双脚一溜烟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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