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她和她

范格格连口饭都没吃，就被李松涛拉上了赶往D市的车，身后还跟着两辆警车，呜呜啦啦去抓人。

        “吃口面包喝点奶。”

        李松涛扔给她一份。

        范格格看着他像啃咬肉似的吃着面包，体会到他们不易。

        他显然已经习惯这种生活，连吃两块面包后，眼里熠熠生辉：“太好了。不仅破获了陈可被杀一案，还能掌握旅馆里其他逃犯的信息，爽！”

        她轻轻一笑，心里却想着廖莉莉真的会杀陈可吗？到底有什么仇怨？会不会是自己判断失误，整件事另有隐情？

        多想无益，她吃完简陋的晚餐，迷迷糊糊睡过去。

        到达D市已经是凌晨四点钟，辗转来到镇上，找到廖莉莉的小超市，夜色深沉，恐怕六点以后才开门。

        李松涛也是个心大的，当即决定让大家在车里补一觉，等着廖莉莉来营业。

        赶了一夜路，众人不一会儿就进入沉沉睡眠。

        廖莉莉的开店时间是早上七点钟，她提着包子和豆浆拐过街角，一眼就看到距离自己超市不远的路边停着三辆警车，心里一慌，下意识想走。

        可转念一想，如果是来抓自己的，何必在这里，直接去家里不就好了。嗯，一定是出了别的事，恰好停在那儿。

        这么想着，她开了门，吃完早餐后打扫卫生，摆放货物。

        她蹲在最后一排货架前看某样零食的生产日期，听到有人进来，小小喊道：“有人哈，选好东西叫我结帐就成。”

        门口传来一个女声：“好的。”

        廖莉莉一愣，走出货架看过去，手心冒了一层冷汗：“格格？”

        范格格朝她微微一笑，还未开口，身后的李松涛铁面无私的走过去出示证件亮身份：“廖女士，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廖莉莉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手中的零食掉在地上。

        李松涛也没强迫，静静等她怎么说。

        她愣在原地一分多钟，抬头看看小却温馨的超市，轻声说：“给我一点时间，回家告诉我爸一声。”

        “可以。”

        李松涛安排了两个警员跟她回家。

        范格格和他坐在店里等，想起她之前说的小超市果真开了起来，或许是她的小梦想吧。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犯命案。

        不多久，廖莉莉回来了，沉静的锁掉店门，临上警车时，恋恋不舍看向门面上的招牌。

        范格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顿，超市的全称是：莉可超市。

        这次抓捕很顺利，众人自然而然认为审问一定也顺利。但看似温顺的廖莉莉实则很强硬，全程一句话不说，目光悠悠的，不知盯着哪儿看。

        范格格去了医院一趟，看完两个孩子回来，李松涛正好揉着眼睛走出审讯室：“困死我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真不知道她在强撑什么。”

        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犯人，他想不出好办法应对。

        审讯这种事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来三次。

        廖莉莉被高强度审讯两天，昼夜不分，滴水未进，依然什么话都不说。

        “不能急于求成啊。”

        范格格和李松涛出来吃便餐，听到这儿，不太赞成，“怎么着也得让人家喝水吃饭，哪有你们这样的。”

        李松涛冤枉死了：“好吃好喝供着呢，是她自己不吃不喝。我是想着快点审出内容，所以安排了频繁的审问，想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可她太倔了，我都熬困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范格格也想不通，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想搞哪出？

        “要不，让我跟她聊聊吧。我之前跟她接触过，关系也还可以，说不定可以让她打开心扉。”

        李松涛蹙眉：“这个……不合规矩啊。”

        她笑道：“我又不坐到审讯室里，而是以探望的名义。”

        “这个倒是可以。”

        吃完饭，李松涛带她回来警局，安排了一次会面。

        廖莉莉戴着手铐，熬了两天的缘故，神情疲惫，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很清明，只淡淡看了范格格一眼，又移向别处。

        范格格声音放的很平缓，却语出惊人：“莉莉啊，你……爱陈可是吗？”

        廖莉莉浑身一震，双眸有几秒钟的活泛，随即镇定下来，嗓音哑哑的：“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范格格本是试探，看到她反应，更加笃定了，她对陈可有一层朋友以外的隐秘感情。否则不可能既杀她，又用她名字中的一个字来命名超市。

        再浓厚的友情都做不到这样，除非是爱。

        一句对白过后，廖莉莉明显不自在起来，眼睛时不时飘动一下。

        范格格软声道：“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和陈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爱她，又何必杀她？莉莉，亲手杀了自己爱的人，你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吧？”

        廖莉莉被说动，一滴热泪落在桌上，不可抑制的痛哭起来。

        范格格很少听到这样动容的哭声，默默陪着她。

        果然谈话就得找准核心问题，廖莉莉哭了很久，情绪平复一些后，缓缓开口：“我跟她十八岁就认识了。我当时刚刚来到T市，包里只有一百多块钱，吃不起住不起，躲在电话亭里躲雨。那时候，她跟我一样的年纪，却已经独自奋斗两年了。她收留了我，在找到第一份工作，拿到第一笔工资之前，她一直帮衬着我。”

        “不管干什么，有个伴儿总归是好的。从那以后，我和她成了好闺蜜，一起干过很多工作，辞过很多工作，漂泊无依，钱永远不够花，没有安全感。后来，她接触到了夜总会，发现在男人身上赚钱很容易，于是拉着我一起入了行。确实，在男人身上赚钱不累，只要床上功夫好，会献媚勾引，不怕没生意。至少前两年，我们挺开心的，各种吃喝玩乐。”

        廖莉莉扣着桌上一个小黑点，眼睛低垂，她还是习惯叫可可，“几年相处后，我发现可可尤其没有安全感，她虽然干着人人嗤笑的营生，但打心底想有个完整的家庭，美满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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