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意外收获

苏东不像张回，跟范格格相处多年后感情深厚。他所有的思维还停留当年，唐昭就是他大哥，不管善恶，都要追随。

        刚刚李松涛在的时候，他猛然意识现在自己似乎站在唐昭的对立面。

        张回碰碰他的手臂，提醒他说话注意点。虽然他最终也会选择追随唐昭，可这么说出来太伤人心了。

        苏东很耿直：“这就是摆在眼前的问题，总得先理清楚啊。首先，唐总现在的另一半是肥姐，那肥姐就是咱们的……咳咳……第二，如果最后真的查出肥姐的证据，她拖着唐总怎么办？咱们做兄弟的总不能亲手把大哥送去坐牢吧。”

        张回沉默了，他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不知怎的，他老觉得此事有隐情，下意识把唐昭和肥姐看作两个独立的问题。

        “更何况……唐总现在失忆了，被人利用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们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想起曾经呢？”

        说到这儿苏东有些埋怨的看一眼张回，“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放心的。”

        张回哑口无言。他的立场太分明了，直偏唐昭。

        “这事吧……”

        张回想说点什么，可看看范格格，实在没啥好说的。没良心的，他其实挺赞成苏东所说的。哎，怎么净遇上这些窝心的事儿，烦死了！

        一直沉默的范格格把两人的心理活动都看在眼里，露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你……你们的意思，之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想着先解决完眼前的困境再议。可你说得对，现在轮到肥姐身上，确实不好办。”

        决定借助警方力量的是她，当时没想过会把唐昭牵扯进来，如今想起那日唐昭在病房的表现，还真说不准他是恶是善。

        怪不得苏东和张回，他们本就是唐昭的人，只是这些年让她讨了好。她更不会说出什么大义凛然，惩奸除恶的劝导他们留下。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善恶，他们只是想追随昔日大哥而已。

        “这也没什么好探讨的，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你们走吧。”

        她真有点惋惜，本还想着留张回帮几天忙，这下可好，连带手下们都会被带走，就剩她一个光杆司令了。

        苏东心里也不好受，但决定迟早要做，当即站起来：“格格，对不住了。刚才和李警官商量的事情，我们不会告诉唐总，就当……”

        就当顾及之前的情分吧，总不能转脸就泄密，不厚道。

        范格格笑笑，大大咧咧摆手：“无所谓啦，也没商量出个啥。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唐昭失忆，对你们很陌生，肯定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们。他跟肥姐之间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你俩别傻乎乎，尤其提防着点肥姐。”

        “明白。”

        苏东拿起外套，见张回还坐着不动，踢踢他的脚后跟。

        张回极其别扭的站起来，眼睛里全是歉意：“格格，我给你留下十几个弟兄吧。”

        “不用不用。”

        她摇头拒绝，没心没肺，故意扯着嗓子搞怪，“姐姐我现在是正义的化身，靠山是整个警方，嘿嘿嘿，要是你们过去真的被黑化，我可不手下留情哦……”

        两人被她逗笑了，张回拍拍胸脯：“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的，我过去给你探探虚实，说不定你和唐总还有缓儿……”

        “咳咳咳……”

        这下轮到苏东提醒他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进卧室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再三道别，离开了。两人出门后商量一番，留下十个弟兄暗中保护她。

        窗帘依然是拉住状态，将好不容易露脸的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

        范格格帐然若失，坐在沙发上抱着腿，眼睛半睁，像瞌睡了一般。

        半响，她忽然站起来，右腿还有点隐隐作痛，咬牙站直，右手握拳作出一个加油的动作，给自己打气：“有什么打不了了！”

        这一声有点大，吵醒了房间的唐小盐，他揉着眼睛迷迷瞪瞪走出来，也不说话，走到范格格身边求抱抱。

        范格格看着眼前缩小版的唐昭，恍惚想起张回刚才的话：说不定你和唐总还有缓儿……

        又想起病房里唐昭的问话：为什么咬着肥姐不放？说到底，她跟你没有血海深仇吧？难道是因为我，你心生怨恨要置她于死地？

        当时只顾着反驳他，此时想起来一番心惊肉跳。

        是啊，琼斯和沈黎白这两个魔鬼除掉了，剩下肥姐，那是人家唐昭的家务事，关你什么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真是为了给俩孩子争权？她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并不是。

        此时范格格一个人静下来，才开始后知后觉的想这个问题，极力想找出一个正当理由，最后不得不直面根本不想面对的答案，难道是心底还对唐找抱有期望？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寻跟他的可能性？

        顿时，张回那句“说不定你跟唐总还有缓儿”这句话像咒语般一遍遍回响。

        不不不，才不是这样。她拒绝这种矫情的念头。

        老娘就是闲的没事行了吧，就想铲除一个恶人行了吧，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切，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惦记那个负心汉干啥！

        唐小盐窝在她怀里来，仰头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懵懂问：“妈妈，你不舒服嘛？感觉你好难受的样子呢～”

        下午她先把俩小家伙送去医院托邱博看顾，然后去警局配合做嫌疑人画像。

        李松涛诧异的看着她：“你一个人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她跟苏东张回形影不离，如今见她一个，有种形单影只的苍凉感。

        范格格觉得有必要告诉李松涛一声：“额，你知道的，他们两个原本就是唐昭的下属，所以现在……”

        李松涛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神色复杂，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

        专业人员根据她的描述画出了两个怪老头的肖像，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绞尽脑汁，试图回忆的仔细点，最终画像呈现出八分相像。经过一系列比对后，并没有找到相关资料，这相当于走进一条死胡同。

        “把那两个女人也描述一遍。”

        李松涛说，＂她们的真实身份应该好找一些，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范格格刚刚站起来，只好活动活动酸麻的腿，再次坐下，描述可可和莉子的相貌特征。

        画像完成后，天已经黑了，李松涛让她等等搜查结果。她只好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心里不抱什么期望，找到又怎样，她们对肥姐知之甚少，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料李松涛是个喜鹊嘴，事情竟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你说什么，可可死了？”

        范格格一下子精神了。

        李松涛看着刚刚拿到的资料：“大概两个月前，城郊一处工地施工，挖出她的尸体。当时我们并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查找身份后知道死者名叫陈可，家中父母早亡，只有她一个人。而这个陈可和你提供的可可画像，一模一样。”

        范格格不可思议的接过两张对比图，虽相隔年代有点久，但只凭眉眼之间的飒爽就能认定，确实是同一个人。

        “那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线索被抹除的很干净，负责这个案子的同事灰心表示，保不准又是一个悬案。”

        范格格脑海中蹦出最后一次见莉子，她说可可已经放弃勒索，两人要一起去外地谋生。怎么就遇害了呢？

        忽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蹦出来：“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

        李松涛睁大眼睛。

        她又仔细琢磨一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当初我离开旅馆的时候去找莉子，她的指缝里有红色痕迹，她说可可去买车票了。现在想起来，她表情和行为都不太正常，还特意关门防止我往里面看，说不定当时可可的尸体就在里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有突破口了。”

        李松涛脑子转的很快，“发现尸体的工地距离旅馆很远，莉子一个人想了无痕迹的把尸体移出去基本不可能，她一定有帮手。”

        范格格心中升腾起希望的火焰：“你是说，可能是旅馆里某个长住逃犯帮她的？”

        “对啊，她们在里面住了那么久，肯定会有一两个熟人，也可能是掏了大价钱雇佣。总之通过莉子，我们能进一步了解旅馆里除了怪老头之外的逃犯。”

        现在掌握越多逃犯画像越好，这样揪出其中一个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这么一说，范格格一拍脑袋：“对对对，我记得以前她们说过，对住在旅馆里的人都很面熟。”

        李松涛似是看见了猎物，眼睛一亮一亮的，转头大声问：“莉子的真实身份查到了吗？”

        一个小警员拿着刚刚打印出的资料小跑过来：“原名廖莉莉，二十七岁，家住D市，家里有个老父亲。”

        “她现在在哪儿？”

        “刚才给她家打了个电话，她爸爸说，廖莉莉前不久刚回到D市，在镇上开了个小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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