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杀了疯狗
范贝贝一脸茫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变卦了。
我也懒得解释，转身跑出小区，拦下车逃一样离开。
有关黎舟的任何信息，我都听不得，我更不希望他忽然找上门。
范贝贝是他的下属，自然要听他的。
有没有不受黎舟管的人？
沈昱的名字蹦出我的脑海时，我浑身上下绷着的神经都放松了。
摸出手机，给沈昱发消息说我要喝汤。
沈昱一如平常，回消息飞快，只有简单的一个‘好’字。
踏进沈昱的门，我如同丢盔卸甲打了败仗的兵一样，直挺挺地倒下去。
沈昱扶住我，脸上全是慌张。
“哪不舒服？”他轻轻地将我放到沙发上，手从我身下抽出来之前还问我一句，“这样躺着难受吗？”
我抬手搭在额头上，太阳穴怦怦直跳，脑袋似乎要炸了。
“不难受。”我闭着眼睛回他，“身上不难受，就是头疼。”
他摸了下我的额头，又拿来体温枪来测，一切都正常。
沈昱穿着围裙，坐在我对面的茶几上，支着两条长腿，眉宇间愁的仿佛是天要塌了。
“刚去哪了？”他问我。
我没吭声，眼泪先落下了，我死死捂着的秘密，成了黎舟他们眼中公开的笑料，到最后我瞒住的人，只有沈昱。
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索取，毫无目的接近我的沈昱。
抽出纸巾，沈昱小心擦去我的眼泪，起身说：“汤还要等很久，累了先睡，饿了我给你弄点别的吃。”
看，他就是这样，不动声色隐撇开话题，从不追问，温柔的如同竹林中的春风。
我在沈昱家住下了，他默契的什么都不问，只在我喝汤的时候去收拾出房间，待我喝完汤之后，要我跟他一起去趟超市。
在超市里，买了些平常的日用品，结账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询问我一句：“其他的东西，要不要搬过来？”
他指的是，我在黎舟那儿的东西。
我暂时还没办法回去，窝囊也好，无能也罢，总而言之，有关黎舟的一切，我都不想面对。
二次手术的时间到了，陪我的人只有沈昱。
范贝贝要来，被我拒绝了。
这次手术不比上次那么吓人，小手术，医生在我进手术室之前，早就帮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手术十分成功，还需住院疗养。
我多次询问医生能回不能回家养着，医生词严厉色的拒绝我，就连沈昱都不同意。
第一晚上，伤口轻微发炎，我半夜烧的头昏脑涨，迷糊间好像见了黎舟。
他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他要处理好之前的欠下的债，等他都偿还完了，以一个完整的姿态，轻轻松松与我谈恋爱。
我听的真切，可一睁眼，空挡病房中只有沈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打瞌睡。
午夜沉寂，我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手臂挂着的吊瓶，摸摸额头，烧退了。
住院的一个星期，范贝贝来看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沈昱提前打过招呼，范贝贝大咧咧地跟我讲着公司那对帅哥恋情进展的小八卦，绝口不提那天我离开的事情。
郑诗书也来看我了，她在短时内瘦了好多，人也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她倒是不忌讳，直言跟我抱怨黎舟不在期间，她要累死了，光是擦屁股都擦不过来，还要烦心自己调遣的事。
“你要好起来。”郑诗书拿起带给我的礼物放在我枕边说，“打败秦瑜捞我回来，就指望你了。”
我牵强的笑笑回；“你还是指望你自己，我恐怕靠不住。”
郑诗书对我无奈地笑笑，起身说：“我来是跟你告别的，我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了，本以为你能比我好点，看样子，还不如我。”
我没反驳，在对付秦瑜的这条路上，爱情和职业的惨败，是没法对比的。
郑诗书走后，我拆开她给我的礼物，又是一个八音盒。
比上次给我的那个还要精致。
沈昱帮我看过后，得出四字评价：“价值不菲。”
搞得像我找他鉴宝一样。
出院当天，我抱着八音盒下楼，有位医生与我擦肩而过，我忽而闻到黎舟的气息了。
抬起头目光追过去看，对方的佝偻着腰，背影略显疲惫，直到那位医生消失在更衣室里，我才回过神，怀疑自己脑抽了。
黎舟要是真想来看我，还用得着装扮成医生？怎么可能呢。
回到沈昱的家，我接到徐秒发来的视频，她从沈昱那儿听说我手术，来关心我了。
视频中，徐秒站在明亮的奢侈品店中，给我看里面精致漂亮的包包。
“喜欢哪个，送你。”她顶着一张纯净无辜的脸，说着最市侩的话，“包治百病，祝你早点好起来。”
我大致跟着镜头扫了眼，包长什么样没看出来，价格倒是都看清楚了，没有一个是少于六位数的。
选个屁。
“没有喜欢的啊？”她举着手机离开店里说，“那换一家。”
好嘛，这家比上一家还贵。
“吃药。”沈昱端着温水过来，提醒我吃药。
徐秒耳朵尖的很，立刻凑近镜头问：“昱哥在你家？”
“是姚知在我家。”也不知道沈昱是不是故意的，他不咸不淡地加了句，“住好几天了。”
眼看着镜头里的徐秒眉毛立起来，不爽地说：“包救不了你，你别治了！”
视频在愤恨中挂断。
我埋怨地转头看向沈昱，沈昱端着手杯向前伸了伸，似无事发生般：“吃药。”
在沈昱家恢复这段时间，我看了他书房的好些书，心境慢慢沉淀，想起那天自尊洒满地的画面，也不会心理堵得慌，唯独后悔自己没发挥好。
怎么就让秦瑜的了逞，看到我如此丢脸的一面，疯狗咬我一口，我咬不回去，还不能打死疯狗么。
这天，我穿好衣服在车库前等待沈昱下班回来，待他车子出现，我迎上前，打开车门坐进去问：“如果我的房子里住着老赖，这房子我还能卖么？”
沈昱有点发蒙，在开口教训我和回答问题之间衡量片刻回：“能，下次有着急的问题打电话，别再雪里的等着。”
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决定卖掉黎舟送给我的房子。
至于里面住着的秦瑜和她的小熊维尼——谁在乎呢。
自那件事之后，我第一次回到跟黎舟的别墅，屋内落了薄薄的灰，彰显着主人对它的抛弃。
我翻出之前住院的所有收据装好，又找出房产证以及黎舟送我的那辆车的车钥匙。
来的时候是沈昱载着我，中间是我跟沈昱分别开着一辆车，晚上回去，还是沈昱载着我。
因为我把自己名下的那辆车，挂在中介了。
今天晚了，我买了食材打算回去跟沈昱吃火锅，吃饱饱的。
等明天睡好了，我就去把那栋小熊维尼别墅也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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