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恶还是假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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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
紫荆最后哭晕在了宫门前，最后被段嬷嬷搀扶了回去。
宫里的人，因着柳潋紫被挟持，好似遇到了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当着上官箫的面，每个人都面容平静，带着淡淡地忧愁，一旦离了他的视线，面上却禁不住现出喜意。
后宫中，本就薄情，她们又能有几人会真的在乎柳潋紫生死？说的更直白些，她们巴不得柳潋紫被那个贼人报复，然后抛尸荒野。
上官箫焦急也来到了紫曦宫中，焦急地在宫里，来回踱步，猛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踏脚，行出了紫曦宫，朝着福宁宫走去，李公公毕恭毕敬地跟在皇帝的身后。
段嬷嬷服侍了紫荆睡下后，正瞧见上官箫匆匆离去的背影，当即只是敛了敛眉眼，并未说话。
……
德宁宫中，太后正舒坦地躺在锦榻之上，身后有两个宫女，正替着太后揉捏着肩膀，屋内点着熏香，飘浮着淡雅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后宫里头，没了紫妃，这太后的心中，好似落下了一块大石，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就连原本一直蹙着的眉宇，此刻也舒展了开来，柔和的面容，瞧着也精神了许多。
上官箫踏进殿内，瞧见的便是此番情形。
众人瞧见皇帝，本想与他行礼，却是被上官箫伸手拦下。
他压抑下心中的恼怒，行至一边，坐下，有宫人奉上茶水，他便随手端起了青花瓷盏，浅酌里面的香茗，瞧着那模样，丝毫没有一丝烦忧。
可唯有李公公晓得，原本那一双温润的眼眸中，却是多了一丝狠厉，而不再是那般无害的温煦。
房间内安静极了，能够听见太后清浅的呼吸，能够听见衣衫摩擦的窸窣声，还有杯盏碰撞的清脆之音。
许久，太后好似察觉了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瞧见坐在一侧的皇帝，眼眸一转，伸手，让身后的宫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殿内的宫人，瞧见此番情形，很识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两人在殿内。
太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端坐在软榻之上，敛起了眉眼，沉声说道：“皇上此刻来哀家的宫里头，可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上官箫并不急着回答，也不曾看向太后，而是将手中的青花瓷盏，缓缓地放在身边的案几之上：“母后以为朕可是有事？”
说完，略微抬起眼皮，淡淡望了太后一眼，那一眼不含任何的情绪，仿佛眼前的不是将养他的母亲，而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太后的心一颤。
这么些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皇帝的身上，瞧见这样的目光。
“皇上，哀家不过是一个女人，又怎能琢磨的透皇上的心思？”
上官箫冷笑，抬起头，森冷的目光，射向太后：“好一个女人！母后，您这个女人未免比许多男儿敢做的事情都多！”
冷冽的声音，夹在着锐利，扑面而来，让太后的身体一僵。
须臾，缓过神来，双眼微眯，透露着些许的危险。
“皇上，您什么意思？”太后的面上，虽然平静，可那心里头，却染上了一丝怒气。
这么些年了，她抚养他，教育他，帮着他登上了九五宝座，便是让他来质问于她的吗？当真是忘记了礼数！
“母后，您自个儿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朕不点明，那便是给您留了面子，不想让您太过难看！”
“皇上，您这话说的，哀家不明白。不过哀家算是瞧出来了，您今日来，便是来责怪哀家来的。皇上，您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狐媚子？为了后宫的稳定团结？”太后嗤笑一声，“皇上莫要告诉哀家，您是为了上官家的江山而来！”
“母后当真是聪明，朕便是为了‘上官’家的江山而来！”说话间，上官箫可以加重了“上官”两字。
太后的身体一僵，瞬间转头，望向上官箫，目光中闪过一抹冰冷。
“皇上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在怀疑哀家想要谋逆造反不成？”
上官箫侧过头，放缓了语气：“朕并不曾那般说，这一切，不过是母后您自个儿的臆断。”
“养儿不孝，竟然怀疑其哀家这个做母亲的来，当真让哀家感到寒心！这便是皇上引以为傲的孝道吗？”
“朕只孝顺该孝顺之人，不该孝顺之人，朕何苦再去费那个心思？”
“你——”
“母后，莫要动怒，您如今年岁大了，当好生休养才是，动怒容易气坏身体，您说，您若是卧床不起，还怎么帮着朕指点江山呢？你说是吗？”轻轻柔柔的语调，却是句句透着威胁与嘲讽。
太后怒不可遏，万万没想到，一向孝顺自己的皇帝，竟然会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屋内是太后粗重的喘息，间或还夹杂着两声咳嗽，太后一张老脸，憋得透红，胸前上下起伏不定。
上官箫只站在一边，冷冷地瞧着，那样冰冷的目光，仿佛此刻坐在那里的人，不是曾经的亲人，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太后的心下寒凉。
“母后，您若是不记得自个儿做过的事情，朕便说与您听。”
说着，上官箫顿了一下，看了太后一眼，瞧见太后不语，也不瞧着他，便说道：“母后瞒的朕好寒心，直到今天，朕方才知晓，原来这后宫之中，母后竟然还有亲人。”
太后闻此，心下一惊，有些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
他知道了什么？又是谁告诉他的？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容。
端端正正的身姿，清雅的容貌，带着岁月的痕迹，一双聪慧的眼眸。
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以外，这后宫里头，还有谁晓得当年的事情？
“是段嬷嬷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个贱人，当真是可恶，当年哀家就应该杀了她！”
“母后，您要杀了谁？母后您可是一国太后，整日里将打打杀杀的词语挂在嘴边，怎可？或者，朕该问，母后当年害过哪些人？朕的亲生母妃可曾在母后所害之人行列之中？”
上官箫俯身，靠近太后，一双温润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无比，黑沉黑沉地，让人一眼望不到底，触到那里，只觉掉进了一个偌大的漩涡，一下子被吸了进去，再也无法出来，呼吸便也跟着困难了起来。
三十载养育恩，数年相处亲！
幽幽不明事，帝王无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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