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返京城（2）

经过刚才那一出，现下众人，皆聚集在将军府的客厅内，面上皆带了喜色。小永念毫不客气地爬在李氏的腿上，将那一个小屁屁，坐在了李氏的双腿之上，吃着桌面上的点心。

　　长乐因着年纪小，有些怕生，并不明白这和和乐乐的一群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躲在娘亲的怀中，不愿出来。

　　“娘，这三年来，您过的可好？”纳兰煜彦坐在李氏的下首，出声问道。

　　“没什么不好，就是府中安静了些，倒也平淡。”李氏这话说得不假，可却也掩去了一些部分，纳兰秋芸出家那会儿，李氏的心中别提有多不舒坦了，原本晓得纳兰秋芸所嫁非人，心下便存有愧疚，现下又落得如今的下场，心中却难受的紧。

　　可难受归难受，李氏也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命，自个儿的闺女，命不如旁人，怨不得谁！

　　“这几年，京中可曾发生何事？”纳兰煜彦又问。

　　李氏想了想，方道：“这几年京中变化无常，旁的不说，便是四大家族，都渐渐没落了。”李氏这话说得隐晦，可是谁也听得出这其中的含义。原本的四大家族，表面上瞧着还算光辉，实则内里已然没有了什么实力。

　　皇上执政几年，根基渐稳，便想要拔出四大家族在朝中的势力，培养自己的人，为自己所用。

　　古往今来，帝王届时如此，本无可厚非！

　　纳兰煜彦垂首，目光暗了暗，道了一声：“这事儿，孩儿明白了！”

　　大人们说的话，小永念不懂，他只是在和旁边桌子上的糕点奋斗，吃了满嘴都是，李氏瞧见了，便垂下头，温和地笑笑，拿出丝绢，替小永念擦擦嘴。小永念倒也乖巧，李氏与他擦嘴，他便也不动，只好生生的等着。

　　“真是小鬼头，和你爹当年一个样！”

　　原本正在沉思的纳兰煜彦，听闻这一句，面色暗了下来，柳潋紫瞧见了，便是一阵轻笑：“娘，您可不知，永念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哭起来，那当真是——”

　　后面的话柳潋紫没说，可在做的又有几人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然李氏一听，便乐了，笑呵呵地说道：“果然是煜儿的孩子，就连这小时候的模样，都与煜儿一般无二！”

　　柳潋紫一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边便又听得穆嬷嬷说道：“可不是吗？将军小时也是，哭起来，响声震天，怎么也劝不住，那时候，奴婢就在想，少爷这样一直哭下去，莫不是将嗓子都哭哑了？却不曾料到，少爷长大后，竟是能成为这般英武不凡的将军！”

　　穆嬷嬷的这一番话，让柳潋紫听得瞠目结舌，以前便猜想这孩子这般能闹，不知随了谁，现下才晓得，原来是随了他！

　　柳潋紫的目光落在纳兰煜彦身上，充满这怀疑。

　　此刻，纳兰煜彦的脸色已然黑了！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眸，落在李氏身上的小鬼头身上，满眼的不信。

　　他小时候怎么会和他一般？又能哭，又能吃，又能睡，又能玩，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剑，你为什么要这样瞧着我？难道你也想吃？”安静的大厅内，响起了孩童脆生生的音调，众人只见小勇念看了看手中的糕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纳兰煜彦，沉默了片刻，从李氏的腿上滑下，颠着自己的小腿，跑到了纳兰煜彦的面上，摊开手，将手中握着的糕点，送到了纳兰煜彦的面前，眨巴眨巴眼，颇为可爱的说道：“剑，我晓得你想吃了，那你便吃吧，吃饱了要给我耍剑看。”

　　小小年纪的他，也晓得要想让别人为他干事情，首先要喂饱他，否则，他哪里来的力气？

　　原先，李氏听得那一声脆生生的“剑”，还不晓得小永念是在唤谁，在瞧见小永念迈着小短腿，行至纳兰煜彦面前时，再听得小永念说的那一番话，便隐约可以明白小永念为何这样称呼自己的爹。

　　不过，这样的称呼，也挺可爱！

　　纳兰煜彦瞧着面前不知好歹的小孩，恨不得伸手将眼前的孩子捏死，可今日，他才是府中的主角，他身为他的父亲只好忍着。

　　柳潋紫瞧着纳兰煜彦面色阴沉，眼看着便要发飙，赶紧招招手，将永念唤道了自己的身边，低着头与永念说道：“你爹不爱吃这个，这个给你妹妹吃可好？”

　　小永念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点心，目光在纳兰煜彦与长乐的身上逡巡了一圈，乖巧的点点头，将点心送到了妹妹的手上，然后又颠着自己的小屁股，回到了李氏的身边，很顺溜地便爬上了李氏的腿，在那里毫不客气地坐下。

　　“夫人，您还担心小少爷与小小姐不亲近您呢，依我瞧着，小少爷可喜欢您了！”穆嬷嬷瞧着永念的模样，欢喜的说道。

　　李氏垂首，看了看窝在自己怀中的孩子，欣慰的笑笑。

　　小永念眨巴眨巴眼，瞧瞧面前的老人，站起身，亲了一下李氏的侧脸。

　　众人都不曾料到小永念会有这般举动，皆是一愣，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笑开了去。

　　李氏心中，那真是如吃了蜜一般。

　　“这孩子可比少爷当年讨喜多了，少爷当年顽皮的紧，可不若小少爷如今会讨人欢心。”欢笑中，穆嬷嬷说了这么一句。

　　小永念只闻见有人夸他，当即抬起头，嘿嘿一笑，“永念自是比别人都乖巧、俊俏、可爱！”说完，复又垂下头，继续吃了起来。那小模样，又将众人逗乐！

　　原本沉寂的将军府，因着纳兰煜彦与柳潋紫的回归，变得热闹起来，府中一扫往日的安静，变得喜气。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唯有纳兰煜彦一直瞪着李氏怀中的孩子，哭笑不得！

　　纳兰煜彦心下想着，自己这一世英名算是都毁在了这个臭小子手中！

　　可是，他忘了，毁在永念手中的，又何止他一人？他的师父席风可比他惨多了！

　　四五月的京都，凉爽舒适，不若二三月间的春寒料峭，也没有六七月间的炎热酷暑，最是一年中舒爽的时节，他们从扬州回到了京城，一心以为日后，便能过上团员安宁的日子，可是，他们谁也不曾知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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