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秘

“徒儿，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吞天诀？”

        “这本吞天诀可是为师花了大功夫才为你找来的，你看，这本心法……”

        “是他，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他！”

        “那是谁？他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执川门里最毒的大魔头，坏事做尽，手下人命无数，就连天澄仙君……”

        天澄仙君……天澄仙君……

        方……

        “方……青……”虞泫略显迷乱的眸光渐渐聚焦，眼前的建筑顺势扑入眼中。高耸的黑金色尖塔拔地而起，站在塔前，哪怕极力抬头望去，也无法看见它的顶端。站在高耸的建筑之下，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直觉渺小，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可是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下一秒，就有什么在虞泫心中腾起，像是要和这股威严肃穆较劲一般，他的心越跳越快，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昂然之感。

        “小师弟，你刚刚说什么？”苏言言介绍完了面前的建筑，看着一脸呆滞地盯着高塔，仿佛被摄住了心神一般的虞泫，显得也有些茫然，“你说藏书阁太轻吗？”

        苏言言看着耸立的金黑色塔，“这……看着应该挺重的吧？”

        虞泫在苏言言望来的视线中失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他扭开了，胡乱搪塞，“应该吧，黑色显重。”

        虞泫的视线落在藏书阁上，只觉得这金黑色实在算不上漂亮，说亮不亮，说沉不沉，让人觉得莫名压抑。

        压抑归压抑，藏书阁是大派资源的精华所在，可谓无所不包，他今生既然来了归玄门，归玄门的藏书阁他是非探不可的。

        “藏书阁对门内弟子开放吗，什么人才有资格进去？”

        走了一路，这还是虞泫第一次发问，苏言言觉得自己这个讲解人终于要派上用场了，立马积极讲解了起来：“内门的藏书阁只有内门弟子以上的才能进去，藏书阁有很多层，不同层放置的东西各不相同，要求也不一样。成为内门弟子后就能前往理事堂凭弟子玉牌领取进入藏书阁的令牌了，但是藏书阁内设有大阵，想往上层走需要符合一定的标准，具体的进入藏书阁的阵法就知道了，那个阵法好像可以调出来很多东西，用神识沟通阵灵，会出来讲解文字……”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虞泫问。

        “现在？”苏言言有些尴尬，“不太好吧……我还没有带你转完呢。”

        楚纵翻着眼前的心法，面色不明。

        这本心法专门为金灵体量身打造，而金灵体作为单一灵体中最罕见的一种，一直是千百年难出一个的顶级修炼体质。将金灵体作为修习对象，这本心法的门槛不可谓不高。或许也是因此，这本心法才如此大胆，内容处处不落窠臼，甚至几乎能算是另辟蹊径，照着这个功法修炼，想不事倍功半，可能都很困难。

        金灵坚韧，所以此术破而后立……虽然修习过程比普通心法难熬的多，但效果是试试在在的。

        楚纵暗自思索。

        唯一让他担心就是他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对修炼的理解全靠着毛球给的资料和自己的“揣测”。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些东西的理解和融会自然比不上土生土长的修仙界人士。他一个半吊子，不仅不稳扎稳打，还想事半功倍地甩开众人一骑绝尘，会不会有些太自不量力了？这本一看就不是常人能驾驭的功法，虽然进步神速，但是真的是他能驾驭得了的吗？

        说到底，他现在所知所行的，都是原文中“楚纵”的人生，是那个昔日的书中人，而不是他。

        人生于世，就算面前的路再不可多得，再光明平坦，谁又甘心按部就班地活成一个复制黏贴的别人呢？

        可是事已至此，在现在的境况下，他真的可以拒绝把自己变成那个书中人吗？

        他这个师父，给他的修习任务和原文记述中分毫不差，完全是按照这本逆天心法的速度定额的，给他定下的目标远远超过一般弟子的修炼速度，这份望徒成龙的心肉眼可见的急切，就好像早已洞悉一切，知道他不会拒绝这本功法。

        按照他定下的步调，他在半年后要达到心动中期，风源甚至还找掌门要来了在半年后开启的澄洞秘境的名额，让他成功进境后就立刻去秘境历练。一个最低也要心动初期才能进入的秘境，他竟然能提前给一个尚在融合巅峰的弟子要来名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和原文剧情一般无二，他的的确确享有着最优越的资源，最令人艳羡的偏袒，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烦躁。

        半年，从融合巅峰到心动中期，哪个弟子敢这么玩儿？就算知道他天赋果然，这么条理清晰，分毫不差的目标制定和历练计划，都让人细思不得。甚至要不是毛球声嘶力竭地保证穿书的只有他一个，他真的要怀疑他这个师父，是不是也手握剧本，还拥有一册《龙傲天养成指南》了。

        楚纵叹息一声，不得不按照之前见风源时他对自己的吩咐，拿出了风源送他的境石，准备前往境石内的秘境。风源催的实在紧，对他的要求又高的离谱，明显是把心法灵宝的对修为的加持效用都算上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再不想轻举妄动浪费界石，也不可能违背自己师父的意愿。

        虞泫好不容易说服了苏言言，才刚刚进入藏书阁，没走几步，苏言言就忍不住开始说话，“师弟，你觉不觉得今天的藏书阁有些闷？”

        “没有吧？”虞泫扫了一眼，

        “还有些凉，阴冷阴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心发慌。”苏言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白色灵玉，“连我本来很冷的灵玉，跟藏书阁的温度一比都成了暖烘烘的了。”

        虞泫本来是漫不经心地扫去一眼，视线在接触到玉石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个……是楚纵的？”他好像在楚纵脖子上也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说这个？”苏言言低眸去看脖颈间的白玉。“不是。这个是之前师兄找到的灵宝，找器修打了两块，送了我一个，他说白玉通灵，可以护身呢。”

        她脖颈间，圆润的小玉石被一串红绳穿着，没有什么点缀修饰，也看不出器修添加过灵纹术法的痕迹，甚至连灵气都很稀薄。可见当初请人打造这个饰品的人贫寒至极。苏言言的指间在玉石上抚摸而过，白皙的手指、润泽的玉石和那捡漏的红绳一起撞入了虞泫眼中。

        虞泫偏开了眼。

        他觉得自己嗤之以鼻。

        白色和红色怎么可以搭在一起，一点也不般配，又丑又俗气。

        “你觉得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也可以。”虞泫抬步向右边一列书架走去，“我去那边看看。”

        哗哗的水声近在耳边，楚纵睁开眼，只见眼前飞湍激流，瀑布悬垂而下，水汽氤氲间，带来一阵阵清冽之感。楚纵转身四下张望，只见远处密林接天，一片葱茏，脚下是坚硬石崖，往下是绝峰险壁，深不见底，向上望去，也有高耸峭壁。身侧有从上飞斜而下的瀑布，在脚下石崖上撞出激烈的水声，再向下倾泄而去，激漱横流，水花四溢。

        楚纵向着石崖内部贴近，靠进崖壁时，可以看见瀑布之下，隐约掩映着一个洞口。洞口虽被激流遮挡，但对于修士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瞬移法术的事。楚纵捏诀进入，洞口之内是条漆黑的通道，道路狭窄逼仄，一眼望不到头，两侧除了光秃秃的石壁什么也没有，只是看着就令人压抑无比。修士闭气轻而易举，不需要担心氧气的问题，如果没有妖兽阵法，这种山间的隧洞危险性不大。楚纵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块蓝色晶石，将灵力注入其中，晶石顿时发出了莹润的蓝金色光芒，楚纵举着晶石往里走去，准备探一探这个石洞。

        石洞弯弯绕绕好像永无尽头，分岔路多不胜数，一开始楚纵还能在脑中记着走过的岔路，暗自规划路径，到了最后岔路实在令人迷乱，他索性放弃了规划，全凭直觉在洞内乱逛。就这么走了许久，楚纵突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这点微乎其微的灵力气息让他如获曙光，顿时打起精神，调动全幅神识判断捕捉灵力气息。

        有了灵力波动的指引，接下来的路要顺畅的多，楚纵跟着灵力线索在石洞中又七弯八绕了一阵，在一面崖壁下停了下来。

        面前去路被崖壁挡住，看似是死路一条，楚纵却只定定地盯着崖壁。

        不会错。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面崖壁上汹涌蓬勃的灵力，灵力不会无端而来，这面崖壁后面一定有什么。

        楚纵走近崖壁，本来只是想轻扣崖壁听听声音，好判断这崖壁后是虚是实，没想到手指一接触到崖壁，他手指接触崖壁上的地方就突然亮起了微弱金光，金光顺着他叩击石壁的点瞬间延展开来，逶迤铺展，崖壁顿时布满了金光熠熠的纹路。

        就在纹路形成的那一刻，石壁轰然蹦哒，纹路脱离而出，蔓延至整个山洞，宛若一个肆意铺展的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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