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选拔

通过试炼的弟子提交试炼后可以和通过弟子大比的弟子一起获得进入内门的机会，前往主殿参加拜师选拔。

        去往主殿之前，要先去理事堂提交灵草，经由理事堂长老检查无误后，发放玉牌，才有资格前往主殿参加拜师选拔。

        楚纵到达理事堂的时候，门口香炉中的香才刚刚点燃。提交试炼的时间已经开始，持续一个时辰，在此期间提交灵草的弟子可以获得进入内门的资格。

        他和秦绍之在岔路分别，虞泫会跟着秦绍之先去拜见掌门，如果秦绍之能够引荐成功，虞泫就可以和外门弟子一样，有来此提交试炼的资格。

        楚纵把手中的月灵草交给一旁的理事堂长老关唯，竟他检验无误后，得到了一块小玉牌，被一旁的弟子引着前往归玄门主殿。

        归玄门依山而建，门派建筑坐落藏玉山脉之上，有一座主峰并七座副峰，以及周围连绵错落的无人峰头。主峰之上，山前是门派活动的中心地带，大校场、内门弟子主学堂、理事堂、药堂、藏书阁等等都修建于此。主峰周围分布六座副峰，分别是掌门和五位副峰长老及其亲传弟子的居处，副峰上的建筑由各峰自行建造或处置。归玄门除掌门外共有七位长老，理事堂长老关唯听命于掌门，掌管日常门务，药堂长老程和乃是丹修，掌管门内药理之事，醉心丹药。这两位长老居于主峰，平时不指点过问弟子修炼之事，也并不收徒。其他五位长老居于副峰，都是当世修为高强的灵修，按照门规开峰收徒。余下一座靠近山门的副峰，是外门弟子的居住、修炼和学习的地方。

        弟子大比是外门弟子进入内门最主要的方式。外门弟子如果能够进入内门，就意味着拥有了更好的资源和更多的机会。在弟子大比拔得头筹或者通过额外试炼，就能进入人人向往的内门，若在之后的拜师选拔中表现出色，更有可能一步登天，被长老甚至掌门选中，成为亲传弟子，待遇不亚于那些世家大族、中小仙派嫡系或者世俗贵族送来的天之骄子。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进入内门就像是一个长久放在心里激励自己的梦，所有能够进入内门的机会都珍贵无比，没有人不为之心动。

        拜师选拔就在归玄门主殿进行。

        弟子引楚纵到主殿阶前，大殿通体玉白，庄严肃穆，楚纵掀起衣摆，拾级而上。

        殿门口同样有弟子接引，将玉牌放置在门前阵法凹槽出，就可以启动对应的传送阵。

        随着空间一阵扭曲，楚纵被阵法传送到了进入选拔的空间。

        归玄门的拜师选拔在一处小灵境举行，这是门派建立伊始，门内顶尖高手联手开辟的小世界，内有精心打造的幻阵，千百年来由门内历代宗师不断加持，几乎已经相当于一个稳定的小世界。

        小灵境进入之初只有一片漆黑，弟子需要在其中静心打坐一个时辰，用神识沟通幻阵。幻阵会通过进入者的神识连接进入者的心神，捕捉进入者的神魂波动，从而为进入者量身打造出属于进入者的试炼内容。

        每一个通过玉牌进入的修者都会在玉牌上留下气息，玉牌同时连通小灵境和观界镜，可以通过气息将衍生出来的幻境试炼一一匹配，传送到观界镜上，各个弟子试炼的情景就会在观界镜上展现。每个准备收徒的长老都有一块观界镜，通过观察幻阵形成的试炼内容和弟子的表现，就能对进行试炼的弟子的心性、实力甚至天赋等有一定的判断，因此各位长老也会以此作为挑选亲传弟子的依据。

        楚纵在一片漆黑中屏息凝神，放任幻阵连通了自己的神识。神识被外物接触感觉不太好受，楚纵强压着因此产生的排斥之感，强迫自己忽略不适，努力让神识放弃抵抗，放任着幻阵的侵袭。

        被幻阵影响的感觉逐渐加强，楚纵只觉神识一阵阵波动，心神难以自抑地恍惚，如果此时他不是闭着眼睛就能发现，原本一片漆黑的周遭随着自己接纳幻一阵阵扭曲，无数破碎的景象不断重构重组，快的甚至让人不能捕捉分毫。

        周遭景物渐渐稳定，不断重构的景物拼出了一片模糊的画面，仿佛有雾气覆盖其上，难以辨认。

        神识的排斥感渐渐消退，楚纵心弦微松，知道是试炼幻境已成，便收敛气息结束打坐，缓缓睁眼。

        在他抬眸的瞬间，雾气顿消，连绵群山映入眼帘，巍峨的扇门扑进视野，楚纵的心仿佛被什么种种叩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幻境顿时地动山摇，刚刚只不过清晰了一瞬的景象被刺眼的白光包裹，再难看清。

        楚纵脑中嗡鸣，心头却好像有什么执念逼迫着他死命睁着眼往白光处窥探，神识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铺天盖地涌向白光深处，楚纵眼中被白光刺激的布满了红丝，泪水充盈在眼眶周围试图为眼睛缓解这要命的压力。他的身体被无形的气流牢牢束缚，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那扇门片刻。

        与此同时，各位长老手中的观界镜刚刚开启，各个弟子幻境试炼的景象还没来得及展示，观界镜就突如其来地自行颤抖起来，本该逐渐清晰的景象一阵阵扭曲，镜面显现出丝丝裂纹。不过片刻，各处的观界镜竟同时发出一声脆响，齐齐碎裂，甚至有诡异的气流溢出在殿中盘旋。

        青衡殿中，本来漫不经心地召小侍拿来观界镜的长老风源，刚伸手掂起了观界镜，灵镜就在手中碎成了一堆碎片，一块碎片被气流裹挟着斜飞而出，划伤了他手指。

        小侍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告罪请罚。

        风源却没分给他一丝一毫的视线，依旧兀自盯着手中的碎片，良久，才抬手抹了一下被划伤手指溢出的献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

        归玄门掌门的成洛殿中，一角的声响惊动了正和自己弟子说话的掌门穆淳。

        秦绍之顺着声响望去，大吃一惊，“那是观界镜？”

        连忙走过去的秦绍之抬手捡起一片碎片，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置信一般，起身递给了穆淳，“师父，观界镜怎么会碎？”

        穆淳从窗外收回视线，脸色很不好看，在秦绍之手上的碎片上扫了一眼，向一旁的小侍吩咐，“用玉牌给所有还能联系上的弟子发灵信，让他们尽快出来，然后让关唯整理一份这次参加拜师选拔，进入了小灵境的弟子名单递给我。”

        秦绍之看着穆淳的脸色，惊疑不定，“事情很严重吗师父？”

        穆淳的视线在触及秦绍之时柔和了许多，但依旧是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只说了句，“无事，交给门内长老就行。”

        穆淳没了再留他说话的心思，本想抬手示意他先离开，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来什么一样，“你举荐的那个弟子此时也进了小灵境？”

        “他……”秦绍之想了想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的虞泫，此时进入小灵境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要截止了，“应该也已经进去了。”

        穆淳点了点头，“那你也去主殿看看，你们既然相熟，也该关心一下他有没有受伤，要是他没出来……速来报我。”

        ……

        虞泫看着面前挡路的人，正中央的人甚至趾高气扬到搬了一张长椅躺着，不屑的向他笑望过来。

        “呦，这就是我那天才小师弟举荐的人、才？”韦霄将尾音咬的阴阳怪气，满含嘲讽地扫来一眼，“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呐。多好玩啊，现在才发现被骗了？进入试炼的时间可是快截止了呢。”

        虞泫的手暗自收紧，眸光晦暗，一动不动地落在面前人的身上。

        他从成洛殿出来后，拿了掌门印信，得了提交试炼的机会，准备依照秦绍之所言去提交月灵草。可是他两辈子这是第一次来归玄门，并不清楚理事堂的位置，于是像玉成峰的弟子打听，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问了几个不同的弟子。在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时，他才放心前往。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人骗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理事堂，而是归玄门主峰上不知道关什么的禁地，若不是他神识过人，早早感受到了高阶灵兽的气息，在没进入禁地地界时就止步，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事有轻重缓急，他急于参加试炼，本没想立刻回去找人寻仇，只想尽快再找人问路前去参加试炼，没想到刚从禁地外绕出来，就看见了挡在面前的这群人。为首的那人姿态慵懒，轻佻至极，真是令人生厌。

        虞泫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修为，金丹中期，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大境界。

        实力上的差距犹如鸿沟，哪怕他神识再过人，能用威压干扰他的战力，金丹中期对他来说依旧遥不可及，更别说周围其他的修士。这六七个人，没有一个低于心动巅峰。

        虞泫冷笑。

        没想到他这辈子都换了宗门了，还是免不了劳人如此兴师动众。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了。

        虞泫口中默念，暗中凝神，调动神识，不动声色地利用韦霄他们身边脚下的石子，在地上画了一个极浅的灵阵。

        灵阵落成，虞泫眸色狠利，似笑非笑地朝他们望了一眼，转身朝禁地跑去。

        暗中画就的奇怪符文悄无声息地闪过一道微弱白光，迅速黯淡，无人察觉。

        韦霄拍着扶手倏然坐起，不敢置信地冲着身边其他的弟子问，“他跑回禁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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