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柳棉哈哈笑起来,箬竹也拿这活宝没法子。若沈公子和王夫人一样不争不吵独自一旁快活也好,偏偏缠着王爷四处跑。两人身旁跟着几个家仆,个个手里也拿着几个灯笼,看样子一时也不打算走。
柳棉好奇,走过去看了几个花灯,别说那些文文绕绕的谜题,就连字也看不懂,感觉有些失落。
箬竹好心跟他读了一个,柳棉羞悔摇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
看着贺毅两人三语几句又拿了一个大花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箬竹看穿柳棉的小心思,稍稍安慰一旁拿着串子的柳棉道:"王爷喜静,还是公子您安静些好。"
柳棉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落寞:"但如果我是王爷,我也喜欢个热闹聪明的。"
一说完,又想到自己已经不是那人的心上人。看着街上成双成队的男男女女,眼珠子映着一片灯火,闪烁不明。
他也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只是他喜欢这种能和自己并肩而走,有共同话题的人。他和贺毅还是太远,所以他回来后后悔了。柳棉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一时不知要做什么。
箬竹没来接下句,金宝便过来献宝似的夸鸡肉串最好吃,要给箬竹试试。箬竹平日是不会在王爷面前吃进食,现在板着脸吃了一串子,不敢在王爷面前太放肆。
金宝乐呵呵的,忽然眼前一毫,对着箬竹道:"糖葫芦!"
箬竹像个寻常人的父亲,在银袋掏了些碎银给金宝,没好气地说:"就知你这小子没安好心。给公子也买一串吧。"
虽然一串糖葫芦不值什么钱,但箬竹也想还柳棉一个人情。以金宝不定心性的样子,幸好出了宫,不然十条命也没了。柳棉对金宝也是真心善意,即使是宫内宫外也算是一等好的主子。
也不知是出于对同是下人出身的柳棉感到婉惜,还是见过太多宫内的勾心斗角,一时有些感慨。想到这箬竹的脸难得没那么僵谨,笑道:"公子见笑了。"
柳棉看着金宝庆高采烈拿两串大红葫芦回来,脸上还带着烧烤摊的热气说道:"公子,我特意挑了两串大的,保证甜。"
柳棉接过金宝手中的一串,心里热呼呼的。小口小口地舔着外面的糖衣。
琴丝见着,嘴也有些馋,凑过来问道:"我能尝一口吗?"
箬竹轻咳了一声,说道:"你还真不怕王爷了?"
琴丝心里不快,最后还是自掏钱袋买了一串。
琴丝咬了两颗,便觉得太甜腻,扔了又觉可惜,又给了柳棉。
柳棉也不嫌弃,一手一串咬得不亦乐乎。
贺毅和沈青玉两人赢了十多个花灯回来,塞得下人满满两手,贺毅也嫌费事,说道:"你们每人挑一个,拿着。"
王夫人自觉拿了个不大不小,看着温文精巧的八面水仙灯。柳棉手上还拿着两串糖葫芦,他吃得慢,一串也没吃完。他挑了个最普通的红纸球灯,上面只写了几个金色题字,也不知什么意思。
但柳棉觉得这灯轻小,一路拿着也不累。毕竟若之后遇上好玩的东西,拿着也不方便。
贺毅见他挑了满街也是的式样,心里有些不悦:"挑多一个。"
柳棉不敢哼声,又挑了一个绣球红灯笼。贺毅还是不满,又道:"挑多个大的。"
柳棉仍是乖巧挑了个大的,贺毅又道:"再挑。"
柳棉不知自己选错了什么,心里害怕一会越拿越多,左右犹豫,生怕一会拿不好花灯上的烛火都烧了自己。他瞟了眼箬竹公公和琴丝想求帮助,但两人没什么表神回望自己,表示也不知道。
柳棉觉得这哑谜比花灯还难,最终还是学着王夫人挑了个八面纸灯,只是上面的图样是百乌迎春图。这次那人没有再挑刺,柳棉松了口气,一手拿着两串糖葫芦,一手拿着两个花灯。还有最先挑的两个花灯放在金宝手中。
柳棉心里有些不悦,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在旁经过。那便是自己当日在茶楼遇过的江南首富幺子苏恒,柳棉还以为没机会再见到这人。一时情急说道:"苏大哥。"
苏恒被喊住那时也认出那日一品尚的桂花糕小公子。他笑道:"没想到在这重遇了,我们还挺有缘份的。"
其实那日苏恒回去想着"桂花糕"小公子或许想找他了,又或许饿子跑去一品尚找他。他自个儿天天在茶楼等了一个月,愣是没等到那人的消息,只好悻悻作罢。
"我先,把那十文还你。"柳棉还记得那十文公,也想把欠债了结。不然不安心。
但一摸自己的钱袋,发现不见了。他马上想到可能是被人顺手摸去,但又想到琴丝在的话,定会发现。最后大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掉了。
柳棉这时有些惭愧,明明这次有钱了,却也没还上:"对不起,我钱袋掉了。"
苏恒也不在意,说道:"要不请我吃串糖葫芦。"
他见柳棉拿着两串糖葫芦,心也不想对方不好受,节日市里的糖葫芦正好十来文钱一串。
"我……舔过了。"柳棉是先咬琴丝给他那串,想着先吃完一串手上不用拿两串。结果半天下来,两串也没吃完。
"那就可惜了。"苏恒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换了个折衷的做法:"我今日还没得着,那能否能送我一个花灯?"
柳棉看见苏恒这债主什么也没买,自己一个欠债的还大摇大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问道:"嗯,送你。"
柳棉连忙把手上看起来比较贵的八面玲珑笼递给对方。
苏恒看了看柳棉手上的花灯笑道:"这个太漂亮了,你拿着就好,十文钱可换不着。"
苏恒想着这小公子生得漂亮,拿着灯在街上也俊俏。柳棉也不推脱,想起贺毅死活逼自己拿下的,也实在不好随意送人,便让苏恒挑了一个。
苏恒挑了他最喜选的小红球花灯,说道:"这种灯笼在我家乡很常见。"
一旁的贺毅忍不住瞪着两人一眼,吩咐箬竹说:"去用膳。"
柳棉心里一噔,心虚地跟苏恒说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一进茶楼包间,柳棉有些后怕,连忙把剩下的糖葫芦塞进口里。
沈青玉坐在贺毅身旁,称赞道:"阿毅好厉害。大半的花灯都是你猜中的。"
贺毅听了,置气地想,还都是些款式最漂亮的,偏偏那人左挑右挑硬一个也挑不中。该罚了。
一行人坐在二楼向街的雅间,贺毅坐在那望着街下一片繁荣闷声直喝酒,沈青玉说什么也只嗯声回答。柳棉看着贺毅心情不好,偷偷想着那人不跟自己说话,也是好事。
茶楼的小厮端了五盘桂花糕给他面前,贺毅说道:"吃完它。"
虽然没说是谁,但各人心照不宣。柳棉看着眼前五盘桂花糕,每盘三件,虽然一小口一个,但一顿下来也不少。
刚吃了一堆肉串和零嘴,现在柳棉也六七成饱了,又不敢反抗,只能动筷小口小口吞着。吃到两小口就喝小杯清酒解腻。
柳棉不敢哼声,看着一众人喊了一堆菜,自己连一半也没吃完,嘴巴有些挂不住。
但贺毅也没动筷,只闷声喝酒。偶尔他抬头时看见那人看着自己,柳棉继低头苦吃。
吃完时说,柳棉觉得自己嘴里都是一个味,恶心得很。
局后又被拉出坐船游湖。竹箬一早打点了船家,拿了两艘小船。一行十几人被分成两批,沈青玉也自觉拉着贺毅上了其中一艘,箬竹跟琴丝自是跟着王爷,还有沈青玉的贴身小厮,一艘下来也满人了。柳棉和王夫人坐在一起,两个平日河水不犯井水,现在安静得有些尴尬。
柳棉喝了酒,现在头有些重。看着王文婷阴柔漂亮的脸蛋,想到那人也进府六年了,由一个青春小丫头长成现在的大美女。柳棉想,虽然不知她是为何原因被关了六年,但一直也不能出府,应该很难过吧。
柳棉看着湖水上映着圆月,还有星星灯火,很是漂亮。情不自禁伸手向湖里一捉。感到手上冰冰凉凉,顿时身上的热气也散了不少。
王文婷见他样子似乎有些蒙懂,问道:"你晕船了?"
他轻声道:"我第一坐船呢,不知道……一摇一摇的。"
王文婷也不管他是醉了还是晕船,怕他有危险,喊着金宝把人扶好。
柳棉反应开始慢下来,肚子饱得顶上了喉结那里。有些想吐又吐不出,只能撸起袖子用手打水,让自己舒服些。
船家缓缓撑往湖中,柳棉看着湖光粼粼,闹市的声音也渐渐轻下去,安静得只剩下船桨划过水面的声音。
柳棉侧头看着水里的倒影,嘴里叨叨念着:"不吃桂花糕了,饱了。"
王文婷自己也算是美人,但看着他犯困的模样也觉得可爱,那张软糯糯的脸让人想戳一戳。
"王爷看来是要留下你了。"王文婷有些触感伤情,想起那时自己刚被带进府时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年日如梭,一眨眼就六年了。
"不要。"柳棉靠着船上的字段说道。金宝扶着他,看着他迷迷茫茫,对答有些慢缓,应也是醉了。
王文婷为捉弄他也昧着良心说道:"为什么不要啊?我们王爷多好啊,有钱又帅。"
柳棉半睁着眼诚实回答:"他,又不喜欢我……"
王文婷以为听他人会说贺毅的坏话,没想到醉成这样还正经八百地答着。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你们公子喜欢王爷?"
金宝不敢多嘴,公子平日下来就是傻愣愣的样子,但一年下来受了不少苦,也不知心死透没。但他要真乱说话,可能会给公子添麻烦。毕竟王爷这座金佛不好服伺,听了几句闲聊又要下罚。
金宝只答了句:"不知道。"
王文婷看样子贺毅也没少折磨人,想不到还有人会喜欢上那男人,觉得有些讽刺。
"你别喜欢他。"王文婷好心说。
"为什么?"柳棉反应缓慢,一字一口吐出来,没了平日的胆怯和灵活,多了几分乖巧。
"他不好。"王文婷避重就轻,也没说什哪里不好。
"哦。"柳棉听着,乖巧地点点头,又说:"秦太医也说他不好。梁叔也说了……每个人都说他坏。"
王文婷笑着:"那可不止这么少。"不仅全府上下,甚至连京城上流和权贵也知道贺毅名声不好。
"那,他好可怜。"柳棉嗯嗯几句道。
"是的,挺可怜。"王文婷收起笑容重复着。
"您,不喜欢王爷吗?"柳棉歪了歪脑袋又问,这是贺毅第一个妾氏,也是唯一一个留在王府六年的人。
王文婷摇头说:"不喜欢,但也不恨。"
"哦,我也是。"柳棉脑子转不过来,像证明自己的话特意加了句,"他打了我好多板子。"
"他还心眼小,常欺负人。"柳棉委屈说着。
"他又喜欢上别人了。"他坐在船上,胃里那股又甜又腻的感觉又涌上来,加着酒味让他恶心,伸头向外想吐。
金宝贴上前,但看着一个比一个手瓜小,王文婷怕真有意外,喊道"你小心。"
金宝一手把人抱在忙里,王文婷正喊了多一个小厮帮忙扶着。只见贺毅纵身一跃,由前面的船只跳过,把醉熏熏的那人拉在怀里,笑道:"一直说着孤的坏话,挺有趣的。"
王文婷不甘示弱侧头一笑,装作是无辜说:"没有啊。难不成王爷用内力偷听到什么了?"
贺毅没多回应。把柳棉一抄,端在怀里。柳棉似乎也是醉得七八成,也没反抗,乖乖地靠在那人肩膀一声不响,似乎睡了。
"上岸吧。"贺毅吩咐道,原先的小船也跟着在他们后面。
王文婷不说话,和贺毅互不打扰,像两个同渡的陌生人一样。
贺毅把人拎上马上,准备打道回府。坐在他怀里那人被抱得有些热,动来动去想挣开他怀抱。
"不想在车上办了你,就乖点。"贺毅捏了捏那人的脸蛋,抱着他后脑靠在自己肩上。
似乎被痛醒了几分,柳棉低声推了几下说:"王,王爷……"
贺毅见不他这模样,心烦的事一桩接一桩,最难缠的要说是和尹的婚事。本想晾着小东西几日,再作打算,但现在他也忍不住捉着对方按头吻下去,缠绵几番松开时又有些后悔。
贺毅压下声音说:"辣,不是说了不许再吃辣了吗?"
贺毅又吻了吻那人,柳棉嘴里都是桂花和酒味,又甜又香,只是自己压不下面子说句甜话。
柳棉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做梦,还没想明白那人为什么会忽然吻自己,一听辣字,就想起那人平日这不吃那不吃,害怕应道:"王爷……别,我吃了屁鸡股,一阵肉臊味。"
他害怕贺毅吃出了什么味道,脑海忽然出现五盘鸡屁股来罚他。
"吃,吃不下了。"柳棉喝了酒,声音有些沙哑,像哭过样,听得贺毅里又痒又软。
"呃……"抵不住想象中那五盘鸡屁股的油腻味,他终于控制不住呕心感,反馈到作佣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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