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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与虎谋皮。

        柳棉不记得从哪听过得这词,或者是本能地把贺毅视作了比豺狼还凶残的野兽。

        贺毅冷笑,把人拉进房里按在桌子上,大力撕拉着他的衣服。站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小霖儿也有些后怕,这王爷确实不是善碴,喜欢拿烛台捅他也算了,总黑着脸捏他打他,现在还拉多一个人。

        但无论银子太香扑扑,他故作风骚说道:"王爷,三个人玩起来花样更多啊。"

        柳棉一听到脸色也白了,两个人以前多胡来是误以为心意相通。现在他恨透贺毅,还要加多一个不认识的。

        他看向贺毅,但那变态很是享受的样子,手上扒他的衣服也没停下。大门打得开开,柳棉还瞄到门外尽量想装作不存在的山青姑姑。

        贺毅失笑,脸上的冷厉也退了些,像找对手的破绽:"求孤。求孤让他滚出去。"

        柳棉觉得这人明面上是个大王爷,私底下只是个丧尽天良的暴匪。为什么自己一个月下来才发觉,他不想认输,他若是真的撑过两年就带着小姐逃出去。

        许久后他想起,他才觉得今日的想法可笑得很。当日那种倔得自以为能和主子对衡的脾气,可能是因为自己眼尖地比贺毅先看出些端倪。他确实在赌,拿自己的命和王爷仅有的一点仁慈,或是对自己的与众不同对赌。

        [欠着欠着]

        贺毅真的觉得,这个人很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投放最大的努力,前所未有的执着还是得不到那人的全部。

        小霖儿在旁干站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只好上前做回老本行的事。他一走过来,柳棉眼泪直掉,贺毅反倒心情更复杂。

        贺毅想,只要等到柳棉下一刻钟开口求他就好了。求自己待他好待他温柔。不同别人,别人痛苦求饶的嘴脸只令他觉得可笑,但唯柳棉,他不想他求自己放过。

        他想小家伙求他喜欢他宠爱他。像那个夜晚一样……

        贺毅浅笑,在柳棉眼中更可怕了。

        贺毅捏了捏他的脸,耐心地还在等,在他耳边低语:"孤可真心善。"

        [欠着欠着]

        小霖儿虽然一直出来卖,但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他见王爷身下那人双拳紧握,下秒不是要挥拳逃开,就是咬舌自尽的样子。他想到那时的自己,出于不忍挑了挑兰花指在贺毅身上四处游走:"王爷,您怎么都不理理奴家了?"

        柳棉更是抗拒。

        贺毅无视小霖儿的挑逗,说道:"你也不想失信孤,对不?"

        小霖儿风花情场呆久了,隐隐听出些猫腻来。他倒是聪明,装假不知道,想要不触及太多。这位王爷也不是好伺候的主儿,他一肚坏水盘自着哪天反水了能样保命。

        最先打破这局的是山青,山青跟箬竹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比府里的人更要了解贺毅多些。但要说熟悉也说不上,只是比旁人更了解王爷身边的事。

        "王爷,公子还有伤在身,秦太医吩咐过近日还望王爷手下留情。"

        要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在贺毅面前大声说两句话,只剩秦国河。虽然现在又多了个自身难保的柳棉。

        柳棉对贺毅,不能说上是普遍认为的喜欢,但却是个特别的存在。至少十年来,山青还真不曾见过王爷要救哪个人。

        贺毅停下手中动作,认真向柳棉保证:"孤这次不弄死你。"

        柳棉听了有些魔怔,又觉好笑。贺毅骂着让小霖儿滚出去,小霖儿还挺乐意的,不想走今晚这消浑水。他看见门外那个上了年纪的婢女,啧啧发笑,眼角满是风情说了句风凉话:"这人今晚是好受的啰。"

        说完,他正想拍拍屁股走两步才发觉他已经被王爷硬赎了身,气极说道:"你们拿了奴家的床干苟合的事,叫奴家今晚睡哪儿?"

        屋门被强锁着,上面还缺了一大块,小霖儿也不敢敲问,指着山青呼唤:"你丫给奴家换张床也好。"

        山青没有心情理会那小倌,盯着他说不出话。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她还真想骂骂这家伙。

        "哎呀,你又帮不了他。瞪奴家干嘛。"小霖儿自觉无趣,迈开步子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呆一晚上。

        山青见他离开,只能站在屋外为柳棉祈福。她倒不是多喜欢柳棉,而是依王爷越来越反复无常的性子,要是又把人弄半死,受罪的只是他们下人。

        屋内被扒得清光的柳棉不愿顺从,怕反真激怒王爷,又拿小姐和自己出气。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道:"王爷,这世上还有王法的……"

        贺毅钳着他的脖子说:"孤就是要反了那王法!"

        柳柳喉咙极痛,话也吐不出。

        "那狗屁东西算什么。"

        [欠着欠着]

        贺毅草草泄过一次就放开了柳棉。

        他开始不了解眼前这人,明明之前笨得要死,什么也不会。但现在他觉得小东西有些太聪明,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也对,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他呵呵笑了一声,眼里完全没有暖意。

        [欠着欠着]

        明明同是男子,却流着别人的东西。

        贺毅看着他的背影,自己想跟过去,走了两步脚越来越重,像灌了铅提不起。

        他不知为何明明自己一直站在最高的地方,现在却有些心虚狼狈。这一夜贺毅睡得很差,辗转反侧,不时伸向一旁那里想摸到某个人的温度和身形。

        他忽然想起那次,自己把人逼到床边时,那人吓得不住往自己身上黏,捞回来后还不可怜兮兮的样子。好笑又遥远。

        转眼间那双清澈双辜的眼睛,变成了怨恨愤懑……脑的那张脸苍白无比,嘟起的软红小嘴忽然也没了血气,弱如浮丝慢慢吐了一句:"回不去了。"

        贺毅木着脸,眼睁睁直到天快亮之时。

        他起身穿起那人拿错剩下的亵衣,在他院子的梧桐树上稍稍挂了件饰物。空中响着"叮叮"的碰撞声,他摸了摸上面的玉佩。他记得每一个玉佩送出的日子,树上还并着刚刚冒出的绿芽。只有一丁点,不细看也发觉不了。

        贺毅轻轻推开那人的房门,发现内面被闩上,只能默默回去。

        衣服真窄,捆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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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王府中有些说不出的改变。王府里的人只敢私下非议,但谁也不敢明说。

        首先是这座大府的主人,安王贺毅没再到步锦玉阁,反而天天黏着那新赎回来的小倌儿小霖儿。

        说小霖儿受宠,但王爷在他面前也整天冷着脸,从没好脸色,说不宠,可夜里那人房中总不断传来哼哼唧唧"相公,喔,相公"的声音。淫语浪声一波比一波大,站十尺外也听得山青老脸红了,也没见过哪人能这样放浪。

        其次,是先前受宠,后来又弄了一大场闹剧的柳棉,锦玉公子。可惜现在没人再这样喊他。柳棉除了养身子的药,定时送上的补品一概不喝,饿了只去厨房拿些冷粥剩菜,渴了也只喝凉水,每天一到卯辰就醒来到府里找事做,像他所说的,劈柴浣衣挑水喂马剪草什么也去做。差不多到亥时才回房休息。

        金宝示意过箬竹,希望向敲打敲打王爷的意思。

        可贺毅对这事一直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夹在中间的箬竹只回复他说:"你就是伺候公子穿衣洗涑的人,做好本份。至于公子爱干什么要干什么,你就别管别理。"

        金宝默默记下,遵着这句做事,生怕又惹事。

        另外头大还有胡总管,平日里被王爷杖了的人多半赶出去府,也没多大的后续。留下的也自是继续做原本的活计。

        可柳棉那人身份有些尴尬,却生怕自己贪吃懒做一样,一个人非要干三个人的事。做完手上事就接着问人拿工做,几天下来大家也习惯了,尽管吩咐他在厨房或天井附近做些杂活,生怕那人被王爷见了又被打个半死。

        原本府里的人对这人没什么脸色,现在更是绕着他走,无非是怕惹锅上身。王爷喜欢,人就是金玉造的,王爷不喜欢,就是地底泥了。但谁人能说准王爷哪日喜欢,哪日不喜欢呢?他们一伙大概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至刚嫁过来的楚家小姐,就是现在的楚氏夫人,搬去了王妾那边的偏房。正被好吃好做的养着,弹琴作画任她去。而且发生了这么大事,王爷却下了死口不许外传。

        门外出了一句闲话,就是泼出去收不回的水,受罚的自是全府,所以王爷的不许就是不许。不是不许哪个人传出去,而是任何人都要看防着,大嘴子的﹑能上街做事的还得特别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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