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合适的工具
杭城
按照惯例，很多公司在年底举办不同形式的答谢会，尤其是大公司或大企业。这种回馈活动一般以公司为主，向各个下属公司或与之相关联的各方进行的一种奖励形式的聚会。也是感谢和表彰公司各个部门和员工的业绩和表现的一个大型吃喝玩乐的聚会。
冯氏企业在杭城市内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的答谢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白家作为冯氏的合作伙伴，更是亲家，所以是应邀嘉宾中的重要一家。冯家只有女儿两个，白牧月作为冯家的女婿便是半个儿子，所以他早早就陪着冯碧玉以及她的家人们在酒店里忙碌着。虽然会场内有各种的帮手，酒店的餐厅经理亲自带着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整场走动，将餐饮酒水和接待方面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会议的主持有冯氏的人事部和办公室两个部门的共同协作，也不需要他们这些主人多费心。所以，他们主要是陪同重要的宾客，将现场氛围维持好即可。
冯家的两姐妹都经过了精心打扮，一款修身的红色长旗袍将冯碧玉修饰得温婉动人，特别是半镂空的前胸和中短袖子采用了金色的丝线刺绣，给她增添了几分贵气。她的姐姐冯喜莹穿的是香槟金的同款旗袍，她的体型稍微瘦小一点，但气质丝毫不比妹妹差。
冯碧玉的视线不时落在站在宾客之间笑容可掬的丈夫的身上。白牧月穿着简单的深蓝毛呢西裤，上面是乳白色的丝绸衬衫，一条镶嵌着金丝的枣红色领带倒是十分讨喜地呼应了她的红旗袍。
白牧月的气质出众，哪怕是简单的衣衫都能让他穿出了行走的衣架子的挺拔。冯碧玉想到更多的是他衣衫里面的健康结实的身体，而想到这点，不禁让她想到了前几天她在浴室里主动求欢被他拒绝的情形：
那晚他从云栖竹径里找到白染回到家后就泡到了浴缸里。她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热姜汤和一些晚餐上了楼。白牧月见到她推门进来，脸上顿时有点不悦，但依然接过她手里的热姜汤喝了两口便让她离开。
冯碧玉出了浴室将碗放到梳妆柜上，想了想便脱去了外衣，穿着内衣裤重新进入了浴室。
她不顾他惊讶的表情，轻轻坐到浴缸上，将旁边的海藻刷拿在手里，轻轻地说：“我帮你刷背吧。”
“不用了，我想多泡一会。”白牧月扭过身去背对着她。
冯碧玉笑了笑，将海藻刷沾了些泡沫，一边往他的背上轻轻地擦拭着，一边跨入浴缸：“以前你工作累了，我也给你刷背。怎么你今天你好像有点害羞了？”
他沉默着，坐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的。冯碧玉用手抚摸着他的背，慢慢地将身体贴了上去轻声道：“老公，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她说着，双手慢慢地游走到了他的前胸，一点一点地抚摸着他的胸肌。白牧月握住她的双手，回过头来看到水雾缭绕中冯碧玉微微泛红的脸庞和她眼里燃烧着的欲望。
她望着他，不禁慢慢地倾过身体去要亲吻他的嘴唇。白牧月急忙扭过头去，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我累了。”白牧月松开她的手，表情淡然地说，“改天再说吧。”
他说完就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泡入了泡沫中，并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挂着尴尬和不解，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庞好一会才悻悻地用浴袍将自己包好，走出了浴室······
“你今晚已经看他看了无数回了。”冯喜莹打趣的声音轻轻地传入冯碧玉的耳际，“你不会是结婚三年了才对自己的老公情有独钟吧？”
冯碧玉闻言，回过头来看了看姐姐，眉头之间带着一点忧虑：“姐，我觉得他最近好像变了。”
“变了？你的意思是他外面有人了？这不可能吧？他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呐。”
“我不知道。”冯碧玉低下头，轻声解释道，“自从我做完手术，我就感到我们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他还是和以前那样，但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他再也没碰过我了，就算我暗示过，他好像也没什么兴趣。”
“哦，原来你是求欲不满。”冯喜莹轻轻笑了，又小声道，“你呀，不要胡思乱想的了。你做完手术也不过三十几天，他应该是害怕伤害到你吧？而且我听说，男人也有兴趣索然的时候的。你过一阵子再试试，肯定没问题的了。”
“但愿如此吧。”冯碧玉闷闷地说着，看到前方来了人便挽上姐姐的胳膊，带着笑容迎接上去。
白凤栖带着两个儿子和白染一起进入了会场。白染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落地长裙，轻纱的材质将她妙曼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的飘逸。一字肩的纯黑色从上身放射性地延伸到大腿的位置，如同泼墨般的黑白两色相交，给人一种山水画的清新。更和她那又直又黑的及肩的头发一起，完美地呈现着她清婉动人的气质。
一番寒暄过后，白家人被安排到了前面的贵宾席上，晚会开始了。人们被场内兴高采烈的气氛感染，聊的聊，碰杯的碰杯。有交头接耳的，也有高声喧闹的，一时间是欢声笑语不断，高潮迭起。
白染被白星灿拉到了门口，她不解地小声问：“你干嘛呀？”
“陪我去一个地方。”白星灿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浑身洋溢着光彩。他今晚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胸前系的是一条深粉色的领带。他们站在一起倒有几分情侣装的感觉。
“为什么？”自从在竹林里看到白星灿的样子，白染对他近距离的接触倒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这么神神秘秘又十分着急的样子，该不会是拿自己作借口出去会他的情人吧？
她在美国生活了十年，对于不同性取向的人和事持的是不批判的平和心态。毕竟这样的人不少，她在高中就见过几对同性恋人在公共场合里招摇过市的。到了大学，她的班上也有这样的人，和刘小雅玩得好的一个白人女孩就是女同。后来知道她没有这份心就“移情别恋”了。国内的闺蜜和死党们可以亲密到同穿一条裤子，同性朋友好到勾肩搭背的也不怕被误解。西方人的想法却有所不同，同性之间过于亲近的话容易有嫌疑。
白星灿狡诘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看向他们的目光。他又上前了一步搂住了她的肩膀，小声说：“我们出去约会。”
“我不去。”白染轻轻地挣扎着。她看到了白凤栖头投过来的目光，也看见了冯碧玉身边站着的白牧月的眼睛。
“为什么不去？”
“不想去。”
“和我去约会，不比闷在这里好吗？”白星灿拿起她的手，在手里玩弄了一番，轻声，“我带你上天台看杭城的夜景。你一定还没有见过的。”
“我不想做电灯泡。”白染收回了手，转身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因为他们的亲密动作已经引起了不少好事者的观望了。虽然她和白星灿是兄妹的关系，但圈内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星灿一把拉住她，将她锁在臂弯里，有点不解地问她。他的眼里还带着一点慌张。
白染看着他，略作沉吟后轻声道：“你不知道我那天也在云栖竹径的景区吧？”
“云栖······”白星灿嘴里重复着她提到的地名，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他不禁捏紧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才沉声地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并转头看了看四周，掩饰不住眼里的一丝慌乱。他那天看到的景区四周是无人的，怎么就那么巧地被她撞见了他们的牵手呢？
白染听了，不禁对他笑了一下，反问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白星灿一听白染这话的语气，心里反而镇定下来了：“所以你是不怕我了？”
白染摇摇头，没有作答。
白星灿的心底涌上一种烦躁。这一种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窥见的惊慌，也给了他束手无策的无力感。他不禁搂住了白染的腰，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地说：“这样更好，我就不需要假装很喜欢你的样子了。”
“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白星灿带着轻微的酒气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飘飞，让她感到耳朵发痒，浑身不自在。
“所以你是最合适的工具。”
白染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更是生气，不禁用双手撑到他的胸口，使劲地想要推开他。白星灿反而握住她的双手，再次轻声地说：“你看来是没有合作的想法了哦？”
白染挣扎不掉他的手掌，于是在长裙底下抬脚踢了他一下。白星灿被她的鞋尖踢痛了，忍不住呲了呲牙。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并给人一种嬉皮笑脸的感觉。他松开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我去和大哥聊聊，说不定他对那个纸条上的内容感兴趣。”
白染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爸喜欢用毛笔写字，墨水的吸力好，遇水也不化。”白星灿补充着，“质量真是杠杠的。”
他说完，笑吟吟地转身要朝会场的外面走。白染愣了一下，不禁转身追了上去。
白星灿停下来，歪着头看着她：“你这是要和我出去约会？”
白染点点头，同时警告道：“不许你······”
“还有吗？”白星灿打断她的话，将靠近她的一边胳膊弓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白染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缓了一口气才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他这才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伸手去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同时调侃道：“这才够诚意嘛，我亲爱的妹妹。”
白染生气地打掉他的手，义正言辞地警告：“白星灿，不要得寸进尺！”
“你要开始习惯我们的关系，以后秀恩爱的机会还很多呢。”白星灿不以为然地说着，将她带往电梯的方向去。
“他们这是？”冯碧玉看着他们携手离场的背影，不禁纳闷地问了一句。她的这个小叔子行为怪异，不太近女色，反而喜欢独自一个人喝闷酒。她还以为他可能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又或者他是根本不喜欢女孩子。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和白染纠缠上了？不过也难怪，白染年轻漂亮而且在国外渡过金，他为她动了凡心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就白染那样的身份背景，他们会得到白家的认可和接纳吗？
白牧月听了，默默地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心里有种被石头压得气息不顺的感觉。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白染的目标真的是白星灿。她这次回来不过几天时间，竟在这样的一个公共场合里和他卿卿我我。两个人还穿了白色系列的礼服，算是告示吗？那天的他觉得她是雪中怒放的山茶花，他应该才是被冻傻了的那个人。
她还真的是迫不及待！白牧月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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