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祝棠走的干脆利落。
秦晚被“重新开始”几个字震的不轻，根本来不及反驳。
不行，她得好好理理。
不对劲儿啊，不止是秦向阳不对，祝棠，赵明熙，都不对劲儿。
唯一称得上一目了然的只有左茵那姑娘。
大大咧咧，对秦向阳亲自招的人莫名信任，工作近三年频繁接触祝棠，却根本不关注祝棠和老板什么关系。
看着傻白甜，但分寸感敏锐，心肠也好。
是那种，过去她暗访时，会重点攻破的角色。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她去买雪糕，不知情拿了个天价雪糕，理货员小姑娘悄悄摇头示意不要买。
小姑娘是好心的。
但她也不会一一指出哪些不能买，除非她想被开除。
顶多就是在你拿的时候暗示你一下。
左茵就是这种。
祝棠……按道理她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
昨天异常亲热，今天就推心置腹。
正常人际交往会是这样的吗？
就算如她说的，她知道过去秦向阳喜欢她，但六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她怎么就能确定，她不是一个贪慕拜金的人？
按照秦向阳如今的身家地位，想必要接近他的，趋之若鹜。
还有，直接盖章他们“重新开始”……
很无语好吧？
她一个，赵明熙赵哥一个，这两人明晃晃的要把秦向阳塞给她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线索太少，她想不通。
秦晚沉默。
淦啊，她才到b市几天，这是进了悬疑剧片场了吗？
现在问题回来了，她到底该怎么做？
祝棠来的匆匆，除了咖啡沾了沾唇，点的甜点一口没动。
秦晚拿着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
甜腻的味道充斥味蕾。
周围一桌桌都是三两相聚的女孩子，她们兴致勃勃的拍照。
桃红，天蓝的发色在这里也不会扎眼，有人甚至穿着洛丽塔风格的盛装，各个少女心爆棚。
可惜，她的少女心今天被摔了个两半。
昨天她还拿秦向阳当正常人，谁知道今天怎么就变脸了，还有点变态那种。
这让她根本攻略不下去好吧。
她承认，她喜欢的是过去的秦向阳，记忆中那个如烈阳一样的男孩。
今天见到的这个有点“人渣变态”味儿的，她只想躲的远远的。
但……如果秦向阳这些年的变化都是因为当年那场车祸，过去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现在知道了，她还对变成如此的秦向阳置之不理，未免太无情了。
当年他救了她。
失忆不是他本愿，头疼变态了也不是。
就在秦晚这边表情空白的琢磨着（发呆），一道喊声唤回了她的神志。
“嗯？秦晚？是秦晚吧，你什么时候来b市了？”
只见一手拿自拍杆，用手机直播的女生正冲她打招呼。
秦晚回过神，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余光中瞥见手机屏幕密密麻麻有留言刷过。
来人看到秦晚的动作，又看了眼手机，她转了个方向冲手机摄像头一边说话一边挥手，“呀，本来今天想给大家直播探店的。没想到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啊。各位粉丝朋友们，对不住，我先叙叙旧。嗯？有说找漂亮小姐姐一起直播？这位粉丝，你眼睛真厉害，不过，不行哦。放心，既然答应你们探店就肯定全方位的给你们五星级的云体验！等我的视频吧！大家明天见！”
女生笑眯眯的关闭直播后，嗖地双肩下塌，嘴角营业假笑也都收的一干二净。
她冲秦晚挥手，主动上前坐到对面：“这里没人吧？”
秦晚点头：“已经走了。你随便坐。乔悦，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主播。”
乔悦伸手把披散下来的头发在脑后胡乱扎了个丸子，“我才没想到，你居然来了b市。”
停顿了一下，乔悦又改口：“其实也想的到，南江你是没办法呆了，来b市也不错。”
秦晚：“连你都知道了？”
乔悦笑了一声：‘那么大的事，全网都传遍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等服务生把滴水咖啡上了后，乔悦抿了一口摇头：“有名无实的网红店。”
秦晚静静的打量乔悦。
上半身甜美时尚镂空裸肩上衣，下半身性感热裤。头发做了酒红色挑染，脸上妆容精致。
甜美，青春，少女。
如果说刚刚直播营业时的乔悦是陌生的，
那现在胡乱扎个丸子头的乔悦就有几分熟悉的模样了。
乔悦一点都不在意秦晚的打量，笑嘻嘻的问：“怎样？是不是变漂亮了？”
秦晚点头：“看来你在b市发展的不错。以后都不做新闻了吗？”
“做新闻又有什么好？没钱，还没有报道自由。办公室内都倾轧，一样都不少。”
乔悦抬眸，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锋锐：“或者，最终沦落到你这样？”
秦晚：“……”
秦晚苦笑：“我以为你讨厌我。”
乔悦翻了个白眼：“我当初确实讨厌你。陈桥就是个人渣，你是他御用代笔。助纣为虐，恨你的人可不少。尤其……”
乔悦撇了眼对面，当初在报社，哪怕天天灰头土脸，不修边幅，秦晚也有一种布衣荆钗难掩国色之美，“尤其你还那么好看。”
秦晚沉默。
以当时南江新锐之声的情况，这句好看并不是一句夸奖。
乔悦也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刚毕业就进入南江新锐之声，见到那么多肮脏事，她三观尽毁，新闻信仰全部崩塌。
她直接就选择逃了。
“你……”乔悦看着秦晚今天的打扮，妆容明艳，衣着优雅，“你以后也不做新闻了吗？”
话刚问出口，乔悦就摇头，“我好像问了句废话。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唔……你现在在做什么？”
秦晚：“在一家娱乐经纪公司打工。”
乔悦摇头：“娱乐圈猫腻也不少。你在经纪公司能做什么？营销号吗？与其替人吹没营养的彩虹屁，还不如和我一样，来搞短视频直播。”
“就像我，现在是个探店博主。自己给自己当老板，虽然和那些有专门网红团队比营销优势少了点，但只要内容有趣，照样可以吸引大把的粉丝。”
和乔悦的偶遇是一场意外。
秦晚没有多聊，乔悦也要对那家网红甜品店产品进行拍摄。
两人加了新的联络方式后，很快就告别。
但乔悦提出的一个问题却在秦晚心里扎了根。
“你以后不做新闻了吗？”
说起来，她现在也够糟糕的了。
不论爱情，还是事业，都进入了迷茫。
祝棠从甜品店离开后，给秦向阳去了个电话。
本来一肚子质问，问他是不是又欺负人玩，但临到嘴边，却又换成了关心。
“昨天我有事，过去的也匆忙，怎么样，后面没事吧？”
电话另一边清冷冷的回了个“没”，就没再说话。
当然通话也没挂断，另一边只是安静的等待祝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问题。
和平时反应没差，祝棠内心斟酌纠结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秦朝阳她是想骂就骂，轮到他弟弟这儿，总是心软了几分。
认识这孩子的时候才14，十年下来和亲弟弟差不多了。
想起刚刚和那个叫秦晚的小姑娘的谈话，祝棠顿觉头大：“最近又有人打扰你？”
秦向阳那边轻笑了一声：“我才刚开始玩。”
祝棠：“……”
祝棠忍不住摁了摁额头，“你既然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就把你那恶趣味收一收。当着喜欢的女孩子面耍人玩，也不怕把人家吓到。我说了多少次了，那些人是不怀好意，满脑子尽是歪门邪道，但这也不是你纵容的理由。要不是你放纵谣言，还推波助澜，至于有那么多人送人上门？”
“我什么时候有喜欢的女孩了？”
秦向阳本来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听到这说法，一脸莫名其妙。
“嗯？”祝棠一愣，“你不是新招了个女孩子吗？昨天我去你那还看见她了，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是你喜欢的类型。”
秦向阳：“……赵明熙说我喜欢她的？”
“当然不是。”祝棠这时也回过味儿了，她好像哪里想岔了，“你不喜欢她吗？”
不应该的啊，她昨天一时没想起来，一开始听这女孩是南江那边过来的，还当是那老封建派人恶心她来着。
后面知道小姑娘是小阳老同学，这应该不是老封建派的人，她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觉得小阳居然会亲自招一个，明显是他喜欢类型的小姑娘。
这种事情太少见了。
这可不是那些别有用心被送过来当“联络大使”的，小阳应该是喜欢才招的吧。
晚上回家，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六年前，小阳有个喜欢的小姑娘就是他同学。
当时小阳不敢和家里人说，和她说的其实也不多，但偶尔总会问她，女孩子喜欢什么。
“呵。”秦向阳笑了一声，他拉长了音，“当然——喜欢啦——”
声音语调中充满了恶意，让人完全不觉得，真的是字面上的喜欢。
祝棠听的眉头直皱：“你……还记得你之前喜欢过一个小姑娘吗？”
秦向阳声音中的笑意不见了，他声音冷淡：”棠姐，我失忆了。”
祝棠被噎的一顿。
她总觉得，现在并不适合说，那姑娘就是他之前喜欢的人。
秦向阳知道祝棠提他喜欢过一个小姑娘是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内心充满光明，充满粉红泡泡。
他对此嗤之以鼻：“我不记得我喜欢过谁。她也从来没出现在我身边。”
她留给我的，只有让人厌恶的，失去自我的痴迷，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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