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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困局之悟


拥有美好总要付出代价。

        刚刚钻回丹儿身上的我,被冥君揪了出来,一阵风拖到梨园,又一路挨了满脑袋巴掌。

        “臭小子,你还要不要脸,能不能矜持一点,主动送上门去,本君的脸全让你丢尽了!”

        “矜持,那不是女孩子干的事儿嘛,你是把我当闺女呀,还是把他当女婿呢?”

        “臭小子!”

        “啊!别打!别打!恶婆婆会留下骂名,被世人唾弃!把你写到话本本里,遗臭万年!”

        “你说谁是恶婆婆呢,你说谁是恶婆婆呢!”

        我和冥君一个逃一个追,一个躲一个打便撞进了国王的房间。

        “川爹!!!”

        总算逃到屋里,赶紧抱住川爹大腿求守护啊。

        冥君追进屋来,元灵归身,已经气得满面通红。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个,那么长时间!”冥君没好意思说出那个词儿,若当真说出,怕是这脸要红上加红。

        “哪么多人了,不就你们两个开了天眼能看见,剩下那些凡夫俗子,哪个能瞧见呀。”

        虽然这句话有些打脸,但秦越开了天眼还是不让冥君知道为好,否则又该夸那小子多好多厉害。

        为了防止被突然打到,我向川爹身后挪过一点。

        “再说,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有?还有几次?”好像,冥君本来将要沉下去的火气又被我燎了起来。

        “你跟川爹有几次,我们就有几次。”哈哈,这个说法让本神颇感得意,只不过,代价有点儿惨重。

        “臭小子!”冥君快要炸了,说话间,鞭子都甩出来了。

        不过,那时候,我是真不知道他俩会有那么多次,我也就随口一说,没成想还真让他把心思歪到坑里去了。

        “好了,欢期。”川爹终于发话,“你就别再逗他气他,今天妆戏结束的时候,他已经都快气炸了,你再跟他闹上一出,今天晚上受苦的可是我。”

        “啊?妆戏结束的时候咋了?”

        那时,我光顾着崩人,转眼就散场了,真不知道冥君一鞭子抽出来的混乱局面是如何收场的。

        染澈摸摸小鬼精红扑扑的脸蛋儿,笑着说道,“累了就先去睡,我跟欢期聊聊。”

        川爹化气大法就好使,冥君像个小猫小狗一样,乖乖顺顺回床上睡觉去了。

        染澈放下案台上的文卷,与我正经谈聊起来。

        先问的还是郁轩的事,“你原谅他了?”

        既然说到这儿,那我也不想藏着掖着,索性大大方方交待出来。

        “我压根儿也没记恨他什么,凭良心说,他是除了你和冥君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记得之前我还是呈卷的时候,从郊外偷偷回城,没敢见你和冥君,那次,又是被他第一时间找到。我当时还顶着呈卷的身子,浑身恶臭连自己都闻不下去,他那么个爱干净的人,不管不顾就把我抱在怀里。现在想想,他是真喜欢我这个人,而不在乎除了灵魂以外的其他一切。”

        说着,我竟感动得落下泪来,郁轩对我一直都是如此,无论我在谁身上,他找的都是我这个人,我这颗心。

        染澈听我说完,家长一样的笑意挂在脸上,“虽然,我也很希望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但欢期,你记住,爱不可以用感恩来替代,更不是别人对你好你便要偿还,你如果不是真的爱他,却还用爱的方式来对待,害的不只是你们两个,还会有损到第三个人。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修习心动法门,能够确定自己的心意,再做出正确的选择。”

        川爹此言我很认同。不过,我想起个捷径,便告诉川爹,“昨天郁轩跟我说,如果是双向心动之人,能够以心传法。在潭遥时,他就是用这个办法躲过红石娘子的监察,把复刻的记忆送到我心里的。昔川君,你要不要拿冥君试试,看看此法是否奏效,如果他所言非虚,我就不用修练心动法门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大美人早就在小鬼精身上试验过了,并且试的还是个辣料,辣眼睛那种。所以,川爹脸上抖起的一丝笑意,并未被我看出破绽,而实际上,他正在用那笑掩盖自己的心虚。

        虽有捷径可寻,但川爹所言更有道理,“法修在自己身上,随用随取,如果哪一天,你和他走散了,难道要一直等着他来找你吗?”

        原本还想偷懒不练,这样看来,心动法门的修练我是别想断掉了。

        接着,昔川君把案上的文卷推到我面前。

        “来说说今天的妆戏吧。这是我找巴巴间老板要来的,每一颗琉璃星里都装着不同的字条,字条上皆是引领人们开悟的言语。”

        我翻开文卷,大概看了一下,“好多呀,这都是谁写的,太厉害了。”

        “你看这其中有一句话,我方才一直在反复思考。”染澈翻到中间被折起的一页,指着一行字念道,“命运不能变,缘份不能拆,因果不能逆,轮回无止息。”

        我反复在心里诵了三遍,说道,“好像在讲世间的每一个人。”

        “对,这里面的话说给众生来听,只要你身处其境,都是解惑治病的良言。”

        我继续翻看着,“这些都是巴巴间老板写的吗?”

        “不是,老板说东陆的巴巴楼是从南陆那边直传过来的,作为老板他只管出钱经营,其他所有一切都是从那边原搬过来,文字语言进行转译,余者没有太大变动。”

        “那南陆的老板是谁?”

        “他说了,但我们也不认识,等我让溟笙在那边查访一下。”

        这句话竟是让我心头一亮。“寂乐?他去南陆了?”

        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听闻饶溟笙杀人出狱后便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等他和昔年从海外归来,应该都会大有改变吧。”昔川君这句话意味深长,好像是对着许久以后说出来的。

        “他们两个还在一起。”我由衷感到欣慰,“真好,我还以为神选之后他俩就一拍两散了,为此我还自责了好一阵子,总觉得要没有我的那杯茶,也不至于闹出个孩子来,便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这件事儿你无需自责。”川爹安慰我道,“刚刚不是说过命运不能变,缘份不能拆吗?该走到一起的人一定会在一起。”

        这话说的,舒坦。有些时候,一句话在恰当时机出现,真是比一件法器力量还要强大。

        难怪,妆戏上,在走到绝境之前,不允许客众打开琉璃星。因为,早一时一刻看到里面的字,都不会有太大作用,甚至还会给人留下胡说八道的第一印象。适时出现,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如此精算着人心,这个妆戏的设计者实在太高明,又太神秘了。

        川爹续言,“欢期,你会不会觉得妆戏是白帝所为?”

        嗯……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但是,“我觉得不像。”

        “可里面有许多与兰屏苑甚至梨花境吻合之处,比如二十一根布条,与那加的二十一个任务对应,还有兰屏苑里的五色灵馆和护身手环上的五种颜色对应。”昔川君列举两点来说。

        我倒不这样认为,“世间万事万物能对应上的太多太多,本来就是同法同源,白帝懂的会的,别人也可以呀,上尊还不是自己惨悟了上山的法门,那他的法又从何而来呢?我先后参加过两次妆戏,凭直觉感受,巴巴间的妆戏更像是在教化世人,每走一步,每做出一个选择,聪明有心的人都能从中悟出一些道理。”

        接下来,我把两次妆戏的体悟皆细细讲述出来,昔川君又补充了一些他自己的感受。最后,我和他竟同时想起一个人来。

        常照,那个在染澈梦里传授心动法门的光头之人。

        他能被冥君记住,全因一句“少年”之名,这也说明他当时就能见得冥君本相,至少是个不怕死的余念。

        “这个人或许就在南陆,又或许白隐也跟他学过术法。没准儿他已经知道白帝的阴谋,所以才把巴巴楼开到东陆,借此来给我们预警。”我觉得自己所言极有道理,“要不,我去南陆找找吧。”

        川爹向我飘来一个略带冷意的眼神,“还是先说说今天妆戏的结局吧。”

        “嘿嘿,我就是随便说说,东陆还没逛明白呢,到南陆岂不是更要把自己耍丢了。”

        接下来,昔川君把妆戏被我错过的部分大致讲述了一番。

        在郁轩守树之后,冥君一鞭子扫来全场陶罐的神之壮举有了审判结果。士兵说冥君可以救下所有人,但必须自舍其命。

        这种事儿对冥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别说一场妆戏,真正舍命的战场他也不是没上过。但染澈因阿丹哥与萧老板的事忌惮妆戏预言,不同意冥君舍命。

        这个时候,现场民众却开始变脸,群起针对染澈,说他无仁无德,不讲大义,不顾大局。凡人的立场嘛,总是会在特定条件下,随风摇摆,尤其再遇上几个煽风点火之人,很容易就变了风向。

        现场群情激愤,染澈最终没能控制住想要保护冥君的心,他虽未随身佩剑,却将剑魂带在身上,便在众人眼不能见的情况下,一剑击出,碎了所有陶罐。

        这些不识好歹,临阵倒戈的客众竟把一向仁善的染澈王逼上了疯魔绝路。

        从始至终不过戏演一场,但这样的结局当真始料不及又无处泄愤。所以,冥君才会大晚上把我揪出来,训揍一顿。也不怪他生气,非海大陆都炸锅了,我和小轩窗还在海上你侬我侬,粘在一起不撒口,这搁谁谁不来气。

        我见川爹面起忧色,试探问道,“你担心妆戏的结局会有一天假戏成真是吗?”

        他没有回答,已然默认。

        也许是为了宽慰他,我继续说,“其实,我觉得不是妆戏会预言,而是许多时候,我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件事在妆戏里发生的时候,我们会这样应对,如果发生在外面,我们的反应也会一样。所以,看起来好像是妆戏预言了后面发生的一切,但实际上只是我们自己前后做了两次相同选择而已。我觉得妆戏最大的用处不在预言,而是要我们看清自己,当类似的事情在现实中发生的时候,我们能够受益于妆戏的教化,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才能避免不好的预言成真。不是吗?”

        昔川君没想到我能有此番彻悟,惊叹道,“欢期,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扯皮的小孩子了。”

        虽然这赞赏的言语中没有太过伟大的字眼儿,但我这个虚荣的神还是很受用。便继续牵扯心中生起的智慧,说道,“其实,做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好多时候比你们大人看得明白。你们总是因为得到,把眼珠子长在失去上,患得患失便障了眼目,就像你最后不同意冥君舍命一样,说白了,不就是怕失去吗?其实,你和冥君从一开始产生拯救所有人的想法就是错的。”

        “怎么讲?”此时,昔川君倒像学子一样,受我这个孩童老师训教起来。

        那我就接着装装老师的样子,“原本,没有救世主出现,没有我们拯救所有人,这些参加妆戏的客众都有机会感悟自己的妆戏经历,从自己写下的心愿和悔恨当中,甚至在走到绝境时从琉璃星的字条当中有所获益,那些心愿和悔恨布条不允许被撕下,只用翻面代替去除,就是为了让大家回味,就好比课上完了,还要回顾温习一样。而我们当时的所作所为,在妆戏里就是破坏了客众的受教环境,人们不仅没得到益教,反被救世之举激化情绪。从这个角度来看,救世行为毫无意义,反倒画蛇添足,适得其反。所以,士兵做出这样的审判没有错,而客众被激起的不敬与愤怒也是我们自己撒下的种子,结出来的果,怨由不得旁人。”

        这番话自我心生,脱口时,仿佛正有生命的智慧由内心喷薄而出。

        川爹闻之,亦惊赞道,“欢期,你现在的境界当是比我和冥君都高出一筹了。”

        此叹不夸不浮,亦没有嘲弄之意,从他脸上的倦怠来看,定是想了大半个晚上也没能参透我方才所言。

        当然,我是有些小功,大成就嘛,不敢冒领。

        我借用书卷上的一句话,谦虚而言,“我的境界还差得远呢,不过是心之所悟,因在局外罢了。你和冥君皆在局内,自然会迷失受困。”

        这样想来,彼时我没干正事儿,跑去崩崩,还是很有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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