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人间的三角债
这样想,神还真就这样做了。
什么术法能断人命根呢?冥君也没教过我这方面的术法呀。管它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趁着岳明伦死赖在小轩窗房里寻找各种借口犯色痴的时候,我便偷偷从丹儿身上离开,拈起个隐身咒,躲在暗处开始在岳明伦身上试验各种术法。
先在下半身上个锁咒,锁住了该是会憋着吧,我靠,这不行啊,这老家伙要是硬上,小轩窗岂不吃亏。
换个破术,先把那锁咒解开再说。
驭魂术,这个简单,虽然我法力不强,但又不用在全身,那一个地方够使了。
夺魂术,不行,这个我还没太学会,没学会也用上,反正折腾的是别人。
一聚一散,一松一紧。哎呀,就说我不大会嘛,好像给用成聚散诀了,就是对付那个冰灵梦种的法诀。
再看岳明伦,下半身被好几种法咒换着作贱,这一股神秘力量转瞬便让他大汗淋漓,他想伸手去捂,可当着郁大宗主的面儿又不好意思。也就不过五六息时间,岳老色鬼实在扛不住了,他捂起裆口夺门而逃的时候,已经兜了一裤子污水。还好,没脏在郁轩房里,否则,大宗主拆房子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我躲在暗处大笑,哪里想到闹人整蛊竟会如此有趣,尤其用在这种败类身上,实在爽快啊。
等在门外的柳芽儿见岳明伦狼狈离开,想着一定又是我在屋中闹出乱子,便急急冲了进来。我赶紧收了笑声,这才想起方才太过开心,好像笑过头了。瞄一眼郁大宗主,还好他把心思全放在丹儿身上,应该没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个隐身鬼。
“丹儿是不是又惹祸了?”芽儿娘亲话才出口,却发现错怪了亲儿。
此时的丹儿正乖乖抱着干爹,脑袋搭在他肩上睡觉觉呢。
郁晚空嘘了一声,轻言道,“小祖宗睡着了。”
呃……好吧,我承认,自己最受不了郁晚空这种柔声贱语,还叫人家小祖宗……
也算没白帮你报那一棍之仇,施法累了,小祖宗在你身上睡会儿。
回归胎身,这一大觉直闷到团岁饭开始,我才从郁宗主肩上醒来。他那半边膀子都被我压麻了,可怕弄醒我,两个时辰竟没把我移交到旁人怀里。
宗主的宠溺虽然是对丹儿,但领受这份福气的人毕竟是祖宗,这多少令我有些感动。算了,前仇旧恨且先放下,以后少尿几次吧。
我是被团岁宴开场舞吵醒的,半睁着惺忪睡眼,只见整个舞乐广场人山人海,我的个亲娘啊,这是来了多少人,小轩窗的感召力这么强大吗?
不知怎的,我竟一时生起妒忌之心,让这么多人瞧着瞅着,总感觉是自家媳妇上了别人家花骄,咋想都是吃了大亏。
唉?说到媳妇,我才想起一人。自打我和芽儿娘亲住到梨花间来,怎么从未见到过童似?她不是跟郁晚空双宿双飞了吗?为何一次都不曾露面?难不成郁轩竟如此小气,自己的人还要藏起来不许旁人多看一眼?
胡乱想些有的没的,我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被芽儿娘亲接回怀中。
郁轩和莫红蓼坐在第一排仅有的两个位子上,剩下的无论什么王公贵族都要后排就位。郁轩这是在立宗主之威,此人无论干什么,都是步步经营,满心算计,不过话说回来,染澈王身边若少了这么个厉害人物,还真是如同断了臂膀,难扛重担。
柏榆和亭樟带着商陆的小堂弟商茴坐在芽儿娘亲后排,我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们三个。商茴是提前两天来的,听说他父亲商南星前不久溺死在了自家水井中,原本已经疯癫,如今走了对活人来说倒是一种解脱。商茴独自一人不敢在家里呆了,到大伯家住过一阵子,岁节便奔着堂哥来了红石城。他和柏榆,亭樟皆十分相熟,三人便并坐到一起。商陆有公务在身,自然不能闲在此处看戏。
柏榆和亭樟聊起一个人,又恰恰入了我的耳,便是一向被我厌烦,又被沛王叔说成暗恋我的那个秦越。
“咱俩把他一个人扔在梨园不大仗义吧。”一向耿直憨实的亭樟说。
“这可真不能怪咱们狠心,青渊都走多久了,咱俩再加上七宝没日没日夜陪他快一年了,还是走不出来,谁也没辙,我看呀,只能让死神来把他也带走算了。”柏榆果然是个大嘴巴,三言两语就能让所有人听明白他在讲个啥。
不是吧,这个秦越真对我有意思?
“哎,你说。”亭樟续言,“当初我咋就没看出来,洛家竟然喜欢青渊。”
“就你这根直肠子,能看出个啥。”染柏榆一句话把陈亭樟送回了老家。
“怎么的,你早就看出来了?”亭樟反驳道,他还真是小瞧了柏榆这种以扯闲皮为乐趣的人。
“我不单看出秦越对青渊有意思,我还看出来——”柏榆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亭樟耳根子底下说道,“——也那什么。”
“也那什么”之前,是柏榆用手指着坐在最前排的郁大宗主,而后半句用那什么代替。不过,这样不清不楚的半句话,显然是高估了亭樟的榆木脑袋。
“哪什么呀?”
还行,至少亭樟明白柏榆指的是谁,但后半句的“那什么”他实在参悟不透。
柏榆恨得牙痒,磨唇咬齿地说,“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塞回你娘肚子里,重新揉一顿再生出来吗?”
哈哈哈哈!我被他二人逗得嘎嘎直笑,口水没咽顺当,呛得狠咳起来。
干爹听闻,立刻转身,又把我接抱回怀里,拍拍哄哄。
柏榆的声音虽小,但祖宗的神耳还是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那小孩儿一直在听咱俩说话?”柏榆暗悄悄指着我,同亭樟说道。
嘿嘿,算你小子聪明,祖宗我不但听了,还能听懂,厉害了吧。
“不可能,吃奶的娃娃听了也不懂,他能知道谁是谁呀。”
亭樟,我忽然生起跟柏榆一样的想法,莫不如哪天我送你上山吧,回炉再造是本神专职。
总之,二人的话证实了一件事,秦越真喜欢我,并且因为我的死一直没能走出悲痛。这次,他们三人一起来到红石城,但秦越许是因为表姐夫的关系,又或许是不愿来这样热闹的地方,便选择一个人留住在梨园,独守清净。
说起表姐夫,自然要说到童似复位不得不宣告秦洛虞死亡,秦家不知其详,只得到个自家女儿忽然病故的消息。以秦家一众女人的作派,当然会将此事纠闹起来,上京洛京两地曾被她们闹得沸沸扬扬。好在不久便全国起疫,最后,大疫爆发才让这桩迷案不了了之,秦家人也只能被迫把秦洛虞的死因归结到瘟疫头上。
此事虽了,但秦家必然会跟郁晚空站到对立面,尤其对秦越来说,又从各方听闻到我和郁轩在潭遥的一些旧事,加上他送我的那对镯子曾有人见郁轩戴过,这家仇己怨,上下横竖加算起来,还真是不少,秦越对郁轩当然不会再有半分好感。
这样的秦二公子,不来幻音坊,也对。
人间啊,怎么总有扯不清的三角债,难怪大叶给我讲的人间话本里,有一半都是你爱我,我不爱你,他爱不爱我的混乱故事。这一次,本神算是亲身领教了。
缓过气来,我被芽儿娘亲抱下去喝米糊糊,昔川君知道我不想直接喝奶,早就编了瞎话让柳芽儿用其它婴儿能吃的食物喂养我。
再回来时,前三场欢舞已经结束。下面,郁大宗主为坊中各间准备的开年好戏就要上演了。
今天晚上,但凡能独立开台,或者合并开台的学门学派,皆准备了拿手好戏,要在三尺玲珑台上大显身手,激战八方。夺得今晚前三甲的学门,除了能获得明年各地走场的扶持,自己学门的技艺还将成为明年幻音坊推行的主流。简单来说,就是郁大宗主走到哪儿都会带着这几个学门,比如到王庭国宴上献个舞啊,到三府以及鸿卢寺的各种庆典上走个场啊,总之,露脸扬名的机会是你的,一切开销花费都算在大宗主头上。
郁晚空,简直就是个人魔,人精已经不足以尽述他的精明算计。随便想想法子就能让这些凡人群情激愤,唯其马首是瞻,难怪,人家会是当年首富,旁人却不是呢。
台上鼓乐齐鸣,歌舞不歇,台下乐天嗨地,吃喝不断。表演的,观看的皆在这场团岁宴上释放着激情,前三甲的激烈竞争已经被欢闹的气氛淡化。对于这些歌伶戏子舞乐之人来说,名利固然重要,但在名利之上有人喝彩才更能满足他们被认可的心理,才更能激发他们续写新作的欲望。如此,才是幻音坊立足之本,这也是郁大宗举办这场团岁宴的真正图求。
而对于身边坐着这位莫大人,宗主又另有谋算。虽然郁轩断言莫红蓼就是红石娘子,但毕竟感觉之外也要拿出些证据来。眼下,恐怕打草惊蛇,不能暗查其记忆,那便使些旁门手段,照样能探明其身份。
红石这种舞者,是有自己习惯动作的,举手投足很容易找到影子。借着今晚观客票选出来的魁首点彩之机,扯莫大人上台演舞,郁晚空在台下仔细端瞧,莫红蓼就算再怎么掩饰,能逃得过众人眼睛,却一定逃不过好徒儿的法眼。
因此,即便莫红蓼不来,郁宗主也打算派人去请。这家伙只要被拉上台,就不愁看不出破绽,借此机会便要好好探探莫大人的底。
两个时辰竞演结束,时间已跨过旧年,来到郪历二三二年,魁首落定“踏歌间”。
这是去年疫病结束后刚刚从北地过来在幻音坊立足的一种新艺。北地寒冬,冰雪覆盖,踏歌舞是一种在冰上起舞,踏地而歌的演舞形式。来到南部,少了冰面,舞郎舞娘便在靴底钉上铁掌,踩踏到舞台上发出踏踏砰砰之音。短促有力的踏地声再配以鼓乐轻笛,别有一种震慑心魂,荡气回肠的力量。
最后,今晚众多曲舞当中,踏歌间为大家献上的这一曲《踏春》,当仁不让,拔得头筹,实至名归。
看到兴起,我亦坐在芽儿身旁跟着胡乱拍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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