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四分五裂的醒来
也不知是我哭得太凶,还是这树不禁折腾,又或是被本神灵力所侵,好好的一棵树竟然瞬间开花,又瞬间花落一地,这是看我哭得不够伤心,催泪来了。
不对,是有人在故意调戏祖宗!
我抹掉眼泪,四下观望,没人?
这种阴招儿只有一个人能使得出来,我怒气汹汹跑回到昔川君房间,孙子你要是不在房中就说明方才那水月园里的鬼一定是你!
冲进去那一刻,被两双眼睛盯到身上,那什么,容我先隐个身哈。
丢神丢大发了,郁晚空坐在昔川君对面,二人正说到一半,怎么看都不像会跑去园子里捉弄我的样子。
我极其莽撞,极其不体面,极其像个愣头青一样,在他眼前闪现了一下。这样的重逢非让他暗地里笑掉大牙不可,笑就笑掉吧,没牙漏风看他还怎么得瑟。
又是我自作多情的一瞬间,人家看见我也没多大反应。看来,昔川君应该早把我再入人间的事告诉他了。可是,说你是孙子你就真当孙子是吧,你害我被扔到塔下摔死你的心就不知道痛吗?就算摔死个猫猫狗狗也会难过的吧。
我隐去灵身在他周围转悠着,指点着,不出声在心里骂了好半天。然而,没个卵用。
之前是不知道我在,甚至以为我死了,现在是看见却无动于衷。
郁晚空!祖宗再把半点儿心思长你身上,祖宗就是你生的!
即便是气到头晕眼花,即便是气到手脚发麻,我还是没舍得离开,憋在心里的那股火呀,咋就这么烫得慌呢。
冥君还没有醒来,也不确定我那个囚困法咒是否管用。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郁轩便告辞离开。
“看你很虚弱的样子,早点儿睡,别折腾了。”郁轩撇起一抹坏笑。
走后,川爹叫我,“欢期,过来帮忙。”
再叫我,“人都走没影儿了,还看呢。”
哎呀,川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地戳人家痛处。
“放不下,还要躲着,就你这个嘴硬的劲儿真是跟冥君一模一样。”
“不一样好不好。”我现身出来,见昔川君已经走到床边,便也跟了过去,“冥君好歹还会酒后吐真言呢,我是干喝不醉,也不知道真言是个啥。昔川君,你和冥君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嗯,把你这脑子用到正地方,一会儿帮我想想那个白沙帝君哪里不对。”
说着,昔川将还在昏睡的冥君扶坐起来,在他面前放了一面,别来镜?
我颇为不解,“怎么忽然想起用这个镜子?”
“你之前说冥君在任何镜子里都不显像。”
我驳言,“那是大以前,你是想用别来镜照冥君吗?那不用费事了,上次你跟他偷镜子回来,他自己都照过了。”
“镜子里显现的是什么?”
“他自己呀,没啥变化,也不老也不年轻,反正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再无其他?”
“没了。”
昔川君见我如此肯定,就把冥君又放回床上,收了那法镜。
坐到桌案前,大美人一直陷在沉思当中,我也没敢打扰他。终于,想得差不多了,他开口问道,“你觉得照不出来,是这镜子的原因还是冥君自己的原因?”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当然是冥君自己的原因,全天下属他特例,啊,我知道了,因为冥君之前只有菩提心,所以在法镜面前不呈像。后来重生三心,自然就能照出来了。”
虽然不通法理,但我总能悟到真相。后来,有位老师与我讲法,说这孩童心即是玲珑心,通透纯极便是万法万理。这当然要感谢冥君,没有将我的玲珑心扼杀在孩童时期。
昔川君也发现我有这个本事,许多线索与我商议反倒比跟那个聪明人谈聊更有收获。
“欢期,你帮我分析一件事情。方才为柳芽儿运法之时,我曾用别来镜照过她的鸿蒙之身。”
呀,原来昔川君不全是为了开解芽儿,还有自己的目的和私心啊。
“那镜子里显现的是什么?”
“一种兰花,无根无叶,像是,种在风里。”
昔川君的描述,让我感到那个画面十分熟悉,却苦苦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继续说道,“从之前叶小娥与张司军的记忆,我能看到每一个通过鸿蒙洞留在兰屏苑的余念鸿蒙之身都不是人。”
“昔川君,我想起一件事。”并非有意打断,而是那一瞬间忽然有一段画面就跳到了脑海中,“柳芽儿与阿丹哥的生死离别像极了我们在巴巴间里参加的那场妆戏,柳芽儿扮演的是一朵兰花,与凡人的王子也就是阿丹哥相恋,但是阿丹需要助芽儿获得人身才能跟她走到一起,为了给芽儿换人身,阿丹哥和老樵,也就是萧老板都被关进了巫女的囚笼。最后,柳芽儿获得人身,阿丹哥就要被取心。他们两个曾在囚笼内外痛哭别离,而方才,你带我进入柳芽儿记忆时,二人的生离死别竟然与那妆戏场面十分相似。”
昔川君认真听我讲完那场妆戏,随后问道,“萧老板当时扮演的是什么人物?”
“一个樵夫。”
“那最后进囚笼的可全都是人?”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当然全是人呀,我们不都是人吗?
不对,川爹问的是另一个意思,我回想着当时情景,“对,全都是人,我是鸭子,芽儿是花,留在外面的全都不是人,进笼子的,是人。”
昔川君神色恍然,冷静地飘出一句,“萧老板死了。”
听到这个死讯,我好不容易敛收的泪水又溢了出来。虽然与那老头儿接触不多,交情不深,但总共也没在人间结识几个人,这怎么再一下山,一个个全都死了呢。
满满的伤情铺在脸上,我低声问道,“也是因为疫病?”
“同叶丹一样。”
我的恍然比昔川君来得晚一些,但很高的悟性还是让真相越来越近。
我断言道,“所以,因疫病而死的人鸿蒙之身皆非草木精怪,全都是人之法身,而白帝就像当时的那个巫女,他想要干掉杀死的就是人。”
“还只是一个猜想。”
“去查,让山爹带人查看每一个染病之人的鸿蒙元身,如果全中,那便足够证明这个猜想。”
虽然给饶掌殿的战信已发,虽然关于白帝的阴谋已经有了进一步推断,但我们谁都高兴不起来。留在冥君心轮中的并非白帝本人,而只是他示先复刻好的一段记忆,真正的白帝没有现身,而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究竟在林中设下了多少陷阱,我们还是无从得知。当真如郁轩所言,一切明查暗访得来的线索,都好像在它需要出现的时候出现,而一切我们自以为是的胜利,不过是下一个陷阱的诱饵。
可是,那海皇巴巴间里的妆戏又是谁设计的呢?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相助?
不过,对于这种人,即便是友非敌,在冥君那里一定也会被看成孙子,一切阴在背后的都是孙子。
天快亮时,叫孙子的人苏醒过来,开口即是,“孙子!你给本君住手!”
我已经回到丹儿身上睡觉去了,昔川君卧在冥君身边刚刚小睡了一会儿,便被大祖宗吵醒了。
“这是本君的身体,岂容你糟蹋!”
冥君这是跟谁吵架呢?听起来很凶的样子。不过,仅凭这两句话,已经可以断定是冥君本君。
昔川惊醒坐起,大美人的心全吊在小鬼精身上,怎能不瞬间冲到他身边。
却见,妆台前面,冥君上半身正襟而坐,下半身却扭来扭去,一半头发被梳成鹿角的形状。这场面着实新鲜有趣,难以言述。
“再不住手,本君踢你了!”
冥君用自己的脚踢着正在盘发的手,那手又反过来打脚,一个人唱起自己打自己的两出戏,好不热闹。
昔川君站在妆镜前,看见被自己画成小鹿的冥君,顶着两团红脸蛋儿,挑着一对白眉毛,这又迷又俏的模样,还真是一下就撞进心里。
“傻看什么呢,快把那孙子手绑起来!”
昔川君凭着心动之声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位不再是旁人,至少一多半不是。他笑着拉住那双和腿对打的手。
冥君却火急起来,“不许你拉他的手,把他绑起来!”
“这不是你的手吗?”
“当然不是,本君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脸画成这副禽兽模样,这手是白隐那孙子的!”
昔川君愣神儿的工夫,冥君所言那白隐的手已经从大美人手中挣脱,开始扒起自己衣服来。
“哎呀,你怎么又松开了,他在扒本君衣服!”
大美人这才明白过来,许是此前施法不够干脆利落,导致冥君有一半的身子还不受自己所控,但好在多半意识已经恢复。大美人赶紧去找绳子,先把这不听话的双手绑起来再说。
结果,绳子还没来,那一条还属于白隐的腿也不老实起来,单腿跳着想要跑出房间。
啊!
一声惨叫!
冥君用听话那条腿绊倒不听话那条腿,狠狠摔了个前趴!
好疼!
话说,身为一界死神那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生而为人居然还会历此劫难,所做所为皆是些丢神丢脸的事儿。
最重要,还被闻声赶来的郁大宗主推门瞧见,一向与自己不睦的死神大人居然匍伏在地上给自己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哈哈哈哈!
郁晚空开笑之后,很快招来一群围观弟子,就连柳芽儿也抱着丹儿我前来凑起这个热闹。我在芽儿娘亲怀里,笑到快要背气,还总觉笑得不够。
遣散众人,染澈和郁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不停折腾的冥君按在椅子上,不听话的双手和那条腿也被绑了起来。
“什么情况?不是已经施法囚住了吗?”郁晚空问道。
昔川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冥君大吼一声。
“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本君叫来!”
事实是这样的,扇诀没念错,可我的法力,念力,心力统统不够,囚困白隐记忆的时候,就漏了一部分在外面,这才导致冥君的双臂一腿不听使唤。身上的三个捣蛋鬼居然还把白隐当成自己的主子。
你说,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来气。
“叫你好好学,好好练,从来不听!一个简简单单的扇诀,看看让你念成什么鬼样子。把本君搞得四分五裂,还有脸笑!”
“那要是没有我,你还指不定几分几裂呢。”我倚在门口笑着冥君,别说这只暴躁的小鹿冥君真挺可爱。
“还敢顶嘴!”
冥君甩着那条没被绑住的腿向我隔空踢来。
“昔川君,你快把那条腿也绑起来。”
“绑你大爷!这是本君本腿!”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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